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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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聽我把話說完,陸家有反心是什麼下場,我自然清楚。因此離家前,陸氏已經將我逐出了家門。陸家在江湖紮數百年,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可能不報。家父面壁思過十年,姑姑鬱鬱而終,這些事情都得有個
代,不能就這麼算了。”許不令眉頭緊蹙:“大勢如此,你翻不起
花,只會害了陸許兩家。”
“肅王當年力保陸氏,家父與我銘記在心,我陸家不會牽連到肅王。”
“陸家真遭了滅頂之災,你以為我父王會袖手旁觀?你們私自行事,只會攪局,對大勢沒半點益處。”陸鴻雪聽到這裡,沉默了下,還是搖頭:“天下之大,無人能悉全局,世子和肅王也一樣。宋暨繼位之後,施以暴政肅清江湖,本意可能是好的。但地方官吏曲解聖意,藉機大發橫財,趨炎附勢的歪門
道安然無恙,反倒是無數守規矩不殃及百姓的勢力被斬草除
。
我陸家當年掌控整個東海的航運,船隊出海遠渡重洋,來往貿易都得過我陸家的手,番外蠻夷喜歡中土的絲綢瓷器茶葉,全是走我陸家航道運過去,再從外面拉回來金銀藥材,青州、徐州當地的百姓也以此為生。
結果十年前,朝廷想要把這些全拿回去,不給便指為逆賊。我陸家最後全了出去,航道落在了官府手上。官吏可不像我陸家那樣講信譽重規矩,層層剝削兩頭吃,進出還
取重稅,海外盜匪也不清剿,到了現在
本沒有商賈願意出海,百姓找不到活兒幹走投無路犯事兒,官府便施以重刑。這些例子很多,世子千金之軀,可能看不到,我卻看得清清楚楚,民間早已積怨深重,只是缺一把火罷了。”許不令對這個沒有否認,東海陸氏給整個東海的走私販子當保護傘,肯定被朝廷清算,但朝廷滅了陸家肥了一幫貪官汙吏,也確實處置不當。
不過這和當前討論的是沒關係,許不令冷聲道:“光靠打鷹樓和百姓積怨,造了反也只是曇花一現,你成不了事兒。”陸鴻雪笑了下:“只憑我和打鷹樓自然成不了事,不過當今天子想滅的藩王可不止肅王,此事與肅王一脈無關,我建議世子靜觀其變,或許能坐收漁翁之利。”許不令自然知道宋暨拿肅王開刀只是開始,七位藩王權勢太大,肯定會挨個削一遍。陸鴻雪這番話,是在說有其他藩王有了反義,暗中扶持了打鷹樓等組織,準備奪權。其實燕王早就動手了,不過燕王是出於私仇。
其他五位宋氏藩王,各個都有造反的本錢,很難猜出是誰。
許不令思索了下,乾脆直接詢問:“是誰?”陸鴻雪搖了搖頭:“只有厲寒生知道是誰。”許不令思索了下,將劍穗丟給了祝六:“你最好藏嚴身份,若是暴出去,我會看著陸家死。”陸鴻雪微微抬手:“此事與肅王無關,若是暴
身份,我自會撇清關係不留後患。”許不令沒有說話,轉身便離開了竹林……
------------第六十章月下泛舟(146/449)天已黑,湖畔的樓船上空空蕩蕩,沒有消遣物件,時間過得極為緩慢。
尋常時候,寧玉合可以打坐練功打發時間,可肩膀受了傷沒法習武,得知君山島出事兒的消息也沒法靜心,一直在屋裡走來走去,擔憂著許不令和清夜的安危。
可能是屋裡太枯燥的緣故吧,寧玉合總覺得心煩意亂,很想找個人聊天說話,身體還覺有點憋得慌,老是想起許不令的模樣。
就這樣待了半個時辰,寧玉合明知道過去可能幫不上忙,還是沒能忍住,換了衣裙稍作打扮,從牆上取來長劍,獨自下船前往渡口,想去君山曹家看看。
渡口的船比較多,不過全是從君山島回來的船,找了半天竟然沒有一條船過去。
寧玉合知道肯定是有人封島了,只許出不許進,免得有人打擾島上辦事。
封了整個庭湖,這手腕肯定不一般,寧玉合見此更加心煩意亂,四處尋找,在僻靜處找了條小漁船,和船家商量買了下來,獨自撐著小船前往了湖對面的君山島。
庭湖很大,月
下天水一
,星空和銀月倒影在湖中,風景美不勝收,寧玉合也沒心思欣賞。期間瞧見寥寥無幾的幾條船從湖上離開,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上面坐著什麼人。
君山島距離岳陽的渡口將近十里,要獨自撐船過去時間不短,寧玉合卻沒什麼覺,稍微走神兒胡思亂想了下,便來到了君山島的渡口廣場外。
此時島上渡口的船隻全走了,一個人影都沒有,寧玉合提著劍小心翼翼上了岸,正想進去尋找,忽然就瞧見渡口空蕩蕩的石臺上,一個白衣公子抱著劍匣站在護欄邊,單手叉眺望空無一物的湖面,看起來有點茫然。
寧玉合從背影認出了是誰,眼前微微一亮,提著裙子小跑到了背後:“令兒?”渡口登船的石臺上,許不令暗暗抱怨夜鶯辦事不周,連條船都不給他留,正琢磨是不是要游回去。
聽見後面的腳步聲和呼喚,他回過頭來,卻見寧玉合提著劍跑到了跟前。
寧玉合少有的打扮過,烏黑綢緞般長髮梳成比較行的垂雲髻,兩縷秀髮柔順的附在面頰兩旁,面
潔白如羊脂玉,瓊鼻下一張紅潤小嘴點著胭脂,還帶著兩枚晶亮的碧玉耳墜,隨腳步微微晃動,配上無可挑剔的面容,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半點不為過。
許不令明顯楞了下,方才亂七八糟的思緒蕩然無存,看著跑過來的絕佳人,差點沒認出來。
寧玉合走到跟前,仰面看著比她高半頭的男子,也沒奇怪許不令怎麼一個人,清夜去哪兒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沒事吧?”
