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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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群連忙拍馬:“還是汪院長境界高!”張群是蔣介石的人,汪兆銘不想得罪,但也不想走得太近。他語重心長的叮囑幾句,讓張群做好民國的外工作,然後就帶著人打道回府。
小轎車載著汪兆銘從外部出來,街邊的天廣播正在播報新聞。突然間,只聽播音員說道:“下面這一首歌,是著名學者周赫煊先生親自創作並演唱的《萬里長城永不倒》……”汪兆銘剛開始並不在意,但當聽到“歷來強盜要侵入,最終必送命”、“豈讓國土再遭踐踏,個個負起使命”等歌詞時,他立即然變,生氣道:“徐恩曾在搞什麼?中央廣播電臺居然播放這種歌曲,會引起外糾紛的!快給我掉頭,去電臺!”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聆聽,好些人聽完歌以後,已經動得熱淚盈眶。
“萬里長城永不倒,千里黃河水滔滔。這歌詞寫得好啊!”
“周先生不愧是大詩人,寫歌都寫得如此豪邁。”
“可惜長城抗戰還是輸了,唉!”
“嘆什麼氣?長城抗戰雖然輸了,但咱們中國有四萬萬同胞,本鬼子敢打過來,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
“說得好,只要小本敢來,包教他有來無回。”
“這首歌真好聽,哪裡有唱片賣的?”
“你沒聽夜鶯(播音員劉俊英,美名夜鶯)說啊,那是百代公司的唱片,百貨公司裡有賣的。”
“嘿,我要去買一張,這首歌聽著有勁兒。”
“……”南京國民政府的外部和中央廣播電臺,地址都在後世的南京鼓樓區。只幾分鐘時間,汪兆銘就坐車來到了廣播電臺,他怒氣衝衝地走進去,兜頭就問:“你們徐主任呢?讓他出來見我!”徐主任就是徐恩曾,中央廣播電臺主任,也可以稱呼為臺長。
臺裡的一位科長聽到汪兆銘來了,忙不迭的跑來招呼,硬著頭皮說:“汪院長,徐主任不在,你有什麼吩咐嗎?”
“不在臺裡?嗯,混賬!”汪兆銘生氣道。
那位科長賠笑道:“徐主任確實不在,您有事就吩咐我。”汪兆銘還真不敢拿徐恩曾怎麼樣,因為徐恩曾是CC系的,是陳果夫、陳立夫的心腹。徐恩曾不僅是中央廣播電臺的臺長,還是國黨中組部總務科科長兼調查科科長,他曾經誘使顧順章叛變,差點把位於上海的中共中央連拔起。
怎麼說呢?
等到明年軍統成立,徐恩曾的地位甚至在戴笠之上,前者是第一處處長,後者是第二處處長。後來有了中統,徐恩曾甚至一度成為中統和軍統兩局的總負責人。就連蔣介石要對中統和軍統下命令,文件上也只寫“中統局徐副局長恩曾”字樣,要拿給徐恩曾親自批示後才行動。
一直到1945年,徐恩曾才徹底失勢,總管國黨的秘密戰線(主要是中統方面)長達15年。
如此受老蔣器重的心腹,汪兆銘還真不敢招惹。他憤怒地看著那個科長,質問道:“剛才你們播放的那首歌,叫什麼《萬里長城永不倒》,誰批准你們播放的?”
“是……是吳副主任。”那科員忐忑地回答道。
“吳副主任?呵呵,吳道!我知道這個人,”汪兆銘厲聲斥責道,“你給我聽好了,這首歌是歌,容易引起國際糾紛,以後不許播放!”那科員傻眼道:“歌?可是不得啊,百代唱片公司送來的,他們的老闆是英國人。”汪兆銘聽了頓時一愣,隨即說道:“別的我不管,反正中央廣播電臺不許播放!”第605章【斯諾採訪】在全國人民積極參與抗救亡運動的當口,南京國民政府卻要一首愛國歌曲,這聽來似乎像是天方夜譚。
然而事實確實如此。
自從“淞滬之戰”結束後,南京政府就一直避免怒本,刻意壓制國內的排活動。到了“長城抗戰”失敗,中兩國秘密簽署《塘沽協定》,南京政府取締民間排運動的意圖就更加明顯。
再過半年,也就是1935年2月,蔣介石和汪兆銘甚至會聯名發佈《嚴排運動令》,隨即國黨中政會向全國報紙、通訊社發佈通告:止刊登排和抵制貨的消息。
在南京政府的這種思想指示下,《萬里長城永不倒》和《松花江上》兩首歌,絕對屬於必須止的歌曲。包括周赫煊那本《非攻》雜誌,通篇都在宣傳抗思想,最多到明年2月份就會被徹底查封。
到時候再多錢都沒用,因為嚴重違背了蔣介石和汪兆銘的國際外方針。
然而百代唱片公司是個例外,歷史上,這家公司發行了許多抗愛國歌曲,沒有一首被南京政府封殺過。原因很簡單,百代唱片公司的背景太複雜了,主要股東來自於英國、法國和美國。
英法美三國都是爸爸,百代公司是三位爸爸的產業,不管是中國還是本,都不敢對百代唱片公司下手——最多也就抗議警告一下。
