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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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今年沒有參加全國青少年網球大賽嗎?」在走出教學樓經過場的時候,姚念一直觀察窗外場上打著羽球的學生,讓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向她問道。
「嗯。」姚念回過頭來目視前方,淡淡地應了一聲,臉上毫無表情。
「為什麼不參加啊?你要是去了,冠軍可不就是你穩穩拿下了麼?」我愈發好奇地問道,「送的冠軍你都不要?我可是聽說,從你參加大賽起,連著蟬聯了三年的冠軍,幾乎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沒有意義了。」突來一陣微風,吹起姚念貼著耳朵的頭髮,她從校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看起來很舊了的網球,注視著她,似是自言自語般地回應道。
「這個網球……」我看著這個舊舊的網球,滿懷著疑惑,猶猶豫豫地說道,「已經不能用了吧?」
「這是教會我打網球的人教我打網球時用的那個球。」姚念心細地將網球放回口袋裡,臉上浮出一種我讀不懂的憂鬱,細膩而又釋然,「我的每一場比賽他都會來看。但是今年夏天開始,他不來了。」
「嗯?為什麼?」我雖讀不懂姚念現在的心緒,但是我卻想要了解,所以我選擇了追問下去。
「這個問題,不應該問你自己嗎?」姚念突然冷笑了一聲,舒了口氣,看著我出奇怪的笑容,輕聲說道。
姚念這一句話,讓我背後到一陣深深的寒意。
「這樣嗎?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他如果知道你不繼續打網球了的話,會難過的吧?」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竟然選擇繼續了這個話題,明明我很擔心姚念會說出更讓我恐懼的話來。
「所以呢?」姚念似乎沒有像本動畫裡面一樣被我這樣類心靈雞湯的話有所觸動,依舊是淡淡地說道,「不在了就是不在了,為什麼要幻想不存在的事呢?難道你還以為我有留戀麼?留戀……呵,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東西。啊嗯?!」
「明明是溫熱的嘛,怎麼總是說話那麼冰冷呢。」我大概是對姚念總是說能夠如此冷漠地說這些人生大道理的話免疫了,心裡毫無波動,倒是想看看她不冷漠時候的樣子。所以我等她說完,開玩笑般地輕輕抓起了她細細的手腕,又滑又溫熱。她顯然沒有任何準備,因而發出了小聲的驚呼。
姚念注視著我被我抓起的手臂,呆住了兩秒鐘,然後立刻把我的手甩開,倒是沒有責怪我或是說我的不是。她這種不太像她平時表現的反應倒是讓我有點小後怕,質疑我自己是不是玩笑開過頭了?
「下不為例。」良久,姚念終於算是說話了。雖然不是什麼好話,但讓我心裡那塊吊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不過被我這麼一整,氣氛頓時整得有點尷尬,得想個法子才行。我四處眺望了下,前面不遠處有個賣糖畫的,心裡一下子有了主意。
「老闆,來兩個糖畫。」我小跑著來到攤位前,跟攤主說道。
「好嘞,要什麼畫?」攤主張羅起來,問道。
「姚念,你屬什麼的?」姚念這時也跟了上來,我便隨口問道。
「嗯?猴。」姚念愣了一秒鐘,不解地回答道,「怎麼?」
「那就整兩隻猴子吧老闆。」得到姚唸的答覆後我立刻掏出錢跟攤主說道,「給你錢。」
「也對,我們同一個年級,生肖應該是一樣的,我犯蠢了。」在等攤主做糖畫的時候我向姚念回應道,「好久沒看到糖畫了,沒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我就想嚐嚐,那就順便給你也買一個了。」
「我生肖和這,有什麼關係嗎?」姚念淡淡地問道,又看著正在做著的糖畫,繼續問道,「這是什麼?」
「嗯?你在逗我嗎?」我不由地睜大眼睛看了看她,我看她認真地看著糖畫,確定她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稍顯不敢相信地說道,「這就是,糖畫啊。」
「糖……畫?」姚念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給。」我接過攤主給的兩個糖畫,將畫得更好看的那支遞向姚念,「嚐嚐看,可甜了。」
「嗯?」姚念看著我遞到她眼前的糖畫,停了幾秒才緩緩接過去,目光一直注視著糖畫,「這就是糖畫嗎?」
「喂,你不會沒吃過吧?」我咬了一口糖畫,頗覺得有趣地笑說道,「這一臉認真的樣子……」
「嗯……」姚念輕聲應道,「我沒見過。」說完,她輕輕地咬了一口,抿嘴細細品嚐。她現在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那般冰冷,儘管口吻和表情還依舊是那樣的冷漠。
「這麼誇張?姚同學你沒有童年的嗎?」我像是遇到了稀有動物一樣地看著她,這簡直太離譜了吧。我難以想象居然有和我一般大的同齡人還沒見過糖畫的。
