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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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楚楚放下飯菜,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便走到了屏風後面,解開衣裙抬腿跨入了木桶內。掃了眼師父,卻見她正想著什麼事情,只是對她笑了下,便又把目光移向了水中的紅花瓣。
木桶不大,兩個人還有點擠,鍾離楚楚靠在師父跟前,抬手起水花,幫忙給師父清洗烏黑秀髮,柔聲道:“師父,想什麼了?”鍾離玖玖從小和徒弟相依為命,早就習慣了一起洗澡,依舊自顧自的想著事情,輕聲道:“楚楚,你說許不令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以前覺得他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君子,很冷的那種,不過……現在發現他好像有點不對勁……”鍾離楚楚輕輕蹙眉:“許公子好的呀,溫文儒雅、德才兼備,本就沒缺點……”鍾離玖玖能說真心話的,也只有身邊的徒弟了,當下轉過身來,認真道:“他身邊有好多女人,看起來有點好,你沒發現嗎?”許不令好?
鍾離楚楚可是當代八魁,在新八魁沒出來之前,就是現如今的天下第一美人,對她都不理不睬的,能叫好?
“師父別瞎說,他是藩王世子,身邊有幾個侍妾很正常,若是沒有才真奇怪。他和那些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男人不一樣……”鍾離玖玖越聽越不對,她方才可是被眼睛佔便宜了,腿還被拍了下。她掃了徒弟一眼:“楚楚,你怎麼老給他說好話?今天還準備讓我給他解毒,我可是你親師父,你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把我往他上推……”
“哎呀”鍾離楚楚聽到這個頓時愧疚起來,把鍾離玖玖轉過去,很孝順的著肩膀:“我……我當時著急了,也沒多想,誰能想到許公子也會開玩笑……”
“男人都這樣,嘴裡話信不得,你以後別表現的那麼急切,小心被人三言兩語就給騙走了,你看看人家寧清夜,冷的和冰錐子似得……”
“師父,我只是想和許公子結而已,沒有其他心思……”
“只是想個朋友,你就把我這親師父往男人上送,唉……心好痛……”
“師父,我錯了……以後不敢了……”嘰嘰喳喳,你來我往。
師徒說笑之間,東方的天空漸漸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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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嚴師出高徒時間一晃便到了下午,街道上嘈嘈雜雜,房間裡幽靜無聲。
許不令從睡中甦醒,睜開眼睛眨了眨,很快恢復了清醒。睡一覺加上鍾離玖玖配製的療傷藥物,口間已經不疼了,肋下的創口還有些刺痛,不過也無傷大雅。
“呼——”許不令稍稍鬆了口氣,準備掀開身上的厚被褥,卻發現身邊熱乎乎的,觸光滑細,似乎還睡著個人。??許不令愣了下,挑開被褥瞄了眼,卻見夜鶯縮在旁邊,身上穿著鵝黃的小肚兜,面對著他側躺著,小手放在前,修長的睫微動,呼平穩仍在睡,可能是把臉埋在被子裡不透氣,臉蛋兒紅撲撲的,皮膚比嬰兒還水。
許不令仔細回想了下,才想起凌晨吃完飯後,實在太過疲憊,倒頭就糊糊躺下了。只訂了兩個房間,昨晚上夜鶯也跟著跑了一天,又是開弓箭又是做飯燒水,也累的不輕,不想讓她睡板凳,便一起湊合了一晚。
這丫頭怎麼把衣服都脫了……
許不令見夜鶯還沒醒,目光下意識掃了眼,嗯……小荷才尖尖角……
馬上十六的小丫頭,身體還沒完全長開,仔細瞧還是有點看頭,主要臉蛋兒長的緻……
許不令打量了片刻,不想驚醒夜鶯,蓋好了被褥免得寒氣透進來,閉目凝神想使自己心無雜念。
“公子……”蓋被子的動靜,還是驚醒了格謹慎的夜鶯。她糊糊的在被褥裡動了幾下,腦袋從許不令肩膀旁邊鑽了出來,睡眼惺忪瞄了下外面:“這是早上還是下午?”
