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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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狐疑間,葉小蔓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眼電話號碼,就趕忙接通,捂著手機低聲道:“您好……是您啊……抱歉,我現在正忙,稍後我會聯繫您的。”掛斷電話後,葉小蔓才長出一口氣,笑著將賀焰飛讓到沙發上,兩人輕聲起來……
王思宇此時正蹺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後,手裡握著一管簽字筆,輕輕地敲打著桌面,靜靜地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說實話,對於能否將蘭櫻的香港公司再次引到亞鋼的改制中,他有些信心不足。
當初,王思宇原本想借助隱湖集團的雄厚的經濟實力,來幫助亞鋼集團擺脫現在的困境,沒想到歪打正著,竟走出一步有可能會打擊到老猴子的一步棋,這使得他極為興奮,當然,也覺到了無形中的壓力。
蘭櫻是侯小強的乾女兒,也是柳顯堂的緋聞女友,這點就很可疑,他柳顯堂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想必也不敢去碰常務副省長的女人,那為什麼他們兩人之間的緋聞會傳得沸沸揚揚的?
侯小強為什麼會把蘭櫻安排到亞鋼集團?柳顯堂和侯小強之間又有什麼關係,這個蘭櫻的發跡,與亞鋼集團和隱湖集團有著怎樣的聯繫?侯小強讓她進入這兩家公司來做什麼?她有沒有可能在充當侯小強家的人頭賬戶……
一系列的疑問都在腦海中出現,其實這些按道理都是省紀委調查組來琢磨的問題,只是王思宇非常清楚,在上面沒有明確指示的情況下,紀委調查組的辦案人員是不敢觸碰這個雷區的,他們只會繞著走,很多案件其實並不複雜,但是無論多麼簡單的問題,一旦涉及到官場的大人物,往往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王思宇端起茶杯呻上一口,心中開始後悔起來,昨天不該那麼早和葉小蔓提及蘭櫻,假如她們之間有聯繫,那麼自己的那句話,極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從而打草驚蛇,致使這條線索中斷,那就太可惜了。
雖然何仲良只讓王思宇關注一下蘭櫻這個女人,可王思宇還是希望能把這個身在香港的女人引過來,但要做到這點非常不容易,上次亞鋼改制時,那個香港公司之所以會出現,其用意實際上是想用雞蛋的價格買到金蛋,要不是發生了亞鋼工人圍樓事件,可能她就得手了。
現在的難題是,假如王思宇用同樣的方法做陷阱,一旦出了事情,就會把自己給繞進去,私分國有資產的罪名可不小,這個邊,他是決計不能沾的,風險太大不說,搞不好,還會被別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過,若是沒有香噴噴的魚餌,魚兒怎麼會上鉤呢?
王思宇想到頭痛,從窗邊轉過身來,再次走到玻璃魚缸邊上,彎看了半晌,才笑了笑,自己還是太心急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氣,假如能查到她的問題最好,查不出來,也可以通過唐婉茹把隱湖集團引進來,說不定時機到了,那個女人會自己跳出來。
接下來的子,王思宇一直都在忙著走訪,他走訪的方式也很特別,上午就在各個辦公室裡轉悠,找機會和那些老員工閒聊,張家長李家短的各種稀罕事,他都
興趣,沒過多久,亞鋼集團辦公室裡那幾個最出名的長舌婦便找到了傾訴對象,王思宇要是隔個三兩天不去,她們甚至會無緣無故地發脾氣,
神狀態極度反常,兩個禮拜後,王思宇發現自己的
神狀態也開始反常了,他趕忙改變了工作方式,經常上午把自己關到檔案室裡,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不過正如葉小蔓所講的,蘭櫻這個女人做事極為低調,極少和其他人來往,也不過問太多的事情,從那些辦公室的老人嘴裡,本套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只知道那個女人,平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吹口琴,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王思宇只好再去找葉小蔓,打算從她那裡再找到些線索,可葉小蔓對王思宇的態度忽然冷淡下來,絕口不提蘭櫻的事情,這讓他很是頭疼,不過,王思宇倒不著急,畢竟葉小蔓的姐姐還在接受調查,說不定,檢察院那邊會有所突破。
王思宇下午的安排,就比較簡單了,基本上是到處串門,開始是那些下崗工人,後來是離退休老幹部,王思宇專挑愛喝酒的下手,約好時間後,帶著兩瓶老白乾半斤花生米登門拜訪,然後跟著人家邊喝邊聊,而賀焰飛就坐在旁邊做記錄,偶爾自己也上去喝幾杯,這樣下來,沒過多久,亞鋼集團的許多工人們就都知道,省委下來的調查組裡有個小年輕,官有多大不清楚,反正能喝的,把那幾個牛皮人物全都放倒了。
通過走訪,王思宇確實掌握了一些情況,其中一條線索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視,那就是去年七月份亞鋼集團的財務室發生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火災,導致部分賬目損毀,幾乎所有的亞鋼工人和離退休的老幹部都認為那是一次人為縱火,但案子已經結了,公安機關認定那是一場用電不當引發的意外火災。
