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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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喵喵醬這個“宿敵”的視線，也在幾個動作之後，就被登記ＩＤ為琪撒醬的十六夜血酒引過去，再也挪不開。

彷彿有什麼被塵封的東西覺醒在十六夜血酒的心間，舞至高部分的那一刻，她身上真的好似綻放出了一種光華。

圈裡一直有句話，說有些人，天生就是吃偶像這碗飯的。

而十六夜血酒在舞臺上表演的時候，除了身材看上去像是在違法使用童工之外，哪一點都堪稱“天生偶像”。

這還是易霖鈴頭一次被“搶”得這麼慘。不過看到十六夜血酒此刻的笑容和眼神，她又覺得，哪怕被閃耀的星星擠到夜空之外，有這麼一次經歷，也值了。

一曲舞罷，主辦方的驚喜顯而易見，那個大姐姐當即就跑了過來，一連串拋出一堆讓易霖鈴手足無措的問題。

她只好硬著頭皮往回圓……說這是她遠房親戚，關係很好，只是她平常靦腆，不愛在網上拋頭面，這次就是來玩玩。她是專業學舞蹈的，當然很厲害。啊？你說那女人的衣服怎麼掉了？那肯定是她沒穿好嘛，怎麼能怪姐姐大人呢。你看她是不是去廁所吐了，她身體看起來也不太行啊……

亂七八糟問了一大堆，主辦方很委婉地試探，想知道那位琪撒醬能不能再多表演一兩首曲子，時間上好安排，就跟易水寒的節目銜接。

易霖鈴不敢自己拿主意，跳上舞臺去問了問還在衝著佈景靜靜發呆的十六夜血酒。

她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拿出手機，給易霖鈴發送了兩首歌名。

“姐姐，這歌都好老啊，覺是上個世紀的行風格了誒……你確定跳這個？”她點點頭，“再不跳，要忘掉了。”易霖鈴把歌發給主辦方讓他們安排播放，扭頭小聲問：“姐姐，你之前是不是在那種高強度訓練的偶像工廠呆過啊？之前合影我就發現，你可太專業了。”十六夜血酒搖搖頭，大大的眼睛裡浮現出略顯傷的茫，“我只是，玩什麼都比較認真。”如同嘆息般的自語，緊隨在這句話的後面，輕到幾不可聞，“認真，才能活下來啊。”易霖鈴退下舞臺，找了個箱子跳上去，託著下巴看。不需要在舞臺上一起表演，純粹在下面欣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跟人家的差距更明顯了。

不知不覺，她也起了一點點較勁的心。堂堂習武之人，豈能不爭強好勝？

易霖鈴正盤算今後每天是不是該挪出更多時間練舞，旁邊忽然傳來了一個頗為耳的聲音：“你怎麼好像怕那個小女孩的。”她扭頭看過去，旁邊的高挑女郎穿著戴面紗的古裝，應該是隔壁那邊展廳扮演遊戲角的ｃｏｓｅｒ。但這麼一層面紗，對人來說毫無掩飾身份的能力。

更別說，她還特地化了更符合原本容貌的妝容，不再是以前走秀時候近乎改頭換面的折騰。

“衛竹語？你怎麼又來了？你是模特行業幹不下去，準備在二次元恰爛錢？”衛竹語望著舞臺上的十六夜血酒，蹲在易霖鈴身側，小聲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為什麼害怕那個小女孩？她很厲害麼？”易霖鈴撇撇嘴，“很厲害。不然我就更喜歡她了。多可愛啊。我勸你不要惹她，咱倆聯手，都不一定能摸到她的裙邊。”本以為會聽到幾句嘴硬，沒想到衛竹語並不是此刻才來，沉默片刻，道：“看來，你又認識了不少厲害的朋友。”

“倒也沒錯。”易霖鈴換成單手撐腮，“算是託了那個小賊的福吧，認識了不少對胃口的姐妹。”

“所以你已經是他的人了？”她一瞪眼，正道：“你來這兒的時間不比我短，怎麼還跟牌坊後頭住著的小寡婦一樣，我雙十年華的老姑娘了，有合適的男人解決一下生理需求，怎麼就是他的人了？我是改名叫韓易氏了不成？”

“好吧。”衛竹語仍望著舞臺上，語氣頗為微妙，“我換個說法。你和韓玉梁，已經上過了，對麼？”

“對。”易霖鈴頗為得意道，“算起來還是我逆推的他呢。”

“為什麼？”她一怔，“為什麼？韓小賊長得帥，身材好，會哄人，活兒還，按他那個等級的牛郎收費，我白嫖一次……呸呸呸，都怪婷婷，給我帶歪了。反正我身邊最合適的就是他了。”

“他是賊。”易霖鈴笑道：“對，所以現在我們都在算計他，讓他這鬼為了討好我們，不得不行俠仗義去。”衛竹語的視線終於轉了過來。

她的眼神沒有鄙夷或是失望，而是純粹的不解，“玉清散人，寒梅仙子，也都跟了他麼？”

“那倒沒有。清玉跟了我，我倆正一起鼓搗小小如意樓呢。陸雪芊有愛人，她是拉拉，一來就出櫃，跟小情人天天甜著呢。不過你要說……上過的話，我們都上過。”

“我不明白。”衛竹語輕聲道。

“哦……那我問問，你找男友了麼？模特圈亂的吧，就沒有看上你的？”

“有，但我沒興趣。”

