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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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媚筠不以為意，看韓玉梁和許婷並肩走到沙發邊，拉過椅子坐在他們對面，蹺起一條長腿，單手托腮，貓一樣的眼睛眨了眨，開口說：“關於下午發生的案子，沈幽路上對你說了嗎？”韓玉梁點點頭，知道既然今後還要合作，那該坦率的地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說得差不多了。”

“本來打算籌備完畢，再正式開始對代號‘黑天使’的毒品下手，但沒想到，情況突然就惡化了。俊峰KTV和西苑小區的兩樁血案，已經給新扈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誚，那人的嗓音都彷彿多了幾分嘲，“尤其是西苑小區這起案子，背後牽扯到鑫洋商貿前任龍頭張天洋，案發地又在北城區，華京那邊傍晚就打電話，要求這邊儘快辦結。”韓玉梁淡淡道：“所以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許婷點點頭，有了身邊的男人在，膽子似乎都大了些，“對啊，那你傳喚我幹什麼，我和毒品又沒關係。”

“我傳喚許婷，一個是希望她配合，讓我瞭解一下案件的大致背景，另一個，就是想通過她請動你，韓玉梁。”汪媚筠的指尖在瓣上輕輕掃了一下，微微歪頭看著他，嗓音像一個小刷子，掃在韓玉梁的心窩，陣陣發癢，“從雪廊通過我查資料庫，找不到你這個人開始，我就對你很興趣了。”韓玉梁瞄著她短袖襯衫前那緊繃繃被扯著的扣子，那薄薄的布料隱約透出裡面溝壑和內衣輪廓的線條，讓他當真有點分心，“不妨說，我也對你很興趣……”許婷皺皺眉，忍不住在他背後偷偷掐了一把。倒不是吃醋，而是提醒他別被慾衝昏了頭。

汪媚筠伸出兩纖長手指，擋著半邊紅微微一笑，“那，既然如此，願意彼此加深一下了解嗎？”

“好啊。”韓玉梁笑道，“汪督察不妨先介紹介紹，我真好奇你這樣的美人，為何會做這種差事。”汪媚筠出幾分頗為刻意的無奈，“我也沒想那麼多，我家人基本全是這條線上的，我是家裡大姐，底下又沒弟弟，不能子承父業，就只好女兒上陣咯。還好，我還算爭氣，沒怎麼靠爸爸提攜，也立著功當上副督察了。”接著，她開口問道：“換你了，韓玉梁，你是什麼地方人啊？”

“想不起來了。”他敲敲自己腦袋，笑道，“來黑街前受了傷，斷了骨頭破了腦袋，過去的事兒沒多少能想起來的。那，換你了，你一個特安局的副督察，為什麼會跟黑街的人相甚密，那裡頭都是殺過人的吧，你不抓麼？”汪媚筠微微蹙眉，覺得自己吃了個暗虧，但還是說：“特安局大部分時候，還是講證據的。並不是你說沈幽他們殺了人，我就要把他們抓起來。逮捕令那麼容易簽發，黑街早就沒人了。”沈幽一轉椅子，高跟鞋換擱在辦公桌上，鞋跟在桌面輕輕磕了兩下，眸子水一樣在韓玉梁的臉上一淌，“韓大夫已經知道咱們都有彼此的把柄，沒必要裝腔作勢了。早點進入正題吧，這男人鬼得很，你想從嘴裡套話，可沒那麼容易。”汪媚筠貓眼一轉，“還有你沈幽搞不定的男人？”沈幽攤開手，“搞不定，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好，但方式很直接，我那套不好使。你知道，我的可是有幾年沒人上過了。”汪媚筠吃吃一笑，看似對著沈幽，眼角卻飛向了韓玉梁，“瞧你這說的，好像我夜夜笙歌似的。上次夜店讓你撞見，都跟你說了我是查案呢。”沈幽抬起手，看了看腕上那塊黑帶紫盤的表，“行了，我忙了好幾天，等著回家卸妝睡美容覺呢，說正事吧。先談談西苑小區的案子？”

“那個案子沒什麼問題。”汪媚筠瞥一眼韓玉梁，說，“就按王悅芹的情夫侵女兒張螢微，導致女兒使用‘黑天使’造成慘案來寫報告就是。有男留下的DNA，讓警署那邊慢慢比對，一點點調查死者社關係去吧。”許婷了口唾沫，有點緊張，挪了挪股，靠得離他近了幾寸。

韓玉梁早就過了上堂會緊張的愣頭青年紀，淡定道：“你不打算管？”

“不打算。”汪媚筠淡淡道，“現場有檢測出黑天使成分殘留的香水瓶，還有被暴力破壞的手機，技術人員從裡面讀出了一些有意思的短信，能證明KTV大案的罪魁禍首就是這位張螢微，另一個兇手王文珊就是被她偷偷下了黑天使才會發狂殺人，所以目前要抓的就只有張螢微和那個可能涉及強姦罪的情夫而已。案情這麼清楚明白，給北城區警署慢慢查去吧。”說到情夫兩個字的時候，她明顯加了重音，還微翹角瞥了韓玉梁一眼，“對了，沈幽給我提供的樣本，驗出的DNA數據，我好像還沒錄入到警方數據庫呢。光是動用私人權限對比了一下，你說……我是不是該把這份數據，也送去警署那邊測一測？”

