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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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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赫煊笑道:“先來說饑荒,南方運來的救災糧,大部分都用於賑濟魯南重災區。稍微往北一點,就得靠東北的紅糧了。”孫良誠說:“可如今咱們在跟奉軍戰,他們怎麼可能幫忙救山東?”

“或許我可以做說客,”周赫煊道,“我跟張學良關係還不錯,看能不能說服他幫忙。但我需要孫主席的一道手令,還要去跟蔣介石溝通。”孫良誠連忙說:“沒問題,只要東北肯運糧,我這邊絕不阻攔。”周赫煊笑道:“那我就去試試。”孫良誠又問:“匪患怎麼解決呢?我現在手頭上只有一個團,而且還要駐守泰安,不出空來剿匪。”

“兩個辦法。”周赫煊說。

“周先生請講。”孫良誠語氣十分恭敬。

周赫煊說道:“其一,招撫。山東現在有許多土匪,都是直魯聯軍殘部,北伐軍坐天下是遲早的事。只要給他們編制,這些殘兵敗將肯定願意接受招撫。”孫良誠為難地說:“可這些土匪太散亂了,東邊幾百人,西邊幾百人,遍地都是。一個個招撫過去,得招到哪個年月啊?”周赫煊笑道:“可以先招安大的。據我所知,膠東方面的直魯聯軍,如今就在鬧內訌。總指揮方永昌威望不足以服眾,副總指揮劉志陸,以及第三軍的劉珍年野心,後兩者彼此都想併對方。你可以派人跟他們接觸,輕輕鬆鬆就能離間策反。”

“妙啊!”孫良誠大喜道,“只要能勸其歸附,膠東就能收復回來,那算大功勞一件。只是周先生的消息可靠嗎?”

“不管可不可靠,孫主席都可以派人去試探一下,”周赫煊說,“只要收服了其中一人,就可以讓他們去剿匪,收編膠東各地的土匪和殘兵。”孫良誠又問:“膠東先不說,其他地方呢?”周赫煊道:“保安團!”

“保安團?”孫良誠皺眉說,“周先生,實不相瞞,我剛剛當上省主席,在山東沒威望沒人脈,也就能管管泰安至魯南一代。其他地方的山東各縣,本不聽我招呼,只知道發電報讓我撥款賑災。”周赫煊說:“現在土匪民遍地,民間富紳也希望有保安團保境安民。孫主席你不需要做別的,只要發出命令,讓各地自行組建保安團即可。特別是那些紅槍會組織,大部分屬於良民,正好可以藉機收編建保安團,一來掃除了紅槍會隱患,二來又可以治土匪。”孫良誠撓頭說:“好像是這麼個理兒。還是周先生腦子好使,我下面的那些參謀,一個個都只會打仗,盡給我出些餿主意。”周赫煊趁機建議道:“我半路上就遇到了土匪,幸好有章丘的紅槍會相助。那裡的紅槍會首領叫黃子明,為人正直,可以讓他組建保安團。”周赫煊突然低聲說,“孫主席,恕我直言,濟南城一時半會兒怕是收不回來,周邊各縣也不能晾在那兒啊。你讓黃子明建保安團,錢糧由當地富紳負責,只需要提供一些槍支彈藥,就能以保安團的名義把那些縣城佔住。”

“好法子!”孫良誠高興地拍手大讚,他雖然有勇無謀,但周赫煊都把情況說透了,再不明白那屬於傻子。

以建保安團為名,就能在不得罪本人的情況下,將濟南周邊縣城納入山東省政府的實際控制。這乃是大功一件,就算惹出啥意外糾紛,到時候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黑鍋都由地方保安團去背。

孫良誠動地抓住周赫煊手說:“周先生,聽你的口音是南京人吧?我是天津靜海的,咱倆也算同鄉。我跟周先生一見如故,不如拜把子算了!”

“孫主席,您是一省主政官,我就一書生,可不敢高攀。”周赫煊婉拒道,他可不想跟未來的大漢拜把子當兄弟。

如此明顯的拒絕,孫良誠這傢伙居然聽不出來,笑道:“啥高攀不高攀的,我孫良誠看人不問出身,只要對口味就行。來人啦,準備香紙蠟燭,再捉一隻公雞來!”周赫煊:“……”第216章【借兵】周赫煊無語之下,連忙攔住孫良誠說:“斬公雞燒黃紙就算了,兄弟相貴在知心,何必在意那些細節。從今往後,你我二人就以兄弟相稱。”

“那好,”孫良誠也是一時興起,笑道,“我今年35歲,怕是得做兄長。”

“孫大哥好!”周赫煊拱手說。

孫良誠拍著周赫煊的肩膀道:“賢弟,以後多幫大哥出出主意。”

“那是一定!”周赫煊滿口答應。

孫良誠這人怎麼說呢,歷史上當漢也當出了個。他本來是北上去抗的,結果軍還沒來,就被自己人(湯恩伯)得沒有活路,只剩下聯共和投兩個選擇。

孫良誠選擇了投,他找汪兆銘要錢要糧,順利擴充自己的軍隊。又向軍提要求,說自己堅決不打國軍,為抗勝利後留下反正的後路。面對如此離譜的要求,方居然也同意了,連他的部隊番號都沒變。

這傢伙同時跟軍、汪偽和重慶方面聯繫微妙,打八路時也不咋出力,他的宗旨只有一個:保存實力!

