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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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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界,總領事館外。

上百學生舉著標語,拉著橫幅,站在路邊憤怒地高喊口號:“嚴懲兇手,還我公道!”

“不開除傷人華捕,誓不罷休!”

“……”有田八郎臉陰沉,站在窗後看著下面的情形。

秘書突然敲門稟報道:“大人,巡捕房警務總監酒井先生求見。”

“讓他進來。”有田八郎拉上窗簾。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正是租界巡捕房警務總監酒井次郎。他走到有田八郎面前低頭說:“總領事大人,屬下來遲了。”有田八郎沉聲諷刺道:“酒井君,你是白痴嗎?”

“嗨。”酒井次郎彎立正。

“我問你是不是白痴?”有田八郎的聲調高了幾分。

“嗨!”酒井次郎又彎少許。

有田八郎指著外面:“你看看,那都是你惹出來的。幾個支那巡捕而已,為什麼不開除掉?”酒井次郎辯解說:“就算是華人巡捕,也是租界的華人巡捕。如果因為偷幾雙皮鞋,打傷幾個支那人就要開除他們,我大本帝國顏面何存?”

“看來你真是白痴。”有田八郎氣急而笑。

酒井次郎又說:“這些學生不成氣候的,他們三天兩頭搞遊行,鬧兩天自己就散了。”

“那這些報紙呢?”有田八郎抓起辦公桌上的一沓報紙,狠狠地扔在酒井次郎臉上,怒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讓總領事館有多丟臉?昨晚的舞會上,英國總領事還拿這件事來嘲笑我!”酒井次郎沉默片刻,低聲說:“有田大人,如果我們做出妥協的話,會被人認為是軟弱。我們不能因為一點點輿論,就被支那人牽著鼻子走。”

“八嘎!”有田八郎被頂撞得更加生氣,“你懂不懂什麼叫外?你懂不懂什麼叫國際形象?馬上滾回去,把這件事給我解決掉!我不想再聽任何解釋。”

“嗨!”酒井次郎滿肚子腹誹。回到巡捕房後,他把華捕的頭頭叫來一頓臭罵。

第二天,巡捕房公開登報表態,宣佈開除那七個鬧事的華捕,並且今後會嚴格招收巡捕,有劣跡前科的不予聘用。

其他租界也展開行動,把名聲最壞的那批華捕全部開除——當然,開除的都是些小嘍囉。

即便如此,老百姓也拍手稱讚,把這當成為民除害的大好事。

周赫煊的一檔廣播節目,居然真搞出這麼大動靜,讓本領事館方面都做出妥協。

時人評價道:“廣播一物,為西洋之先進產品。其輿論價值,不輸於報刊、雜誌,易為不識字民眾接受。周赫煊先生開創廣播時評先河,每週邀請文化名人、曲藝名角或市井小民做嘉賓,暢談當下社會諸多現象,可謂‘電聲雜文’也。”周赫煊也是無語,他搞的那個叫《晚七點閒話》的訪談節目,居然被稱為“電聲雜文”,受到知識分子和草百姓的一致追捧。

好些聽眾現在都不關心相聲和京劇了,每天晚上就等著聽周赫煊瞎扯淡。

聊的也不僅僅是社會現象,國外趣談、名人軼事、歷史事件、學術科普……應有盡有。

比如周赫煊就請孟小冬聊了戲壇秘聞,請恰好來北方講學的徐志摩講詩歌創作。最轟動的有兩次,一次是請文繡談皇宮生活,一次是請袁克文談大總統袁世凱。

那真是聽者雲集,就連討厭周赫煊的遺老遺少們,都一邊罵一邊聽,生怕聽漏了哪段。

最廉價的礦石收音機只要25元,工薪階級咬咬牙,也是能買得起的。至於月薪幾百元的大學教授,那更是小意思,嗯,北大教授是例外,咱就不提他們了。

甚至有一些大學、中學,還特地購買收音機,供學生們在課餘時間收聽。

物理系的學生們更猛,找廢舊材料自制機器,音質效果有的比正牌商店貨還好。

短短月餘時間,廣播和收音機用戶猛增,廣告費自然也跟著上漲,電臺勉強能夠維持收支平衡。

轉眼就到了五月,北伐軍已經攻入山東。而本人為保自己在山東和東北的利益,不顧國際法悍然出兵,以保護僑民為名,派兵進駐濟南、青島及膠濟鐵路沿線。

五三慘案就要發生了。

第202章【迫不及待】井上醫院,問診室。

三井次郎脖子上掛著一幅聽診器,翻開桌上的病歷本問:“你今天來我這裡,是有什麼發現?”廖雅泉說:“我上次在周赫煊的房間裡,找到一個保險箱。保險箱中有一個奇怪的盒子,一條鑽石項鍊,以及一隻PatekPhilippe牌的西洋表。”

“就這些?”三井次郎把信息在病歷本上記下。

廖雅泉又說:“項鍊和西洋表都非常美,不是隨隨便便能買到的普通貨。另外,最奇怪的是那個小盒子,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背面有兩行字符組合,一行是IPhone7,一行是DesignedbyappleinCaliforniaassembledinChina,最下方還有幾個不明其意的符號。”

