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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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雪廊酒吧一向喜歡看槍戰片的葉櫻小臉煞白,望著眼前不遠處門口的彈痕,好一會兒才顫聲說:“那……那是……狙擊槍嗎?”
“大概吧。”韓玉梁剛才用力過猛,牽著她一起頗為狼狽地坐在地上,心裡惱火,暗暗給那不知何處的對手記上一筆,暫時放開她的手,想要探頭去看看情形。
“別!”葉櫻慌了神,急忙一拽他胳膊,搖頭說,“會死的。”敵在暗,我在明,這樣貿然出去的確頗為不利,可縮在裡面等著,在黑街這種地方怕是不會有人來救他們。
子彈才打下來,方才門口那些遊蕩的人就跟變戲法一樣消失得乾乾淨淨,不知道有多練。
“起來,咱們從另一邊走。”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來了這時代後,韓玉梁本就是屈得多伸得少,倒也不至於太過生氣,拉住葉櫻的手就準備從樓後撤退。
那邊沒門,只有裝著防盜網的窗戶。
不過那種護欄,韓玉梁也不會放在眼裡。
葉櫻抓住他手一起,腳腕突然一痛,這才意識到,剛才跟著後撤那一下,讓她崴了腳。
這種疼其實頗為難忍,可她見剛才那一發子彈的落點,實在擔心韓玉梁的安危,還當是害他失憶的惡人又銜尾而來,心想絕對不能久留,便硬是忍著咬牙站直,勉為其難挽住他胳膊,先跟著往樓後走去。
走廊裡幾個女人探頭探腦看著,但沒誰敢出來。
這一晚雞窩裡發生了太多事,不知多少還沒出門的女這會兒正在取消生意或是請假不去坐檯。
韓玉梁走到後邊一看,秦姐的屍體還在,救護車和警車都已經到了,稀稀拉拉還圍著一圈看熱鬧的人,脖子跟被提溜著的鴨子一樣一個伸得比一個長。
他一陣厭惡,轉身又帶著葉櫻往走廊盡頭的窗子走去。
這邊外頭可清靜得多,就是有堵高牆,離窗不到半米攔著。
快走到,韓玉梁才意識到葉櫻怎麼這會兒顯得格外親密,幾乎大半體重都掛在他身上。
當下可不是什麼投懷送抱的場合,他眉頭一皺,邊走邊扭臉看去,跟著就停下步子,站定在原地,“你腳扭了?”葉櫻滿額細汗,點了點頭,急忙又補充說:“不要緊的,咱們先回診所,回去後我再處理。這兒不能呆了,韓大哥,咱們先走。”韓玉梁看她一眼,心道自己這次總算沒看錯人。
他先鬆開葉櫻的手,叫她扶牆站著,自己一個箭步趕到窗邊,扭頭一看走廊此刻無人,打開便是一掌拍出。
咔嚓一聲,整個生鏽的防盜護欄連著固定鐵栓一起脫牆而出,咣噹摔在地上。
韓玉梁回頭過來,俯身抱起目瞪口呆的葉櫻,趕在有人出來好奇之前,飛身踏上窗臺,使出凌虛天通的上乘輕功,飄然如御風而起,便帶她越過高牆,無聲無息落在地上。
葉櫻騰空之後就嚇得緊緊抱住了韓玉梁的脖子,落地之後也沒敢放開,小臉雪白,紅微顫,好半晌也沒擠出一個字兒來。
韓玉梁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低頭在她上蜻蜓點水啄了一下,笑道:“怎麼,大俠才帶著你用了一次輕功,就嚇傻了麼?”血總算伴著羞怯回到她的臉上,她急忙放手扭頭,小聲說:“我哪兒知道你這麼厲害,跟……跟吊了威亞一樣。”
“那是什麼東西?吊起它就能飛?”
“先出去,出去街口打車。路上我再跟你說。”葉櫻咬牙落地,挽著他胳膊高一腳低一腳領路,此刻一心就只想先離開再說。
等在出租車後座解釋過了威亞的意思,葉櫻這才來得及問:“韓大哥,你……還能想得起是誰在追著害你麼?”韓玉梁怎麼會忘,只不過那些人還在原來的時代,哪裡還有機會追來,“我大致能想起一些,我覺得,這次的一槍,應該不是因為我。”
“啊?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保護了你。”韓玉梁早先不說,就是為了此刻邀功而不顯刻意,當即湊近幾分,嗅著她髮絲清香,一五一十將那一晚處理掉十個人的事都告訴了她。
“就……就因為……因為我和你被他誤會住在一處,來了十個人要殺你?”葉櫻不敢相信,可這段時間她對韓玉梁的信任與俱增,而且,那個松哥的確沒再出現過,莫名不見蹤影。
再加上,張鑫卓張三少爺雖然在她面前一直彬彬有禮,可她直覺就是到危險,不僅僅是鑫洋商貿的傳聞讓她不安,她一被張三少注視,就會沒來由背後陣陣發涼。
“恐怕不只是為了殺我,還要抓走你。這段時間張三少沒再來看過你吧?他對你的看法,肯定已經變了。”韓玉梁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我也是男人,我大致猜得出他怎麼想。都怪我騙了他,對不起。”這話韓玉梁不說,葉櫻興許還有一絲絲可能抱怨,韓玉梁主動說出了口,她自然而然就蹙眉道:“你那也是為了幫我解圍,怎麼能怪你。分明是……是三少不對。我本什麼都沒做,怎麼最後好像我得罪了他一樣。”
“他覺得你不識抬舉,惱羞成怒了吧。”韓玉梁心裡盤算著,黑街這地方其實頗亂,適合他這麼個來路不明的人藏身,可葉櫻要是害怕,不如先顧著她的安危較好,便道,“櫻,你在外地有什麼親戚,不行,就去避避風頭,如何?”葉櫻神情一黯,輕聲道:“我……就自己一個,遠的近的親戚,都沒有。”韓玉梁早就大致猜到幾分,平那些來看病的長舌婦也提供過不少情報,他提這一句,只是想讓葉櫻覺得他沒有將心機都用在她身上而已,順勢道:“那或者帶著這陣子掙的錢,先去別處住下,等風波過去,怎麼樣?”葉櫻低頭想了一會兒,輕聲道:“可我不能走,我是有委培協議的,在這診所工作不夠五年,不能離開。我……總要對得起養我這麼大還供我上學的那些錢。”韓玉梁等的就是這個結果,他眼睛一亮,聲音壓得更低,在葉櫻耳邊道:“那,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了那個三少,一勞永逸,如何?”
