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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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X-Girl要怎麼經營，當然是你的意見為主。創業者怎麼想最重要，連資本方的意見你都僅做參考就可以了。何況我們只是場地方，怎麼會干涉？是我們……恩，或者說，是我私人，想牽個線搭個橋……邀請你擔任一個私人的男子拳擊的教練課程。可能小吳誤會了，或者沒說清楚，搞成要你以X-Girl的名義開設男子班了」

「私人？男子拳擊？專業的？」安娜倒是愣了，這未免和她原先忐忑躊躇的事離題萬里。就算她曾經是省隊的拳擊運動員，以她的成績，又沒有受過教練方面的培訓，擔任專業的拳擊教練，其實還差著好大一截。

「哦，倒也談不上專業的。」石川躍看出來她的困惑，笑得很溫柔：「其實簡單的……我一直在籌劃，將整個後灣全面市場化。南樓是培訓中心，北樓則希望走一些高端的體育會所路線。其中有一個項目，也是培訓。不過是一對一的私人訓練基地。屬於專業和半專業之間……一些非專業的……恩……成功人士，其實希望能夠在運動鍛鍊上得到比較專業的訓練，但是也到不了職業比賽那個水準。在華爾街，這種私人高端專業體育教練，是很行的。我們也想做一些這方面嘗試，其實我們競賽部的同事已經在做計劃了……但是事關重大，國有企業麼，你也知道，凡事都要層層報批，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所以我希望能夠先從私人的社網絡出發，積累一些案例，做一些成功的嘗試的小課程。」

「……」

「我一直在關注你這裡發展。所以就是請你私人，來接一單一對一培訓。」

「具體是怎麼樣的呢？」石川躍說的認真，安娜也有些心動……但是她並沒有完全聽懂石川躍的意思，又覺到有些不確定的危險。石川躍說的很冠冕堂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字裡行間都有些曖昧的覺。私人教練？一對一？女教練培訓男學生？培訓誰？在哪裡培訓？高端會所？成功人士？會不會有些不可告人的背後含義在裡面呢？

「只是試點，其實也是巧合。有一位年輕的機關工作者，也是體育愛好者，算是比較專業的健身愛好者了，他的家庭條件也比較好。他最近一直在訓練上肢力量，不太得法。有一次和我聊起，什麼樣的訓練最能夠有效的結合有氧和力量，又比較有趣一些不要太沉悶。我就想到了拳擊，想到了你……當然，沒有徵得你的同意，所以我還沒有和他確認。地點可以就在你們俱樂部內……如果你介意這裡出現一位男的話，也可以去北樓，或者去他家裡，……北樓的很多樓層都在逐漸裝修過程中，我們可以找一個簡單的更加私密的場地……比如，一週三次，每次1個小時……費用方面，暫時由我們後灣出……你只管開價，不用客氣。」

「……」安娜沉不語，如果僅僅是按照石川躍口中所說的，她願意幫忙，也願意嘗試，高端VIP的私教她也考慮過。但是……結合了河溪官面上對於石川躍的『風』傳言，聽到「年輕的機關工作者」、「費用由後灣出」甚至『去他家裡』……讓她覺得有點的。

該不會是傳說中的「賄賂拉皮條」的委婉說法吧？她實在忍不住有點不安的想。臉蛋也不自然的有點紅了起來。但是總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問，才是合適的措辭、口吻。

石川躍卻好像真能看透自己的心事一樣，溫和的笑笑，說：「安娜……首先，這事一點都不復雜，完全符合你的興趣和X-Girl的發展。對X-Girl來說，也是一種拓展的前期準備，課程的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可有通過這樣的課程，擴大一下自己的社圈，嘗試一下不同的業務範疇。你既然走上了經商這條道路，就必須要明白……其實……創業，和做專業運動員一樣，是一條不歸路。」安娜警覺的抬起頭來，看著石川躍，有點『請解釋一下』的意思。

「你離開省搏擊中心已經有一段子了吧……你自己回憶一下，創業，是一條什麼樣的路……」

「……」

「你已經可以算是幸運兒。如果不是言文韻的名氣和關係，如果不是你本來就是體育系統出生的……你自己想想，要經商，要創業，要融資，要租賃……有那麼容易麼？」

「……」

「其實創業和職業體育一樣，是一條不歸路。人們總容易看到運動員登上領獎臺時候的光榮，有幾個真的能體會背後的艱辛……至於那些被淘汰的，就沒人關心了……商場和體壇一樣，是一個大染缸，要陽白雪，要一塵不染，就不要來走這條路。」

「……」

「我不想說的太漫了。說實話，以『試點』的名義，後灣來買單，幹部來接受培訓，確實有一點隱的討好領導的意思……另一方面，我也確實看中了女子教練，男子學員中隱含的某種曖昧因素……但是和你做X-Girl一樣，不涉穢。你專攻女子健身，其實你也是明白了，女健康的美麗誘惑，對麼？

…

…你儘可以放心，我們談的只是這種培訓中『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異相的曖昧因素，其他方面不會涉及。你的人身安全，更是絕對有保障的……對方只是個普通的機關領導，又不是什麼黑社會。而且你是老師，他是學生，當然是老老實實的練拳擊，訓練內容、過程、時間節點都由你來決定……不需要考慮任何別的東西……你們搏擊中心，也有的是男教練，女學員的吧。這點身體接觸都有抗……那不成封建社會了？」