“隨你高興。”韓玉梁往後一靠，長腿舒展，懶懶道，“我現在只關心我什麼時候能離開，你們仨姑娘一個比一個香，我這個狼可快要頂不住了。”許婷撲哧一笑，拍了他一下，“少來，我可沒用香水。”他揪過她辮梢嗅了一下，笑道：“可是就你最好聞。乾乾淨淨的味兒。”汪媚筠被暗諷一句，也不生氣，微笑道：“我這是工作妝，你坐沈幽的車來都沒事，我這點兒香可夠不上不乾淨吧？”沈幽一挑眉，說：“怎麼沒事，他暈車還嫌嗆，開了一路車窗，熱得我妝差點花掉。”她一收腿，雙手叉放在桌上，語氣突然轉為嚴肅，“好了，特安局的正事兒說完了，說黑街的事吧。”汪媚筠嘴一翹，輕笑道：“就你急。”

“我跑了一天，腳都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那兒靠得住的幾乎都去支援跟‘天火’較勁的同僚了。我懷疑‘冥王’就是故意選這個時間來搶地盤的。”沈幽往肩後一撥頭髮，“行了，你要不說，我可帶他走了。他還防著你查他呢。”汪媚筠發出一串低柔笑聲，雙肩輕抖，帶得前峰都跟著微微震盪，好似隨時可能彈破那礙事的襯衣，飛出一雙豐白雪兔來。

“好，那就不裝樣子了。強姦王悅芹母女的，顯然就是你。普普通通一個情夫，可做不到完事前後都拍不進監控探頭。”汪媚筠腳尖微微一晃，笑道，“別急著看逃命的路線，我既然安排警署往那個方向查，自然就不打算抓你這個真兇歸案。”韓玉梁雙目半眯，緩緩道：“你這話，不合適讓許婷也聽到吧？”她斜瞄許婷一眼，說：“為什麼不合適？我看，你不是中意她的。她知道得多點，你就不能放心撇下她，自己飛人一樣跑沒影兒了。對吧？”許婷哼了一聲，扭開頭看著房門，故意說：“那你可被他騙了，我倆認識沒多久，今天晚上才吵了架，都要老死不相往來了。你要叫來的是葉大夫還差不多。”

“那我可不知道，反正我讓你一打電話，他就來了。犯人一般進我們這兒都心虛，他能為了你來，我覺得不容易。”汪媚筠嘴裡跟許婷說話，靈活的眸子卻盯著韓玉梁的臉，“再說，我看他早就想跑了，這會兒還坐著，應該就是捨不得你吧。”

“那倒未必，”韓玉梁笑道，“我原本是想跑，可見到汪督察你，就不捨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汪督察的石榴裙，我還是願意拜一拜的。”沈幽看汪媚筠遲遲不進入正題，索自己開口，“王文珊死了，張螢微可以給警署去找。但這次的大案子，還有個真兇，就只能咱們來設法收拾了。”

“還有個真兇？”許婷一扭頭，嚇了一跳的樣子。

“她說的是黑天使。”汪媚筠翹一笑，接過話頭，“據現有情報，‘冥王’來的不過是先頭部隊，他們的後續應該還在觀望。黑街是個非常合適的試驗田，他們看來並不是打算用毒品打開這裡的市場，而是有更大的野心。”

“比如呢？”韓玉梁之前已經惡補過毒品的相關知識，“我看黑道製毒販毒，都是為了賺大錢。”

“‘冥王’背後有財團撐，並不缺錢。黑天使目前出現的三種型號，最早出現的A型成癮最強，更像是傳統藥物的風格。而從B型開始，致癮能力就出現下降，而相對的，讓受毒者全面提升身體素質，不怕痛不怕死的效果，卻大幅加強。這次經由張螢微手出現的，和之前的都不一樣，應該是還在測試中的C型。”汪媚筠嘆了口氣，臉上難得地浮現出韓玉梁比較悉的那種落寞——就像以前有個捕頭費盡心機依然抓不住他的時候一樣，“C型的效果，你們兩個應該已經看到了。柔柔弱弱的女大學生，一個拿把刀屠光了整個KTV，另一個生生用雙手撕碎了自己的母親。從王文珊之前口服的表現來看，成癮顯然進一步削弱了。那麼，‘冥王’在做什麼，不是很好推理出來麼？”許婷倒了一口涼氣，不自覺就抓住了韓玉梁的衣角，“他們……要靠這藥來製造怪物戰士嗎？”第33章這任務怪第33章這任務怪韓玉梁急著回去上網，不願意繼續耽擱時間，他一抬手，沉聲道：“‘黑天使’這玩意是什麼效果，要被拿來做什麼，我都不太關心。沈幽，汪督察，我欠著雪廊一年三件事，今年的第一樁不就是這個麼，你們直接說該幹什麼吧。”沈幽雙手握，修剪緻的眉略略一挑，微笑道：“我需要你做什麼，等一起行動的時候會說。至於汪督察，她的委託是她的，和我們不相干。”

“委託？”韓玉梁看向汪媚筠，“你打算委託我？”汪媚筠嬌柔一笑，水汪汪的眸子斜瞄著他，風情萬種道：“我聽說你的新買賣了，你那邊的規矩，我難道不符合麼？”她慢條斯理伸出兩修白如蔥的指頭，“我是特安局副督察，整天就是跟危險的犯罪分子打道，委託你辦的事情，絕對是正義之舉，你家那個小大夫，肯定不會有意見。”韓玉梁笑了起來，“第二條不必說了，你的確是個很對我胃口的美人，不過，最後的報酬給你打幾折，還是得看你的美能跟我有幾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