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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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墨條在硯臺裡輕輕滑動,太后居高臨下,笑容親和:“本宮讀的詩書不少,可莫要隨便抄一首糊人,要專門給我寫。”許不令點了點頭,拿起狼毫,琢磨該抄哪一首。深宮詞史上還是比較多的,即便想不出,隨便來首耳
能詳的‘無言獨上西樓’也能應付。
只可惜,太后好不容易把許不令請來,又受了氣,可不會讓許不令敷衍了事,還加了點要求:“待在深宮本就悽苦,我可不想聽‘物是人非事事休,語淚先
’……嗯……要寓意好點,寫出來能讓本宮開心的。”
“嗯……”許不令抬眼望向太后,稍作猶豫,還是點了點頭。
讓人開心倒是簡單,無非是溜鬚拍馬誇一頓,女人嘛,下到八歲上到八十,誇她漂亮可能明面上不會承認,但心裡面肯定不會生氣。
許不令輕扶袖擺,做出苦思冥想之。
太后見許不令答應,似是猜出許不令的想法,抿了抿嘴,又開口道:“等等。”許不令頭皮發麻,無奈抬頭:“嗯……太后還有什麼要求?直說即可,反正我不一定寫的出來。”太后眉眼彎彎笑了下,抬手衝著巧娥勾了勾:“把那幅畫拿過來。”巧娥似乎知道太后會提這個,急急忙忙便跑去了太后的臥室……
---------求點推薦票票~------------第八章美人圖讓巧娥去取畫卷後,太后稍微整理衣冠,在旁邊的軟榻上坐下,拿起銅鏡看了看,眉宇間帶起幾分愁:“在深宮待了十年,早已過了風華正茂的年紀,比不得當年了……”許不令含笑搖頭:“太后莫要自謙,在不令看來,太后正值青
年少,哪有年紀大了一說。再者,佳人如同醇酒,歷經歲月沉澱的佳釀,自是比剛出來的新酒味道好。”這是太后曾說過的話,太后聞言眨了眨眼睛,以袖擺掩住嘴
‘嗤—’的笑了一聲:“沒看出來,小不令嘴還
甜,怪不得紅鸞整天盯著你不放。”許不令正義凜然:“實話實說罷了,絕無吹捧之意。”太后心情明顯好了許多,放下銅鏡,擺出個頗為端莊卻又不掩風韻的姿勢,稍微琢磨了下:“歲月不饒人,比不得當年。嗯……徐丹青你可聽說過?”許不令點了點頭:“當代畫聖,宣和年間曾畫過八位美人,我娘是其中之一。至今那副畫像還掛在父王的書房中。”太后眸子裡明顯閃過幾分小得意,微微頷首:“當年徐丹青做客淮南蕭家,也曾給本宮畫過一幅。當年江湖上還因為這事兒傳的沸沸揚揚,
了個‘宣和八魁’的說法,把本宮也捧了進去。”
“有所耳聞。”
“可惜啊~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徐丹青先後畫過八個人,無一例外都身世坎坷。皇后崔小婉鬱鬱而終,唐家小姐逃婚出了家,你娘……唉~本宮還算幸運,可也逃不過在深宮之中孤獨終老的命數。也不知是不是徐丹青筆裡有毒。”
“子不語怪力亂神,太后不當為這些事煩心。”許不令也不好安,畢竟一個太后,這輩子肯定離不開深宮了,除了放寬心態過得開心點,別無他法。
片刻後,巧娥小跑而來,手中小心翼翼捧著畫匣。
太后顯然對這副畫很重視,起身接過後,手持畫軸在許不令面前展開,一副美人圖躍然紙上。
畫卷上的女子和太后有七八分神似,身著羅裙手持團扇,周圍有青竹兩棵,喜鵲一隻,下筆簡單隨意,卻在一筆一劃間,將豆蔻之齡的美人展現的淋漓盡致,透過畫卷便能受到美人身上那股略顯俏皮的活潑。
太后興致頗高,很有耐心的講解:“畫上的兩顆竹子是湘妃竹,本宮名‘蕭湘兒’,上古年間,帝舜繼堯位,娥皇、女英為其妃,後舜帝至南方巡視,死於蒼梧。二妃往尋,得知舜帝已死,埋在九嶷山下,抱竹痛哭,淚染青竹,淚盡而死,此竹便被稱之為“瀟湘竹”
…
…”許不令對於這個倒是聽聞過,點了點頭:“那這隻喜鵲……”巧娥站在旁邊幫忙撐著畫卷,含笑道:“太后幼年子活潑,聽聞徐丹青路過,就派人把徐丹青請了回來,嘰嘰喳喳勸了好幾天……”太后臉頰微紅,帶著幾分不滿。
巧娥連忙閉嘴,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許不令拿著筆坐在書案前,忽然有點
同身受。
徐丹青一個江湖客,哪裡惹得起淮南蕭氏,估計當年的境遇和他差不多,‘請’‘勸’之內的措辭太過文雅,說‘綁’‘威脅’估計要更符合實際。
許不令都能想象出太后娘娘當年瞪著眼睛,說:“你今天不畫,這輩子就在蕭家住著不用走了”的模樣。
