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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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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身著便服的中年人互看一眼,也趕緊行了個大禮,其中一個臉堅毅,有幾分不怒自威的覺,另一個赫然就是杭州巡撫林安國。

“各位大人,如此大禮叫楊存如何消受啊。”楊存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客氣,趕緊上前扶住趙沁禮,一副惶恐的模樣說:“世子何必如此,真是折煞楊存了。楊某不過是個閒散人而已,世子何需這麼多禮。”

“公爺,沁雲乃是晚輩,敬長是應該的。”趙沁雲溫一笑,完全看不出是從軍營裡出來的人。這一身華服穿在他身上更像是翩翩的美公子,誰又能想到眼前這個儒雅的男子會是傳聞中定王能征善戰的世子?

“公爺,請入席吧!”林安國一看兩人客套起來,趕緊將楊存接入席。

一陣寒喧過後,楊存被入主座,左手邊的是世子趙沁雲,右邊卻不是杭州巡撫林安國,而是那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林安國趕緊擺手介紹說:“公爺,這是杭州知府白永望,今天是由他盡地主之誼。”

“謝謝白知府了。”楊存腦子有點亂,杭州巡撫?杭州知府?巡撫一般是一省之長吧,怎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情況?

“公爺,是這樣的。”旁邊的趙沁雲見楊存有些疑問,馬上解釋說:“林安國原本是杭州知府,政績卓越,本該升任浙江巡撫,無奈吏部考核手續繁多,所以巡撫之位已是無疑,只是這江南之地自古人傑地靈,林大人目前尚不知是否原地就任。”

“哦,那本國公先祝林大人前程似錦了。”楊存算是瞭解了。這傢伙估計是內部活動開了鐵定升官,可浙江這麼個富饒之地,多少眼睛在那眼巴巴的盯著,他已經卸任知府一職,眼前只等吏部一紙調令,卻也沒把握能不能當上浙江巡撫,所以才有了一個滑稽的稱謂。

“國公爺見笑了。”林安國呵呵一樂,看得出多少有些不自在,照他現在的情況是有品銜而無官職,說到底,還真沒什麼實權在手。

“諸位請用吧。”趙沁雲一看楊存這麼好說話,偷偷鬆了口大氣,連忙拿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喝一杯。

“各位,請隨意。”楊存為客也不好推辭,自然一飲而盡。

菜餚如水般端上,沒有下人伺候,林安國和白永望殷勤的為兩人倒酒,菜倒是沒吃幾口,不過酒倒是喝了不少。期間談笑風生,說著京城裡的趣事,各地的風土人情,倒也有幾分賓主盡興的意思。楊存最習慣的就是當這種好好先生的角,說話的時候不合,也不阻礙他們,儘管不懂什麼京城的風花雪月,不過打哈哈的本事他自問絕對是一絕,自然營造和樂融融的氛圍。

酒過三巡,大家雖然偶爾盡興,但沒喝多少,雖然一個個面和藹的笑容,不過偶爾也有些眼神間的,楊存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一副玩得很盡興的模樣與趙沁雲談著,趙沁雲也是一臉快意,不過偶爾還是有走神的時候。

“公爺,您看這一品樓如何?”趙沁禮眼看夜已深,風花雪月中,話鋒突然一轉。

“一品樓?我住的地方世子都知道了啊!”楊存一副有些驚訝的模樣。

“哈哈,不瞞公爺。”趙沁雲指著西湖上一片張燈結綵:“這一品樓的產業在杭州城內可以說數一數二,不只是公爺住的客棧,還有一大片的莊園和這西湖上的花舫,賓客如雲,可以說是進斗金,堪稱是這杭州城內第一號了。”

“哦,江南之地確實遍地富饒啊。”楊存笑了笑,馬上裝起傻來。

“公爺可有興趣?”趙沁雲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拍著口說:“江南楊家一向是我朝名門望族,敬國公威名遠播,昔鳴成公之名,父王提起仍舊欽佩有加。此次公爺回杭州,可以說是江浙人民之幸。這一品樓乃是定王府的產業,如若入得了國公爺的法眼,就當是賀公爺回宅之禮。”

“君子不奪人所好。”楊存哈哈一樂,擺了擺手說:“罷了吧,我也不懂得經營之道,只怕這遠近聞名的一品樓到了我手裡就廢了,世子一番美意,楊存心領了。”

“如此,那是沁雲唐突了!”趙沁雲面一笑,捧起酒就是一飲而盡,臉上依舊保持著那人畜無害的表情,讓人本察覺不到他在想什麼。

“哪兒的話,是楊存無福消受。”楊存也舉起酒杯,與他一起一飲而盡,以示誠意。

又是一番的客氣來客氣去,說的話天花亂墜,沒什麼實質質意義,大多都是一些互相奉承的話。尤其林安國在一旁,什麼國爺年輕有為、後登堂為相,什麼世子威鎮一方、沙場上乃是趙子龍再世之類的話!媽的簡直就是催吐,這酒喝起來多難受,再多聽他幾句話,絕對可以吐個肝腸寸斷。

