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3 金風颯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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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直到過完年,言寒就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她,連訊息都是久久回一次,且都是在他那邊是深夜的時候。
顏暖只能把全身心投入設計,才能忘了益漸增的想念。
「他多忙啊,還能偶爾回個訊息算不錯了。」宋荷冉怕顏暖忙壞了身體,又怕言寒太忙碌忽略她、她會覺得心裡不舒坦,有空時除了關心她的身體,還要適時來幫好友做心靈開導,「你也別為了轉移注意力就沒沒夜的沉浸在你的設計裡,偶爾也出門曬曬太陽啊!」
儘管是難得不去工作室的休息,顏暖也是圍繞著自己的作品為正在製作的草模做準備,不然就是對著草稿塗塗改改,一整天都沒離開過宿舍。
「雖然想轉移注意力是真的,但很忙也是真的啊!」顏暖手機開著擴音放在桌上,自己拿起剛修改好的草稿左看右看,直到滿意了才放下手上的紙筆,「你的時間安排的怎麼樣了?沒問題吧?」
「我們家小太陽都開口了,哪有不能的道理?」宋荷冉笑了笑,再把自己的計畫告訴她,「對了,在你畢業過後我們要不要出去玩幾天?」
顏暖聞言才想起,她總說著畢業後就飛慕尼黑找言寒,但其實他倆都沒清楚說好是哪一天去、也不知道在那之前言寒會不會回來一趟。在尚未確定的情況下,她也不敢貿然答應,只能說先等聯繫上言寒之後再討論這件事。
campw的秀被安排在二月倒數第二個週末的下午場,在與言寒極少的通話與訊息聯絡裡,顏暖總是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一定會把時間排開觀看直播;殊不知前一晚才剛跟言寒說完,在當天她卻還是因為意外錯過了直播。
原因是電腦壞了。
那天早上,顏暖的筆電明明還用得好好的,但她沒料到自己只是下午去了一趟工作室,傍晚回宿舍後電腦就再也開不起來了。
她急得眼眶都紅了,自己熬了好幾夜才準備好要參加工藝競賽的資料都還在裡面,甚至有些待修改的文件都還沒備份......如果這些東西都消失不見了?最糟的情況在她的腦海一閃而逝,顏暖雙手都在發抖,不敢認真去想。
許語柔與何葳下午也不在宿舍裡,兩人也不過比她早回來十分鐘,本不可能有人動過她始終放在書桌上的電腦。她們顧不上休息,抱著電腦就去找人幫忙,但兩三個小時過後,這檯筆電仍然宣告不治,連把內建硬碟拆下、裝到其他電腦裡都讀不出來,相關科系的同學說估計是過度使用造成的。
「暖暖,你真的沒有備份嗎?」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她們幾個忙了一天都很累了,卻還是一直幫著顏暖想辦法,「平常你不可能忘了備份啊!」
因為有著丟言寒聯絡資料的前車之鑑,顏暖從那之後無論是什麼文件,都會備份至少一次以上,以備不時之需。
「備份應該是沒有,」顏暖仔細思考,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連聲音都大了不少,「今天出門前,我寄了一份還沒備份到雲端的壓縮檔給言寒啊!」
這番話驚得躺在上的許語柔都跳起來了,「快快快,打電話啊!」
本來整個宿舍裡唯一完好無損的電腦就只剩下顏暖那臺,這下一時之間手邊也沒有電腦能查看寄件備份,此刻能確認檔案是否完好的只有遠在他國的言寒。
顏暖看了眼時間,campw的秀早在她們到處尋求幫忙的時候就結束了,現在身為主設計師的言寒不是在接受聯訪、就是忙著在後臺處理後續。若是在先前,顏暖肯定不會在這時候打擾他工作;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她實在難以冷靜自持,幾十分鐘都在打了又掛、掛了又打地撥打越洋電話,就是希望言寒能接起。
顏暖已經在幾個小時裡都保持高度緊張,眼淚掉下時她都沒有知覺,還是許語柔在一旁遞面紙給她,她才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經快到不成樣子了。
「喂?」
「你怎麼才接電話?」不知道多久之後,耳邊才傳來言寒有些急迫的聲線,只是顏暖現下也沒辦法分神注意太多,「你能不能......」
「暖暖,我晚點打給你好嗎?」電話那頭很吵雜,顏暖想再開口跟他說這件事很緊急,卻被他再打斷,「我現在很忙。」
顏暖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說這句話,她原本還繃著的理智線突然就斷了。知道他忙、沒時間接受她的打擾,可是她的事情也很急啊,難道連說句話的時間都不能施捨給她?
