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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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的大腦飛速思考著，對方的肢體動作表現出她非常的脆弱、無助和缺乏安全，對於一個擔心自己偶像的粉絲而言，著急或者焦慮這樣的心情很容易理解，但是作為與案件完全無關的人，她表現出這種情緒讓趙軒有些在意。

“我覺得在問問題之前，您應該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趙軒的說法基本相當於默認了自己確實知道一些關於程瀟的消息，不過對方在此之前就已經非常篤定這一點，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的神情。

“好吧……”吳萱萱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實在是太過著急，嘆了口氣，身體靠回椅背上，雙手仍然捧著那杯茶水放在身前，開始講起她的故事來：“我是程瀟的粉絲，其實我們小圈子裡面之前就有傳聞說程瀟可能要被公司拿出來作為易的籌碼，所以我跟著她過來，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在酒店我遇到了其它幾個人，她們剛開始說也是程瀟的粉絲，我想著人多力量大就跟她們幾個一起了，不過後來她們破綻太多，很多普通粉都應該知道的東西她們都會搞錯，後來我發現她們應該是D社的記者。”第七十四章情報換吳萱萱說到這裡，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而趙軒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一個沒有具體概念的名詞：“D社？”

“你不知道麼？”吳萱萱略顯驚訝地看了趙軒一眼，隨即解釋道：“一家非常有名的韓國狗仔新聞媒體，以喜歡爆料藝人的八卦和隱私出名，娛樂圈裡沒有不敢寫的新聞，而且不得不說，他們的準確度……非常高。”吳萱萱似乎不願意說出這個看似是在誇獎D社的形容詞，不過事實確實如此，如果一個藝人被D社盯上，那不死也要脫層皮。

畢竟在這個圈子裡能混的時間長的人，哪可能是完全乾淨的？

“所以你就和她們分開了，單獨來找我？”趙軒單手捏著茶杯不斷地轉動著，目光盯著被子裡不斷打旋的水，並沒有注視著對面的吳萱萱。

“是的，我很快就發現她們其實是韓國人，D社記者的出現證明之前的傳聞不是空來風。我們本來準備通過一些手段阻止這個易，不過後來事情的發展很快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預料。現在我連瀟瀟在哪都不知道，我認為她應該是被警察扣押了，但是考慮到外界影響才沒有公佈出來。”吳萱萱搖了搖頭，滿臉都是焦急。

“為什麼這麼說？她有可能只是不想聲張，或者被排除嫌疑之後乾脆回韓國了也說不定。”趙軒端起杯子眉頭微皺，有些沒理解對方的腦回路。

就算是再怎麼資深的粉絲，也不敢真的說對自己偶像的行程瞭如指掌。

“呃……”吳萱萱面一僵，似乎沒想到趙軒會問這個問題。

“是我問了什麼很低級的問題麼？”趙軒看到對方的表情，以為是自己對於飯圈理解不夠，導致出現了很低級的理解錯誤。

“不算是吧，您對這方面不關注的話可能不瞭解，這種情況一般藝人和公司都會第一時間發文澄清，到現在還沒消息本來就很反常。”吳萱萱的神情很快恢復了正常。

“但是一般來說，我覺得只要沒有被釘死，公司都應該第一時間澄清，還是說公司已經確定就是她做的？”吳萱萱的解釋並不能消除趙軒的疑慮，況且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很奇怪的地方，從案發開始對方的公司就好像斷線了一樣，只發了幾個不痛不癢的聲明，就再沒對鋪天蓋地的輿情做出任何反應。

“怎麼可能，瀟妹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我……她平時和那個助理關係都很好的，哪怕出現了這次的一些事情，也不至於殺人吧。”吳萱萱的雙手向前推了一段距離，上半身離開了椅子靠背向前傾，面有些漲紅，語氣也提高了不少。

“而且你為什麼會想到來問我關於她的情況？我又不是警察，也只是一個圍觀群眾罷了。”趙軒注意到對方的情緒相當動，不打算跟面前維護自己偶像的少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便稍稍轉移了話題。

正說到這裡，兩個服務員敲門進來上菜，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正好也讓吳萱萱稍稍冷靜了一下。

“對不起，剛剛……剛剛我有些動，失態了。”兩個服務員走後，吳萱萱喝了一口水，略微低著頭不敢直視趙軒。畢竟是她冒昧邀請了趙軒，剛剛那種態度和語氣怎麼說都不對。

“沒關係，我理解，你還沒說剛剛那個問題呢。”趙軒一邊說著，一邊帶上手套，拿起刀子開始削羊排骨上面的，把它們放到大盤子的一端，示意吳萱萱可以直接夾著吃。

“您跟警察接觸的次數太多了，而且案發當天您還直接跟案件的負責人談過，不可能只是圍觀群眾的，昨天您應該又去了警局吧？”吳萱萱對於趙軒的行程很是瞭解，甚至知道他當時跟彭廉有過直接對話的事情。

“這你都知道？”趙軒挑了挑眉，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下。

“警方雖然對證人的身份保密，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稍微留意一些就不難發現了。”吳萱萱輕笑著解釋道。

