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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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的眼睛，我的心告訴我，你不是人渣。我不想任何人死，包括你在內。”勇敢、善良甚至有些衝動，依稀還是那個她。陳瀟微微一震，凝視著阿西娜，反手慢慢握住了她原本舉著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阿西娜微微一顫，並沒有抗拒。

“原來，是我錯了。你有著生命所獨有的自我與執著，你是真實的存在，不，不僅是你，姬婭、凱薩琳……每一個人都是。”陳瀟說到後面，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某種共鳴，或者叫做領悟，慢慢閉上了眼睛。

艾路西爾並沒有打擾陳瀟，嘴角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很溫暖的覺，真實的溫暖，一個真實的阿西娜。我明白了，艾路西爾，你沒有騙我，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我內心中折的世界，或許……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有這樣一個鏡世界，從這個意義上說，它是真正平行的存在。”

“你想說什麼？”艾路西爾的聲音響了起來，沒了之前的淡然，多了幾分飄渺的意味。

陳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鬆開了阿西娜的手，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現在，才是我選擇的時候。”艾路西爾凝視著陳瀟：“你確定？”

“三個關鍵點，都是真的，但也都是假的。無論我選擇哪一個，都將沉淪。”陳瀟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惘，只有徹悟，經歷了生死徘徊後的徹悟。

“其實，真正的關鍵點，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已經說出來了。”艾路西爾笑了，大笑。

“存在。”與之前不同，這兩個字如今被陳瀟說出來，透著一種莫名的力量，整個房間都似乎顫動了一下。

陳瀟深深地看著阿西娜：“我心中的，才是真實的存在。謝謝你的存在，阿西娜。”阿西娜驚訝地看著那雙閃動著淚光的清澈眼眸，覺到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悉，甚至有種錯覺……彷彿在很久以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生死相許的愛人。

“生命的真諦，不是死亡或誕生，也不是毀滅或創造，而是存在。”陳瀟的身上發出淡淡的光華，每說一個字，周圍的空間就開始模糊一分。

“陳瀟……”阿西娜驚訝地發現，在她的視線中，模糊的不是周圍的世界，而是陳瀟，那身體開始變得稀薄起來，彷彿是某種幻影，即將不存於世。

不僅是陳瀟，同樣稀薄的還有艾路西爾。

“這是什麼，一種鏈接的力量？難道……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了！”在徹悟的同時，陳瀟也領悟了鏡世界的另一種奧妙，不由出怒：“所謂的‘關鍵點’居然與另外一個世界的現實是相連的，如果我選擇任何一個人死亡，那麼相對這個世界來說，另一個世界的‘鏡像’也會死去！”

“不錯，如果你剛才殺死阿西娜或自己，另一個世界的她和你也會死亡，同樣，這個對象也包括我。”艾路西爾的聲音與身影顯得愈發飄渺了，“現在是不是後悔沒有選擇對我開槍了？”

“連自己的命都不惜搭上，確實可怕！”陳瀟冷冷地說道：“我不確定你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最後還是我贏了。”

“不錯，你贏了。”艾路西爾搖了搖頭，忽然說了一句讓陳瀟意外的話來，“我也贏了。”

…

…

周圍的空間飛快變幻和扭曲著，終於，陳瀟的模糊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終於，扭曲的場景漸漸恢復了正常。

視覺恢復後的陳瀟已經覺到，在超級系統的星河中，澎湃著強大無比的生命氣息，幾乎是之前的十倍以上！

是剛才的領悟所致？

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去仔細體味那種新增的力量了，因為更加震驚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前方的虛空中，漂浮著一具巨大的男人形軀體。

屍體！

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一個死亡的星系。

不止一具“屍體”！遠方還有！

陳瀟不由大駭，這裡竟然是……那個最神秘的混沌之界？

以陳瀟現在的實力，就算是面對大元素使這樣的存在，也可以鎮定自若，然而在這具已經失去生機的屍體面前，卻無法保持淡然。

為什麼從那個世界返回，會回到這個地方？

等一下，有點不對勁，雖然確實是這些屍體，卻沒有當初那種真正浩瀚無邊的受，更像……幻影？

難道剛從一個鏡世界世界掙脫，又陷入了另一個類似的“世界”？

現在能夠進入超級系統，而且沒有任何數據或警報，說明不是那種幾乎無解的鏡世界，應該是沒有危險的普通幻影。

陳瀟正思忖間，驀地覺到周圍的空間一陣變幻，現出一道道隱隱的裂痕，距離最近的那一具屍體的眼睛，緩緩睜開來了！

不止是這一具，其餘的也先後睜開了眼睛。

儘管已經知道這些只是幻影，但這一幕還是讓陳瀟心中一震，畢竟，這些是最可怕的存在。

在睜眼的一剎那，整個場景都在顫抖，陳瀟覺到背脊寒氣直冒，如果是真正地面對這種“屍體”，光是這種眼神就會讓他的靈魂受到毀滅的重創。

這是何等的強大！

“屍體”們不僅睜開了眼睛，而且紛紛站了起來，只是那種站起來的姿勢都有些怪異。

起身後的“屍體”張嘴咆哮著，光是這種聲音，就讓空間中裂痕加深了無數倍，出現了類似“涅滅次元”造成的那種真空，但威力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雖然威勢極其驚人，但陳瀟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此時屍體的臉上出了驚恐甚至是絕望的表情，彷彿在受著什麼要命的東西。

這種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居然還會害怕？他（她）們在恐懼什麼？

四面八方有某種事物朝頭頂的虛空齊聚而來，速度相當之快，以陳瀟的眼力，居然只是隱隱看清一絲形狀，似乎那些東西，有幾分悉！

數道光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特殊的整體物件，然後迅速模糊隱沒。與此同時，虛空中張開了一道類似眼睛的巨大輪廓。

那“眼睛”由漸漸模糊變得清晰起來，沒有瞳孔，只是簡單的形狀，內中是無窮無盡的虛無，陳瀟才看了一眼，就覺到整個靈魂不由自主地動搖起來，彷彿要脫體而出，整個神和身體在瞬間隱隱有潰散的徵兆，不由大驚。

陳瀟有種快要窒息強烈壓抑——這還是純粹的幻境，如果真正面對這“眼睛”之時，只怕連念頭都來不及生出就會被徹底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