——典型的軍閥思想。

周赫煊雖然跟孫良誠兄弟相稱,但也屬權宜之計,借這傢伙方便辦事而已。以後能勸就勸,如果勸說不了,只要此人敢當漢,立馬登報絕,與之劃清界限。

這次在泰安停留了三天,和班組織義演的同時,孫良誠把黃子明也招來泰安,任命他為魯中保安團團長。

5月23晚,孫良誠為周赫煊準備了送行宴。

孫良誠喝得有些上頭的時候,周赫煊突然說:“大哥,兄弟這次迴天津,想借你幾個兵使使。”

“借兵?”孫良誠酒意順眼散去大半,驚訝地看著周赫煊。

周赫煊笑道:“兵不多,四五十個就夠了。”孫良誠也沒拒絕,而是問道:“你要兵來幹什麼?”周赫煊玩著手裡的酒杯,吐出兩個字:“殺人!”

“殺誰?”孫良誠更加驚訝。

“褚玉璞和褚玉鳳兄弟!”周赫煊說。

孫良誠更加吃驚:“你跟他們有仇?”周赫煊道:“褚玉璞強擄我去給他做師爺,每天讓我寫小說,把我當小廝使喚。這也就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些許小事我不計較。但褚玉鳳卻派人暗殺我,我和我的保鏢都中了槍,這個仇一定要報!”周赫煊挑撥黃子明擴軍組建保安團,其實就是為了借兵死褚玉璞兄弟。不過現在有更好的人選,他自然要在孫良誠身上打主意。

孫良誠皺眉說:“褚玉璞手握重兵,你帶幾十個人怎麼殺他?”周赫煊抿嘴笑道:“北伐軍就快包圍京津了,褚玉璞肯定兵敗而逃,正是殺他的好機會。”周赫煊笑得雲淡風輕,但那笑容卻讓孫良誠心頭髮寒。

這讀書人也太記仇了,處心積慮地要把對方死,比他們當軍閥的還狠。

軍閥界的潛規則是,雙方打生打死無所謂,只要一方通電下野,那什麼仇恨都不計較了,甚至大家可以坐下來一起打牌聽戲。

趕盡殺絕,是壞規矩的!

孫良誠問:“你怎麼知道褚玉璞從哪裡逃走?”

“褚玉璞在天津有產業,他不可能空著手離開,肯定想帶上財物東山再起,”周赫煊自信地笑道,“一旦兵敗,褚玉璞絕對會趕回天津,帶著他搜刮的那些銀子跑路。他身邊的兵不會太多,甚至連姨太太都顧不上,我們只要在天津城外半路埋伏即可。”孫良誠沉默不語,似乎在考慮其中得失。

周赫煊加碼道:“大哥,褚玉璞兄弟的那些銀子,你六成,我四成,我幫你存在天津的洋行裡。”聽到這話,孫良誠眼睛一亮。

如今當軍閥的,誰都說不準自己下場如何,退居租界當寓公,算得上一條極好的後路。

孫良誠前年兵敗投靠南方政府,後來又一直在擴軍打仗,他是沒有什麼存款的。現在好不容易主政山東,卻本沒有什麼貪汙的機會,反倒整天為賑災焦頭爛額。

而褚玉璞做了兩年的南京督軍,搜刮民脂民膏不說,還截留鹽稅把北洋政府的財政都崩潰了,手裡至少得有個一兩百萬吧。

如果能到這些錢……

孫良誠突然笑起來,問道:“賢弟,四五十人夠用嗎?要不我再多借點兵給你?”周赫煊狂汗:“人太多不好辦事,咱們還得去青島走海路。就是這點兵,也不能帶長槍,最好是每人藏一把手槍。”孫良誠咬牙道:“我讓雲祥陪你去,他是我以前手槍隊的隊長,手下的兵個個都會玩短槍。”

“如此,多謝大哥了!”周赫煊抱拳說。

“哈哈哈,有錢咱兄弟一起賺嘛。”孫良誠一想到那些銀子,就不由自主地開懷大笑。

第二天早晨,趙雲祥帶著50人等在旅店外。他們全都化妝成難民,計策都想好了,到了青島就說是從濟南逃出來的學生。

“趙兄弟,有勞了!”周赫煊抱拳說。

趙雲祥連忙道:“不敢當。周先生,以後叫我雲祥即可。”比起孫良誠那個傢伙,趙雲祥明顯順眼得多,至少看起來就更英俊帥氣。

趙雲祥雖然以後也會做漢,但他很早就起義投靠新四軍,是華中地區的首位起義將領。在蘇中地區的戰鬥中,趙雲祥率部七戰七捷,為我黨立下了大功。

眾人坐火車沿膠濟線前往青島,此時青島雖為中國所有,但駐守該地的卻全是軍。

通關的時候,軍見周赫煊這些人裡有好幾十個青年,立即攔住詢問:“你們是幹什麼的?”周赫煊做出氣憤的樣子,用語回答道:“我是北大校長周赫煊,他們都是山東大學的學生。你們本人在濟南大肆屠殺,導致學生難以安心學業,只得轉學去北大讀書。你居然還有臉問他們是幹什麼的?”軍士兵還得守關呢,懶得跟周赫煊理論,朝同伴揮手說:“都是學生,可以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