人生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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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第二天就走了。”蘇歡不可置信。
“我大你兩輪,又有話語權,要誘導你十分容易,我不希望誤導到你。好了小姐,請你不計前嫌替我吹下頭髮,你窗戶沒關,繼續這樣我恐怕要生病。”
蘇顏有時說話會帶點舊時習氣,不是故意的,寫字先學筆的小孩連站姿都和別人不同,蘇歡吃這套,不知不覺學會,站立的時候也比別人更加舒展。
蘇歡紅了臉,趕緊跑去把窗戶關嚴實,接過吹風老老實實吹頭髮。她突然起了探究之心:“老宅有老人家住嗎,我們可否回去過年。”
蘇顏神情溫和:“我帶你回去看看可好。”蘇歡再度臉紅,幸好已經約法三章不要做,不然她真不見的自己忍得住。
臨近過年,大家都提前進入收尾狀態,所有新事一應表示過完年再說,連老師都不再糾結大家的錯題錯的奇妙。但防止假期分心,還是佈置下成山的試卷,一時間教室裡怨聲載道。
“歡子,放假我和班長她們幾個約著一起做作業,你來不來。”顏顏笑著湊過來。她和班長在內的幾個女生住的近,時常一起玩,每次玩都帶上蘇歡。
“什麼時候開始,我可能不在家。”
“拜託,誰過年想寫作業啊,初五開始啦。來嘛來嘛,大家一起做的快,我自己不行的。”顏顏趴她身上撒嬌,班長在內的幾個女孩子都緊張的注意這邊,面上還要假裝望向其他地方。
蘇歡看明白她們的小動作,拍拍顏顏手背:“好。”
“哦也,我們有大神帶了。”幾個女孩子齊齊歡呼起來。
“你爸是不是又不在,來,你給我作業抄,我扮騎士送你回家。”得到作業保障的顏顏十分快樂,笑得格外諂媚。往常蘇歡都是自己回家,父親常年出差,家長會都不來參加。
“不必,本公主此次有龍騎士護送。”蘇歡下巴一昂,十分驕傲。
恰逢周哲替老師跑腿,拿試卷過來,“龍騎士怕是過來趕蒼蠅的吧。”顏顏發問,幾個女孩齊齊笑到跌倒,留蒼蠅在講臺上發出茫的“啊?”
幾個女孩簇擁著蘇歡離開,蘇歡得意的受著。她奉獻腦細胞替她們掃平難題,這點待遇是應得的。
她們結伴走到學校門口,蘇顏也剛停好車輛走過來,見此情形愣了一瞬,隨即笑著和各位打招呼:“你們家長到了嗎,要不要喝茶。”
免費的茶誰不想要,“一杯咖啡不加咖啡。”“我要拿鐵不加鐵。”“珍珠茶不要珍珠。”“冰茶九分冰”幾個女孩捉起人來毫不客氣。
蘇顏好脾氣的照單全收:“好的,五杯常溫檸檬水。”
女孩們又笑作一團,引來學校門口諸多目光,但她們不在意。笑過之後顏顏小聲說:“蘇歡你爸變了好多啊,不像高一開學那麼冷了。”
顏顏見過蘇顏一次,只需要一面,狼外婆自覺走下“最害怕角”寶座。
班長也說:“蘇歡脾氣也好了許多。以前也好,但是總覺得對我們提不起興趣,更別提今天這樣鬧。”
“她哪是單單對我們,對全世界都沒興趣,進課桌的情書看也不看就丟掉。”另一個女孩滿臉豔羨。
蘇歡窘迫:“那是情書?我以為誰捉我,天天往我課桌裡廢紙,收拾的好費勁。”
“那你以為情書長什麼樣?”眾人奇到。
“規規矩矩封進信封裡貼好,信封表面寫明某某某親啟,畫點愛心,如果有條件噴點香水。反正絕對不是這樣作一團。”蘇歡老實回答,眾女又笑的要跌倒。
蘇顏適時出現,遞出檸檬水解圍:“你們在笑什麼?”
