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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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
許不令帶著師徒倆下了畫舫,驅馬返回軍營駐地。
寧玉合和寧清夜共乘一馬,寧玉合坐在前面,臉上帶著幾分笑容。
寧清夜則蹙著眉梢,此時臉兒依舊是紅的,時不時地便抬手在師父上擰一下,明顯還沒消氣。
不過師徒間的關係,明顯更親密了些。
想起昨晚上的場景,許不令此時還覺得有些飄。
昨晚在小畫舫上,清夜被拉著不讓走,他自然就順水推舟了。
雖然沒真的把清夜怎麼樣,但是抱著臉皮兒薄成紙的清夜欺負玉合,清夜不敢看又避不開羞惱模樣,說不出的動人。
特別是最後,清夜也被得暈乎乎的,在玉合的教唆下,自己捧著給他那什麼,其中滋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起幹了荒唐事,就和江湖上了投名狀一樣,就此成了一張上的螞蚱。寧玉合心裡的些許壓力自然煙消雲散,對男女之事也不避諱了。
寧清夜也差不多,都大被同眠了,還能古怪個什麼?都開始直接拿榻上的事兒奚落師父了。
出去放鬆了一波,三個人連月來的神疲憊都緩解不少。
許不令回到軍營後,便讓師徒倆去營帳休息,獨自前往帥帳,處理軍營中繁瑣的事務。
只是剛走到帥帳附近,便瞧見鍾離玖玖在帥帳來回踱步,雙手疊在間,臉蛋兒上掛著些許擔憂。夜鶯也站在跟前,正在等待。
許不令稍微整理衣衫,快步走到近前:“玖玖?夜鶯,怎麼了?”鍾離玖玖抬起頭來,見許不令回來了,連忙拉著許不令的袖子進入了帥帳,眼神稍顯委屈:“相公,南越那邊是不是出事兒了?我方才聽夜鶯說山寨被官府剿了。我們寨子又不是匪寨,即便打仗,每個寨子出多少人都是有規矩的,官府平白無故的,憑什麼派兵剿了寨子?
…
…”許不令不清楚具體情況,自然沒法回答,轉眼看向夜鶯:“夜鶯,打聽到消息了?”夜鶯站在跟前,點了點頭:“昨晚連夜派人去城中,向三教九打探。近些子從南越逃過來的百姓不少,在岳陽龍頭陳漢的指引下,找到了飛水嶺一個寨子裡面的人。據其所說,飛水嶺十八寨現在的當家詹豹,和南越官府走得近,給官府通消息,說是老寨子窩藏江湖匪患,致使老寨子被官府圍剿,除開在外走動的,留在寨子裡的人基本上都被抓了……”
“他胡說八道!”鍾離玖玖聽到這裡,怒火中燒,轉眼看向許不令:“相公,那個詹豹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在十八寨裡仗著武藝到處欺負人,以前還想娶我,被我收拾過,我們寨子是桂姨當家,也罵過他幾次,肯定是那個詹豹懷恨在心,乘機栽贓陷害……”許不令皺了皺眉,見玖玖很生氣,抬手安撫了下,讓她稍安勿躁。
飛水嶺十八個山寨,加起來也才萬把人,每個寨子不過幾百人,說起來只是村與村之間的糾紛。遠在異國,許不令即便想護著媳婦,也不可能聽風就是雨,直接帶著兵馬殺過去,若只是抓壯丁引起的糾紛的話,給南越朝廷送封威脅信事兒基本上就解決了。
許不令安撫著玖玖,繼續詢問:“除開這些,可還有其他消息?”夜鶯點頭道:“我昨晚去問過綺綺姐,近南越的探子,一直有線報傳來,南越朝廷在招兵買馬,意圖不明,綺綺姐也在關注著此事。江湖上幾次屠盡山寨的大案也有聽說,據形容確實像甲子前的瘋王蠱。綺綺姐說,如果南越招兵買馬是為了伺機而動,對楚地後方有威脅,確實該鄭重對待。讓公子時間回船上一趟,和你當面商量一下。”許不令點了點頭,軍中也沒有要事,便帶著有些慌的鐘離玖玖,驅馬向樓船趕去。
------------第十七章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秋風掃過江面,帶起漣漪陣陣。
已經在大玥來回奔走不知多少萬里的樓船,再一次停靠在庭湖的入口處。
湖邊的一塊石頭上,祝滿枝雙手持著魚竿,認真看著水面的魚漂浮浮沉沉。
松玉芙拿著個小竹籃,側坐在跟前,眼巴巴的瞅著,有些懷疑地道:“滿枝,你這樣能釣到螃蟹嗎?聽綺綺姐說相公今天會回來,我還想著給相公蒸螃蟹,本來要去集市買的……”祝滿枝自信滿滿,拍了拍比玉芙大的脯:“集市上的螃蟹都是挑剩下的,哪有自己釣起來的好吃。”松玉芙略顯無奈,稍微琢磨了下:“滿枝,你不會是因為不會做飯,見我給相公準備螃蟹,所以想一起表現心意,才跑來釣螃蟹的吧?”祝滿枝自然是這麼想的,她靠近了幾分,認真道:“阿芙,大寧小寧都叛變了,咱們現在可是報團取暖的姐妹,這點小事,難不成你還介意?要是介意的話就算了,我現在就陪你去集市買螃蟹。”