也別覺得汪兆銘的表現太慫,一聽到是英國公司就嚇,即便換成蔣介石,同樣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民國時期,中國方方面面都被列強控制。最大的礦山股份被洋人控制,最大的茶葉公司被洋人控制,最大的漁業公司被洋人控制……除非南京政府徹底撕破臉,強行接收這些外資產業,否則只能乖乖的喊爸爸。
當然,汪兆銘雖然不敢直接下令封殺唱片,但他還有其他手段。比如,止國內一切廣播電臺播放周赫煊的歌,止在公開場合播放相關唱片等等。
這些手段是非常有效的,本來有兩部電影想使用《萬里長城永不倒》做主題曲,現在政府的命令一下,電影公司立即放棄了這個想法。還有即將舉行的華北運動會,主辦方打算將《萬里長城永不倒》作為入場式歌曲,如今也只能作罷。
南京政府越是這樣封殺,《萬里長城永不倒》的唱片就賣得越好,或許是民眾被起了逆反心理。
僅僅幾天時間,只是在上海及周邊地區,《萬里長城永不倒》就賣出2000多張,《蘭花草》也賣出600多張,如此爆棚的銷量走勢把百代唱片公司樂壞了。
英國佬才不管什麼中關係,也不管你中國人愛不愛國,他們只希望唱片越賣越多,把真金白銀賺到手。
各大報紙雖然被南京政府警告,不得刊登關於這些歌的討論文章。但地下刊物卻不管那麼多,許多地下雜誌刊登了完整的歌譜,發行到東北、本,甚至是東南亞地區,使得《萬里長城永不倒》和《松花江上》迅速傳播,成為人們耳能詳的愛國歌曲。
特別是已經淪陷的東北四省,許多抗隊伍專門請人教唱,將士們含淚唱著這兩首歌英勇殺敵。……海格路,周公館。
埃德加·斯諾與周赫煊相對而坐,他拿著速記本笑道:“周先生,最近你的詩和歌都傳很廣,你被認為是中國當代最偉大的詩人和歌曲創作者。”
“最偉大談不上,中國有很多偉大的人物,我只是稍微有點名氣而已。”周赫煊說。
埃德加·斯諾是一個青年帥哥,當然,再過幾年就要變成禿頂大叔了。他是《紐約報》的駐華記者,還兼任燕京大學的新聞系講師,採訪足跡從中國東北一直延伸到東南亞、本。
斯諾笑道:“你太謙虛了,我見過的中國人很多都是這樣。”周赫煊說:“謙虛是一種美德。只有那種毫無文化底蘊的國家和民族,才會得勢就猖狂,比如本。”
“你很討厭本?”斯諾問。
周赫煊強調道:“極度討厭!”斯諾說:“中國有三位最具影響力的學者,一是胡適,二是魯迅,還有一個就是閣下。我採訪過胡適和魯迅,他們跟你都不一樣。”
“怎麼講?”周赫煊道。
斯諾說:“胡適是一個自由主義者,他的思想是美國式的。魯迅是一個革命者,他似乎並不排斥本,而是著眼於中國的國民改造。而你有些民族主義者的傾向,你的言行都以國家為出發點。”周赫煊笑道:“你歸納得有些意思。而且你的採訪風格也很有趣,你喜歡跟被採訪者聊天,而不是一問一答的方式。”
“當然,一問一答目的太強了,容易忽略很多細節,”斯諾說,“你知道美國這幾年最行什麼思想嗎?”周赫煊說:“自由主義和民權主義。”斯諾道:“能聊聊你的看法嗎?”
“自由主義和民權主義由來已久,但最近幾年在美國風行,主要還是受到經濟危機的影響,”周赫煊闡述道,“美國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大蕭條,公民的基本權利得不到保障,甚至連自由言論也受到壓制。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自由主義和民權主義在美國行起來很容易理解。”
“很有意思的見解,”斯諾點頭道,“那你能否比較一下,中國和美國的自由運動、民權運動之間的區別。”周赫煊分析說:“美國是資本政治,法治建設比較完善。因此,美國的自由運動和民權運動,都圍繞著美國憲法而進行。不管是支持者,還是反對者,都不能打破美國憲法的制約。所以美國的自由運動和民權運動,是可控的,可引導的,非暴力的,具有合法的。但中國不一樣,中國是強權政治,法治建設還在起步階段。剛才你說,胡適是自由主義者,但他僅僅是寫了幾篇呼籲憲政的文章,就被當局得遠走海外。而魯迅參與的民權運動,更是直接被暴力鎮壓,魯迅本人也多次逃到租界避難。”斯諾笑道:“你的見解很透徹,抓住了事物的本質,你是一個真正的智者。”周赫煊攤攤手:“智慧非常寶貴,但有的時候,智慧毫無用處。”斯諾又問:“你對中兩國的關係怎麼看?”
“必有一戰,而且中國必勝。”周赫煊說。
斯諾笑道:“你果然與眾不同,你非常有自信。我採訪的其他中國人,在談起這個話題時,他們表現得都很憂慮,極度缺乏自信心,對未來有一種難言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