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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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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您剛才說的,究竟是爺爺的意思?還是……叔叔的意思?」柳晨愣了,她沒有想到侄兒已經成到如此銳的程度,看著侄兒那即是炯炯有神深邃幹練,又有著小孩子對著家長表達著自己慾望的眼神,她無奈的,只能勉強笑著解釋:「爺爺沒說什麼。我是見過你叔叔了,是你叔叔的意思……你叔叔說,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四個字,'平安是福'.就是這句話。所以爺爺是尊重你叔叔的意見,也不方便見你,不方便介紹那些人、那些資源給你,不想你再從政……你彆著急,聽嬸嬸說。嬸嬸認為,你叔叔是真心疼你的,爺爺更加是的,經歷了這麼多事,爺爺和叔叔都是希望你真正的幸福快樂,平安健康。你們石家只有你一個男丁了……我看得出來,他們其實有點後悔讓你來河西了。本來是想讓你來這裡迴避一下首都的問題,誰知道你在這裡搞出這麼大動靜來……我知道……其實我們也很為你驕傲,但是我們是怕你做錯事,做錯選擇,走錯道路……」她說的很誠懇,但是依舊,從某種外子的習慣,也是怕傷了侄兒的自尊心,依舊是隱晦的斟酌著字眼……

她想起在首都半山療養中心,那個不苟言笑的老人,那個石家的神支柱,那個她衷心敬仰的前公公,史沅沭,在陽臺上,和她聊起石川躍時,問的那句彷彿是淡淡的話:「以你看……小躍在河西,有沒有出格?」

「……」她並不是完全明白史沅沭的意思,所以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沉默。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家碧玉,她明白,史沅沭的問題絕對不是川躍有沒有違法亂紀。在她看來,整個C國機關,本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可以做到完全不『亂紀』的,『違法』的也是大有人在,甚至『犯罪』也本不是什麼稀奇事,這隻看你從什麼角度去解讀他們的行為,逢年過節送盒月餅,理論上也是違紀的。史沅沭的格局級別,早已經超越了這些騙騙小孩子的玩意,他老人家的問題,一定還是在介意石川躍是否在女人問題上不清不楚。畢竟,當年石川躍不得不出國留學,就是因為涉嫌強姦的案子,史沅沭當年就大發雷霆。而以她今天的眼光和在在河西的消息源來看,侄兒石川躍是變得成、幹練、深沉、文雅,簡直是換了一個人,很像年輕時候的石束安。但是石川躍依舊在見他以前在首都認識的所謂『狐朋狗友』瞞不過她;涉嫌私生活不檢點,在省局有個『風』個名聲,包養了幾個情人是瞞不過她的。至於有沒有其他的,諸如嫖娼、強姦、賄賂、收受賄賂,她雖然不肯定,但是也表示懷疑。比如現在她的『學生』之一週衿,那個水上中心來的妖嬈火辣的小助教,幾次有意無意的溝通套話之後,其實她很懷疑周衿不僅和石川躍的關係很曖昧,而且本就是被自己這個侄兒給強行姦汙才開始的這種畸形關係。從青期開始,她就一直明白自己這個親如兒子的侄兒,在女問題上的『胡鬧』到了什麼程度。作為名門閨秀的自己,其實有些事情也很無奈,從首都的風氣說起來,川躍這種身份的公子哥,可以『玩一玩』,她當然也可以管教,但是一眨眼,川躍都已經二十七歲了,她也已經和石束安離婚了,有些『管教』她也力不從心。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從史沅沭和石束安這些長輩看來,如果就知道玩女人,變著法子玩女人,人生的追求就是玩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只在慾甚至是越來越畸形變態的生理宣洩上尋找人生的意義,是屬於『沒出息』、『出格』、『胡鬧』、『幼稚』之類的定義……當然了,鬧了婚變,和一個小自己快二十歲的年輕演員結婚了,如今的石束安,估計是也沒資格去說這些。但是史沅沭,卻絕對不能容許自己的孫子,到今天,家族鉅變時,還是就在河西風快活。但是史沅沭有麼有更深的用意呢?

在她去首都前,石川躍見過她,希望她代為轉達,其實用意很明白,這個孩子,是希望得到爺爺的認可,甚至希望由他來得到爺爺的一些政治資源的支持。他要在河西大展拳腳,而本不是來『政治避難』的。這種情緒非常複雜,她甚至覺到了石川躍一種不太方便出口的『意思』:「叔叔已經這樣了,家裡只能指望他」。但是石束安在會見自己時,卻表達了對侄兒的四個字期許『平安是福』。柳晨能覺到石束安說這話是真心的,也許是牢獄生涯,石束安也變了。她自問身份尷尬,從私心來講,她和前夫一個心態,並不希望侄兒走上暗洶湧的政治路,只希望他平安快樂;但是他也不能攔著讓石家就此沒落無聞,淡出C國政治舞臺;她只能原話轉述給史沅沭,史沅沭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發出一聲蒼老的嘆息,問了問石川躍的情況而已。

她承認,對於前夫,她已經是踮起腳尖在努力跟隨和了解,但是對於那個深不可測的公公,『七副老』史沅沭,她依舊高山仰止,不能非常瞭解他在想什麼。五年前和石束安離婚後,她和石家的往來就幾乎已經斷了,畢竟,對於柳家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誰知道,因為石束安的出事,因為石川躍的回國,她居然和石家又有了那麼多的接觸。她覺得也有點荒謬,自己這個前兒媳,要在三代石家人之間斡旋傳話、小心分析、多方安、努力製造平衡……有時候,也有一些些酸楚和苦悶:不是應該那個紀雅蓉來做這些事麼?自己究竟算是什麼身份來做這些事呢?

