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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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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奴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剛才這看起來小小的傢伙還很慌張,怎麼這會兒和它說話有點不理不睬,或者說是類似輕視自己那樣的覺?讓地奴第一次體會到一種不覺。

“我要走了,你要待在這裡嗎?”楊術說話的時候,視線始終停在那已經雲遮霧繞的石碑之上。短短的一瞬間,心裡似乎像是有了萬千的悟一樣。很奇特,只是一閉眼的工夫,自己似乎像是已經讀懂這個特殊的世界一樣。

“什麼,你去哪兒?喂!”地奴還是滿腦子霧水,而這時的楊術已經不打算理它,饒富深意的看完石碑上的圖紋,邁著腳步,沉穩而又堅決的走向懸崖邊。

“這裡的一切始終是虛假的!”楊術看著這片懸崖上的石塊和沙土,又看了看身後的地奴:“這裡只有你是真實的,要不要離開隨便你!離開以後去哪兒也隨便你,楊術乃楊家後人,不想繼續在此耽擱下去!”

“你知道怎麼走?”地奴愣了一下,它那單細胞的腦子似乎像是一下子有了思考能力一樣,突然興高采烈的問:“你是不是能帶我一起走?”

“可以。”楊術語氣平淡的看著眼前這個巨物,確切的說,應該是它才能帶自己離開這裡。這個世界是個本不存在的世界,它是這裡唯一有思維的東西,或者說它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支柱。這個悟從何而來不得而知,但從冥想中醒來的時候,楊術就已經徹底確定這個覺是對的。

巨大的懸崖邊,底下雲霧越來越濃,幾乎已經無法在朦朧間看見那氣勢恢弘的泰山之頂。少年楊術坐在地奴的肩膀上,重量對地奴來說彷彿就像不存在一樣。

選擇跳懸崖,底下的景象又是那麼可怕,巨大的懸空高度令再堅強的楊術也開始本能的產生恐懼。

地奴卻沒有其他的想法。不知道死,不知道痛,不知道什麼是血,不懂什麼是恐懼,一切的覺它都好奇。無知可以說是等於無謂,還沒來得及等楊術反應過來,地奴只聽說要往下跳就二話不說,猛然向前跑了幾步,腳一使力,就奮不顧身朝懸崖底下跳了下去!彷彿那雲端上的高度是咫尺之遙一樣,毫不拖泥帶水,也沒有半分猶豫。

“啊……”巨大的身軀快速往下墜落,隨著身影在半空中漸漸變成細點,天空中頓時出現一聲略顯幼卻又害怕的尖叫。

彷彿南柯一夢般,從懸空的山崖跳下以後,楊術眼前一黑,再次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人卻已經在那棵大槐樹之下。自己彷彿做了一個悠長而又十分清晰的夢,現實的觸覺、心裡的恐慌,沒有半分虛假。睜眼的一瞬間,渾身似乎都像被冷汗浸泡一樣,楊術覺心頭一跳,腦子裡有種說不出的疼痛

風和耳邊咆哮而過的覺,身體從高處墜落的覺,直到現在都無比清晰。

睜眼一看,周圍景依舊在泰山腳下。那間破舊木柴搭建的茶舍,周圍都是來往的行人和行匆匆的遊者,青石小路上依舊是密密麻麻的腳印。多少年來,多少人走過所留下的平坦和光滑,充斥著一種歲月留過的痕跡,彷彿訴說著這裡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原來是夢!”楊術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和雲彩,頓時舒了一口大氣。

“什麼東西是夢?”這時,腦海裡突然響起一聲好奇的疑問。楊術立刻渾身一顫。這聲音曠而又無知,如果說那只是一場夢的話,那帶給自己的記憶未免也太過真實、太令人難忘了吧。

“你、你是地奴……”楊術一下子站了起來,左右看著,但就是看不到那如山般巨大的身軀。

“是啊,我都告訴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叫這個名字。”地奴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簡單,充滿著無知的無謂。

“你在哪?”楊術滿心恐慌。沒錯,眼前一個個有血有的人走過,他們那蹣跚的步伐、他們臉上的疲憊,自己確實活著,可那場夢……難道那不是夢!地奴又在哪兒,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怪物為什麼它的聲音會在自己的腦海裡出現?過路的行人都帶著一臉竊笑,紛紛看著這個衣著華貴的公子一個人在那樹下自言自語。也難怪,這年頭有不少科舉失意的學子到這裡散心遊學,甚至有不少在泰山上選擇輕生,這類的文人才子在泰山倒不少見。不過眼前的公子哥年紀看起來滿小的,希望不是因為內科考失意才得了失心瘋才好。

“我不知道……”地奴的話彷彿有點賭氣似的,它高大的身軀依舊坐在那雲霧繚繞的懸崖邊,孤獨寂寞,不甘心的看著底下那陣濃郁的雲霧。

為什麼會這樣?腦子裡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景象?楊術頓時驚得瞠目結舌,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所見到的場景絕對不是來自於瞳孔,彷彿是來自於自己的內心、自己的腦袋、自己的靈魂一樣。視線依舊是那條小青石路,但卻分明清晰看到屬於地奴的世界。它坐在那裡,不甘心、委屈,又覺得特別的無奈,怎麼會這樣?