“為什麼？”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一切，對我來說就像一場夢。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醒來，我怎能有心思去……考慮男女之事。”

“哦，這就對了唄。遇上韓小賊之前，我跟你想法也差不多呀。”易霖鈴盤起腿，道，“這是個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時代。就算我已經足夠悉，能夠獨立生活下去，我還是會到寂寞，會特別惶恐。我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怕我有一天睜開眼，會回到曾經那個連水馬桶和衛生紙都沒有的地方。”

“遇上那賊之後呢？”

“他都過來了，說明一切很可能就是真的呀。而且真認識之後，我發現韓小賊並不是什麼無可救藥的大混蛋，比我心善多了的姑娘也在努力靠愛情來改變他。那……有這麼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人在眼前晃悠，他又可能是這世界上我唯一不需要擔心知道我穿越秘密的人，我興致來了，去了他不是很合理麼。”聽出她是在故意選用這種直白的詞彙，衛竹語面上微微一熱，道：“原來如此……你倒是隨遇而安。”

“沒點隨遇而安處變不驚的本事，就咱們的經歷，不得變成個瘋子啊？陸雪芊中間就魔怔了一次，差點被坑得連著小情人一起沒命。得虧有個鬼見不得美女死，不然……咱們這些同類，可就少一個人咯。”

“同類……”衛竹語淒涼一嘆，喃喃道，“是啊，偌大的世界，獨獨咱們和別人不一樣。知道……你們也在之前，便是獨獨我自個不一樣。”易霖鈴笑道：“所以啊，你還問什麼？這世上就咱們幾個同類，同類裡就小賊一個男人，我不跟他做，難道也學陸雪芊去磨豆腐呀？我才不要，不跟正兒八經的男人做一做，我怎麼知道自己喜不喜歡。”衛竹語沉默了一會兒，舞臺上十六夜血酒的第一曲已經跳罷，正用很專業的笑容和動作謝觀眾。

有幾個蔣苗苗的人忍不住拍了拍巴掌，被蔣苗苗一頓好瞪。

“我在新扈待了好一陣子。”衛竹語等下一曲開舞，才輕聲道，“一有機會，我就在看你們。”

“偷窺狂啊？”易霖鈴故意誇張地抖了一下，“你可別老看我。”

“易霖鈴，這個時代，和咱們的家鄉不一樣。在這裡殺壞人，也是犯罪，也會被通緝。陸雪芊不就上過通緝令麼。”

“對啊，怎麼了？以前咱們行俠仗義，也是以武犯啊，你不會以為公門那幫高手很喜歡咱們才不抓的吧？那不是惹不起打不過麼。”

“所以，你們又重舊業了……對麼？”易霖鈴發覺她的語氣有點動，蹙眉道：“算是吧。灰世界的清道夫，頂多是不能自稱女俠，乾的事兒分別不算太大。就是葉所長審核得仔細，不能像以前那些走江湖的，路見不平嘁哩喀喳全砍了，不夠痛快。但……有她負責，我們真要殺誰，也少了很多壓力。起碼不會因為殺錯人做噩夢吧。”衛竹語又沉默了一會兒，跟著，語調有些尖銳地問：“以你們的標準，韓玉梁該不該死？”

“不該。”易霖鈴毫不猶豫答道，“且不說韓小賊乾的事兒到底是不是罪大惡極，現在，葉之眼和我這小小如意樓可以說全是繞著他的人脈關係建立起來的，有他，才有我們現在喜歡的這種生活。沒有他，上次黑街大清查，保不準我們這幫人就樹倒猢猻散了，還當個的女俠，以後我就只能乖乖寫文唱歌跳宅舞當網紅咯。”

“所以啊，就算不考慮私情，我也不會對他出手的。更別說……”她盯著衛竹語的眼，忽然嬌媚一笑，“他私情上把我喂得飽飽的，我又不是什麼大義滅親的聖人。我特別認同葉所長的想法，我們都努力幹了這麼多好事，還不能換自家男人洗個白？這要都不行，那不管誰來，別怪我們不客氣。包括你，衛竹語。”衛竹語面紗下的紅微微顫抖，輕聲道：“易霖鈴，我……其實很羨慕你，或者說……你們。”

“哦？”易霖鈴眼前一亮，“喂喂，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我這兒正缺人手呢，你都不知道現在這世道天殺的王八蛋有多少。小小如意樓，喏，有興趣不？給你留個位子，怎麼樣？”衛竹語若有所思，道：“是不是……還有什麼附加條件？”

“啊？”易霖鈴望著她的表情，想了想，一拍大腿，道，“別誤會，我這一攤子就是幹正經事兒的，不是韓小賊夜間服務中心，你不跟他啪啪啪也不影響加入。真的。但……你來了可就不能再對他出手了。那邊現在可有不少護犢子的，陸雪芊當初發個瘋差點被滅火器砸成傻子。那會兒琪撒醬都還沒來呢，要是琪撒醬在……嘖嘖，總之這個是前提，你得忍著點。”她看了看衛竹語的閃動目光，又道：“不過你放心，要是你來，成了自己人，小賊還想偷偷摸摸對你出手，那也有人為你主持公道。絕不讓你不情不願被他強推了。你實在怕，乾脆就跟陸雪芊一起住，她不怕韓小賊，絕不會坐視不理。就是你也美的，萬一陸雪芊看上你，你就得考驗一下自己的取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