當然,她也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女人小子胡思亂想」,雖然離婚了,哪怕石家人的世界和自己漸行漸遠了,但是有一點無可改變,至少,她的女兒,還姓石,總是石束安的女兒,史沅沭的孫女。而自己的這個小女兒那格,卻是絕對不適合繼承石家的政治資源的。至於紀雅蓉……算了吧,那個女人其實也是個受害者,更本不可能承擔起現在這樣的局面。而且,那個女人和石川躍之間,都沒有太多的集,又如何處理石家三代人之間的溝通問題。

「嬸嬸……」石川躍打斷了她的思緒,似乎石川躍也在斟酌字眼和她表態:「我馬上就會調任後灣體育中心的。」

「已經決定了麼?」

「是的。是……劉局長親自找我談話的意思,我會出任後灣行政管理辦公室主任的。」

「是主任?不是副主任?」

「不是副主任!是主任!」石川躍的臉上,出了難以掩飾的驕傲的表情。也許在其他人面前,他依舊會掩飾自己的一切情,但是在柳晨面前,他依舊有著孩子氣的一面吧。

侄兒的意思很明白。後灣不同於省局內的臨時設立的辦公室,那是河西體育的一方諸侯,而且涉及到大量的利益和權力分配問題。如今侄兒其實是在興頭上,藉著「領導已經決定了」的名義,在向自己表態。後灣……後灣……那裡的緋紅酒店、俱樂部,還有晚晴集團的模特訓練中心也設在那裡,其實柳晨是略有耳聞的。落到自己這個侄兒手中,真不知道他又要掀起多大的風來。難怪他心心熱熱要聯絡長輩,希望得到更多的資源支持。

她在想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是恭喜一下侄兒,還是安一下侄兒,還是勸告一下侄兒?誰知,到底年輕人氣盛,侄兒已經彷彿不甘心一般,跟了一句壓抑不住的譏諷:「叔叔年輕時候不也是這樣麼?從地方體育系統開始的……還是他覺得自己也算是走錯了道路麼?」她抬頭,看看侄兒,卻有點心疼,那種失望、委屈甚至小小的憤怒寫在了川躍的臉上。老實說,川躍在河西的所作所為她多少知道一些,她其實很吃驚,她完全沒有想到三年的留學生涯,侄兒居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並不覺得侄兒在河西就是一味玩女人風快活醉生夢死,她也有些驕傲,侄兒所表現出來的深沉、智慧和老辣,難道不是自己自幼教育埋下的種子麼?但是和前夫、公公討論後,她明白了前夫的意見。也不得不同意那四個字『平安是福』。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替他們叔侄平和一下,挪過身體,靠近侄兒,是在忍耐不住心中的愛憐和酸楚,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侄兒的頭髮:「小躍,你是在介意你叔叔的案子麼?沒事的,小躍,沒事的……組織上會查明真相的……你叔叔會沒事的。就算,就算最終你叔叔有事,你也可以一樣在國內開展自己的正常的生活,一切都會好的。實在不行,爺爺的意思,等過幾年,如果你願意,你還可以出國發展的……他們,他們是不希望你,因為他們的事情,做什麼錯事,留下無法彌補的遺憾,走上不該走的道路。其實嬸嬸也一樣,我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樂幸福,娶個愛你的子,組織自己的家庭,快樂又平淡的生活下去,比什麼都強。不需要那麼多錢啊,權啊什麼,不需要去接觸那些人,那些事……」柳晨見川躍聽得臉有點紅,一瞬間,似乎是錯覺,都彷彿有一陣淚花在他的眼眶裡泛起又收了回去。他忽然抓住了柳晨的手掌,柳晨一愣,居然在一瞬間,連掙脫的慾望都沒有。川躍已經撫摸著自己的手掌,把自己柔若無骨卻十指修媚的手掌,輕輕的放在他的一對剛勁有力的手掌中,細細的受自己的掌面、掌心、十指的肌膚紋理。彷彿是一個小孩子,在親近母親,又彷彿是一個愛人,在情之前的柔情愛撫。柳晨有點分不清究竟是什麼,但是她不忍心掙脫,甚至都沒有要掙脫的意思……有多久,沒有人如同愛惜珍寶,恐怕一放手就會失去一樣的觸碰自己的肌膚了?

她想著,無所謂吧,不管侄兒對自己是多麼複雜的情,摸著自己的手,就摸著吧。她甚至醉於這一刻的柔情萬種,彷彿眼前的人不是石川躍,而是那個她表面已經完全放下,其實卻在她心頭種下了永恆的荊棘的男人:石束安。她甚至有種無法實現的衝動,去撫摸一下這個男人的臉龐,膛。她還想說些什麼,來安一下明顯情緒波動的侄兒。

石川躍卻搖搖頭,是阻止了柳晨說下去,似乎很動情的開口:「嬸嬸……我真不明白,你居然還在替叔叔說這些……叔叔,他有什麼資格給我指導人生之路啊?」

「……」

「嬸嬸……我其實還沒回國的時候,就看過叔叔案子的相關資料了。嬸嬸,你不要幻想了,叔叔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了。這裡又不是美國,又不是南非……進了紀委,就是'進去過',就失去了再站回前臺的政治清白。就算法律上能還他一個清白又怎麼樣?

…最關鍵的是,我知道,你也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他真的清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