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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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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令湊到祝滿枝臉側耳語了幾句,便提著她懷裡的包裹,轉身走向了白馬莊外。

有蕭庭罩著,公孫祿自然不敢把這蒙面護衛攔下來查問,只當作沒瞧見,在蕭庭旁邊躬身道:“蕭公子,白馬莊是李家的產業,卑職領命行事,所有事情都和我無關……”蕭庭揹著手一副宰相做派,蹙眉打量著假山下的石:“這下面藏的什麼東西?”公孫祿自然是誠懇搖頭:“聽說只是一小產業,卑職也不清楚。嗯……魁壽街的李公子對這地方很上心,您今天過來直接殺了李天戮的表弟,恐怕……”祝滿枝聽見這話,連忙小跑到跟前,恭敬抬手:“蕭公子,李家在白馬莊內行‘以人飼虎’之舉,為天理所不容,聖上愛民如子,知曉必然震怒。今天若不是您帶著卑職過來探查,不知還有多少無辜百姓慘遭橫禍。”當今聖上都抬了出來,公孫祿自然是不敢再亂說話。他撇了祝滿枝一眼,覺得有些眼,只是祝滿枝穿著尋常女兒家的襖裙,一時間還沒認出來。

蕭庭聽見‘以虎飼人’,表情是真的嚴肅起來,皺眉道:“拿活人喂老虎?李家買不起嗎?”祝滿枝怒然點頭:“公子下去一看便知。”蕭庭見許不令渾身是血,便曉得下面肯定屍橫遍野,那裡肯下去。

稍微等了片刻,御林軍的頭領臉蒼白的跑出來,躬身幾作嘔,緩了好久才開口稟報:“大人,下方有個地宮,不少豪紳被嚇癱在裡面。方才應該發生過沖突,地上有五具屍體,皆不完整,其中一具屍體被猛虎撕爛……場面慘絕人寰……”蕭庭雖然腦回路有點問題,但絕對不是分不清是非。在天子腳下幹這種事兒,若是傳出去必然震動朝野。許不令把這麼大的名聲到他手上,他自然得接下。

聽完御林軍的彙報,蕭庭便怒火中燒,一揮袖子:“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天子腳下竟敢行這種傷天害理之舉,李家真是無法無天。來人,把白馬莊給我封了。”李天玉被殺,莊子裡連個拿事兒的人都沒有,自然沒人跑上來請求通融。

公孫祿怕背上縱容包庇的罪名,只得義正言辭的痛斥幾句李家喪盡天良,然後帶著一堆御林軍把假山的口封的嚴嚴實實,不準任何人出來。

地宮中也有不少王公貴子,無不是家室顯赫,可再顯赫也顯赫不過淮南蕭氏,誰出來求情都沒用。

蕭庭好歹正兒八經的世家子弟,這麼大的事兒捅出去,他剛正不阿得一身賢名,若存私心放走一兩個,不僅他染上一輩子的誤點,被政敵抓住把柄,接機把他爹從宰相位置上扯下來都有可能,肯定是不敢徇私的。

御林軍就這樣圍著,等長安城接到消息,大隊天字營狼衛和大理寺的主官趕到,白馬莊的事兒,即便當今天子在場也不可能壓住了……

------------第三十六章一壺溫酒大雪瀟瀟,東方發白,天快要亮了。

大業坊的青石小巷中,身著血衣的許不令,託著四尺長刀踉踉蹌蹌行走,刀鋒摩擦青石地面發出‘嚓嚓—’的聲響,凌晨時分巷中無人,倒也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昨夜在白馬莊的地宮之中,斬虎殺人消耗極大,最後硬碰硬接了朱滿龍一記老拳,身體硬朗沒有受傷,但體內寒毒壓不住了。

‘鎖龍蠱’是苗疆毒蠱,蠱蟲遇烈酒會被壓制,不然時時刻刻都在產生寒毒侵蝕四肢百骸,不管不顧全力以赴的話,便是血管爆裂七竅血而亡的下場。

葫蘆中的斷玉燒已經喝完了,難以言喻的刺痛雖然緩解了不少,但還是讓人難以忍受。

許不令腳步不穩,在冬嚴寒之中呼出陣陣霧氣,緩步走向了孫家鋪子……

-----寒風獵獵,捲起巷子裡的枯草雪沫。

孫家鋪子亮著昏黃的燈火,老掌櫃正從桌上把板凳放下來,整整齊齊的擺好。

嚓嚓——拖刀的聲音由遠及近。

孫掌櫃皺了皺眉,用巾擦著手,走到酒肆的幡子下蹙眉查看,卻見一個身著黑衣的俊美男子,託著把四尺長刀走了過來。面如冠玉,卻掛著血水。

孫掌櫃在巷子裡開了一輩子酒鋪,酒好的緣故,來京城的豪俠都喜歡在這裡喝上一碗,什麼人什麼事都見過。像這樣晚上殺的渾身是血,凌晨踉踉蹌蹌走過來喝一碗酒,然後安然閤眼的江湖客都出現過幾次。

