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窒息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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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29白濯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擅長話術的人。

倘若直接“拜訪”警務科的高層人士，以身家命相脅，得到的答案几分真、幾分假，實屬未知之數。甚至還有可能被反向套話，暴自身的立場。

而眼前的女警員，年紀輕輕，情直率，富有正義。並且，得益於尚可的戰鬥力，即便資歷較淺，在部門中的實際地位想必不會太低。

綜合考慮難度與收益，大概很難找到比此人更為理想的刺探對象了。

“那麼，十神小姐。”得到默許，白濯立即開門見山地提問道：“你能否告訴我，貴部門對‘白龍株式會社’的清剿，屬於一項個例？還是一種‘政策趨勢’呢？”女子眨巴眨巴眼，出了“拜託說人話”的困惑表情。

“……意思是，我想知道你們警務科，打算滅了‘異蛇’組織就收手，還是準備趁這個勢頭，繼續找其他幫會的麻煩。”

“唔姆，就算你這樣問我……打擊犯罪，從來，一直，都是警務科的本職工作啊……”語焉不詳的官樣回答，並未出乎白師父的預料。

“其實，我有一位朋友。”

“……？”

“她正好在從事一些，嗯，‘不太正規’的工作。如果最近一陣子，警務科要大力掃黑的話，我恐怕得提醒她注意影響，避一避風頭。”

“你說的‘朋友’，”十神夕音警覺地道，“該不會就是指你自己……”

“怎麼可能，我都有七八年沒工作過了。”

“無、無業？！但但但是，工作還是要找的，否則另一半會很沒安全啊！”

“……”

“……”脫口吐出了心理活動，警花小姐呆滯了一兩秒，旋即渾身一靈，慌慌張張地遮掩道：“是、是說！工作，果然還是得找正經的才行呢！

…

…啊啊，對了，我們這幾天，確實有整頓治安的計劃。所以，所以，你還是勸你的朋友，早點轉行比較好……”看在對方不惜透內部消息，也要努力轉移話題的份上，白濯懶得深究“另一半”算什麼鳥意思。

配合地擠出幾絲憂，他追問道：“我那位朋友，平時既不偷，又不搶，就喜歡穿著緊身衣，在街上、樓房上到處亂飛，搞點跑酷之類的極限運動。這你們也要管麼？”

“……欸？緊身衣？

…

…跑酷？

…

…好像，不歸我們管……不過，涉及擾民的話……”遲疑地嘀咕了幾句，女子的神明顯放鬆了不少。

“總之，安全起見，你讓他最近減少一點活動比較好喔。如果非要跑酷，至少離櫻牆遠一點。”白濯目光微凝。

裝作不經意的語氣，他隨口道：“唉，好的，我回頭就勸勸她。聽你的意思，櫻牆最近好像不是很太平？”

“不是‘最近’，是一直都不太平啦。動不動就黑幫火併，隔幾天再來一起爆炸案，幸好我不在那邊上班，否則頭髮都要掉光。”

“這樣麼。我也略有耳聞，好像有一個，叫‘暗’，還是‘暗’的團伙，一直喜歡和櫻牆過不去的樣子。”臺詞中的刻意引導成分，用昭然若揭來形容亦不為過。

幸好，進入拉家常模式的十神夕音並未在意。畢竟，很少有同事以外的人，願意和她閒聊工作方面的話題，更遑論高好度的異。

“暗？你指的是，那幫背黑鍋專業戶嗎？”

“是指經常炸牆的那幫傢伙。”

“都是同一個啦。說來好笑，大概是因為它比較有名吧，隨便哪撥不入的小混混，在櫻牆附近犯了事，都喜歡自稱是暗的人。‘暗對此負責’，‘兇手疑似暗成員’，哼，當我們警務科是傻瓜麼。”

“的確很傻，呃，我是說，甩鍋是可惡的。”

“對吧！不過，反正他們也蹦躂不了幾天了。從‘異蛇’開始，一個個都逃不掉——”話音戛止。

警花小姐自覺失言，捂住了嘴巴。見白濯奇怪地望過來，又訕訕移開手掌，頗有少女地吐了吐舌頭。

（糟糕，一不留神，扯了好多有的沒的！）雖說未必算得上什麼機密要聞，但將此類消息充作談資，和部門以外的人聊天吹牛，本身已有大意失職之嫌。

若讓自家那個嚴厲的老爹知道，一定會大聲斥責她太過輕浮。

成為一名合格的警務科員，真的任重而道遠……

“……咳咳。你還有其他問題嗎？”覺得提供信息有限，沒能切實幫助到救命恩人，十神夕音多少有點歉疚。讓她好受一些的是，男子微微頷首，滿意——或者說，表現得較為滿意地道：“已沒有了。該問的都問過了。”

“真的？我還以為……欸，是說，就這麼點問題，本不需要特意‘綁架’我吧！”

“唔，確實呢。下次我會注意方式的。”

“你還想有下次？！”——女子本想如是大力吐槽。

但臨到嘴邊，又覺得容易招致誤解。

萬一對方順著話頭，一句“說笑而已，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自己豈不是非常被動？

…

…白濯莫名其妙地望著陷入糾結的警花小姐。

只見對方無意識地盤了好一會兒頭髮，忽地抬起臉蛋，著他扭扭捏捏地道：“既然，你已經問完了……我也有幾個，很隨便的問題，想稍微，問一下你呢。”這般態度，實在很難令人相信“隨便”兩字的含金量。男子略不妥，但還是大方地回應：“想問就問唄。”

“嗯，嗯。我真的就是，隨便問一下……你的那個‘朋友’，是女生嗎？”

…

…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