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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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玉梁向著診所走去，剛一接近，門口那個正在刷刷打掃衛生的小個子姑娘就抬起了頭。

看了他幾秒之後，口罩上方的眼睛出明顯的欣喜，穿著護士服就撒腿跑了過來，嘴裡大聲喊著：“韓、韓、韓大哥！”別在韓上一直重複好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喊的是某個賽車手導演作家呢。

雖然裹著羽絨服扣著帽子戴著口罩，但看眼睛他也認得出來，這應該就是崇拜薛蟬衣跟著一起來了診所的那個小護士，葛丁兒。

這對醫護搭檔的名字都夠奇怪的，倒是不容易忘。

哧溜，葛丁兒在快要接近的時候踩在冰上，來了個標準的偶像劇女主摔。

雖說這種圓圓臉可愛的豐腴型美少女外帶護士職業加成，算是韓玉梁的口味範圍內，但裡頭葉櫻正在輸任清玉正在陪，他就暫且收起了趁機光明正大佔佔便宜的想法，伸手一拎後脖子，靠胳膊長直接把她揪起來，秧一樣種回到大地上，運氣幫她站直。

然後，韓玉梁出了偶像劇男主角一樣溫柔的微笑，注視著她的雙眼，柔聲問：“請問，我家櫻是正在這兒輸嗎？”葛丁兒果然渾身上下都是老式少女漫畫女主角的氣息，愣在那兒點了點頭，話都不會說了。

“那，我就先進去了。你加油，如果很累，一會兒我來幫你。”他彬彬有禮告別，故意讓呼出的熱氣延長成白的氣霧之線，往她的耳垂上輕輕搔了一下。

看她臉紅的程度，這會兒測體溫八成要打退燒針。

診所的門比他以前在這兒寄住的時候更破了，一拉開就吱嘎亂響，倒是能省下門鈴錢。

裡面的桌子後，以前總是坐著葉櫻的地方，抬起了一張充滿知氣息，但淡漠毫無表情的秀美臉孔。

“哪裡不舒服？”比表情還要淡漠幾分的嗓音，隨著推眼鏡的動作傳來。

“我來探望櫻的。她在你這兒輸。咱們見過的，你忘了我麼？”韓玉梁對自己的相貌頗有幾分自信，出一個充滿魅力的微笑，很溫柔地問。

“不記得了。”薛蟬衣的視線轉回到電腦屏幕上，手在紙上飛快地寫著什麼，“櫻在後面單間裡輸，她睡了，你動作輕些。”這女人提到葉櫻的語氣就這麼溫柔，該不會跟陸雪芊一樣喜歡女人吧？

韓玉梁皺了皺眉，往裡走去。

薛蟬衣和葛丁兒都不需要在這裡住，後面的房間重新收拾過，開闢成了輸的病房。

“等等，”在他走過桌旁時，薛蟬衣忽然叫住了他，“你就是櫻事務所那個偵探，韓玉梁，對嗎？”

“嗯。你終於想起我了？”薛蟬衣點點頭，“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麻醉藥非常不見效的病號。櫻來後接了個電話，接著就在我這兒預約了給你取彈頭的手術，你探病完，過來讓我檢查一下。”說完，她就繼續回到自己的工作中，語氣也歸於平淡，“不要總是打打殺殺中那麼多槍，家裡的女人會擔心。”消息比人到得都快，肯定是汪媚筠那隻騷狐狸多嘴，韓玉梁皺起眉，摸了摸兩處還卡著彈頭的槍傷，先走過去，輕輕打開了門。

這會兒那兩個子彈，可比不上正在輸的她重要。

任清玉也不知道是在防備什麼，一聽到門軸那聲嘎，刷的一下就站起來轉過身，雙目帶著凌厲的殺氣看了過來。

“噓，別吵醒她。”韓玉梁趕緊抬起手，豎起指頭在邊一搭，看向拉起的窗簾旁，躺在病上沉睡的葉櫻。

她看著清瘦了些，厚厚的衣都顯得有些寬鬆，臉蛋的柔潤線條失去了幾分飽滿，變得更符合如今網絡上的審美。但這種憔悴只會讓他心裡一陣憋悶，像是堵了一塊不下吐不出的臭泥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夢裡還在擔心他，葉櫻的眉心微微蹙著，細細的縱紋，浮現在雙眼的中央，讓他直想大步過去，彎給她開，撫平。