“IPhone7?”三井次郎皺眉道,“這個英文是什麼意思?”廖雅泉說:“我翻遍了英文詞典,也找不到這個單詞。我猜想IPhone應該是一個組織團體,而那個‘7’,則表示周赫煊在組織裡的編號。”

“嗯,很有可能,”三井次郎說,“那DesignedbyappleinCaliforniaassembledinChina又是什麼意思呢?”廖雅泉分析道:“這個神秘組織,是在加州一個跟蘋果有關的地方成立的。或許是因為遇到什麼意外,又或是帶著什麼任務,這個組織又在中國重組,或者是組織成員在中國彙集。”

“你帶來的情報很重要,我會通知本部,讓他們派人去加州調查,”三井次郎讚賞說,繼而問道,“周赫煊平時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廖雅泉道:“他的生活方式很簡單,平時在廣播公司或者報館工作,下班後就待在家中寫文章,週末有空則去鄉誼俱樂部消閒。唯一可疑的是,他在俱樂部裡經常跟西洋人往。我猜測,俱樂部裡肯定有給他傳遞情報的人。”

“他跟俱樂部的哪些人走得最近?”三井次郎問道。

廖雅泉說:“有法國駐津總領事埃爾韋·雅克·賽澤爾,美國海軍陸戰旅准將梅斯德利·達林頓·巴特勒,俱樂部酒保勞爾·伯特。這三個人,跟周赫煊聊天的次數最多。”

“這就對了,”三井次郎思索道,“那個神秘組織,應該有歐美鬼畜的高層參與,否則不可能得到帝國的機密情報。”廖雅泉又說:“周赫煊那本《槍炮、細菌與鋼鐵》,我有反覆研究過,裡面的各種資料數據極難獲得。而周赫煊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本沒有翻閱任何資料,他是憑記憶寫出來的。此人的頭腦極其可怕,不知道里面都裝著些什麼。”

“你跟他的關係進展得如何?”三井次郎問。

廖雅泉說:“我經常暗示愛慕他,但他卻裝作不知道,刻意迴避我的親近。”

“他對你起疑心了嗎?”三井次郎問道。

“很有可能,”廖雅泉說,“當我第二次去打開保險箱時,裡面的東西都不見了。手錶他自己戴著,項鍊送給了未婚,這兩樣東西應該無關緊要。但最重要的神秘小盒子,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可能藏到了別的地方。”三井次郎說:“周赫煊曾言,他是美國洪門成員。總部派情報人員去調查了美國致公黨,但致公黨的所有堂口,都說沒有周赫煊這個人。”廖雅泉猜測道:“會不會是洪門的秘密機構?”

“似乎也有這個可能,”三井次郎說,“你加緊對周赫煊的引誘,如果能成為他的枕邊人,說不定就可以得到更多消息。”

“我會努力的。”廖雅泉說。

三井次郎揮揮手:“去吧,小心行事。這個周赫煊值得長期調查,不要太著急。”廖雅泉沒有立即離開租界,而是去百貨公司買了些東西,才慢悠悠返回周赫煊家中。

《晚七點閒話》這個訪談節目,周赫煊本來想每天一播。但由於請名人做訪談太費錢,而且內容策劃也需要時間,所以只能每週六播出。

今天正是週末,周赫煊下午去幫孫永浩說媒,往女方家裡跑了一趟。

女方的父親只是木匠,見到周先生親自登門,頓覺臉上有光,笑呵呵地便答應了親事。雙方準備請算命先生挑子,只等下聘和正式結婚了。

剛回到家中,張樂怡就問:“成了嗎?”周赫煊還沒回答,孫永浩便樂不可支地說:“成了,成了,明天就去找算命的挑子。”廖雅泉在旁笑道:“永浩哥,你可要多謝周先生。”

“那是自然,呵呵。”孫永浩一個勁兒地傻笑。

吃過晚飯,周赫煊坐在書房思苦想,久久不能動筆。

張樂怡進來問道:“遇到什麼難事兒了?”

“《狗官》的結局我拿捏不準,”周赫煊解釋說,“男主人公被當兵的剝皮吃掉,如果在這個地方完結,那麼小說的整體結構就更完整。如果醒來發現是一場大夢,然後改過自新想做好人,卻被同僚排擠誣陷而死,這個結局又更諷刺有力。你說該哪個結局好?”張樂怡笑著說:“這有什麼好為難的,兩個結局都寫啊。”周赫煊一愣,頓時笑了:“這主意好。前面一個作為正式結局,後面的內容當做外傳連載。”

“你慢慢寫吧,我回婉容那裡了。今天逛街熱出一身汗,得洗個澡才舒服,”張樂怡說,“宵夜我熱在鍋裡,待會兒你自己端來吃。”

“樂怡,你對我真好!”周赫煊起身將張樂怡抱住。

他正待要親,張樂怡卻連忙推開:“別抱了,今天出了好多汗,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