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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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為時已晚。
許不令凌空一槍砸下落在地面,雙膝微曲協力後,便再次崩直彈起,本不給對手絲毫反應的機會,整個人一躍丈餘,如同餓虎撲食般衝到瞭解環身前,剛猛如同撞城錘的‘虎登山’撞在解環的
口。
嘭——肋骨陷入腔,背後衣衫爆裂。
解環身體還沒動,許不令便同時用兩個手肘悍然砸在瞭解環腦門上。
咔——頭骨碎裂的悶響清晰可聞。
‘嘭嘭’兩聲倒地的響動後,雪原上便安靜下來,再無其他聲響。
在外人看來,兩名悍匪身前只是出現了一道白影,連怎麼出手都沒看清,兩名兇悍至極的匪人便倒在了地上,腦袋變形,致死都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祝滿枝目睹一切,連方才的悲憤驚慌都暫且忘了,雙眸中滿是震撼:這是人!?
她忽然有點明白許不令為什麼會中鎖龍蠱了,若是沒有鎖龍蠱的限制,世上何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許不令解決兩條不知名的雜魚後,快步走到四人跟前,低頭打量一眼,眉頭緊蹙。
護衛老七口鼻全是鮮血,爬起來捂著口,單膝跪地:“屬下無能……”
“好好養傷。”許不令看著滿地狼藉,抬了抬手把追風馬喚到了跟前,從馬鞍側面的皮囊裡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遞給了老七。
老七臉蒼白呼
急促,卻不肯接:“這是給小王爺保命的東西……”
“拿著。”許不令眼神一冷。
老七恭敬垂首,只得接過藥丸進了嘴裡。
許不令拿著小瓶子走倒地的兩名狼衛跟前,蹲下身仔細查看。
王大壯腿上先中了一刀,沒法起身難以加入戰局,反而沒有致命傷,就是腿肯定瘸了。此時咬著牙沒有痛呼,看向有過一面之緣的許不令,從‘小王爺’和方才的身手也猜出了身份,沉聲道:“參見許世子。”旁邊的劉猴兒則沒這麼好的運氣了,作為三人小隊的頭頭,肩膀中了一刀在先,後又赤手空拳衝上去搏殺,全身傷痕累累,口還有個大口子可見白骨。此時躺在地上,血
嗆入喉嚨不停悶咳,連說話都難。
祝滿枝已經回過神來,卻也沒時間和許不令說話,焦急跑到跟前,眼中淚珠兒頓時就出來了,卻不知該如何搭救,只能祈求的望著許不令。
許不令不會戰場急救,老七爬起來踉踉蹌蹌走到跟前,蹲下身打量一眼:“傷及肺腑,沒救了,給個痛快吧。”邊軍戰場上,袍澤重傷的事兒太過尋常,被攔斬斷、烈火焚身依舊哀嚎的事情都經常發生。許不令幼年便被送入了邊軍,記憶中類似的畫面很多。作為同伴,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一程,免得袍澤臨死前還承受非人的痛苦。
劉猴兒不停咳嗽,張了張嘴,卻也知道沒救了,咳嗽逐漸減弱,本能的求生,讓那雙帶著些皺紋的眼睛顯出濃濃的不捨。
許不令握著藥瓶,想了想還是抬手喂藥,卻被旁邊的老七擋住:“小王爺,此藥只能治內傷,真沒救了,多活片刻反而受苦。”許不令眉頭緊蹙,看了看劉猴兒,沉聲道:“此事因我而起,你的兒老小我來照拂,你的仇我來報,走好。”劉猴兒眼中的不捨稍微淡了些,喉嚨裡全是血沫,說不出話來。
噗——老七用匕首刺進劉猴兒的喉嚨,抬手合上了那雙逐漸渙散的眼睛。
“啊——嗚嗚——”直至此時,站在旁邊渾身顫抖的祝滿枝,才發出一聲悲悽至極的哭聲,雁翎刀掉在了地上,蹲下身來抱著腦袋大哭,委屈、憤怒、悲傷雜在一起,化為了一聲聲哭喊。
王大壯坐在雪地上沒法起身,看著兄弟的屍體,了把臉,最終也只是長嘆一聲。
狼衛本就是刀口血,殺的江湖人、被江湖人殺的都不計其數,每年都會死很多,輪到自己頭上是遲早的事兒,又能說什麼。
許不令半蹲在屍體旁邊,摩挲著手指,偏頭看了看祝滿枝,想要勸一句,卻又不知從哪兒開口。
祝滿枝如同小女孩般放聲大哭,蹲在許不令跟前,滿心的委屈悲傷無處發洩,哽咽道:“你為什麼才來……你為什麼才來……你早點來劉猴兒就不會死了……嗚嗚……我那麼相信你……嗚嗚……”許不令輕輕嘆了口氣:“怪我……”抬手扶了扶祝滿枝的後背,只是安撫片刻,許不令反而先悶咳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水,灑在雪面上,呈現烏黑之。
祝滿枝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哭了,緊張的看著臉鐵青的許不令:“你……你怎麼了?”