王思宇在得知這個情況後,趕忙給那位曾經在一起喝過酒的夏副縣長打了電話,希望他能幫忙從中協調,重新對那次火災展開調查,結果當天下午,黃龍鎮派出所的關所長便帶著卷宗找到王思宇,把那次火災的詳細情況講了一遍。
關所長言明,不光是王思宇在查這個火災案,省紀委調查組那邊也在查,只是那次火災來得極為蹊蹺,通過技術手段很難斷定是人為縱火,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一年了,在沒有發現新的證據前,他們肯定不能推翻結論,重新展開調查,相關的現場照片也被報送到省廳,但專家們僅憑照片,本無法得出人為縱火的結論。
王思宇拿過照片,看了一眼,見照片上的財務室內,窗臺上放著一個燒成黑的電腦鍵盤,看樣子已經變了型,靠著窗邊的那臺電腦也被燒壞,電腦旁邊的傳真機被燒得面目全非。屋裡一片狼藉,地上、桌上佈滿黑灰。
王思宇嘆了口氣,心裡暗想:都說水火無情,但火災對於某些人來說,實在是件好事情,可以把很多證據都付之一炬,假如當時能夠有人認真調查,恐怕就不會出現後來的事情了。
調查組其他成員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整理出了三套重振亞鋼的方案,但都被王思宇給否決了,他知道,大夥這是急著回家了,黃龍鎮這地方,除了環境汙染太嚴重外,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夜生活,一到晚上,這些省裡領導都在屋子裡亂轉,悶得要命。
但王思宇不喊收工,大家就沒法走,這些人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好跑到厚道人熊國章那裡訴苦,熊國章被大夥磨得沒辦法,便找到王思宇這來探口風,王思宇總是笑眯眯地道:“再等等,再等等……”這一等,就又是七八天,亞鋼集團這邊終於出現了新的變化,然而這種變化,卻不是王思宇所希望看到的。
第十七章舞會週六的下午,黃龍鎮西側的一塊空地上,王思宇嘴裡叼著一支雪茄煙,雙手握著方向盤,駕駛著桑塔納橫衝直撞,把小轎車當悍馬開,空地上塵土飛揚,倒也頗為壯觀,只二十幾分鐘的功夫,賀焰飛費力擺上的障礙物都被撞了個稀巴爛。
賀焰飛此時倚在一棵大樹邊跟女朋友聊天,他的女友在玉州市稅務局上班,兩人本來約好了週末見面,到鼓樓花園去逛逛,商量著兩家老人見面的事情。
他本來都已經發動車子了,沒想到王思宇竟然臨時起意,忽然想起練車來,賀焰飛只好和女朋友請了假,帶著王思宇找到這塊空地,一練就是一個上午,中午在鎮上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后,王思宇便又開始駕著桑塔納撒起歡來。
賀焰飛站在旁邊看了半晌,無奈地搖搖頭,他橫看豎看,都覺得王思宇開這種小轎子實在是太屈才了,以王大主任開車這架勢,更適合開賽車,他本來坐在車上,可王思宇閒他囉嗦,硬把他趕了下去。
賀焰飛正站在樹邊發牢騷時,他那位女朋友不放心,打電話過來查崗,兩人便低聲軟語地煲起電話粥來,聊了一會,他的女朋友就抱怨道:“明天能不能回來啊,你們老大的車練得怎麼樣了?”賀焰飛抬頭瞧了一眼,點頭道:“練得差不多了,快成S級馬路殺手了。”話音剛落,只聽‘咚‘的一聲響,桑塔納竟然頂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上,賀焰飛的眼睛都快直了,掛掉手機就往前跑,邊跑邊嚷嚷:“主任吶,您行行好吧,那麼大塊石頭你都能撞上,您這是練車還是拆車呢,我的大燈啊……”王思宇向後倒了車,滿臉尷尬地推門走了下來,揮了揮手機,搖頭道:“這電話來的真不是時候。”賀焰飛蹲在車前,愁眉苦臉地看了半天,嘆了口氣道:“主任,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我不建議您再學車了,另外,那車本你得還我,這可不成,太危險了,會出人命的啊……”王思宇掏了掏耳朵,知道這小子心疼車了,嘿嘿笑了幾聲,便打開後面的車門,慢悠悠地坐了進去,做出一副閉目養神狀。
賀焰飛苦著臉坐到駕駛室裡,發動車子,將小車開上道,直奔黃龍鎮的一家修車廠駛去。
站在修車廠門口,兩人著煙閒聊,賀焰飛便忍不住抱怨道:“主任,咱什麼時候撤退啊,這地可真沒法呆了,我這剛洗的白襯衫,半天就
髒了,再說督查室裡還一堆活呢,老朱不敢跟您提,可都催了我好多次了。”王思宇笑了笑,彈了彈手中的菸灰,輕聲道:“再等等。”賀焰飛登時苦著臉道:“要等到啥時候啊,每次都說等,真不知道您等的是什麼。”王思宇把手中的菸頭丟在地上,踩滅,揹著手道:“等變化!”
“變化?”賀焰飛有些摸不著頭腦,明眼人都知道,就亞鋼這情況,只能越變越差,他這是在等什麼變化呢?
王思宇是不能和賀焰飛講太多的,他的想法很簡單,從剛到亞鋼的第一天起,他就發現亞鋼集團的上層領導矛分歧很大,甚至已經大到隨時都會化矛盾的程度,王思宇在等的,主要還是他們積怨的爆發,只有他們之間翻臉,彼此爭鬥起來,才能把很多深埋的問題翻出來,但是,從最近的情形上來看,有吳鳳喜在中間協調潤滑,程寅康和潘勝前的關係逐漸有好轉的跡象,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王思宇這才心情煩悶,用開車來排解心中的不快,當然,撞到石頭那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