蘇歡鬆口氣,在校門口被圍觀的滋味委實不好受:“沒什麼,我們走了啊拜拜。”
蘇顏遞出水,自然的接過蘇歡手裡東西,走到副駕駛門前替她開門,同是用手護住車頂,又從蘇歡手裡接過安全帶扣好關上門,這才繞回主駕駛室啟動車輛,還貼心降下車窗和女孩子們微笑告別。
捧著檸檬水的幾位頓覺好酸,她們面面相覷,好一會才開口:“這麼帥,如果我年長二十歲一定倒追他。”“他怎麼這麼周到。”
“不僅周到,關鍵是他不把我們當小孩,你們發沒發覺他看我們的眼神。”
“對,始終平和,不覺得我們捉人是幼稚。”十七八歲的小孩都是人,幾位又是班幹部,經常替班主任做事。見過禮數週全的家長很多,但聽她們說話時始終不自覺出應對小孩的糊。至於同齡男生,巴不得全世界目光都在他們身上,眼睛沒空看旁人。
蘇顏專心開車,沒問她們在笑什麼,蘇歡主動說起:“有一陣課桌里老是出現紙片,以為是誰捉我。”
“不怪你,紙條可是直接書裡,打開一看一堆亂七八糟的話,甚至沒有署名。”
“你怎麼知道?”
“我那會課桌裡也有紙條,打開一看,寫著你放學不要走。我以為是找茬,隨手丟掉,然後就有女同學伏在課桌上哭。要不就是課間被陌生人叫出去,沒頭沒腦的遞過來一張紙,也不說話,就遞著。”
“然後呢,你接了嗎?”
“沒有,我等對方先說話,誰知直接哭著跑掉。惹得一堆男生撞我書桌。”
蘇歡模擬下小女生羞羞怯怯地叫出他來,手指把衣角都絞皺了,蘇顏一言不發的看著對方,小女生承受不住周圍人目光,哭著跑掉,留蘇顏摸不著頭腦。
從當事人變成旁觀者,這事果然很好笑。
“然後呢,你現在怎麼知道那是情書了?”
“我晚,十七八歲的事要等到四十了才能明白。”停了下,又說,“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情書為什麼是一張紙,不能好好放信封裡,寫上某人親啟,起碼留下署名。”
蘇歡再度笑倒:“改天我給你寫,放進信封寫上名字,再噴點香水,鄭重地給你。”
蘇顏窘迫:“我不是這意思。”
現在蘇歡知道顏顏她們為什麼喜歡調戲別人,看人出糗確實有趣。眼見抓方向盤的手指都有些紅,她放某人一馬:“其實剛剛我也說了類似的話,仔細想想,大概是認知不同。”
真的,費這麼大心思需要一擊即中,如果送出對方連看都不看豈不是白搭力,但白紙就容易很多,寥寥數語,你不接受,傷心一陣另覓對象,再不中就再換。
兩人又聊了點別的,蘇歡覺得犯困,拿過蘇顏的手機放歌。蘇顏的手機空空如也,她加了一首英文歌,這歌有兩個版本,她喜歡主唱脫離樂隊後自己唱的那版,更加纏綿繾綣。她在這繾綣之中昏昏睡去。
醒的時候人和天一樣昏沉。車停在一個荒涼的半山,她身上蓋著毯子,駕駛位上沒有人。得虧信任蘇顏,不然這樣睜眼不以為自己被遺棄才怪。
蘇顏倚著山邊欄杆望著下面出神,聽到聲響,轉頭衝著她笑,笑容純粹:“你醒了。”
“我們這是在哪。”
“老宅附近的山上。來,我們回家。”
“好。”如同蘇歡不說蘇顏就不問,蘇歡也不問為何來這,這是安全是分寸。只是車輛啟動那刻,蘇歡輕嘆一口氣:“真希望自己快點長大。”
“不如我們去山上轉轉。”蘇歡突發奇想,蘇顏掉轉方向向上開去。
山頂無人,雜草叢生。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名山。
天已經轉暗,勉強能視物,蘇顏拉著她走到一塊背風的空地。周圍很多樹,草也很高,石頭突出地面,山下的住宅區果然陸陸續續開始亮燈,站在這有種置身世外的冷寂。
沒待蘇歡慨,旁邊樹林裡傳來細密的呻,依稀還能聽到各種言語。蘇歡沒敢仔細仔細聽,假裝冷躲蘇顏懷裡,耳朵通紅。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抗凍。”
“血熱吧。不過也可能是仗著車裡暖氣足。”果然是在車裡。也是,草叢仍有積雪,冰天雪地互相取暖也沒用。不該輕視男女為戀愛的智商。
“果真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蘇顏本來在看著山下燈光出神,聽到這話笑了,低頭吻住懷中人:“來,我們來接吻。”既然苦短,有舞可跳時就要跳,有愛人在時就要愛,今過了再想明,好過一動不動明再說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