“你怎麼沒出來?”楊術平心而倫,一開始他對這大怪物還真沒好,因為那時自己在生死未明的情況下,可現在逃出來了,心境上又有所變化,明明自己和地奴是一起跳下懸崖,可為什麼自己覺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而它卻依舊困在那個奇怪的世界裡?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地奴有些鬱悶:“但我很清楚,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不過它不在泰山上了,似乎像在你身上一樣!”

“在我身上?”楊術詫異之餘,閉上眼睛,想受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誰知道一睜開眼的時候,卻又站在那雲霧繚繞、宛如天上般的高頂之上。眼前盤坐的赫然就是那巨大如山的地奴,而在自己面前的又是那面叫人望而生畏的懸崖。

“我說吧,那東西都是騙人的!”地奴氣憤的嘟起嘴,看到突然出現的楊術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忍不住抱怨說:“我本就沒辦法離開,跳下去以後你不見了,我還是一個人在這兒,而且我跳了好多次,最後都落在這裡。”

“怎麼回事?”楊術也不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坐在地奴面前,倍疑惑的思索著其中的奧秘。

相對無言,靜靜思索了也不知道多久的時光,楊術依舊一無所獲,無奈的嘆息一聲之後,也覺得時間拖得太久,自己的身體恐怕會有危險,便決定走到懸崖邊,準備先出去再說。有了第一次的經歷,再望向這高聳入雲的壯闊山峰,心裡已經沒有半點恐懼,甚至連話都不喊,就直接拔腿往下了。

再次醒來,果然自己還是陷入跟睡著一樣的狀態。楊術頓時困惑了,腦子裡依舊能和地奴談,依舊能清晰的看見它在那個世界裡的一切。對這個奇怪的現象,楊術本找不出半點頭緒,無奈下,也只能在一邊冥想的時候陪著他一起琢磨辦法,一邊朝京城趕回去。出來的時間太久了,身為楊家的獨子,年少的楊術當然深知自己的重要,所以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

此時本沒有真正的登上泰山,但楊術早已失去那時的閒情逸致,而自己一心追求的武力。由一丹變成三丹的飛躍卻沒有帶來多少興奮。在趕回京城的路上,腦子裡每天都是地奴那些白痴問題的折磨,楊術覺自己都快瘋了!在一次次和地奴的談中,忍受著其他人像是看瘋子一樣的眼光,這種自言自語的狀態一旦回京之後,恐怕楊家長子失心瘋的消息就不是什麼新聞了。

好不容易熬回京城,連續幾天的趕路倒沒有多少疲憊,但在神上卻被地奴折磨得幾乎快要斷氣。楊術急急忙忙回京和家人團聚一下,之後馬上藉故閉關,找了城邊一個清靜的別院。一是想適應一下三丹真氣的磅礴,二也是試圖和地奴溝通,再這麼天天受它各種問題的疲勞轟炸,遲早會瘋的。

少年的歲月除了偶爾不得不出來與人相見的場合之外,楊術幾乎是在那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度過。每一次回京城,人們都慨著少年鎮王越來越成,而對他的褒獎已經不只從文采,連京城楊家都能覺到這個少主越來越可怕的修為,漸漸的,楊術已經不再是那個人們所期待的治世能臣,在更多人眼中,那名滿面沉穩的少年更像一個主宰著家族未來的男人。

二十二歲對於一般貴族家庭男兒來說,早已是妾成群、兒孫滿堂。而楊家的人卻著急得要命,因為越來越深不可測的少主依舊沒有成親的想法,不但拒絕京城了大多名門望族的提親,甚至也沒半點為楊家延續香火的舉動,每年大部分的時間依舊在修煉中度過。這時候楊家老鎮王已經哭無淚,他寧可兒子是個紈絝子弟,強搶民女,荒無道,也不再奢望他是什麼治世能臣、馬上梟雄。對楊家來說,這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有子嗣傳承,而不是虛無飄渺的尊嚴。

“我回來了。”時隔一年的閉關,當滿身疲憊的楊術再次回到鎮王府的時候,府邸裡的高手們紛紛到驚詫,因為這時的楊術已經是個成的男兒,而從他的身上卻再也覺不到任何氣息。

“他叫地奴,以後就住在楊家了。”楊術進門的時候,只留下這句空蕩蕩的話,就直接走到主廳之前跪拜在父親膝下,沉默等待著家族為自己安排的婚姻。

而在前堂上,府邸裡的高手、所有的護院乃至於南征北戰多年的老兵們紛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情景。隨著楊術一起回來的竟然是一個宛如鬼神般的壯漢,那頭頂比楊家大門還高,往門前盤腿一坐,就像一塊巨石一樣。身上到處都是如同鋼鐵般的疙瘩,光手臂就比成年人的壯,這樣結實的大漢別說是看,連聽都沒聽過。

“這就是馬了吧?”地奴有些不解的看向旁邊的馬槽,那匹西域大馬站著的時候甚至和他坐著時一般高,這東西竟能載著人跑那麼遠,如山般巨大的地奴肯定不會相信。

“以後你就住我家後院,是我楊家的一員了。”這時楊術走了出來,默然面對著所有人的驚訝。一轉身的工夫,地奴馬上跟了上去,那蹦跳的腳步就像孩子見到親人一樣,更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緒,這到底是哪來的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