你妹啦,這撒謊不帶臉紅的臭不要臉神,真值得大家學習!和這林安國一比,我的境界還是太低了。楊存表面上是談笑風生,心裡卻鄙視了一千萬遍。

不管這是不是表面上的假象,這林安國拍馬時實在夠不要臉,這節已經不只碎了一地,本可以說是灰飛煙滅了。

就這樣的人能當上一省巡撫,怎麼看他那個輕浮樣都沒那種命!楊存強忍著心裡的噁心,表面上也不得不對他說著哪裡哪裡之類的話,表現自己的謙虛和不好意思。

夜已漸深,一頓酒席下來,除了談論風月之外還真沒多少其他話題,直到夜深,趙沁雲已經喝得滿臉紅光,這才擺著手說:“公爺,與您相談,真讓沁雲受益匪淺。現在時辰不早了,沁雲就不耽誤公爺休息了。”

“好,那楊存就告辭了。”楊存也有點累了,馬上拱手回禮,看來這傢伙滿體貼的。

花舫緩緩靠岸,下了船以後,在船邊又是一陣噓寒問暖,趙沁禮本來執意要派人護送,不過楊存藉口說府裡的人就在不遠處等著,謝絕他的好意之後就獨自一人離開。這西湖邊即使過了子時依舊熱鬧,不過此時的熱鬧已經是鶯的天下。

看著楊存遠走的背影,宴席上一直閉口不言的白永望突然冷笑一下:“世子,看來這位國公爺也不是年少輕狂之人,剛才雖說也是做得豪邁盡顯,但卻滴水不漏,什麼話都套不出來啊。”

“呵呵,父王說得對。”趙沁禮的語氣倒是帶著幾分欣賞:“敬國公此人,短短數面已顯少年老成,城府頗深又知進退,看似溫文爾雅,但卻是頗具心眼,難怪父王要我向他多多學習。此等年紀,我少年時都沒他一半沉穩。”說到這,趙沁雲不由得嘆息道:“到底是父王眼光老辣,楊存此人一無權二無勢,又何需我親自出馬結?但父王短短數面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紈絝之徒。”

“王爺,他不要一品樓,這是怎麼回事啊?”一旁的林安國顯得有些急躁:“這傢伙該不會是油鹽不進吧,雖說他敬國公在江南沒實職,可他要是往這邊靠攏,憑他家那塊金字牌匾,還有誰敢不給面子?以後我們做起事來可就一點都不方便了。”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趙沁禮沉默一下,搖了搖頭說:“是我有點急躁了,敬國公為人看來比較謹慎,接風洗塵是名正言順,但莫名其妙送此大禮,相信不只是他,即使是京城那些老狐狸都會懷疑我們另有所圖。”

“那怎麼辦啊?”林安國叫了一聲,整個人頓時坐立不安。

久天長,再摸摸他的底吧。”白永望明顯比他沉穩多了,沉半晌之後若有所思的說:“此次他衣錦還鄉,雖不知是福是禍,但我們應該通知下面的人行事小心謹慎一點,不可在這節骨眼上出任何紕漏。”

“白兄所言甚是。”趙沁雲讚許的點了點頭,再看向一旁著急的林安國,眼神裡的鄙夷一掃而過。

“公子,白某先告辭了。”白永望眉頭深鎖,先行告退。

官轎沿著小路慢慢離開,趙沁雲負手站於湖邊,若有所思的望著西湖裡那一抹明月的倒影,這時林安國湊了過來,諂媚的說:“世子,我聽聞醉香樓來了幾位不錯的清倌人,要不今晚微臣安排她們來侍寢?”

“罷了。”趙沁雲深深看了他一眼,喚來護衛牽來高頭大馬,翻身上馬之後,滿面嚴肅的囑咐說:“這段時間內看住你的人,不許再惹事生非。”

“是!”林安國點頭哈,目送著趙沁雲和數十名護衛遠去。原本低聲下氣的模樣突然變了,低著的也一下子就直起來,若有所思的冷笑一下之後,返身回到那一艘華麗的花舫上。

西湖夜依舊幽靜而安寧。

青石小路旁的小樹林內,楊存遠遠看著這一切,雖然聽不到任何聲音,不過卻清晰的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楊存默默的思考著,這趙沁雲看來也不是泛泛之輩,身邊的高手倒也不少,剛才本來想靠近點偷聽,可走了一會兒,卻發現一些端倪。

表面上,他的護衛都在岸邊和花舫上,可是仔細一看,周遍十幾米遠的範圍卻大有蹊蹺。幾個行腳的小販還有裝成飲酒作樂的大漢,雖然他們偽裝得很像,可那一個個眼神裡偶爾的警戒卻讓楊存心念一動。楊存在他們的注視下故意大搖大擺走遠,直到他們看不見時才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果然,隨著趙沁禮一行人遠去,這些人也都先後離開,雖然偽裝得很自然,但離開的方向一致,讓楊存在鬆了一口氣之餘,心裡也越來越忐忑。

這個世子搞得那麼小心謹慎,喝個酒居然還有暗哨,說你們心裡沒有鬼,連鬼都不會相信。船上那些是真護衛不假,但岸上這一批絕對不是那些大兵所能扮演。這傢伙喝個小酒都那麼謹慎,居然還有這麼多眼線,這江南之地看來似乎沒自己想象中簡單。

夜路幽靜無比,沿著小道慢慢地回到莊園,門口的掌櫃殷勤問候著,楊存也不搭理他,直接回到房間,沐浴後上了,看了一會兒老道給的那本怪書,腦子裡依舊是隱約可見又捉不到的領悟。直到蠘燭燒完的時候,這才打著呵欠,眼一閉,抱著安巧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