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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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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宋暨臉平靜看著牆上的那副畫卷,手指輕敲桌案,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道:“她以前喜歡詩詞,只可惜朕詩才平庸,往往都是對牛彈琴……”賈公公搖了搖頭:“聖上當放寬心,老奴先後服侍三位國君,有些事情,時間一久便也看淡了,嗯……此詞文采超然於世,但字裡行間多了幾分傷悲秋之,有點小家子氣,不似大丈夫所為……”此言,也算是勸說宋暨不要陷入喪之痛的愁緒中,身為帝王,本就是孤家寡人,豈能留戀紅塵情愛。

只是御書房內沉默了片刻,又響起了宋暨的聲音:“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這一首,可還小家子氣?”賈公公一愣,站在窗下思索許久:“的盧應當是馬的名字,沒聽說過有這匹好馬……這兩首詞,是一人所寫?”

“在一張詩稿上,恐怕是的,但沒留姓名……單單這兩首詞,便當得起‘才華橫溢’四字,難不成在朕的治下,長安城內還有‘明珠蒙塵’之士?”宋暨繼位後極為重視寒門,不然也不會讓大儒辦詩會還親自品鑑詩詞,在長安城想出頭難,但有真本事想不出頭更難。

賈公公回想了一下:“央央長安數十萬戶,五湖四海入京求功名者更是數不勝數。此人既然了詩稿,市井間卻無半點風聲,想來也是求個名氣,等著聖上開金口尋他……高人隱士大多都是這副架子,若是自己上門便覺得降了身份,真有本事的人,多半都要上門請個三四次才能出山,否則怎麼能叫高人……”宋暨輕笑了一聲,淡然道:“能臣名士,朕又豈會在乎放低身段兒,就怕此人空有詩才,卻無半點實學,讓朕空歡喜一場。”賈公公緩緩搖頭:“立杆為信、千金買馬骨的典故早已有之,聖上誠邀真才實學之士,自會有心懷壯志之輩應邀而來。”宋暨斟酌片刻,對這個提議倒是頗為讚許,開口道:“可,明朝會散去後,準備場宴席宴請群臣,就說朕得一良才龍顏大悅,再和那齊老匹夫透個風,他明天必罵朕玩物喪志,為了三首詩詞不該如此大動干戈,名聲讓人散出去……”賈公公躬身俯首:“諾!

…有三首詩詞?”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嗯……此人的幾首詩詞,倒是把‘鬱郁不得志’展現的淋漓盡致,若真是一人所寫,其才華確實不容小覷,就是年紀可能大了些……”

“姜子牙耋耄之齡尚且拜相,年紀不是問題,就怕他沒真本事……”------------第六十一章佳人如醇酒步輦搖搖晃晃,穿過曲折遊廊,逐漸來到太后的居處。

長樂宮雖然不似天子的後宮那般規矩森嚴,但也沒有寬鬆到哪裡去,男人肯定是不能輕易進出,鎖在深宮之中的宮女很多。

人都有七情六慾,長期的壓抑導致這些宮女很嚮往牆外的生活,也不知是不是聽說風華絕代的肅王世子過來了,今天的遊廊甬道之間走動的宮女多了很多,見到許不令的車輦經過便欠身一禮站在路邊等待,過去後才偷偷瞄幾眼竊竊私語。

許不令耳目通達,其實能聽見這些個小宮女說什麼:“這就是肅王世子?”

“是啊……長的真俊,要是太后隨手把我賞給許世子就好了……”

“做什麼夢……聽說許世子力如龍虎,猛的很,你瘦不拉幾沒幾兩,小心死在上……”

“死在上我也樂意……”

許不令滿臉黑線,對此十分無奈,權當是誇他了。

步輦來到太后寢居的宮殿停下,遙遙便看到身著華美宮裙的太后站在飛簷之下,居家的緣故沒有佩戴鳳冠,而是一金簪斜在凌雲髻之間,金簪鳳首銜著一粒明珠,雙手疊放在間,骨子裡的端莊貴氣不需刻意動作便展現了出來。

太后曾是宣和八魁之一,和許不令他娘齊名,單輪容貌的話世上真不輸誰,如今年齡正好身材越發風韻,加上地位的超然於世,和旁邊的宮女一對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許不令作為晚輩,自然不可能盯著太后上下打量,不緊不慢走到宮閣前,抬手行了個晚輩禮:“太后。”太后展顏一笑,很是隨和的抬手勾了勾:“小不令,過來,都是自家人,不用這般客氣。”小不令……

許不令看著地面眨了眨眼睛,總覺得稱呼太親暱了些,想了想:“太后叫我不令即可,嗯……小許也行。”太后轉身走向燈火通明的客廳,舉止親和,便如同尋常人家的長輩親戚:“當著外人面講規矩即可,私下裡不用這般生分。蕭庭每次過來都是哭爹喊娘,以前還在庭院裡打滾兒,我倒是覺得有意思……”步履盈盈,裙襬帶起陣陣頗具醞釀的漣漪。