不過太后入‘宣和八魁’,單憑相貌也當之無愧,能入宮為國母者,皆是天生麗質的美人,之所以要綁著徐丹青做畫,可能有其他原因吧。
太后很熱絡了介紹了片刻畫卷後,便把美人圖豎在身旁,含笑道:“小不令,你覺得畫卷上的人好看些,還是本宮現在好看些?”幼兒園級別的考問。
許不令不假思索:“畫卷上的美人雖有傾城之國,但稍顯青澀稚
。和現在的太后比起來,便如同孫家鋪子的斷玉燒和太后秘藏十年的斷玉燒,同一種酒,後者無論品相還是韻味,都更勝一籌。”
“咯咯咯……”太后眉眼彎彎,嬌笑連連:“你這小子,人不大,說話倒是真好聽。”許不令搖了搖頭:“晚輩若有虛言,真把自己燉了。”太后笑了片刻,把畫卷收了起來,整理宮裙在書案前站好,雙手疊放在間,亭亭玉立,曼妙身段兒展現的淋漓盡致。
“看你這麼會說話,本宮就不計較你騙人的事兒了。就按照我的模樣寫一首詩詞,我不外傳,特別是紅鸞那兒。”許不令光明正大的注視太后許久,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
太后把許不令當晚輩,倒也沒有太過避諱,還提著裙襬原地轉了一圈兒,宮廷舞常見的姿勢,裙襬飛散,一動一停間,盡顯壓城之國。
許不令拂袖持筆,本想把李白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抬出來差,畢竟這首最適合。
可拿著筆猶豫了片刻,許不令又想起了身上的鎖龍蠱。看著面前的太后,稍微沉默了片刻,抬筆在潔白宣紙上寫下來: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寫完後,許不令把狼毫放在了筆山上,微微頷首。
太后沒想到這麼快就寫完了,帶著幾分期待走到許不令身旁,目光掃過宣紙,明顯帶著幾分驚豔之,拿起來仔細觀摩。
“嗯……”太后明顯是很喜歡的,不過,雖然不曉得這首詩是叛軍破長安時寫下的,其中的滔天殺氣卻能看出幾分,這若是被人曲解,難免惹來麻煩。
太后醞釀了稍許,微笑道:“不令,本宮還沒有傲世群芳的本事,這首詩殺氣太重了些。”許不令搖頭笑了下:“身上中了毒,一直沒找到解毒之法,心裡面確實有些戾氣,太后勿怪。”太后把宣紙疊起來,收進了懷裡,含笑道:“朝廷一直在追查鎖龍蠱的事兒,遲早會有線索。你年紀尚輕,要平心靜氣,只要不動氣常喝烈酒,鎖龍蠱便不會輕易發作。”許不令點頭輕笑,讓宮女把書案筆墨收了起來,隨意和太后聊了幾句家常後,才隨口詢問道:“對了,我自幼好武,對賈公公早有耳聞,前幾天聽陸姨說賈公公還有個義子,名叫賈易,來京城後一直未曾見過,太后可知曉其人?”------------第九章突發奇想太后側坐在雕花軟榻之上,從宮女手中接過茶水,放在了許不令面前。聽起詢問,蹙眉想了下:“賈易……賈公公是有個義子,十年前聖上登基時入的宮,起先在內庫當差,後被賈公公看中收為了義子,本宮不管這事兒,瞭解不多。”許不令端起茶杯,輕輕點頭,只要人還在宮裡就好,不過太監也分品級,內庫是天子私庫,重要不言而喻,一個剛入宮還沒被賈公公收為義子的太監,便擔任掌事,官運未免太好了些。
“太后,這個賈易,入宮前是個什麼身份?”太后輕抿了口茶水回想,不慎之下把茶葉進了嘴裡,忙得用纖薄紅
叼住半枚翠綠茶葉,左右看了看。
許不令從懷裡取出手絹,攤開在手心伸了過去。
太后眨了眨眼睛,抿著茶葉有些不好意思,把手絹接了過來,捻住邊的茶葉放入其中,
給了走過來的宮女:“好像是崔家打了招呼才直接去了內庫任職,現在還負責看護著立政殿,估計是崔家送來保護皇后的人,能被賈公公收為義子,想來武藝不錯。”許不令微微蹙眉,太后所說的崔家,便是‘蕭陸崔王李’中的幽州崔氏了,以故皇后的孃家。不過崔家向來保守中庸,在朝堂上也算是中立派,和許家無利益糾葛,不太可能捲進這件事中,想要查清楚鎖龍蠱,恐怕還得親自去會會身在宮中的賈易。
念及此處,許不令不再多問,從旁邊取來了小禮盒,打開后里面是幾盒香粉:“上次收了太后的好酒,卻失信與太后,實在心中有愧。今過來前,特地去仙芝齋選了幾樣小物件,太后瞧瞧有沒有中意的。”太后明顯意外,放下了茶杯,俯身接過盒子,拿起來打量幾眼:“不令倒是有心了,唉~蕭庭那不爭氣的,從小看著他長大,都沒見他送過東西,光想著從本宮這裡拿。平
裡聽說仙芝齋出了新東西,還得讓巧娥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