“你……你是說……要殺了他?”見她瓣都褪去了幾分血,韓玉梁濃眉半皺,道:“我是大俠啊,大俠為民除害,不就是這麼一個手段。我倒是想扭送官府,可你不也說了,這地方的六扇門早就不頂用了。”葉櫻咬住下,猶豫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坐直,伸手拍了一下前面司機的肩膀,“師傅,勞駕換個地方,送我們去雪廊酒吧,謝謝。”
“你腳腕還傷著,不回診所麼?”她帶著明顯的期待神情,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到這兒半年多了,聽說過那酒吧很多事,可都還沒去過。我覺得,今晚應該去一趟。至於腳脖子,之後再說吧。”嘴裡這麼說著,她腳上試著用了用勁兒,還是疼得微呲白牙,輕輕了口氣。
韓玉梁彎低頭,伸出大掌就握住了她纖巧玲瓏的足踝,略一沉,道:“櫻,你且忍一下。”葉櫻看他頭都快伸到自己裙子裡面,趕忙雙膝一併,緊張萬分地說:“韓大哥,你……要幫我處理一下?”
“嗯,不然你不好意思讓我老抱著,忍著痛走路也太辛苦了。”韓玉梁手掌緩緩運力,柔聲道,“會痛一下,你忍住。”葉櫻連忙抿緊嘴,點了點頭。
韓玉梁摸一摸就知道,骨頭並沒傷到,只是筋絡錯位,積淤腫脹,他先用真氣緩緩將骨節牽引,確認對齊後,狠狠一捏,嘎巴一聲,全部復位。
葉櫻痛得渾身一顫,眼裡都冒出了淚花,但硬是忍住,連哼聲都沒發出半點,只大了幾口,細聲問:“韓大哥,好了麼?”韓玉梁贊許一笑,起身道:“好了,那些腫,等回去你打盆熱水,我來為你按摩一下,今晚就能無事。”葉櫻臉上頓時飛滿霞,羞道:“不用了,韓大哥,你教我怎麼,我自己來就好。”
“我跟你說的吐納法你都還沒學會呢,讓你來也沒用。”韓玉梁正道,“櫻,你是醫生,難道還會為此不好意思?”葉櫻躊躇半天,只好輕聲說:“嗯,那……就麻煩韓大哥你了。”說著話,汽車停下,司機關掉車內亂糟糟的舞曲,搖下車窗扭頭吐掉口香糖,扣表道:“到了,十七。”葉櫻翻包付賬,韓玉梁拎起急救箱,順次下車。
下車後,韓玉梁就看到了雪廊。
招牌的燈是很淡的藍,已經靠背字典掌握瞭如今漢字的韓玉梁輕易能認出上面寫的四個字——雪廊酒吧。
門是玻璃的,牆上也是很大的落地窗,裡面的情況一覽無餘。
和韓玉梁自學收到的知識完全不同,裡面很安寧,沒有亂七八糟的燈在閃,也沒有鬼哭狼嚎的歌在唱,很明亮寬敞,沒有昏暗到只能看見女人搖晃的雪白子,也沒有擁擠到一堆人沒地方坐堆成一團亂扭。
他誠實地對葉櫻表達了自己的疑惑,葉櫻無奈地說:“韓大哥,你平常都拿那臺破電腦整夜不睡在看什麼東西啊……這明顯是個清吧。”
“就是清靜的酒吧?”
“嗯……差不多吧。”站在門口深呼了兩次,葉櫻扶著韓玉梁的胳膊,走了進去。
高大的侍者躬身問好,吧檯後一個容姿清麗、略微上了點年紀的女人正在擺瓶瓶罐罐,兩個女侍應靠著吧檯閒聊,其中圓圓臉頗為可愛的那個正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吧檯旁邊不遠有個小舞臺,上面椅子坐著一個穿牛仔短褲人字拖,格子襯衫沒化妝的女人,斜叼著菸,一邊抱著吉他撥,一邊唱著頗為悅耳的外文歌,咬字不太清楚,一副反正也沒人聽得懂的吊兒郎當架勢,隨著節奏,菸頭也在上下搖晃,不時抖掉一點多餘的灰。
所有座位都被不著痕跡的保護住了隱私,要麼是隔開的卡間,要麼垂著簾子一樣的青藤,要麼放著繪有雪景的素雅屏風。
吧檯前的上方掛著電視,這會兒關著,吧檯後酒櫃頂上則是一幅壁畫,韓玉梁的視線,最後就落在了那幅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