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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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血脈的尊嚴休養數之後,敬國公醒來的好消息總算在京城裡傳開。儘管在京城裡這絕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還是引起不少有心人的關注。包括國師門下的弟子們,他們迫切想知道金剛印世界裡的一切及林管的下落。他們藉著探望的名義三不五時就上門拜訪,不過都被楊術一句身體不適推辭。面對楊術鎮王的身份再加上五行的六丹之境,任誰都會心生怯意,不論任何人都不想得罪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高手。
豔陽當頭,京城裡的一切依舊安寧無比。運河之上波濤粼粼,卻又顯得錯落有序,兩岸的船家和水戶都在碼頭上忙碌著,為了一天的生計,苛刻的計較著貨物的重量。就在他們分神的時候,河面上一艘巨大的私家遊船緩緩過,船身簡單而又樸素,但那高大無比的構造和船身的結實卻又是運河上難得一見的奢侈物。
船身的外表看起來雖然像是普通的人家,但甲板上站的卻是一個個緊衣荷甲的軍將。大船上的旗幟隨風飄揚著,鮮豔的綠旗面、金黃
的楊字無比耀眼,大華朝的百姓們從小就知道這個特殊標誌的主人,江南楊家白,京都鎮王青,除此之外,放眼大華誰都不敢明目張膽使用這樣的標誌。
甲板上,矮凳桌,紫砂壺,一杯香茗清淡而又幽香,本該是閒情逸趣非凡,笑看人家傖桑,江風細撫,輕波微蕩,運河上輕舟小葉,河岸兩旁綠柳叢立,一切都顯得無比安詳和愜意。
“原來還發生那樣的事……”楊存皴著眉頭,將那一碗苦到極為湯藥喝下,瞬間到腦子一麻,全身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原本清晰無比的思維也稍微停滯一下。
“是的,術兒也到滿心疑惑。”楊術坐在楊存對面,表情寫滿說不出的凝重和困惑。
京城夜變,鎮王府居然在天子腳下被來路不明的匪人強攻,如此駭事不說天下為之震驚,就連朝堂上都是一陣譁然。而臥病在的老皇帝更是龍顏大怒,堂堂大華王爺的府邸居然被人這麼大搖大擺攻打,這不僅是侮辱楊家,甚至可以說是侮辱皇室。當夜九門、順天府、京城衙門,近百顆被斥失職的人頭落地,也為原本就不平靜的京城蒙上一層說不出的陰霾。
“百顆人頭落地……”楊存頓時沉——下,腦子裡似乎想到什麼,但又似乎什麼都捕捉不到。
“叔父,術兒的困惑不知叔父可有悟?”楊術苦笑一下,心裡突然有點不是滋味。他的心願一直是振興百年楊家,可就在京城被賊人光明正大的攻打,聲望不說一落千丈,最起碼也讓楊家丟了大臉。事實上,一開始他也沒想到賊人修為那麼好,不然的話早就出手了,哪還容得了他們放肆?
“很難說。”楊存也苦笑一下。
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擺著兩件東西,一件是模樣看似普通的大朴刀,一樣是北方比較少見的雙柺,而且還有一雙樣式奇怪而且滿是鮮血的靴子,看起來不是很起眼,但自小在京城長大的楊術一眼就認出這些都是內務府打造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那夜的賊人所有,順天府來調查案件的時候,楊術並沒有拿出這些東西,因為這些賊人的修為之高,絕對不像普通的江湖草莽。
“叔父,還是不信術兒嗎?”楊術這下子有點著急,聽著楊存敷衍般的話,失落之餘也隱隱到有些不快。
“不,你多慮了,只是有些東西我還沒有頭緒。”楊存緩緩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如果說誰是這世上自己唯一的朋友,就非眼前的楊術莫屬。他孤傲,卻因為這血脈相連的驕傲而對自己有著出自骨子裡的尊重,連這樣的事情他也無所隱瞞,不難看出他真是將心都掏給自己了。
然而更讓人頭疼的問題是那夜的賊人見到楊術還在府邸倍震驚,這樣的小細節楊術當然沒放過,事後一追查,原來當天是吏部一個官員的婚宴,而他也早就發出請帖給鎮王府,但當天王府的一個門衛家裡有急事,竟然忘了通報這件事。
所以從那些竊賊們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早就知道,如果不是出現這個誤差,那一夜楊術絕對會在百忙中空前去恭賀。
雖然是個小官,不過這門婚事卻是諸多蹊蹺,一是這門婚事是老皇帝賜婚,黃道吉還是容王親自挑選,然而好死不死這名小官是容王妃的本家,即使人家官小,但礙不住面子大,碰上這樣的場面,當然任誰都不好意思推脫,所以那幫黑衣人才會驚訝楊術尚在府邸,這也是讓人更加頭疼的所在。
