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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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曲悠揚的歌聲是從八樓房間裡傳來的,這個聲音嘹亮而甜美,但是它的曲調卻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與這歌聲相和的是手風琴的聲音。這旋律明快婉轉,抑揚頓挫,有著非常鮮明的蘇聯音樂風格。蘇聯的音樂總是帶給人一種懷舊的年代氣息……
歌聲是用音響放的……
彈琴的是陳友發……
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身上架著手風琴,他眯著眼睛微微跟隨旋律晃動著身體……
他坐在客廳那把單獨的椅子上,正對著打開的門……
這個房間沒有任何變化,就跟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一樣,就連陳友發現在坐著的椅子也跟之前一模一樣,不偏不倚的擺在客廳的最中間……
我慢慢靠近了陳友發,他仍舊彈著琴,眯著眼,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
我跪在了他的間,拉開了他的拉鍊……
陳友發讓一切都回到了他離開時的樣子,甚至連桌子上的灰塵都必須如他臨走時一樣厚。所有的東西都分毫不差。連他內褲的味道都也還保留著上次殘留的痕跡……
一切都恢復了秩序,一切都一如當初……
可是就在我面對陳友發跪下的一瞬間,我還是發現了這個房間裡有一處不同……
但我並沒有在意……但我卻本應在意的……因為這一處不同將會徹底的改變我的人生……
我留意到他身後的桌子上放了一本牛皮文件夾,陳友發他很少把工作上的東西帶到房間裡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做,可我卻並沒有在意……
人生有時就是這麼可笑,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我不知道假如我有機會打開這個文件夾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或者說會不會不發生什麼事情。會不會一切都能不一樣,會不會我有機會逆轉接下來將會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可我終究還是忽略了這一微小的不同之處,而這一微小卻讓我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了…………
那本牛皮文件夾裡,是一份病例報告,頁首的名字寫著:林玉柔……
(第二部完結)第42章大時代的小人物,小時代的大人物,這些都是能夠傳千古的故事。人們樂此不疲的慨著命運盪,隨波逐的無奈人生。同時也傳頌著攪風雲,再造乾坤的傳奇英雄。有人恨自己不幸生不逢時,有人怨自己不能審時度勢。終其源還是覺得自己於這天地玄黃之間,僅有寸土立命,僅有片瓦遮身。一想到百年之後不過是區區一捧黃土,那真的是唯有高歌一曲: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然而也並不是只有千古傳的故事才值得講述,有一些小時代的小人物也有它值得傳講的地方……
他生在吉林松花江畔的一個小城裡,這個城市的人口不多,但是閒下來的時候,也還是能受到擁擠。早在幾十年前還不敢有人光明正大的稱呼自己是土生土長的吉林人,因為那個時候這裡還是一片荒野。大概從20世紀初開始吧,這片土地逐漸變得熙攘起來。第一波來到這裡的人是騎著馬的,第二波來到這裡的人是推著車的,第三波來到這裡的人是坐著車的。頭兩撥人來到這裡大都是空著手來的,但是走的時候卻連衣服都得滿滿的。從第三波人開始,他們在來的時候,手裡竟然就已經是滿滿的了。他們有人拿著槍,有人扛著雷,把這片過往寧靜了數千年的土地搞得地動山搖。不過他們這群人,有的空手離開了,有的永遠留下了……
後來這裡又來了第四波人,這些人也是坐著車來的,手裡也是滿滿的。但是他們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微笑,嘴裡還唱著歌聲。這首歌至今都還傳唱在那些已近遲暮之年的,曾經年輕有為的東北工業建設者們的心裡……
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淌一片冬麥,那個一片高粱十里喲荷塘,十里果香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生活為她富裕為她興旺我們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禾苗在農民的汗水裡穗牛羊在牧人的笛聲中成長西村紡花那個東港撒網北疆喲播種南國打場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勞動為她打扮為她梳妝我們的未來在希望的田野上人們在明媚的陽光下生活生活在人們的勞動中變樣老人們舉杯那個孩子們歡笑小夥兒喲彈琴姑娘歌唱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奮鬥為她幸福為她增光為她幸福為她增光最終這些人,留在了這片土地上,再也沒有離開。他們愛上了這片土地,他們把這裡當作了自己心中的故鄉。
他的父親和母親剛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還並不相識,不過當時他們很年輕,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和大把的機會去完成他們的第一次漫邂逅。那個年代的人可真是既純粹又簡單啊,只一次食堂的邂逅,他們竟真的走進了婚姻的殿堂。這是不是緣分?這是不是天意?這是不是愛情的魔力?
當然不是……
他們婚後的生活並不能稱之為幸福,甚至還有些進退維谷。一度他們都已經聽厭了街坊四鄰的勸說,什麼夫吵架,是在頭上吵完,在尾和。什麼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還有什麼夫沒有隔夜的仇。
唉……別說頭尾,就連丈夫踩著板凳,手還掛在燈泡上的時候,他們都能吵個不停。子也是信的,是不是鬼壓了?是不是掉魂了?是不是中了?
廟裡求的籤子都能盤成竹簡了,枕頭底下的平安福也已經膈的她落枕了。可是丈夫呢?還是老樣子,既不能體貼她,也沒有一絲情調,除了悶煙,喝悶酒,就只會呆坐在電視跟前一聲不吭,一動不動。有時候他們搞冷戰,不願意搭理對方,子可以連飯都不給他留,而他也可以看人打牌,看到天明……
這樣的子誰能忍受呢?誰還有堅持下去的動力呢?罷了……也顧不得父母的傷心了,也聽不下親友的勸誡了。大家本就萍水相逢,還不如好聚好散……
就在他們打定主意,想要去民政局還對方一個自由,也給自己一個解脫的時候。子卻告訴丈夫,她懷孕了……
自此,丈夫臉上的笑容比他們家的電視機裡的雪花出現的頻率還要高。他只要見到子,他就每十分鐘摸一次子的肚子,每二十分鐘,他就懷抱一次子的。家裡的衛生他全都包辦了,家裡的衣服他全都承擔了,甚至連廚房他也一力總攬下來。可是他攬的時間並不長,因為家裡的鍋如果讓他繼續糊下去,恐怕他們今年的油票就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