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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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寧……都走了半個月了,還沒到呀……”
“快到了……”寧玉合瞧見祝滿枝的模樣,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一路上過來早已經習慣了。
自從那天在許不令的房間裡發現‘守宮砂’後,寧玉合羞怒之下抱著滿枝出了京城。
本來是準備這輩子都不再見新收的徒弟,可剛走到風陵渡,祝滿枝就後悔了,花言巧語好說歹說的勸她回去,說什麼“許公子一個人在長安多無聊呀”
“江湖人一諾千金,答應許公子一起去肅州看看”云云。
寧玉合離開之後冷靜了兩天,其實也有點後悔。
許不令的所作所為她看在眼裡,救她是事實,便如許不令所說,知道她身份是這麼救,不知道也是這麼救,總不能讓他蒙著眼睛找毒針,病不忌醫,不該生氣的。
可身為師父,被徒弟看的乾乾淨淨,從那句‘白道長’和畫的纖毫畢現的圖案來看,還看的很仔細。
寧玉合一想起自己躺著,許不令掰開她的腿,湊近仔細打量甚至摸索的模樣,就覺得渾身不對勁,羞憤、難堪、無地自容,這些情緒不好發洩,自然而然就只能逃避。
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寧玉合很早便發現她和很多女人都不一樣,還曾偷偷查過典籍,見過什麼‘剋夫’之類的說法。
因為是道姑,寧玉合本不在意,也不用在意。可被許不令發現後,心裡便覺得不是滋味,約莫就是‘令兒會不會暗地裡覺得我剋夫’之類的心思……
剋夫的說法,在這世道是很嚴重的詆譭,被人唾罵鄙夷很常見。
寧玉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想法,也不該有,可就是難以靜心凝神,對回長安比較牴觸。
就這樣和祝滿枝在風陵渡猶豫了幾天,寧玉合還沒來得及下決心回長安,許不令‘望江臺斬龍’的江湖傳聞就出現了。
寧玉合和祝滿枝都給嚇傻了,完全沒想到許不令這麼喪心病狂,連皇帝都是說殺就殺。兩個人連忙往京城跑,看能不能找機會劫法場。
只可惜剛到京城,形勢就轉變了好幾次,許不令已經打包裝車出長安了。
寧玉合見許不令安然無恙離開長安後,形勢嚴峻的緣故,也不好跑上去噓寒問暖,目送車隊離開,便帶著祝滿枝重新踏上了江湖路。
武當山距離長安五百里,其實也不算遠。
走到武當山附近,寧玉合已經把被徒弟看白饅頭的事兒放下了,只剩許不令那句‘我娶你’還時常回響在腦海。
寧玉合覺得這是許不令怕她接受不了,為了負責才說這句話。
只是二人是師徒,許不令又和寧清夜不清不楚,寧玉合自然不會想那方面,只是覺得許不令有些衝動,那種話怎麼能當著師父的面說出來……
思索之間,兩匹馬在山頂的小道館外停了下來,道觀外便是青山雲海。
“到了嗎?”祝滿枝察覺馬匹停下,把臉上的斗笠取下來,偏頭看了眼,發現‘長青觀’三個很有仙氣的大字後,便是眼前一亮,翻身從馬上跳下來,走上去敲門:“小寧,小寧,你師父和師叔回來了,快出來接客……”咚咚咚——老舊的大門被砸的砰砰響。
寧玉合下馬走到近前,直接抓住祝滿枝的肩膀,越過了道館的圍牆,落在小院之中。
院落裡乾乾淨淨,空無一人。
祝滿枝在不大的道觀裡前後看了看,有些疑惑:“小寧去哪兒了?”彼此沒有書信來往,寧玉合也不清楚,提著劍走進道觀後方的房間,從牆角的罐子下面取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間。
師徒兩個從小相依為命,晚上自然也住在一起的。
不大的房間裡放了兩張,掛著白
幔帳,收拾的整整齊齊,其中一張
上還平鋪著雪白的狐裘,上面以白布遮蓋防止落了灰塵,顯然很珍惜。
祝滿枝走到跟前打量幾眼,嘻嘻笑了一聲:“還往井裡扔,這不是喜歡嘛……”寧玉合走到跟前,瞧得出這件雪域狐裘價值不菲,清夜沒有這閒錢,便詢問道:“這是令兒送的?”