太后雙腿修長,比陸夫人高一些,不過許不令身材更高挑,走在背後還是得稍微欠身。

許不令走了幾步,淡淡香風縈繞鼻尖,覺有點彆扭,見太后不客氣,他自然也就沒客氣了,身形筆直跟著行走。

太后說著些家長裡短,許不令本著陸夫人的代,只聽不答,偶爾嗯一聲,和悶葫蘆似的。

太后察覺背後沒有回應,偏過頭來,微微揚起臉頰:“不令,你怎麼不說話?害羞不成?聽說你膽子不小啊。”許不令了口氣,勾起嘴角笑了下:“嗯……不善言辭。”

“呵呵呵~……男人要大方些。”太后挑了挑細長眉,倒是被這句話逗笑了,走到正廳之中,便在桌旁坐下,抬手拍了拍旁邊的椅子。

這世道王侯之家吃飯一般都是分桌的,數個小案擺在屋裡,各自坐在一張小案前聚餐,只有平民百姓的家中才是合桌。

太后的屋裡放的是一張方案,不是很大,以綢緞作為桌布四面垂下。桌上菜餚不多,卻極致美,幾個燭臺放在四周角落,正廳中光線很足。

嗯……也算燭光晚餐。

兩個人吃飯,分桌卻是有點奇怪,許不令想了想也沒有說什麼,在太后的左手邊正襟危坐,微笑道:“承蒙太后款待。”太后很有長輩的架勢,從巧娥手中接過餐具,放在了許不令的面前,偏頭看了,柔聲道:“天氣冷,把腳伸進來。”許不令略顯疑惑,低頭打量一眼,才發現太后將修長雙腿連同裙襬一起伸進了桌子下面。他想了想,也把腿伸了進去,才發現桌下面暖烘烘,放著個暖爐,上面有銅罩,踩在上面也不會燙腳,很是舒服。

太后眉眼彎彎,輕聲解釋:“長樂宮住的人不多,聖上一向節儉,燒地龍太費便停了。我在淮南那邊長大,天生怕冷,工匠便想出這麼個法子,不令應當沒見過吧?”許不令見過差不多的,不過確實沒在這個世道見過,輕輕點頭:“確實巧妙,這工匠得好好嘉獎才是。”太后並沒有讓宮女在旁邊伺候,親自拿起溫好的酒壺,給許不令倒了杯酒:“宮裡面長年無事可做,若是過的再艱苦,便呆不下去了……”清亮酒落入杯中,絲絲縷縷的酒香散發出來,磬人心脾。

許不令終與酒做伴,即便不好這口也喜歡上了,鼻子,略顯意外:“這是什麼酒?”太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便如同糖果成功勾引到小娃娃的怪蜀黍,微笑道:“斷玉燒,就是大業坊孫家鋪子賣的,很常見。”許不令眉頭輕蹙,搖了搖頭:“我喝了一年斷玉燒,味道倒是相似,只是這酒明顯好的多。”太后放下酒壺,聲音柔婉:“那是自然,常言‘酒越放越醇’,歷經歲月沉澱的佳釀,自是比剛出來的新酒味道好。”許不令對這個倒是認同,不光是酒,人也一樣,陸姨明顯就比豆蔻之齡的女子有味道的多。他端起酒杯聞了聞,濃郁酒香磬人心脾,點了點頭:“這個孫老頭,竟然還藏著皇城特供,虧的我天天照顧生意……”太后掩嘴笑了兩聲,搖了搖頭:“非也,孫家鋪子一直生意好,就一間小鋪子,釀再多又能給幾個人喝,買完就沒了,有時候先帝想喝都買不著。當年我入宮前,家兄特地買了些,本是準備先帝來我這兒的時候拿出來,後來……反正就是沒開封。這麼多年送了幾壇出去,還剩下兩壇。估計世上也只有這兩壇十年陳釀,也不知放出去是個什麼價錢。”許不令出幾分鄭重,端起酒杯仔細聞了下,點了點頭:“恐怕千金難買,太后藏了這麼多年,用來款待我實在費了。”太后搖了搖頭:“我平不喝酒,也喝不出味道,這好酒放著更費,小不令若是喜歡的話……”許不令一愣,剛準備抬手拒絕,哪想到太后下一句就是:“給我作首詩詞,我就送給你。”太后左手撐著臉頰,手肘放在桌面上,微微探身,笑容很親和,還眨了眨眼睛。

此情此景,倒是真的賞心悅目。

許不令沒想到太后在這裡等著他,茫然了片刻,便放下酒杯,認真道:“太后,我自幼愚鈍不通詩詞一道,那首《風往塵香花已盡》是我讓下人買的,這酒看來無福消受了。”太后眉宇間出幾分失望,幽幽嘆了口氣:“一首都不行?”這幽怨的勁兒,和陸夫人有一拼。

只可惜許不令只吃陸夫人這套,對其他人不冒,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會作詩,太后莫要為難我了。”太后認真打量許不令的眼神,良久,才半信半疑的開口:“真的不會?”

“我若是會作詩,就用鐵鍋把自己燉了!”許不令信誓旦旦的開口,半點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