孫掌櫃正準備回身溫酒,抬眼仔細一瞧,卻發現這滿身血跡的男子,竟是許不令。

“哎喲!公子,你怎麼成這副模樣……”孫掌櫃一急,連忙小跑上前,準備扶住許不令。

許不令勾了勾嘴角,抬手拒絕了攙扶,託著滴血的長刀走進酒鋪,在靠巷子的酒桌旁坐下,長長鬆了口氣:“掌櫃的,來壺酒。”酒鋪中掛著燈籠,孫掌櫃藉著火光打量幾眼,見許不令身上沒有外傷,才稍稍鬆了口氣。回身在火爐旁取來溫好的酒壺走到跟前:“公子,昨晚上幹什麼去了?您千金之軀,怎麼會親自動手殺人……”許不令抬手接過酒壺,仰頭便猛灌,烈酒自嘴角溢出,沖掉了下巴上的血跡,也打溼了衣襟。

咕嚕咕嚕……

二兩小壺,不過轉瞬便見了底。

許不令長長吐了口濁氣,總算是緩了過來,用袖子擦了擦嘴,把拴在間的小包裹解下來,扔到了桌子上,發出‘咚’一身悶響,還有銀子碰撞的‘嘩啦’聲。

“三才偷了掌櫃的銀子,我昨晚辦事,順手給你拿回來了。”

“……這……”孫掌櫃愣在當場,偏頭看了看桌上帶血的包裹,又看了看渾身殺伐之氣的許不令,昏黃雙眼漸漸焦急,猛地一拍膝蓋:“哎喲!許公子,你這是做什麼?小老兒我上次就是順嘴一提,何須您費這麼大力氣把銀子找回來?這人情小老兒可怎麼還,這酒喝著也變味了……”說著便小跑到火爐旁,又是倒熱水又是找巾。

許不令坐在凳子上稍微緩了緩,心腹間的陰寒刺痛隨著烈酒下肚逐漸消散,臉也好轉起來,把長刀靠在酒桌上,輕笑了下:“我辦私事,順手罷了。孫掌櫃不用這般客套,真要還人情,一壺酒足夠了。”孫掌櫃端著熱水盆過來,放在了酒桌上:“話是這麼說,可情還是得記。江湖人講究個快意恩仇,可小老兒我又不是江湖人,唉~小老兒也沒別的,以後公子過來,酒管夠……”許不令頷首致謝,用熱水洗了洗凍僵的臉頰,輕笑道:“喝酒若是不收銀子,以後便不好意思來了。”孫掌櫃張了張嘴,和人打了一輩子道,知道和這種身懷俠骨的年輕人說再多也沒用,當下只得苦笑點頭,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小老兒開酒鋪這麼多年,公子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遇見,比那些個滿嘴‘仁義’的江湖豪俠快的多。”許不令勾了勾嘴角:“那是因為我殺人不犯法,尋常人不起來。”孫掌櫃搖了搖頭,倒也無話可接。

在酒鋪中歇息了片刻,許不令便用布抱住了染血長刀,起身往魁壽街走去。

孫掌櫃走到酒鋪外,目送至背影消失,才搖頭笑了下,把桌上的包裹收了起來,如同往一樣,繼續在不大的酒鋪中兜兜轉轉……

——青石巷遠處的拐角,披著狐裘的寧清夜,素手扶著青牆石磚,目不轉睛的看著酒肆中發生的一幕幕。

昨天從酒肆離開後,她還是想等著那個文弱的傻世子過來,但孫掌櫃不收她的銀子,還說她不如那個拋棄女的男人,心裡有幾分火氣,不願在去酒鋪了。

今天鋪子剛開門,寧清夜就過來了在這巷子拐角等著。如她所料,那個傻世子果然每天都會過來打一壺酒,可她沒想到的是,許不令竟然渾身浴血,託著長刀踉踉蹌蹌走了過來。

她知道許不令中了鎖龍蠱,若是動氣會受到多大的痛苦,還以為許不令昨晚遇到了什麼事。

直到聽見許不令和孫掌櫃的對話,她才明白緣由。

許不令也聽說了酒鋪夥計氣死爹孃、偷恩人錢財的事兒,跑去把丟的銀子拿了回來。

二百兩銀子對藩王世子來說,連九牛一都算不上,費這麼大力氣,看起來有點莫名其妙。

可寧清夜看到這一幕,卻明白孫掌櫃為何說她不如她那早已不知所蹤的父親了。

江湖人講究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瞧見窮苦人家受難,拔刀相助奪回銀錢分文不取,這叫俠氣。

瞧見窮客人家受難,自掏包補上虧空,這叫施捨。

都是善意,受人敬仰,但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接受施捨。

便如同孫掌櫃,有手藝餓不死,也不受嗟來之食,所以不會收她的銀子。

但本就是孫掌櫃的銀子,許不令拿回來,要了一壺酒做報償。孫掌櫃收的合情合理,心裡也舒坦。

說白了,就是她不通人情世故,武藝再高也是個有點善心的姑娘罷了,和真正的江湖客沒法比。

寧清夜眨了眨眼睛,清冷雙眸若有所悟,目送許不令離開後,便裹緊了身上的狐裘,緩步回了無人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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