“我沒事。”許不令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方才緊急之下悍然爆發,幾乎沒有留手,體內的鎖龍蠱毒反噬極快,已經壓不住了。
許不令讓老七把酒壺取來灌了一口,稍微緩了片刻,才左右打量一圈兒,詢問道:“是李家下的手?”老七起身跑到兩具不成人形的屍體旁邊,在兩人身上翻找。
進出城池需要路引,攜帶兵器的江湖客巡查最嚴,狼衛盯的便是這些人。老七跟著兩名賊子出城,瞧見了他們掏出牌子免去了城門衛的巡查,此時在解環的身上摸索了一圈,從間找到了一塊牌子,上面刻著個‘李’字,旁邊有忠勇候府的標識。
老七拿起牌子:“小王爺,是忠勇侯李家。”祝滿枝哭聲小了些,眼圈通紅的望著許不令:“肯定是因為白馬莊的事兒……他們是想抓我……”許不令點了點頭,起身從地上拔起吳彪的鐵槍,翻身上馬,開口道:“老七,去驛站通知狼衛過來收屍,若是問起來,你就說晚上陪我出城醒酒,路上遇見賊人襲殺狼衛,我怒急之下出的手,聽說了白馬莊的事兒……”老七恭敬點頭:“諾。”
“駕——”追風馬飛馳而去。
祝滿枝站起身跟著跑出幾步,緊張到:“你去哪兒?”
“血債血償!”------------第六十六章閻王要你三更死寒風吹拂城郊採石場外的棋子,看守按著刀在望樓上巡視。夜已經深了,採石場內服刑的徭役大多睡下,呼嚕聲此起彼伏,管事居住了房舍間卻依舊亮著燈火。
“哎呀~”
“喝一杯嘛~”女子放的歡笑若有若無。
燃著暖爐的房屋之中,李天戮半躺在榻上,把玩著手中的白玉小獸,濃妝豔抹的女子在旁邊巧笑嫣然倒著酒。
李天戮對眼前的庸脂俗粉早就膩歪了,偏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師爺:“還沒把人帶回來?”師爺諂媚一笑,躬身道:“二少爺,解環吳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對付尋常狼衛還是手到擒來,算著時間也差不該到了。”李天戮將白玉小獸丟在了桌案上,略顯不耐煩:“那倆江湖匹夫,不會私自動手動腳吧?”
“他們沒這膽子,二少爺慧眼如炬,若是瞧出來,豈不是自毀前程。”師爺走到跟前把白玉小獸撿起來,放在旁邊的多寶架上,含笑道:“在這長安城中,想要出人頭地,都得拜在我李家的門下。虎臺街十二家武館誰敢不給二少爺個面子,只要二少爺不讓他們在長安立足,他們在長安便寸步難行。”李天戮淡淡哼了一聲:“不過是群混武行的罷了,魁壽街上的幾家都看不上。在長安城,文有蕭陸兩家,武有劉平陽等人,朝廷上的臣子大半拜在他們門下。現在是天平盛世,無處掙那戰功,否則我爹又豈會只是個三品雲麾將軍。”師爺對此自然是認同,琢磨了下:“魁首街幾家將門,都是甲子前平百越、大齊積累的聲望,不過功勞最大的幾家已經封了王侯,還留在長安城的,也不過是些跟著許烈鞍前馬後的泛泛之輩。我李家先祖和肅王許烈,當年可是孝宗皇帝的左膀右臂,沒有我李家先祖拼死護著孝宗皇帝突圍,哪有現在的盛世長安。只要時機得當,平天下加‘九錫’,也不是不可能。”所謂‘九錫’,是天子賜給諸侯、臣子的最高禮遇。魁首街的三座八角牌坊,賜的是蕭陸許三家,宋氏立國基本上就是這三家一手扶起來的,其他門閥都沒這資格,而這個榮譽還在‘九錫’之下,估計能滅掉北齊、南越真正平定天下的人,才有資格受九錫之禮。
李家作為將門世家,一點追求還是有的,李天戮點了點頭,輕笑道:“許烈不過是屠戶出身,戰場上衝鋒陷陣勤快才被孝宗皇帝賞識,真正打天下的還不是背後那幫子謀士,封王實在抬舉他許家了。我李家雖不是龐西李氏,但祖上也算望族,和庶民天壤之別……”正說話間,門外忽然來了馬蹄聲,還有些許驚呼。
師爺偏頭看了眼,出幾分欣喜:“應當是把人帶回來了……”說著便跑去開門。
李天戮心中燥熱,推開了身旁的女子,從小案上取了顆藥丸進嘴裡,眼神帶著幾分兇戾。
“大膽!”
“何人亂闖……啊——”踏踏踏的馬蹄聲直接衝到了房舍外,遠處嘈雜聲不斷。
師爺略顯疑惑,抬手打開房門,哪想到抬眼就看到一個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站在門外,手中悉的鐵槍已經砸了下來。
師爺眼中出難以言喻的驚恐,還來不及呼喊,腦袋便被砸的四分五裂,脖子陷入
腔,繼而被一腳踹的摔進了後方的多寶架。
“啊——”瓷器摔碎、木架倒塌的聲音,兩聲女子的尖叫響起。
李天戮臉驟變,繼而暴怒的站起身來,怒斥道:“誰他娘這麼大膽子!”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子花容失
,急忙躲在了屋子角落。
踏踏——房門處,身著濺血白袍的許不令大步走了進來,手中鋼槍依舊滴著血水,臉陰冷,沒有半分停留便到了李天戮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