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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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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想得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守義的愛人卻心痛之極,眼見著三百多萬,就要保不住了,一時心如刀絞,當場下很多眼淚。

晚上六點多鐘,鳳凰樓大酒店十六層的豪華包間裡,四位重量級市委領導坐在沙發上,王思宇把羅巧雲的案子,詳細地講了一遍,又把相關材料放在桌邊,讓三人傳閱,隨後,又拿出那個所謂‘教父’下發的紅本本,給秘書長侯晨,就不再說話。

侯晨非常清楚,他是否有資格參加這樣的討論,完全取決於王書記的態度,第一次若是表現得不夠好,那麼以後就沒有類似的機會了,因此,他率先開炮,對濱海市的治安狀況,以及公檢法系統存在的一系列問題,都上綱上線,大肆批評了一番。

末了,他又雙手抱肩,極為坦率地道:“我個人認為,社會治安情況惡化成這樣,市局的守義同志,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繼續擔任公安局長的職務,是不太適合的,有必要進行調整。”王思宇滿意地點點頭,又望著對面兩人,微笑道:“盧市長,許書記,你們兩人的意見呢?”

“老許,你先說說吧。”盧金旺眯著眼睛,雙手摸著沙發扶手,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其實,內心裡也並不平靜,要調整守義,他是沒有意見的,甚至樂觀其成,畢竟,這位公安局長,並不是他線上的人,但問題是,如果對政法系統進行全面調整,勢必會傷害到他的利益。

不過,盧金旺還是不想正面抵制,而是希望許伯鴻出來頂一下,他在旁邊策應,畢竟,守義和許伯鴻之間,一直都在眉來眼去,盧金旺相信,在這個要緊時刻,老許是一定會為守義出頭的。

果然,許伯鴻掏出煙來點上,皺眉了一大口,慢地道:“王書記,我覺得,在槍擊事件的原因沒有調查清楚前,不宜討論公安局長的去留問題,其實,守義同志在公安口上,還是很有建樹的,也得到了上級領導的肯定,只憑一兩樁案子,就否定了過去的成績,這樣很不好。”王思宇看了他一眼,皺眉道:“許書記,如果在濱海市,連市委書記都沒有安全,要穿著避彈衣睡覺,你覺得談過去的成績,適合嗎?”許伯鴻早有準備,微笑道:“王書記,這次的槍擊事件,極為蹊蹺,開槍的人也可能是故意為之的,因為公安部門強力打擊犯罪分子,使他們心懷不滿,這才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陷害守義同志,我覺得,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是啊,老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盧金旺看到機會,趕忙過來補上一句,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免得被王思宇逐個擊破,他倒不是想保守義,而是虛張聲勢,為接下來的討價還價做準備。

王思宇點點頭,用手摸著沙發扶手,輕聲道:“老許說的是有道理,這個槍擊案,是要查清楚,不過,到底是由市裡來查,還是由省裡,或者是公安部來查,還要等我見了省委趙書記,才能最終確定下來,在此之前,濱海市局可以先行調查,不過,這未必是最終的結論。”許伯鴻神一變,他當然清楚王思宇這句話的含義,人家對濱海的公安口,已經不信任了,要是不滿足他的要求,事情就會捅到上面,甚至是最高層,而槍擊案的事件,如果宣揚出去,搞得盡人皆知,那濱海市要調整的,恐怕就不是公檢法系統了,搞不好,他許伯鴻也要受到牽連。

權衡再三,許伯鴻還是決定以退為進,笑著道:“王書記,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守義同志自然是要承擔責任的,不過,因此調整政法系統,似乎不太合適。”王思宇擺擺手,皺眉道:“老許,再次強調下,不是因為槍擊案而調整政法系統,而是因為我們在社會治安上,出了大問題,有些同志都已經變質了,成為黑惡分子的幫兇和保護傘,讓這些人去打黑,豈不是越打越黑?”許伯鴻不好再說話了,就轉頭望著盧金旺,輕聲道:“盧市長,我們平時,也沒到黑社會有多猖獗啊?”盧金旺笑著不說話,只拿眼望著窗外,暗自琢磨著,火候差不多了,再過幾招,可以撤梯子了,然後,與王書記兩人單獨協商,把事情解決了,在他眼裡,這個問題的談判上,許伯鴻已經出局了,至於秘書長侯晨,在關鍵時刻,肯定也是要幫自己說話的。

王思宇笑笑,拿起茶几上的紅本本,撥了個號碼,輕聲道:“好了,讓大夥都進來吧!”約莫兩三分鐘後,房門忽地被撞開,十幾個彪悍的漢子,湧進屋子,手裡拿著砍刀,大聲喊道:“不許動,都不許動,誰敢亂動,就砍死他!”三位市委領導登時懵了,緩緩站起,望著這些突如其來的人物,面面相覷,盧金旺轉過身子,皺眉道:“王書記,這是怎麼回事?”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不是王書記,是王老闆,這些好漢,是我打電話僱來撐場面的,誰敢不同意,他們就砍死誰,對吧?”那十幾人紛紛點頭,笑著道:“對,對,王老闆說的對!”盧金旺臉鐵青,拿起身邊的包,皺眉道:“王老闆,我同意!”

