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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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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噴出了一口血在面巾上,整個人再次倒飛出去,半空中鞋尖卻踢向了許不令的脖子,靴子頂端彈出了一把利刃。

許不令反應極快,沒有貪功跟上去補刀,迅速側身躲避,鞋尖險之又險的從脖子下面擦過,慢半分就是被割喉的下場。

嘭——黑影又撞斷了幾節護欄,卻依舊用匕首刺入橋面翻了上來,站在雨中死死盯著許不令。

許不令額頭滿是冷汗,招招必殺,若今天站這裡的不是他,恐怕都已經死十幾次了,對手強的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人終究不是鐵打的,中了他兩下還能站著的,世上幾乎沒有。

黑影明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持著匕首身形起伏,稍微遲疑便再次前衝,只可惜剛跑出兩步,整個人便撲倒在了地上,匕首摔了出去。

直至此時,黑影都沒發出半點聲音。

許不令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和雨水,從地上撿起雨傘撐開,小心走到近前,低頭打量:“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寧玉合見對手趴下,才小跑的走到了跟前,臉煞白,心有餘悸。

黑影身形纖瘦像是個女人,趴在滿是雨水的石橋上,沉默片刻後,悶咳了兩聲,第一次開了口:“別走長興倉,有刺客埋伏,比我厲害。”許不令和寧玉合聞言都是皺眉,對刺客的話半點不信,並非不信長興倉有刺客,而是不信世上還有比這個女人還厲害的刺客。

能把許不令打的額頭冒冷汗的人,全天下估計都沒幾個。

黑影的聲音很低沉,說過後便再無言語,閉上眼睛等死。

許不令覺得聲音有點耳,稍微遲疑了片刻,把劍撿起來握在手上,在女人面前蹲下,抬手拉開蒙面的黑布。

女人明顯想要掙扎,卻再也提不起力氣,出臉頰後,目光顯出了幾分懇求:“一人做事一人當,和我女兒無關,公子講道義,殺我就夠了。”寧玉合看著孟花,稍微愣了下,卻沒有太過吃驚,畢竟江湖人隱於市井太過尋常。只是想起這個面容和善的老闆娘還有個小閨女,心中不由一緊:“孟花,怎麼是你?”孟花沒有說話。

許不令眉頭緊蹙,思索了下:“知道我講道義,為什麼要來殺我?和我有仇?”孟花呼微弱:“我開始沒想殺你,後來是打不過。不然,你們至少重傷一個。”許不令對這句話並沒有懷疑。方才他聽到了陷阱的聲響,鐵線划過來的方向都是口後背,即便中了也相當於被砍一刀,死不了。真有殺心,把鐵線對準脖子、小腿明顯要更合適些,也更難躲閃。

不過無緣無故砍他一刀,顯然也不值得原諒,這個解釋明顯不行。

“看方才的手段,你應該是鬼娘娘。已經隱姓埋名退了江湖,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為什麼要出來作死?你女兒以後怎麼辦?”寧玉合的孃親便死在了唐家手中,知道失去親人又多痛苦,在小店裡吃飯,也著實羨慕孟花和女兒一起開店的小子,此時想了想,話道:“令兒,算了吧,鬼娘娘是俠客,殺的都是貪官汙吏……”許不令抬手製止,輕聲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為友為鄰。我所行之事自認問心無愧,憑什麼要被俠客殺,更何況我是肅王世子,你對我動刀,要誅九族的。”孟花沉默了下,望著許不令:“我相公和打鷹樓扯上了關係,執不悟,你饒他一命,我欠你個人情,下輩子還你。”許不令聽見這話,稍微明白了緣由,想了想:“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攔著你相公送死?”

“他不知道我身份,我也不想他知道,現在的子不容易……我已經退江湖了,不想再踏進去,也不想丫頭知道她娘殺過人……我曾經殺了不少貪官,知道他們藏銀子的地方……”

“你覺得我要銀子有用?”

“……”孟花沉默了下來,遲疑許久,才輕聲道:“爹孃都死了,丫頭就沒人照顧了……”寧玉合抿了抿嘴,輕輕推了下許不令的肩膀:“我們沒事即可,得饒人處且饒人……”許不令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麼善人,今天敢拿刀指我的人,明天肯定敢要我的命,後天就敢殺我全家,所以對我動刀的人全死了。你沒殺心,你相公敢動手肯定有,你把你相公設伏的事兒告訴我,我講道義,讓你們活一個,你自己選。”

“令兒!”寧玉合顯然有點生氣了,抬手推了許不令一下。

孟花沒有任何的遲疑:“讓他活吧,公子嚇嚇他,別讓他闖江湖了,他走不了這條路,他本不壞的。”許不令點了點頭,從懷裡取出小瓶子,倒出了一顆藥丸:“這是鎖龍蠱,短時間能讓你傷勢恢復,但一年後就會毒發身亡,你吃了,我放了你相公,讓你們一家三口多團聚一段時間。”孟花了幾口氣,用力抬起手,進嘴裡了下去:“多謝公子大恩。”

“你相公用什麼兵器?”

