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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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詩慧穿著蓬鬆的天鵝絨睡衣,離著一對略有些倦意的睡目,抱著睡褲下兩條細潤的長腿,坐在自家臥室那長長的淺藍飄窗的窗臺上,優美的線條剪出人的廓影。玉人纖體,月光窗欞,彷彿是一副詩意畫卷。
何況,她的眼角,還有晶瑩的斑芒,似乎是淚。
這扇臥室飄窗有兩米多長,當初選擇這套房型,這也是引了她和丈夫的主要特之一。溪花苑的建築商也深諳這種都市小資情調,把這飄窗的延展窗臺設計的足足有兩米長、一米寬。鋪上灰白的羊毯,在窗格上掛一盞鐵藝香薰蠟燭燈,支起墨綠的遮光窗簾,讓一段昏暗的月灑進來;用自己被室內的暖氣燻的紅撲撲卻依舊粉的臉蛋,貼在那冰冷的淺藍的窗玻璃上受涼意,將自己的雪腮壓出一些印痕來,彷彿就是在親吻室外寒冽卻清的空氣。
她的丈夫言文坤,已經睡沉了。可能最近文坤是累了;也可能是自從那次自己在言文坤的新奧傳媒成立儀式上的失態之後,夫關係有些緊張;今天晚上,兩個人並沒有做愛就各自入眠。言文坤還是疲勞得打起了呼嚕。
「呼……」、「呼……」、「呼……」枯燥而沉悶的鼾聲,從那個自己愛著的男人的鼻腔中消磨著夜意,靜靜的房間,昏黃的月,微醺的空氣,冰冷的飄窗。楊詩慧睡不著,才一個人在窗臺上坐一會兒。思緒卻已經彷彿在時空之外。……「我是被強姦的」
「我的第一次,是被強姦的。」她只有才非常偶爾的時刻,才和丈夫,還有和最要好的閨安娜,說過這個『秘密』。但是關於這個秘密的細節,她卻從來不曾和任何人說起。
對於丈夫,對於閨來說,肯定認為她是因為羞恥或者憤懣,不肯說;閨是體貼,丈夫是憐惜,也就給了她空間不去追索那些細節。但其實,這對她自己,卻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她不肯說細節,而是因為沒有細節可以描述;不僅僅是因為往事不堪回首,而是,她真的……不記得了。
是的,就是記不清了!
關於那一夜,有很多紛繁複雜卻邏輯混亂的記憶碎片,織著酒對大腦的摧殘和疼痛對體的凌辱,還有支離破碎的聲音和前後顛倒的時空。有時候,那段記憶似乎是從一個A點到B點,再到C點。但是偶爾再次回憶起來,卻好像是A點跳躍到C點,B點只是自己的腦補似的。
有時候,內心深處會盪漾起一陣窘迫和惶恐,她甚至不是很肯定,自己,真的是被『強姦』的麼?還是說,自己本沒有被強姦過,所謂的強姦,只是自己大腦欺騙自己的謊言?那術語怎麼說來著?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有沒有可能,自己從來沒有被強姦過?那只是一次羞恥汙濁的賣?
自己真的……記不清了。
那年,她十七歲。
她是赫州人。赫州港是港口城市,毗鄰首都,是河東省的省會,也是河東省最繁華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不過大城市都有城鄉結合部,其實她,只是來自赫州郊區一個叫崧橋的小鎮上一戶普通的工人家庭。
她童年的時候,韌帶就特別柔軟,父母也不知道搭錯了哪筋,可能是太盼望家裡有人出人頭地,又沒有足夠的人生規劃所需要的知識儲備,也可能是文化層次不高,失在不切實際的名利幻想之中,就因為她從童年起,身材體態就算是比較輕盈柔軟,父母居然聽了幾個教練的調唆,讓她去少體校練體。這簡直是紀錄片看多了,以為把小女孩扔進去吃點苦頭,幾年後就能出個像穆顏、伏詠蘭那樣的世界冠軍。
她的體育天分其實有限,體並沒有練出什麼成績來,甚至連區少年隊也屢次落選。到了初中畢業時,文化課更已經拉的一塌糊塗了,也不太可能考上縣裡的重點高中。父母卻還不死心,居然替她報名上了一家中專大專連讀的所謂「藝術職業學校」,那意思大概是體不成,就練舞蹈吧。其實,這種地方上的野雞專科學校本也不能算個正規藝校,連個像樣的師資隊伍都沒有,更別說專業的培訓和就業體系了。
那時候,她所在的這所學校裡的校領導和老師,就常常帶著一些『外向』一點的女孩去外面接點活。當然大部分也就是一些骨一點的商業演出。但是這種學校的師生,『自尊』兩個字是談不上的。一來二去,也會有個別校領導和教師,甚至社會上的皮條客,常常誘惑著這些畢竟還青年少卻多少有點『才藝』的小女孩,去參加一些服裝暴一些甚至帶著一切暗示的節目,偶爾的,甚至會去首都的一些娛樂場所表演,或者,有一些更加不可為人所知的事……當然,基本上也要女生情願才行。赫州不是築基,是毗鄰首都的大城市,講究個社會主義神文明,何況,大家也都是為了錢麼。
楊詩慧卻不是那種風格的,雖然知道自己體、舞蹈都不可能練出來了,但是到底也小姑娘臉,有著基本的廉恥心,是不太參加學校裡的這些所謂的『勤工儉學』或者『社會實習』的。但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拒絕。總有那麼幾次,也免不了稍微拋個頭個面,穿上一兩件略微襯托身材一些的緊身服或者表演服,跳一些其實很拙劣的表演舞什麼的。或者偶爾的,也會被無奈卻不過情面,出席一些不知所云的酒局。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那天晚上,自己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是大約的情況應該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本來是約了專三的一個最是高挑漂亮的師姐,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酒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硬是要約上自己,居然還要自己冒充那師姐的親妹妹。這麼多年回憶起來,自己和那個師姐長的並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吧?為什麼要冒充姐妹呢?