“同意!”侯晨把右手舉了起來,臉也極為難看。

許伯鴻愣了半晌,才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那個……王老闆,我,我也同意!”第十九章擒故縱(上)週一的上午,王思宇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裡夾著一顆煙,皺眉看著材料,秘書長侯晨坐在沙發上,慢地喝著茶水,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越看越是覺得奇怪,這位溫文爾雅的市委書記,與昨晚的表現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昨晚,在鳳凰樓大酒店發生的事情,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回到家後,侯晨想了許久,又捧起新華字典,搜索了許多詞彙,才找出一個最適合的詞語,來形容這位頂頭上司的表現,那就是‘猥瑣’,沒錯,就是猥瑣!

這樣的字眼,通常是與領導幹部挨不著半點關係的,但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太子黨中的佼佼者,手段多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萬萬沒有料到,王書記居然會想到用這種辦法,對付這些貌合神離的同僚,除了猥瑣,還能說什麼呢?

今天早上,他去了市長盧金旺的辦公室,兩人提及昨晚發生的事情,仍有些尷尬,在沉默半晌之後,盧金旺摸著油光發亮的額頭,很是鬱悶地來了一句:“唉,老侯啊,咱們的王書記……他……他這是在耍氓啊!”侯晨卻頗不以為然,在他眼裡,政治的本質,就是耍氓,在冠冕堂皇的旗號下,幹著見不得光的勾當,近些年間,南粵乃至國內官場的表現,大抵如此。

放眼全球,所謂的國際政治,也是如此,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就是公認的五大氓頭子,隨便找出個理由,就可以對小國弱國予取予奪了。

相對而言,王書記這次耍的氓,很是漂亮,讓人瞠目結舌,卻又輸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昨晚的場景,甚至可以算作是一節生動的教育課,讓三人現場受到,如果黑惡勢力橫行氾濫,將會引發多麼嚴重的後果,一切說辭和詭辯,在鐵的事實面前,都是那樣的綿軟無力,不堪一擊。

當然,這僅僅是開端,想在濱海市打開局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要想收伏下屬,讓大家甘於俯首聽命,還需要漫長的時間,即便是這開門頭一腳,也還僅僅踢出一半,能否奏效,還是個未知之數。

譬如,同意調整,並不等於按照王書記的思路調整,圍繞著公安局長,乃至濱海市政法系統的人事調整問題上,將會有一輪隱秘而烈的角逐,能否在照顧到各方利益的同時,順利實現他的意圖,將是這位市委書記必須面對的事情。

在昨晚遭遇挫折之後,市長盧金旺,市委副書記許伯鴻,兩人選擇了合作,拋出唯一的公安局長候選人,副局長郝清平,以此來削弱守義離開的影響,也令王思宇無法通過這次的突破,掌控住濱海市的公安口,這一重要的強力部門。

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信號,意味著,在做出妥協之後,如果王思宇給予的回報,不能令兩人滿意,他們將會在很多事情上聯手,步步為營,對王思宇這位新任市委書記,進行牽制,同時,也是一個測試,試探王思宇改造公安口,以及政法系統的決心。

郝清平這位原市局的副局長,也是公安口的老人,以前在常務副省長杜山主政濱海期間,曾經得到過重用,換了書記之後,因為站隊問題,吃了許多苦頭,鬱郁不得志,在副局長的位置上,耽誤了幾年的時間。

不過,此人心機頗重,利用各種手段,極力拉攏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讓他在市長盧金旺,副書記許伯鴻那裡,都有著極好的印象,成為兩人都能夠接受的人物,因而,逐漸又獲得了重用,在這個人選上,兩位市委副書記有了共識,也就有了再次聯手的基礎。

侯晨眯起眼睛,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也很想看看,這位王書記該如何應對,是否會在下午的常委會上,與兩位副手吵得不可開,或者故技重施,用威脅迫的手段,把這個難題解決掉,如果那樣,即便取勝,也會失去不少分數。

半晌,王思宇把材料放下,抬起頭,含笑望著侯晨,輕聲道:“秘書長,對於公安局長的人選,我沒有異議,只不過,現在討論還太早,我徵求了省委領導的意見,暫時讓守義同志到省黨校學習一段時間,回來後,再做調整。”侯晨點點頭,試探著問道:“也好,那王書記,在這期間,可否讓郝清平同志主持打黑工作呢?”王思宇笑笑,喝了口茶水,拿眼望著侯晨,輕聲道:“郝清平同志的情況,我也很清楚,確實不錯,在守義同志外出學習期間,可以暫時代理全局工作,但打黑工作,我另有人選。”

“是環保局的孫志軍同志吧?”侯晨會意地一笑,不經意間,眼中閃過讚賞之,他欠了欠身,恭敬地道:“王書記,這樣的安排很好,相信他們兩位,是能夠接受的。”侯晨有些意外,他沒有料到,王思宇會如此輕易地做出讓步,只是,他也隱隱覺得,事情並非想象中那樣簡單,如果打黑的主動權,掌握在孫志軍的手裡,那變數還是很大的,三個月後,誰能當上這個公安局長,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