她的這個笑容非常僵硬，彷彿是臉上的肌不太受控制一般導致咧嘴的動作太大，但是從語氣和姿態上看又不像是強行裝出來的。

“唔……這樣。”趙軒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並不接受這個解釋，當時在現場警方對證人之間的隔離措施非常到位，相互本不會見面，絕對不可能像她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他也沒有點破。

二人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為了避免尷尬，又不約而同地把筷子伸向了桌子中間被趙軒切好的的羊肋排，兩雙筷子碰到了一起，正如兩人匯的視線一般。

原本趙軒以為對方只是為了照顧自己可能的喜好才選了這麼一家店，但當動起筷子之後，他發現面前這個看著相當纖瘦，只有大腿異乎尋常地稍的女孩子食量並不低。

“我只能說，情況和你想的不太一樣，警方現在也還沒有統一的意見，並且他們沒有足夠的證據，不可能羈押她太長時間。”趙軒隨便吃了兩塊羊就停了下來，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餐具。

他這話不能說完全是假的，畢竟警察裡面確實有楊文煜提出了反對意見，但實際情況其實比吳萱萱想象的還要更糟一些，警方確實只能扣住人24小時，但具體到本案中，他們卻有讓程瀟妥協的辦法。

“可是我聯繫……”對面的少女今天的情緒很不穩定，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種情況，她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深了幾口氣，然後又繼續道：“可是我聯繫了很多消息靈通的姐妹，都不知道瀟瀟現在的情況，你能說的更詳細一點麼，你放心，這種事情說出去對瀟瀟也不好，我不可能讓別人知道的。”其實趙軒剛剛已經旁敲側擊地問過一次，只不過那個問題最後並沒有繼續下去。

“說回剛剛那個問題，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如此確定，能夠在她恢復自由的第一時間就找到她？以及你作為她的粉絲，應該更清楚為什麼她的公司到現在都在裝死？”趙軒沒有繼續回答吳萱萱，而是選擇回到一開始的話題，隨後又補充道：“我只不過和她有幾面之緣，更多的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一些事情，就應該拿出東西來換。”吳萱萱雙手支撐在桌子上，盯著趙軒看了一會，嘆了口氣，上半身靠回座椅。事已至此，她便知道不可能空手套白狼了。

如果換一個人坐在對面，她或許會以為對方說這一番話的意思是想要錢，並且她確實帶了幾萬塊錢過來，以防對方開口易。但最終出現在她眼前的人一身衣服和手錶就要近二十萬，又開著百萬級別的車子，並不像是在乎這點錢的人。

“好吧，這些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不過這些你也不能跟其他人講，而且我要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吳萱萱嘴緊抿，似乎是擔心趙軒提出異議，尤其是第二個條件。

其實趙軒從一開始就基本確定了對方並非前來套取情報的記者之。

趙軒進入包廂的時候，吳萱萱已經坐在了房間內側，距離門更遠的位置，卻把趙軒引到了跟他對面靠近門的座位上——當兩個人單獨時，離門更遠的位置是通常是受壓迫的一方，因為如果她想要離開房間，就必須越過趙軒，從心理上會有一種需要先打倒面前的人才能跑出屋子的受迫。

此外在整個聊天過程中，她的姿態都是上身後倚靠在椅背上，雙手一直把一杯水捧在身前，這是標準的自我保護和防備動作。少有的幾次身體前傾，做出攻擊，或者說自衛反擊姿態，都是趙軒提到程瀟的時候，可以看出她對程瀟的關心遠勝於自身，並且如果是記者或者類似的角，不會上來就把自己置於如此被動的地位上。

而且哪怕是完全不瞭解這些知識的一般人，在跟陌生人一對一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選擇趙軒現在的位置，並且表現出一定的緊張和攻擊。吳萱萱下意識做出的這些選擇和動作讓趙軒覺到有些過於弱氣了。

總之他還是選擇相信對方。

“就我在警局聽到的情況和判斷，程瀟應該是這起案子目前的主要嫌疑人，警察昨天肯定就已經把人放了出來，但對於程瀟這種身份來說，有的是辦法暫時讓她妥協，比如把她安排到某個特定的住處之類的。”趙軒剛開始的話讓吳萱萱一顆心提了起來，同時也對他這麼輕易就給出答案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她就顧不上這些了。

“所以您知道她在哪裡了？”當趙軒說完特定住處的時候，吳萱萱眼睛一亮，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腿上，在外面的一雙藕臂緊繃起來。不過她實在是太過瘦削，如果是楊文煜做出這種動作，那應該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出手臂的肌線條。

“別鬧了，上面那些都是我聽他們閒聊時候說的，住處這種事情算是機密了，怎麼可能隨便說。”趙軒擺了擺手，雖然決定透給對方一些消息，但也不是什麼都可以說，看她這個樣子，如果知道了程瀟現在的位置，怕是要直接上門，那至少把消息透出去的楊文煜就徹底毀了。

第七十五章來龍去脈“好吧，你說的對。”吳萱萱也知道趙軒說的有道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失落了下去，又回到了雙手捧著杯子的動作。

“現在該我來講了。”吳萱萱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一隻手扶在額頭上，閉起眼睛了太陽，似乎是在整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