酒局是在赫州港務辦的招待所,主要的客人是一個被介紹為「知名功勳教練」的,皮膚很黑的男人,看上去都五十多歲了,卻是笑嘻嘻很慈祥。酒桌上的人看著也都是有頭有臉的,自己學校的教導主任居然連桌都上不去,只有自己和那個師姐在陪著喝酒說笑,還有兩個不知道是赫州哪家大學的學生會幹部之類的女生,跟著一起小鳥依人的和幾個客人聊天打趣。
氣質清純的女學生讓酒桌上吹拂起了清新靚麗的青氣息,也把每一個男人都逗引的開朗又慈和,其實一開始,那天的氛圍並不太讓人厭惡。
那些記憶碎片真的都很支離,就連那個「知名功勳教練」的模樣,在自己的記憶力,也是模模糊糊的,旁邊還有一個領導幹部模樣的人,好像是赫州體委不知道教委的什麼大領導。還有一兩個陪客,這麼一大幫人,夾雜著五、六個女學生,席間說笑的一開始似乎也是正經事,出國啊,深造啊,建隊啊,比賽啊……然後就說是給這位教練送行,也不知道是要去哪兒。
真的記不清了。
唯一確定的,只有……那個人的臉,她卻一直記得。
就是在酒桌上,坐在她和師姐對面,是一個年輕人,充其量也就是二十多歲,穿著一身非常帥氣的高檔白襯衫,沒有戴領帶,他把袖口捲了起來,出手腕上的鑽表,而比鑽表更加引眼球的,還是他青筋虯涇獷的手臂,顯得特別的,肌膚好像是特地曬成某種古銅似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大哥哥』給了楊詩慧某種親切。那個男人就這麼很大方安靜的坐在那裡,不時出友善、熱情的微笑,偶爾也會和酒席上的賓客們談幾句,而他過來看著自己這對『姐妹』的眼神,卻是溫柔的,一對眼睛似乎會說話,似乎在安著自己的師姐和已經侷促不安的自己。偶爾的話題遠離,他甚至會體貼的在席間拉回一些她們幾個小姑娘能聽懂的話題來緩解尷尬。
然後,就是被灌酒。她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紅酒?啤酒?白酒?洋酒?只是記得最後,還是對面那個男生,阻止了大家對她們兩個的酒澆灌。
也可能是自己喝了啤酒之後再喝了半瓶紅酒?也可能自己只喝過紅酒?真的記不清了……
然後,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個過程,自己就躺到了招待所房間裡的大上……
可是有時候又覺得,好像在那之前,自己還洗了個澡?本來覺得還美滋滋的。
接著,好像那個『老教練』就進來了。
接下來的細節在她的腦海裡,又開始變得很混亂。
老教練好像一開始說了很多話,叫她們「要保護好自己」、『要開闊眼界』、「年輕人最難越過的關卡就是得失心」,「有什麼事情,可以提我的名字……伍……」伍什麼來著?那是肯定記不清了。
她其實已經醉的糊里糊塗,但是師姐好像還有幾分清醒,甚至好像湊了上去,說……
『謝謝老師』。
然後,記憶就徹底混亂了。
調戲,撫摸,猥褻,親吻,拉扯,逃避……
她已經記不清那天晚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細節,然後,那個「知名體教練」滿口酒氣的她的師姐的臉蛋,然後一邊說了很多話,但是又不記得具體說了什麼。
後來回憶起來,那位師姐肯定應該是合的,想起來,那師姐可能早就知道那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但是她,真的被嚇壞了。
她哭,她踢,她用手抓,她的衣服卻依舊一件一件被脫掉,連少女的文和內褲都被脫掉,白玉一樣的處女身體,最終徹底的出來,被那個老男人一點一點的玩。
好像那時候,師姐還抓著自己的手臂,叫自己「放鬆,放鬆……妹妹,放鬆。」她拼命的哭喊:「我不是你妹妹!我不要!我不要!」在掙扎中,她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可能是踢到了那個老男人的什麼地方,也可能是把誰的皮膚抓破見了血。
也不對,好像這一段也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自己也許,就是很小聲的推辭說『不要、不要』,自己好像嚇壞了,本沒怎麼敢反抗?甚至好像自己嚇得當場就順從了?
然後,記憶中更是一片顛倒混亂。
好像,是教導主任來了,那個領導也來了,好像是那個老教練很生氣,但是又好像不是的,好像他生氣的是「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意思?」、「這女娃……不願意?」,「你們當我什麼人?」,又好像這一切也沒發生過,只是自己喝多了被猥褻被辱時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