「嗯。」沒想到姚念居然肯定地應了一聲,她淡淡地說道,「我的童年裡,只有我自己。」本想把氣氛搞得輕鬆一點的我,沒想到越搞越砸。看起來,姚念似乎有個不太好的童年,而我卻不識好歹地提起了,甚至像是帶著嘲笑一般的追問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跟她一邊走著吃著手裡的糖畫,一邊給她介紹了一下糖畫這個東西。她便問道我的童年裡都還有些什麼,我回答說有遊戲機、卡牌、彈珠、煙花之類的。
「真是豐富的童年。」姚念聽後,淡淡地點頭一笑,「那時的你,覺得幸福嗎?」
「嗯……」我略作思考,因為在她問出這句話之前,我才意識到我好像從來沒在這個角度上考慮過這個問題,隨後答道,「現在想來,我的童年應該算是幸福的吧,只是那時候還小,不自知這些。」
「那為什麼,你要打破它呢。」姚念回應了一句我怎麼都預想不到的話。她用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句。
我心裡咯噔一下,因為我知道她在說什麼。
一片落葉掉落在我的臉上,順勢滑落在我的手上。我把手掌打開,只見那是一片枯黃毫無生氣的落葉,大抵它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最後一口氣。我抬頭看著這課大樹,鬱鬱蔥蔥,滿枝都是掛滿了鮮的綠葉。在這樹上,我再找不到一片如手中這片落葉般枯黃的樹葉。
是我做錯了嗎?我看著這片落葉,不內心反問著自己。
「它們都還在樹上享受著自己的幸福。可它們最終會與這片落葉一樣,掉落在大地上,任風吹雨打。」姚唸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只是誰來得早,誰來得晚罷了。而到底在樹上無憂無慮復一沒有差別地度過著才是幸福,還是在地上隨風飄蕩,經歷過風風雨雨,看過無數景,最後消失不見才是幸福呢?這個答案,只有每片樹葉自己知道了。」
「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回頭看,對麼?」我攥緊拳頭,把落葉捏碎,既在問著姚念,也在問著我自己。
「即便回頭,也改變不了這條路的結局。就像是這糖畫一樣,畫得再漂亮,當它出來的那一刻就註定了自己的結局。」姚念拿起糖畫,淡淡地輕哼了一聲,站在十字路口對我說道,「糖畫很好吃,謝謝。再見。」說完,她向我微笑了一聲,道別向右拐去。
我拿起幾乎快要被我吃完了的糖畫,了一口,很甜。我想,至少在結束之前,它是甜的味道。
當我離家裡小區還有大概五百米距離的時候,我忽然看到面前有個矮矮瘦瘦、蓬頭垢面,穿著短袖的男子往我這邊跑得飛快。不僅是用出了百米加速的速度,而且還不時地回頭看,表情看上去十分慌張,一副看到仇家倉皇逃命的樣子。
「站住!」就在我還想看看戲的身後,忽然聽到了從他身後發出來有些悉的女聲,但一下沒聽出來。我不向他後方望去,大概距離他三四十米遠,有一位扎著高馬尾、穿著灰健身背心和緊身瑜伽褲的女人在追他。女人跑步的速度看起來不比這男的要慢,而且身姿矯健,不像一般女人,一眼就知道是練過的。但是距離實在有點遠,沒能看得清長相。不過在她奔跑的時候,她白皙的肌膚和那健身背心包裹著劇烈地搖晃著的渾圓巨一覽無餘,一看就是身材具有料的女人。等了兩三秒鐘,他們再向我跑近了一些時,我彷彿看到這女人好像是薛雲涵。但是還有距離有點遠,又加上在跑步,一下子看得不確切。
「幫我抓住他!」正當我努力分辨她的樣貌時,她突然朝我這個方向鏗鏘有力地大喊道。
我第一反應以為不是在喊我,還下意識地看了看我身後,是不是有她的同伴或是其他人,結果是隻有我自己。此時,那男人幾乎已經是在我眼前了。
來不及思考我應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幾乎是本能或者是靈光一現地,我伸出腳去,絆了他的腳一下,他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接著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想要爬起身來繼續跑。這時我才注意到身後在追趕他的人確實就是薛雲涵,此時她離我們還有十來米的距離。為了防止男人溜了,我在他起身的時候拽住了他的手。
隨後,薛雲涵趕了上來。她立刻用標準幹練的手法行雲水般地將這男人的雙手扣在後面,一隻手的小手臂用力地摁在他的背中間並將他的前身緊緊地抵靠在牆上。
「警察,別動!」薛雲涵擲地有聲地向這男的震懾道,敦促他放棄抵抗。
我在一旁觀看著薛雲涵這英姿颯的樣子,很是帥氣。儘管穿著的是健身服,瑜伽褲所勾勒出渾圓飽滿翹的形狀與曲線被我窺見得一覽無餘,但她現在所展現出的氣場依然令人膽寒。
「混蛋,給我安分點!」這男的並不想繳械投降,而是不停奮力地在扭動身體和雙手,試圖掙脫出去逃跑。因而薛雲涵不得不兩隻手分別控制著他的雙手和上半身,導致騰不出手做其他的事。沒有別的辦法,她無暇看著我,但是對我說道,「小兄弟,能幫我拿手機打個電話嗎?」
「啊,可以。手機是在?」我快速地看了一下,薛雲涵身上並沒有包,連忙回應並詢問道。
「在我褲子後面口袋裡。」薛雲涵立刻回應道,接著再次對男的喝到,「別動!老實點!」
「哦,好。」我答應著,沒想到薛雲涵沒有聽出是我的聲音,不過估計是這種情況下本沒空思考這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