「石主任……我……」

「怎麼忽然這麼客氣……還是叫我小石或者川躍就可以。」

「嗯……川躍……呵呵，這麼叫有點怪怪的……我能問一下，是什麼樣的機關學員，需要我去培訓？」

「哦，你還見過一面，他姓裘，是河溪市國資委資產審計處的處長……你放心，裘嵩我以前就認識，這個人嘻嘻哈哈的，其實為人很正派，除了是官員的身份之外，他其實也是英國倫敦商學院的管理學碩士……你們的那個學員，我們競賽部的那個小莫，還叫他一聲師兄呢。他是真心喜歡體育運動，這次也是努力要想練一練力量，但是又怕無氧訓練太單調……純粹是個人愛好，你就當是朋友幫忙。再說句市儈點的，如果你有本事讓裘嵩認為你是他的『朋友』……對你，對X-Girl都會有很多好處的。」

「……」

「其實你不用想那麼多，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無論男人在什麼樣的環境在和你接觸，有一些好是自然的。何況……你是個運動員。我一直相信，體育和，密不可分。從古希臘時代開始，體育運動，就是為了顯示最完美的適合繁殖的男女身體特點……」安娜覺得有點坐立不安，聽石川躍說的倒也坦誠的，倒顯得自己有點小人了。但是她今天隱隱覺得，石川躍那種和藹紳士的背後，似乎有些高高在上的壓迫，就像一個散發著香甜氣味的黑，在引著自己跳下去，但是一旦跳下去，卻再也無法回頭的覺。而且這個話題，讓她有點不愉快，聽上去很『坦誠』，取悅領導，男女曖昧，一切都是生意……，但是總讓她有一種渾身不舒服的覺。她聽著石川躍似乎還想繼續發表他的『觀點』，忍不住打斷了他：「恩……川躍，不，石主任……我能說一下我的想法麼？」

「……當然……」

「石主任……對於我辦這個項目，您一直都很幫忙，我是很的。我對於開設高端一些的私密課程，也沒什麼抗。如果有什麼地方可以效力幫忙的，我也一定努力去做。」

「聽你的口氣，是有個……『但是』？」石川躍似乎有愣了。

安娜無辜的一笑：「好吧，但是……我想您還是誤解了我開設X-Girl專一針對女市場的用意。我承認，純粹的女子健身訓練，無論是畫面上，還是實際質上，都非常的『』，無論是對於女身體美，還是健康美，或者其中可能帶來的暗示，都是有的……就像您說的，從古希臘開始，體育運動，就和、繁殖密不可分麼……」

「……」

「但是……我認為，一切源於本能，和一切都要直接關聯到本能……就有點矯枉過正的意思了。我倒不是封建，不過我創辦X-Girl確實無意開拓男市場。現在不會，將來應該也不會……難道，除了誘惑男人，女人就不可以漂漂亮亮的？除了引男人，女人就不可以健健康康的？女人的身體只有誘惑男人一個作用？我們希望我們，我們也希望我們強大，也許其中一部分的原因真的是因為男人，但是也只是一部分……如果我失去了這種堅持，那麼X-Girl就會失去項目的靈魂，和市面上普通的健身項目不會有區別的。競爭那麼烈，我們是生存不下去的……」事實上，以前，她也只是隱隱約約的想過這些話題，今天似乎是乘這個機會，自己一邊說，一邊思路也更加清晰了起來：「每一個項目，都會說自己追求健康啊、活潑啊、向上啊、時尚啊，這些正面的觀點。但是如果項目只能提出『我們要什麼』，而缺乏『我們不要什麼』，項目就會變得更加泛泛的缺乏尖銳的訴求……我知道聽上去有點偏，但是我希望X-Girl可以有那種覺『我們不需要男人』……嘻嘻……石主任……很抱歉，高端培訓我沒問題，私人培訓我也沒問題，需要取悅一下領導也可以……但是您看，能不能換成一個女領導呢？女拳擊……我一向覺得更美，更，更強……」她有點小動，也有點小調皮，說到最後幾句，居然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希望把這次對石川躍的SayNo的氛圍壓縮到比較活潑的覺中。

她是想用這些俏皮的小女孩的動作，來稍微撒撒嬌，緩和一下自己痛快的陳述之後的心裡的小小不安。

果然，面前的石川躍似乎有點發愣。即使安娜和這個年輕有為、彬彬有禮的石川躍也不能算多悉，也知道他是省局系統下如今的大紅人，也能看出來他滔滔不絕的『勸解詞』被自己一路打回去，有點窘迫，有點愣神……甚至有點小小的惱羞成怒的意思。安娜有些不安，但是也有些小得意……

她知道言文坤、李瞳、吳振帆、莫彬彬這些人，對石川躍是多麼的崇拜和尊重。哪怕石川躍平時隨口的一句兩句，他們都要反覆揣摩從中分析得失利弊。而自己，居然可以用一番有點狡辯的小理論，駁的石川躍啞口無言。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是X-Girl起步階段的成功，給了自己某種自信麼？似乎自己已經和另一個世界的某些人平起平坐討論問題了。而不是對他們言聽計從，像聽取報告文學一樣仰視他們，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去取得什麼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