任清玉倒是自覺，看他走近，皺著眉往邊讓開，但聽變了調的呼聲，八成情緒也不太穩定。

他坐下，低頭看向葉櫻的手。

一個電暖寶裹著巾放在下面，墊起她蒼白的柔荑，即便這樣，小手上也幾乎沒有什麼血，細細的靜脈看著分外明顯，上面扎著輸的針頭，錯貼著慘白的膠布。

怕運功為她補身會驚醒她，韓玉梁猶豫一下，站起來拍了拍看起來有點呆滯的任清玉，向著外面使了個眼。

看一眼體還多，任清玉跟著他一起到了外面。

韓玉梁把門關上，低聲道：“怎麼回事？櫻病得很厲害麼？”任清玉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措辭，猶豫了一下，小聲道：“讓那個薛大夫說，是勞累過度。要用咱們的話說，就是心神損耗太大，傷了元氣。”韓玉梁心中一痛，皺眉道：“怎麼會這般嚴重？”任清玉幽幽一嘆，像是在為什麼到挫敗一樣，“你是沒看到她那些天多拼命。我晚上練功，睡得就夠少，可她……比我睡得還少。那苦得不行的外國茶，她一晚上能衝好幾包，地下室裡那幾個屏幕，她不在這個前面就在那個前面，一碗麵能從早晨吃到中午，敲那些小塑料疙瘩，敲得手指頭腫得像蘿蔔，還要我給她運功治。她這麼跟瘋子一樣一天就睡一個時辰多一點，連著幹了快一個月，這也就是你……給他打了點內功底子，不然，一命嗚呼都不是怪事。”她扭頭看了一眼病房的門，輕聲道：“這些子除了過來輸她就是休息，往回拼命地養，說不能讓你回來……看見她病怏怏的。今天來診所她不肯開車，說要走走，活動活動，這樣……你萬一回來了，看見她……能覺得她氣好點。”她的語調莫名帶上了一點鼻音，頗不甘願道：“韓玉梁，我覺得老天爺沒眼的。”

“呃……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你一個惡貫滿盈的賊，殺千刀都不過分……憑什麼，能有這麼好的姑娘記掛你。”很微妙的，韓玉梁從她的話裡聽到了徹底服輸的意味。

本想趁機調侃幾句，可他靈的耳力，捕捉到了病房裡一聲虛弱的呻。

他馬上開門衝了進去，一個箭步回到邊。

“嗯嗯……”葉櫻的眉頭緊鎖在一起，輕輕呻了兩聲之後，忽然舒展開來，出了一個甜美到喜悅之情幾乎溢出的動人微笑，輕聲說，“韓大哥……你……回來了……我好想你……”沒睜眼，這是怎麼知道的？韓玉梁楞了一下，低頭聞了聞，身上也沒味道啊。

葉櫻的眉心忽然又蹙攏到一起，驚慌地喊：“韓大哥，槍……槍……小心……小心槍……”韓玉梁這才意識到，她做夢了。

他趕忙出手按住她要抬起來的胳膊免得跑針，順便一股真氣送進去幫她滋養心脈，柔聲道：“櫻，醒醒，我回來了。”葉櫻的身軀，忽然直地繃住了。

她抬起右手，伸到自己左臂上，摸了摸韓玉梁的胳膊。

“我真的回來了，是我。你睜開眼睛看看，不是做夢，不會因為你醒，就消失不見。”下一秒，葉櫻猛地睜開了眼，已經溼潤的睫頓時帶落兩滴清澈的淚珠。她翹起了幹皮的小巧瓣劇烈顫抖了幾下，用牙狠狠一咬，接著，出了喜極而泣的笑容。

“韓大哥，韓大哥……不是做夢，真的……太好了。”她掙扎坐起來，伸手就在他身上亂摸，驚慌地問：“你中槍了，子彈還在體內，對不對？在哪兒？你告訴我，在哪兒？”汪媚筠這個長舌狐狸，等回來非裂她的嘴！韓玉梁惱火地在心裡罵了一句，柔聲道：“沒事，就剛中槍的時候難受了幾天。我身子骨可不是一般的壯實，你又不是不知道。倆子彈算什麼，再多來一梭子，我一樣就當是補鐵了。你這樣子，才叫我擔心呢，你連覺都不睡，不要命了麼？要是我回來了你卻倒下了，我肯定恨不得你沒幫上忙。”葉櫻也顧不得針還在手背上扎著，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也不想的，可一覺得你有危險，我就本停不下來……如果有什麼我能做而沒有去做的事情，導致你……回不來了，那我……本不知道自己會後悔成什麼樣子。我不在乎不睡，不吃，不休息，我不在乎欠債，欠好多好多錢。我只要你能回來……我只要……你能回到我身邊……”任清玉繃著臉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死死抿著嘴，把門悄悄關上了。第270章難得浮生半閒第270章難得浮生半閒葛丁兒進來換了兩次體，第三瓶輸到還剩下一小半，韓玉梁才算是口乾舌燥地應付完了葉櫻不知疲倦的詢問。

能覺得出，經歷過這次廢寢忘食的信息作之後，她的思維比以前更加捷，直覺也變得更加犀利，關於S·D·G為什麼介入得如此痛快，她繞著彎子前前後後問了得有好幾次，最後韓玉梁沒辦法，只好讓她確認了答案，的確和她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舅舅有關。

提到了那位便宜舅舅，韓玉梁乾脆順便仔細打聽了一下，那個“西弗勒斯·斯內普”到底是個什麼人物，連鷹既然如此自嘲，應該有什麼象徵意味才對。

這一下說到了葉櫻的心窩，她馬上高高興興翻出自己童年最美好的記憶，給他認認真真講了一遍哈利·波特的故事。

韓玉梁在心裡梳理了一下人物關係。他記得，連鷹提到“斯內普”這個名字的時候，很明顯情緒有了明顯波動，像是應的防衛反應。那傢伙專門強調不要把他當成斯內普，那就說明，對葉櫻的心態，存在讓人誤會成斯內普的可能。

這樣的話，情況不就很明確了。

哈利的娘是莉莉，斯內普喜歡莉莉討厭哈利的爹，莉莉死了，斯內普保護哈利，成為了臥底，最大的仇人是伏地魔。

對應置換一下……

葉櫻的娘是童蘇蘇，連鷹喜歡童蘇蘇討厭駱希悠，童蘇蘇死了，連鷹保護葉櫻，成為了臥底，最大的仇人是……咦？等等，韓玉梁抓了抓腦袋，斯內普臥底的地方的老大，就是害死莉莉的傢伙，那現在，連鷹臥底的地方……S·D·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