“呃……我沒事,師父你……”本來想問‘師父你沒事吧?’,想想還是沒說出口,許不令站直了幾分,淡淡的桂花香味若有若無,用的還是滿枝的香粉……這是要作甚……
寧玉合絲毫沒察覺到許不令的異樣,站在面前笑容溫婉:“沒事就好,我以為出了岔子,就跑過來看看,其實不該過來了,就是忍不住想過來……”許不令滿腦袋問號,想了想,微笑道:“方才打鷹樓找曹家麻煩,沒打起來,清夜已經先回船上了,你沒遇上?”寧玉合搖了搖頭:“我自己划船過來的,沒遇上,可能錯過了吧,你怎麼站在這裡不走?”
“船都跑了,走不了……你過來就好,回去吧。”許不令抱著劍匣,轉身前往寧玉合過來的湖邊。
寧玉合走在許不令跟前,瞧見許不令安然無恙,心裡放鬆不少。時不時抬頭瞟一眼,自然而然,不再像往那般偷偷摸摸。
許不令來到了不大的漁船上,船頭還放著漁網,船篷裡收拾的很乾淨。將劍匣放在船篷裡,許不令從旁邊拿起船槳,將小船推離了湖面。
划船可是個技術活,許不令肯定沒什麼經驗,離開岸邊後就在水裡轉圈兒。
寧玉合在船篷裡的凳子上坐下,見許不令笨手笨腳的模樣,抿嘴輕笑,站起身讓許不令起開,接過船槳,練的一左一右,才將小船駛離了君山島。
湖面波光粼粼,佳人月下泛舟的場面是極美的。
許不令坐在寧玉合對面,稍微打量了幾眼,隨口聊起了方才的事兒:“曹家的長子曹英投靠了朝廷,以前出賣了清夜的孃親,被厲寒生找上了門……不過曹家的老家主看起來還是個講道義的人,護子心切無可厚非。便如同我父王,為了救我造反合情合理,為了盡忠不顧我命也合情合理,江湖人為了這個揪著不放有點不應該,曹老家主把這當成心結更不應該……其實現在看起來,江湖也沒什麼好的,就一群黑社會……”寧玉合眉眼彎彎,笑的很好看:“江湖本來就什麼好的。當年我小的時候,和你一樣也向往江湖的,什麼鮮衣怒馬、仗劍天涯,什麼俠義心腸、千金一諾。後來忍不住,便自個跑出去看了看,結果俠女俠客沒見過,反倒是遇到了不少人販子,還有瞧我孤身一人想打劫的,要不是我會點功夫,早被搶了……”許不令目光放在寧玉合臉上,見師父沒有反
的意思,便擺出毫無
念的模樣認真欣賞,嘴上接話道:“正統的江湖人很少,而且大半活的很累,千里救母的寇猛、心灰意冷的張錠等等,在我看來才是真正的江湖人……”
“確實如此,不過這樣的人再少,只要還有,江湖就還有些意思。”寧玉合慢慢划著小船,看了看許不令,忽的說道:“令兒若是出身江湖,肯定也是個人人敬仰的俠客,可惜了……”許不令笑道:“可惜什麼?可惜我出身王侯之家,註定當不了以武犯的俠客?”
“不是……”寧玉合想了想,搖頭一聲輕嘆:“可惜,不該收你當徒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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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袤的湖面上只有一葉扁舟,夜風吹拂之下,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白衣男女坐在小舟上,遠離塵世,在星空的倒映下,如同在星河中泛著孤舟。
“可惜,不該收你當徒弟的……”寧玉合耳邊的秀髮隨著夜風輕輕搖曳,手中的船槳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只是看著天空的圓月,想起了什麼,眸子裡顯出了幾分憧憬,亮晶晶的與往的溫婉嫻靜截然不同,甚至顯出了幾分小女兒才有的靈動。
許不令坐在跟前,順著目光看向天空的月亮:“為什麼?難不成覺得我不適合當徒弟?”
“不是……是不該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