“環首刀,刀長三尺六。藏在長興倉第二棟房子的屋脊上。”許不令嘆了口氣,站起身走下石拱橋,想了想,回頭說了一句:“相公不聽話,打一頓就好,總比家破人亡強,你好自為之。”寧玉合有些於心不忍,卻無可奈何,只得跟著許不令離開了。

夜雨依舊,石橋上安靜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人影咳嗽了幾聲,許久後,慢慢的爬起來,撿起了地上的匕首,想了想,又丟進了河水之中,慢慢消失在了夜中……

------------第四十五章夫為綱正愁怎麼和打鷹樓撇清關係,打鷹樓便不知死活跑過來搶劫,許不令自然是順勢而為,直接報了官,幾個打鷹樓的小嘍囉給衙門當政績,明天再讓官府放個消息,說被打鷹樓刺殺即可。

收拾完楊屠玥等人後,夜鶯已經聽到了消息,帶著王府護衛從樓船趕了過來。

夜鶯走到跟前,確定許不令沒受傷後,輕聲道:“楊屠玥和那個鬼娘娘已經盯上了,明知公子身份還敢動手,留著後患無窮,真放?”許不令抬了抬手:“那個孟花硬碰硬不算強,暗殺的手段確實厲害,讓人防不勝防,直接殺了可惜。方才給了她一顆毒藥,讓她多活一年。若是孟花老實退隱等死,給她透個消息,鎖龍蠱全天下只有我解了,想活命去肅州找解藥。若是不守約,四處打聽解毒的法子想續命,直接殺了吧,小姑娘帶回來。”

“公子身上還有鎖龍蠱?”

“信就是有,若是沒有,我憑什麼莫名其妙放了她?”夜鶯恍然,點了點頭:“公子是想看看孟花講不講信義……那打鷹樓怎麼辦?敢密謀刺殺公子……”許不令搖了搖頭:“打鷹樓不敢殺我,只是想要玉佩,不然不會只派幾個雜魚過來。滿枝她爹提前和我打過招呼,不過我把玉佩送了一個姑娘,說出下落必然給人家招來麻煩,所以故意當著他們面毀掉了玉佩,怒對方順勢殺人,和打鷹樓劃清界限。”夜鶯皺了皺眉:“太明顯了,打鷹樓恐怕不信。”

“打鷹樓信不信關係不大,朝廷知道我被打鷹樓刺殺,還殺了對方几個人,表明立場就可以了。”

“諾。”夜鶯思索了下,沒什麼問題後,帶著王府護衛悄然退下。

許不令返回石拱橋附近,在巷子裡找到了寧玉合。

寧玉合站在屋簷下觀望,瞧見許不令安然過來,稍稍鬆了口氣,抬手肩膀。

寧玉合身體沒許不令這麼強橫,方才中了孟花一巴掌,肯定是受了傷。

許不令走到跟前,抬手握住了寧玉合的手腕,稍微受了下。

寧玉合知道是查看她的傷勢,對此也沒有避開,柔聲道:“江湖上傷筋動骨很正常,無妨的,休息幾天就好,你沒事吧?”

“我沒事。”許不令抬手撫摸寧玉合的肩頭,寧玉合便眉頭緊蹙,稍微躲了下,顯然是吃痛。大街上又不能把寧玉合脫光光查看傷勢,便轉過身:“我揹你回去吧。”寧玉合看著比她高半頭的背影,微微楞了下:“我傷的是肩膀,又不是腿,可以走路。”

“別逞強,早點回去治傷,要不我抱著師父?”

“……”寧玉合又不是陸夫人,哪裡肯就範,卻也不知道怎麼拒絕,便埋頭想往雨裡走。

許不令見狀也不強求,走在跟前,湊在油紙傘下緊貼著,稍微猶豫,還是開口道:“師父,你太心軟了,我還覺得我不適合闖江湖,現在看來,你連清夜都不如。”寧玉合對此並未否認,輕輕嘆了一聲:“我出生在幽州唐家,旁系庶女,本身沒什麼地位,武藝都是偷學的,十一二歲在外面闖了段子,便回去當大小姐,然後就是當皇后的事兒,再之後就上山出了家,基本上沒下過山……和人動手的時候很少,人都有兒老小,也不想殺人……”許不令想了下:“我位置不一樣,對我動刀的人都死了,孟花是唯一的例外。”寧玉合自然知道為什麼會例外,她著肩膀,稍微思索了下:“我娘小時候對我很好,就和楊記鋪子裡那個小丫頭一樣,什麼都不用想,有事兒找孃親,可自從我娘死後,便覺天都塌了……我只是心疼那個小丫頭……現在看來,江湖也沒什麼意思,我若是有個女兒,肯定老老實實待著不作死……”

“江湖本來就沒意思,世上也沒幾個孫掌櫃。要不師父還俗,我在肅州給你和滿枝開一家大酒樓,再生個閨女就是了。”寧玉合輕輕抿嘴,明顯是有些心動的,不過還是搖頭:“你和滿枝生個閨女就是了,她就不是江湖人,也走不了這條路。我孃的仇還沒報,不是我想走江湖,是現在還不能離開,再者即便開了酒樓,也沒人敢娶我,還是和滿枝一起給你當門客看家護院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