“我自然不介意,不過……”松玉芙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竹籃子,有點發愁:“不過要同進同退一起表現心意,也得有螃蟹吧?咱們都釣了一個時辰了……咦?動了動了……”正說話間,水裡的魚漂動了兩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吃餌。
祝滿枝頓時神起來,拿著魚竿左搖右晃,練地遛了半天,然後瀟灑收竿,便從湖水裡拉起一隻又肥又大的……鱉。
祝滿枝喜滋滋的表情一僵,提著大鱉看了看,丟掉又捨不得,想了想道:“阿芙,你會蒸王八嗎?”松玉芙表情古怪,猶豫了下:“嗯……試試吧……”樓船的甲板上,陸紅鸞撐著小傘等許不令回來,瞧見兩個小姑娘圍著只王八發愁,搖頭輕笑了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相較於小姑娘的活潑,樓船的後方,則顯得有點沉寂。
樓船後方的臺上,兩盆天種下的金菊,在朝陽下綻放出燦爛澤。
崔小婉靠坐在躺椅上,目光卻沒有放在花上,而是抬眼看著天空的雲捲雲舒,愣愣出神。
離開桃花谷時,大雪封山,天與地都是白。
她帶著一個老頭和一條狗,在雪面上留下三行腳丫,一走就是兩千裡。
抵達目的地時,正值暖花開,她看到了這輩子最喜歡的景,和最興趣的人。
當時以為要在那個大花海里住一輩子,把所有花都種完,餘生都不會再有其他追求了。
可住了沒多久,便發覺曾經當作寄託的花花草草,變成了普通的花花草草,種再多再好看,又能如何呢?
然後又走了。
在暖花開的時候出發,去了很多曾經去過的地方,還在盛夏暴雨如注時,回到了被她當作鳥籠的長安城。
不過這次到長安,卻沒有第一次坐著花轎入長安時的壓抑,與之相反,還開心的。
思來想去,可能是因為去的地方一樣,而待在身邊的人不同吧。
轉眼又到了秋天,夏秋冬和往年一樣替輪換,這次經歷的事情,卻好似比以前二十多年加起來的都要多。
可仔細回憶,卻又想不起什麼,好像就只有一個男人笑容……
秋之下,崔小婉和在桃花谷裡一樣,靠在躺椅上看著雲朵,心卻不似往年那般安寧了,好像什麼東西堵在心裡,看不到摸不著,卻讓人心浮氣躁、寢食難安……
臺後的房間裡,蕭湘兒在桌前擺著小物件,閒暇之餘,偏頭看了看窗外的臺,如杏雙眸中,隱隱顯出幾分擔憂。
自從離開西涼上了樓船,崔小婉便和蕭湘兒住在一起,一晃半年時間就過去了。
朝夕相處,蕭湘兒自是能覺到崔小婉的變化。
最開始和在宮裡一樣,什麼都不在乎,只喜歡做自己的事兒;後來慢慢都開始獨自發呆,許不令每回來一次,發呆的次數就會變多些。
直到上次從長安城回來後,崔小婉幾乎每天都會這樣愣愣地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不令上次離開前,曾私下裡和她說過,讓她多陪陪崔小婉,崔小婉喜歡獨居不與人,在船上又無事可做,一個人和關閉似的在屋裡待著,遲早憋出病來。
蕭湘兒把這些話記在心裡,也想多陪陪這個名義上的兒媳婦,連麻將都不打了。可即便待在小婉身邊,她又能陪什麼?
小婉除開養花,就是喜歡聽故事。蕭湘兒肚子裡的故事再多,也有講完的時候,總不能現編。而且小婉現在好像連養花都沒了興致,連每天澆水都不上心,若不是她每天按時打理,兩盆花早都被養死了。
崔小婉靠坐在躺椅上,紋絲不動,看起來很寧靜。可這種沒有半點生機的寧靜,更讓蕭湘兒到擔心,就這麼看過去,說臺上躺了個死人都沒什麼問題。
蕭湘兒看了片刻,還真怕崔小婉就這麼躺在椅子上合了眼,想了想,拿起澆水的小壺,走到了臺上,偏頭看了眼。
崔小婉眼神微微動了下,轉眼看向旁邊的蕭湘兒:“母后。”一句話打招呼後,便也沒了下文。
蕭湘兒見崔小婉沒什麼異樣,暗暗鬆了口氣,明豔臉頰上帶著笑意,給兩個花盆澆水,隨口道:“小婉,你的菊花真好看。”說到這裡,蕭湘兒想起了什麼,暗暗罵了許不令一句,站姿也有點不自然。
崔小婉腳尖輕點,躺椅便開始搖搖晃晃,她看了看兩盆豔麗的花兒,輕輕點頭:“是啊,母后這麼喜歡,許不令瞧見,應該也很喜歡。”那是,他就好這口……
蕭湘兒抿了抿嘴,覺得話題有點歪,便跳過了這個話題,在旁邊的躺椅上坐下,微笑道:“小婉,你是不是想許不令了?”崔小婉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認真點頭:“肯定想啊,母后就會那幾個故事,都倒背如了,他會的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