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煙嬌[先離後愛]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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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五六分鐘，薄望京蹙眉開口，“煙煙，太吵了，換個歌單。”

  他好似憋了很久，冷峻的眉峰擠在一塊兒，少有的忍耐。

  席煙從手機屏幕抬頭，無辜道：“吵不好麼？這樣用不著我和你聊天，你也不會困。”

  她言辭鑿鑿：“《去他媽的世界》男女主開車去冒險，他們也聽很嗨的歌，還邊聽邊蹦迪呢。”

  薄望京難得沒跟上她的腦回路，將音量調低了幾分，薄吐出幾個字，“什麼男女主？”

  席煙樂得咯咯直笑，這片名她第一次看到也覺得難以置信，解釋說：“theendofthefuckingworld，一部英劇。”

  她還喜歡這部劇的，第一季在她心裡是近年英劇天花板，第二季沒有第一季深刻，反正閒著沒事兒，她便說了個梗概，“男主詹姆斯是個神不大正常的人類，從小到大殺過很多動物，最後想找個人試試。”

  “而女主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她覺得男主同樣孤獨就去找他聊天，男主因此起心動念打算拿她當試驗品。”

  “後來男主看到了女主的傷痛，女主也在路途中喜歡上了男主，倆人互相治癒，解開誤會，就幸福地在一起了。”

  薄望京問：“男主沒試著殺她麼？”

  這些土嗨歌曲在聊劇情的時候確實吵的，席煙換了抒情的，車廂裡瞬間安靜了許多，她說：“動過念頭，有過計劃，但心軟了。”

  “要是你，你是男主，盯上女主的時候會怎麼做？”

  男主詹姆斯可是不折不扣的心理變態。

  薄望京忽然轉頭看她，瓣輕輕抿著，高速路上的燈並不亮，這段路上也沒什麼車，一路上除了音響靡靡唱著，只有車體摩擦氣的嗚嗚嗡鳴。

  在這個氛圍下，夜黑得詭異。

  席煙在他烏黑的瞳孔中，看到深淵底端萬籟俱寂的世界和她一個人的影子，後背驀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好他在開車，目光咬了她一會兒就鬆開了。

  他指尖再次叩了叩方向盤，好似在思索，嗓音低徐，“在你的潛意識裡，是不是覺得，我和這位叫詹姆斯的，是同一類人？”

  席煙原本只是隨口一問，但細細想來，如果今天和她聊劇情的是梁慎川周嶽或者宋綏，她確實不會問這個問題，而是會跟他們一起討論反社會人格的行為邏輯，對薄望京卻問了出來。

  她再次驚訝薄望京的銳，可是也賴不著她，畢竟他有時候做事情確實極端又難以揣測，不像個正常人。

  但他和詹姆斯也不大像，詹姆斯反社會規則，薄望京利用規則漏，從本質上來說，一個無差別發瘋，另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物理攻擊和化學攻擊還是不大一樣。

  席煙思考清楚就沒那麼害怕了，聳聳肩道：“這麼認真做什麼？不想回答就算了。”

  薄望京視線輕輕一掃，女人表情變化盡收眼底，頓了頓，懶得同她計較，淡聲說：“膽子不大，倒打一耙的本事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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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睡過一陣，席煙一直到凌晨三點都很清醒。

  薄望京沒告訴她要開去哪兒，她就時不時看地圖瞎研究，車的方向越開越像緣弗山所在的順揚市。

  緣弗山上有一座很靈的寺，就叫緣弗寺，修繕了三四年不曾開放，元宵那會兒她刷到文旅局公眾號推送，說緣弗寺在二月初重新接待香客，席煙有去打卡的慾望，順手轉到了朋友圈。

  她是唯物主義者，對拜不拜佛的不興趣。

  她刷到過小紅書上的推薦，說這輩子一定要去海邊的廟宇坐一坐，是一種廣袤的洗滌與佛的普渡，說得席煙十分好奇。

  她飛快地掃了一眼薄望京，男人很認真地在開車，好似沒看到她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