「開你的信箱,把我今天早上寄給你的壓縮檔轉寄回來給我,就這樣。」她發現自己對著他無法再繼續保持冷靜,明明想要控制自己好好說話,卻還是忍不住對他態度不好,「知道你很忙,連此刻說句話的時間都是我硬搶來的,但我打了幾十通電話也不過只是想求你這一件事罷了。你就忙去吧,希望你可以儘快寄給我,再見。」
掛了電話的顏暖頓時覺得頭又暈又痛,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一旁的兩人手足無措的察言觀,但也只見顏暖很平常的洗澡洗漱,晚上十一點熄燈、上睡覺,跟她們講話也是一如既往,沒有明顯的不悅。
隔天顏暖火速買了一臺新電腦,打開電腦確認信箱,言寒早在深夜就把檔案傳給她了,壓縮檔裡面的資歷也都完好無損。
「虛驚一場真是太好了。」何葳拍了拍她的肩安道,無意間瞥了一眼桌上不停震動著的手機,忍不問,「真的不接教授的電話啊?」
「教授的電話我接,他的,我不接。」手機上顯示著言寒二字,字的後面還有一顆小紅心,顏暖原本看了就覺得甜,現在只覺得委屈,「他很忙,我也很忙,沒時間接電話。」
他們都以為顏暖是生氣了,畢竟她那天那麼著急,言寒卻一接起電話就想掛,連她想做甚麼都沒打算聽。只不過幾個月過去,他們就不這麼想了。
顏暖這是氣消了,但還是覺得自己委屈啊。即使是她自己心了,唯獨沒把那幾個待修改的文件備份,她還是希望言寒即使忙碌,也能把她的話聽完,別總是拿很忙二字來搪她。
她這些子以來,雖然還是沒接言寒電話,可是每次看到他打來,卻也不掛電話,只是這麼看著手機顯示他的姓名;她也沒回言寒訊息,只是他傳來的她都有看,每天睡前都能看到顏暖即使忙到很晚,也會拿著手機認真地看他傳來的每一個訊息,偶爾還會紅了眼眶。
從冬天到天,在忙碌程的襯托下,時間的逝也變得並不引人注意了。
三月參加設計比賽、四月多樣作品收尾、五月畢製總審,準備聯展。
那些一直以為很遙遠的子,一晃眼,其實就近在眼前了。
「暖暖,你真的太強了。」許語柔站在展場看著成品一樣一樣的在眼牆擺放完好,慨地攬著顏暖說道,「大家忙了一整年的畢業設計,你只用了半年完成就算了,竟然還有時間參加比賽!」
顏暖的作品用材很多樣,一看就知道是下足了工夫,就連教授們都讚賞不已。
「才不是只用了半年。」顏暖想到隻身在慕尼黑的子,苦笑道,「上學期雖然有用換抵了學分,但我在國外也沒偷懶,都在準備啊!」
許語柔當然是知道的,這些作品實在美得看不出是出自一個大學生之手,這次無疑是顏暖拿走設計獎了,「你說說,這半年你到底想拿走多少獎?」
顏暖看了她一眼,無奈道,「哪有這麼誇張?我也只有三月參加一個獎,這次只是校內展覽跟評比,誰得獎還不知道呢!」
她說是這麼說,但她無比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受到大家的重視,畢竟她內心還是隱隱期待著,言寒會依約定前來,看她的畢業展覽。
五月底,為期十天的校內畢業展,終是如期而至。
為了把校內展與後來的畢業聯展做區分,畢委會在校內展時會規畫部分區域給前來的參展者體驗手作,從皮革、刻字到手繪等等都有,而顏暖則是負責刻字的部分。
這次展覽的宣傳十分到位,前來的人數相較於前幾屆來的更高了些,甚至有許多是高中職班級成群結隊而來。雖說這對整體畢展來說是正面的影響,但對一整天都得面對人群的顏暖等人則就十分疲累了。
即使看到自己的作品、技術被認可與喜愛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但連續十天沒多少人輪班、幾乎都在忙碌的子,身體也實在受不了,更別說顏暖還有著心事。
一週過去,她安自己還有三天;但在最後一天到來時,她已經難以相信言寒會出現了。
整個工藝設計系只有一個班,而有空間又善於在各類素材刻字的只有寥寥幾人,以至於刻字的接待、教學及客製化的三種崗位輪班極少,最後一天時顏暖幾乎一整天都要負責客製化的部分,唯一能休息的只有展覽結束到頒獎禮開始之間的空間,她只能慶幸地想幸好最後一天是限量客製化,否則她真得累暈了。
「謝謝你來我們的畢展,希望你喜歡!」顏暖笑著送走一位女孩後,一邊低頭準備工具,一邊問下一位等候的人,「你好,請問要刻什麼字?」
「coldampwarm,」來人像是怕她沒聽清,又在重複了一遍,「要刻coldampwarm。」
顏暖一聽到悉的聲線手馬上就抖了抖,差點把工具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