老皇帝、容王、定王……楊存的腦子飛快轉著,卻始終無法找出最有嫌疑的人,只是有一個目的十分明確。自己初來京城,一沒得罪人,二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這些賊人既然前來,那麼目的明顯只有一個,那就是和自己有著密切關聯的金剛印。細想一下,這三個權勢滔天之人似乎沒有人需要這五行之物,可他們也是體凡胎,誰會沒有貪婪的時候?所以三個人都有嫌疑。
“叔父,現在術兒的身旁眼線無數,有些事情還是不便明說。”楊術說話的時候,眼光瞄向江邊一艘不起眼的小漁船。
“我明白。”楊存臉凝重點了點頭,心裡暗贊這楊術看似古板守舊,但腦子還是滿機靈的。那小漁船確實可疑得很,不緊不慢跟在後頭,小船看似普通,船板上只有一個漁夫模樣的人假裝忙碌著,看起來似乎是擔心小
子的百姓。
然而有些細節他們卻沒注意到,或者是他們本沒接觸過這樣的生活。第一就是那個漁夫,討水的漁民大多都會光著腳丫子,因為這樣站在船上更容易保持平衡,二是他們習慣穿的蓑衣,如果是沒雨的
子,通常都會掛在桅杆上曬著,而不是隨意丟在地上。船板上一直都是
溼的,放在船板上的話,蓑衣不便保存,而且蓑衣只能直掛不能橫放,這一直都是船家人的大忌。
而最大的破綻是那漁民出的一雙手,水上人家長年風吹
曬,手上絕對
糙,也特別黝黑,而這人的手雖然
糙,但卻過於白晳,而且他每次拿起魚網的時候都是匆忙拋一下就撈起來,撒開時並不均勻,每一網的收穫也不多,連網上來的魚他也沒有分類,沒有順手將小魚丟回河裡的習慣,都是簡單往艙內一丟就不管了,似乎不懂討海人下網不撈小魚的規矩。這疑點多得叫人想不懷疑都難。
“應該不是一路人。”楊存只是仔細瞄了幾眼,馬上搖了搖頭。
“無知之徒!”楊術冷哼一下,眼裡已經出殺意。
“算了,先別管他們。”楊存仔細思索著每一個疑點,再抬頭看著桌子上那些東西,心裡頓有所悟的說:“術兒,看來這段時間京城不會太平,有些事情你不便明說我也知道,這時候誰對我們越客氣就越該提防誰。”
“叔父……說的是容王?”楊術靈機一動。
“這只是我的猜想。”楊存臉凝重囑咐說:“容王為人和藹可親,可未免可親得有點過頭。舉凡帝王世家的人,誰沒有一點高傲和優越
?而這個容王如果不是天生就這麼好脾氣,那隻能說此人心機頗深,特別能隱忍。這樣的人恰恰總讓人無所防備。”
“術兒明白了。”楊術滿臉嚴肅點了點頭。
“現在皇太孫那邊怎麼樣?”楊存關切的問了一句,畢竟那夜雖說是趙沁禮輕浮在先,但說到底也是未來的皇帝,看那小子就知道絕對是氣量小的人,說他不記仇鬼才相信。高憐心傷了他,別的不說,老皇帝肯定會心疼,那什麼鬼之類的公平正義的楊存才不相信,如果當時不是在鎮王府內,高憐心這種在他們眼中命如螻蟻的草民恐怕早就被活活打死!
“足東宮……”楊術皺了皺眉頭,嘆息一聲說:“雖然聖上表面上恨鐵不成鋼,不過到底是他疼愛的孫兒。此事並沒有大肆宣揚,皇太孫雖然行為輕浮非禮,但到底是國之儲君,唉……”
“我明白了。”楊存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畢竟人有私情,這件事雖然表面上看似風平
靜,但那小子絕對和自己猜想一樣是個器量小的傢伙,雖然他現在沒辦法陷害楊術,不過看楊術這樣子,
後的麻煩應該少不了。
“叔父此行需多加註意……”楊術滿臉肅,義正嚴辭的囑咐道:“當下邊疆不穩,胡人的大兵開始慢慢聚集,未來時月,術兒恐怕將忙於戰事無暇顧及,現在朝廷上的氛圍有點陰沉,再加上各地奇人作祟,恐怕這段時間禍事會連接不斷。——看他言語閃爍,又看了看那些跟蹤的小船,明顯有些話不便說出口,而讓一個堂堂的王爺都
言又止,可想而知這些話何等的大逆不道。楊存只稍稍一想,就臉
沉重點了點頭,腦子裡瞬間想起那個笑得人畜無害的容王,還有戎馬半生、頗有梟雄氣魄的定王。
二人密談一番,直到夜幕悄悄降臨的時候,才在臨近的小碼頭休息一下。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此時邊疆戰事多,楊術也沒辦法遠送楊存回江南,唏噓一番之後,楊術就帶著他的兵衛沿著旱路回到京城,而他擔心楊存的安危,竟然派了楊通寶帶著一千楊家嫡系的兵將一路護送。
入夜時,一千兵將連同王動在內的嫡系老兵,分成數十艘大船,浩浩蕩蕩沿著運河繼續南下。那麼多的大船對誰來說都是巨大的負擔,所以這些船也是臨時從水師那裡調來。
“公爺,還不休息嗎?”伴隨著星星點點,一個美得唯美夢幻的畫中人在月下緩緩走出船艙,將一件大衣披在楊存身上,柔聲說:“您身體初愈,不適宜吹夜風,還是早點休息吧。”
“你也是,晚上冷,還是別出來的好。”楊存給了高憐心一個溫柔的微笑,腦子裡這時亂糟糟的,實在睡不著啊。
“公爺,您的藥湯又剩了。”高憐心面帶嬌嗔看著碗裡那一點苦藥,關切之餘又有點責怪的意思。
“那是渣底,喝著難受!”楊存望著長長的運河,目光依舊有點空。
京城這一行真是不太平靜,那一晚如果被那些匪人得逞,他們是會殺了自己,還是有別的企圖?順天府後來抓到的所謂活口竟然能在牢裡服毒自盡,真是可笑的說法,那麼嚴格的搜身他們哪來的毒藥可服?有人殺人滅口反倒還比較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