“下午……”
“哦……”夜鶯了眼睛,見許不令沒有起來的意思,有些賴的縮了回去,小聲嘀咕:“公子昨天真厲害,我什麼時候也能和公子一樣,把武魁打趴下……”許不令聽著悶悶的聲音,輕輕笑了下:“你底子很好,勤學苦念,總有登峰造極的時候。不過江湖上一山還有一山高,也不能太過急切,做好本分就夠了。”夜鶯嗯了一聲,想了想,可能是清醒了些,又探出臉兒躺在了枕頭上,看著許不令的側臉:“公子,殺人其實沒什麼可怕的……我不是沾沾自喜,只是覺得公子說得對,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明白就好。”許不令近戰近乎無敵,但和所以武林高手一樣,遇上弓弩會被牽扯導致分身乏術,有個能打的貼心小百科全書在身邊能免去很多麻煩,能培養鍛鍊小夜鶯,也不會刻意避開不讓她見血。
不過許不令不喜歡把身邊人當做丫鬟僕人,對他來說身邊人都是家裡人,月奴、巧娥也是一樣,主要還是得關注著小丫頭的身心健康不受到影響。
瞧見夜鶯很懂事,許不令也不和老太婆似得喋喋不休,重新閉目凝神,把心思放在調理氣息上。
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兒家,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夜鶯是通房丫頭,跟著許不令那天起,就把自己當許不令的人了,又博覽群書心思聰慧,瞧見許不令表情略顯古怪,認真問道:“公子,你是不是想湘兒姐了。”許不令表情一僵,擺出坐懷不亂的公子模樣:“別瞎說,大人的事兒,你個小丫頭懂什麼。”
“公子十九,就比我大幾歲……”夜鶯的字典裡可從來沒有‘害羞、扭捏’的詞彙,眨了眨大眼睛,忽的拉住許不令的手,放在了自己不怎麼宏偉的肚兜下面。
“嘶—”許不令眉頭一皺,偏過頭來審視自己的小丫鬟:“你做什麼?”夜鶯也皺著眉頭,仔細覺了下:“湘兒姐每次都瘋了似得,其實……也沒什麼嘛……”
“……”你是沒什麼……
許不令了口氣,略微琢磨,乾脆把身側纖瘦的夜鶯抱在懷裡,閉上眼睛:“老實睡覺,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夜鶯臉頰在許不令胳膊上蹭了蹭,閉上雙眸傾聽了片刻:“公子,你心跳的有點快,書上說這是心生念……”
“就你知道的多,起了起了……”許不令又不是柳下惠,覺快要擦槍走火,便一頭翻了起來。
夜鶯已經徹底清醒了,也不再賴,起身給許不令找乾淨衣袍。
許不令看著只著貼身小衣的夜鶯在屋裡走來走去,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夜鶯,早都告訴你了,女兒家要害羞。從來都是公子調戲丫鬟,你倒好,反過來了……”夜鶯‘哦’了一聲,勉為其難的臉紅了下,開始做出扭扭捏捏的害羞模樣找衣服。
許不令攤開手,無話可說……
---------吳王壽宴漸近,蕭綺的船還在金陵等著,不能耽擱太久錯過了時間。
黃昏時分,許不令出了客棧,準備連夜趕回金陵。因為是去赴吳王壽宴不是旅遊,難以預料到時候會有什麼變數,帶太多人不合適,便讓鍾離師徒先行去淮南等著。
兩隊人在金湖縣外分別,鍾離楚楚外罩紅裙,側坐在高大的白駱駝上,手兒扶著駝峰,目送許不令遠去,眼中有些許失落。
自從肅州城外一別後,鍾離楚楚一直在琢磨重逢時的場景,甚至私下裡偷偷對著鏡子練習和許不令談的口氣、方式,想法也轉變了很多次。
只是昨天再次重逢,她半句心裡話都沒說出來,吐吐扯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還差點把師父給送出去。
說是想和許不令做朋友,可現在已經是朋友了,鍾離楚楚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般不中用,反正心裡面覺怪怪的……
白駱駝旁邊,鍾離玖玖間掛著古樸寶刀,側坐在大紅馬上,眉宇間帶著幾分笑意。待主僕二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官道盡頭,才收回了目光:“楚楚,走啦,去淮南蕭家做客……”鍾離楚楚回過神來,駕著白駱駝走在師父身側,駱駝比馬高的多,低頭看著鍾離玖玖,稍微猶豫了下:“師父,你收了許公子的報酬,應該跟著許公子才對,不然許公子的報酬不就白給了。要麼把時間往後延也行……”聽著徒弟扳指頭給外人算賬,鍾離玖玖臉頰上顯出幾分無奈,輕輕嘆了口氣:“為師收了他的報酬,自然聽他的安排,是他讓我去淮南等著,又不是我想偷懶佔便宜,你不說他人傻銀子多,反倒說起我來了……”
“我哪有說師父,只是咱們是江湖人,做事不能占人家便宜……罷了罷了,我們聽他安排便是。不過寧玉合也在淮南,許公子不在,師父忽然跑過去,會不會被打出來?”鍾離玖玖眸子裡顯出幾分得意,抬手拍了拍間的寶刀:“這可是許不令親手送我的,到時候我就說許不令已經拜我為師,要是把我怎麼樣,許不令肯定會不滿。寧玉合就算氣死,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啊?”鍾離楚楚聽見這個,有些惶恐:“師父,你別亂來,萬一許公子回來,戳穿你的話,多尷尬,說不定還會把你攆出去。”鍾離玖玖半點不在乎:“攆出去就攆出去,反正是他請我辦事,又不是我求他辦事。”
“……”鍾離楚楚抿了抿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輕輕‘哦’了一聲。
鍾離玖玖看著徒弟長大,對於這細微的表情變化自然覺到了,瞧見楚楚有點悶悶不樂,搖頭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