“是呀~”祝滿枝眨了眨大眼睛,至今還有點眼饞,只可惜她只能當被子蓋,穿不了。
寧玉合掃了幾眼後,倒也沒說什麼,拿起頭的銅鏡,
出下面的一張信紙。拿著信紙仔細打量幾眼:“岳陽……曹家……”祝滿枝身為當代劍聖家的大小姐,通過沿途江湖雜書的惡補,已經對江湖名門如數家珍,當下好奇道:“是君山島曹家?封劍於匣不跑江湖改賣螃蟹那個?聽說曹家大閘蟹可好吃了……”寧玉合點了點頭:“是的,清夜怎麼會往那裡跑……”祝滿枝把剛放下的劍重新掛上,很是豪氣:“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咱們現在過去,估計還能趕上吃螃蟹,我請客,走走走……”寧玉合挑了挑眉
,反正呆在道館裡也沒事,便轉身又鎖上了房門……
------------第六章歸鄉月
轉,眨眼就到了六月底。
龐大的車隊,沿著河西走廊一路往西北行進,橫跨五州逐漸接近了肅州城。
肅州已經遠離中原,風土人情和地貌環境都是天壤之別,官道兩旁很多地方都是無盡黃沙,能遇到一片充滿綠意的樹林都是稀罕事。
道路上的江湖客已經很少了,行人也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唯一能遇上的是商隊、駝隊,從肅州城出發前往中原各地,又或者從中原各地穿越河西走廊,把貨物運到肅州城。
西域而來的商客也一樣,大多是走到肅州城便卸貨接,能不遠萬里兩頭跑的商客很少,畢竟時間和距離的跨度太長了。
肅州城嚴格來說,既是中原王朝安在西域附近的一座軍事要
,又是一座地上港口,每天的
吐量很嚇人。
肅王養活二十萬軍隊,經濟大半都來源於兩邊通商,而對面的左親王姜駑也差不多,商旅在這裡行走還是很安全的,馬匪只敢在荒漠戈壁上行走,敢劫道的幾十年前就被殺乾淨了。
眼見雌伏與大地上的巍峨雄城在天際顯出輪廓,大將軍楊尊義攜帶的親軍都是鬆了口氣,隨行的家丁丫鬟因長途跋涉而疲憊的臉頰也顯出了幾分喜。
不過作為這個車隊乃至這片天下的少主,此時此刻心情並不怎麼好。
自從那晚被陸夫人捉姦在後,許不令的好
子就那麼到了頭,寶寶不親姨不愛的,連兩個風嬌水媚的丫鬟都跑了,換成老蕭來伺候許不令。
車隊人多眼雜,許不令也不好出馬車,一天到晚和老蕭蹲在車廂裡下五子棋,老蕭那大嘴巴絮叨個不停,專挑葷的講,還不如一個人坐著發呆。
從那天晚上過後,陸夫人基本上就不面了,和蕭湘兒一起跑到了最後面的馬車裡住下,兩個人吃飯睡覺都在一起,彼此卻沒了往
的無話不談,都是悶著頭不說話。
陸夫人是不知道說啥,很難接受現實,看蕭湘兒的目光怪怪的,連睡覺都穿著衣服背對背睡,再也不肯赤誠相見了。
蕭湘兒則更難受一些,畢竟被好姐妹當場撞破了‘醜事’,哪裡好意思面對。
可不和陸夫人住在一起也不行,她要是單獨消失了,陸夫人準認為她和許不令那啥去了。
因此蕭湘兒一直裝作‘我是給許不令解毒,本就不想那種事兒’的模樣,故意和陸夫人待在一起證明自己的‘清白’。
兩個女人這麼耗著,自然是苦了許不令,個把月的行程,既想念寶寶又想念姨,有時候想念的緊了厚著臉皮跑過去,就被兩個人一起往出攆,連看都看不到,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眼見馬上抵達目的地,許不令也稍稍鬆了口氣,只要回了王府,總是有些獨處的機會,兩邊都哄哄這個尷尬的局面應該就結束了。
車隊抵達肅州城下,肅州的知州陳志安帶著城內的鄉紳族老在城門處接,楊尊義和老蕭上前攀談,許不令並沒有
面,安安靜靜的就進了城門。
肅州城外是千里黃沙,城內卻是天壤之別,商旅如雲行人如織,滿街的酒樓鋪面,也不乏穿著火辣的異域女子在街邊溜達,不少大戶人家的姑娘還站在街邊的酒樓圍欄處竊竊私語:“小王爺回來了……”
“聽說在長安都成‘昭鴻一美’,比以前還俊了……”
“唉,要是能面就好了,那個燕王真不是東西……”肅王許烈當年一磚一瓦的把肅州城建起來,本地的大戶人家基本上都是當年追隨者的後代,威望和親和度自不用說,鐵板一塊只認王旗。
肅王城雖然遠在西北蠻荒之地,人口還是多的,當然,肯定比不上長安、杭州這些動輒百萬人口的超大型都市,秋季最多的時候也才四十多萬人。
因為才建城不過六十載,建築大半都比較新,規劃也沒有長安一百零八坊那麼整齊,也就橫貫肅州城中心的一條‘銜龍街’有點樣子。銜龍是龍形以口銜尾的玉佩造型,南越的海邊還有條環鳳街,意思是一樣的,約莫就是‘閉環’的意思,只可惜南越尚未破國,這個環至今還沒閉上。
許不令從車輦的珠簾後打量著街邊的形形,說起來還有點陌生。
一來是許不令兩世為人,往的記憶有點模糊不清,二來‘許不令’從十歲左右就被丟到了邊關,待在肅州城的時間也沒幾年,幼年的記憶除了那片花海也不剩下什麼了。
肅州城的街頭人影密集,商賈佔了大多數,書生文人鳳麟角,大半都是穿著
狂的漢子,姑娘也比較彪,斯斯文文持著團扇那種小美人基本上看不到,腿長
兒大的西域美人倒是一堆,十分的賞心悅目。
許不令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剛剛進城不過百餘步的距離,餘光便在街邊一家酒樓的窗口瞧見了一個女人——穿著薄衫紅裙,頭上戴著頭巾,連臉兒也用紅紗遮擋了起來,只出了一雙眼睛,碧綠如貓眼,異常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