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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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地目送全光鎮離開，林允兒和徐賢裝作沒聽出他話裡的汙意，對視一眼，都有輕鬆下來的覺。

KBS這種國家臺，內部彎彎繞很多，臺長大人的級別是有資格被任命為文化旅遊觀光部的部長的，臺裡的所謂理事，其實個個都有通天的官方背景。當然派系這種事距離idol們還有點遙遠，總之大家知道這是個大人物就行了，大到什麼程度呢？更遠的事她們不知道，在她們的世界比較直觀的一點是，全光鎮一句話可以決定很多電視劇角，至少是走演員路線的林允兒絕對不想得罪的人。

換句話說，全光鎮真的請林允兒出來應酬的話，若是確定只是吃個飯，林允兒斟酌之後八成也真的得來的。應酬飯局在她們的世界裡並不稀罕，只不過如果對象是唐謹言，林允兒百分之百不會來，她並不想在這樣的前提下見他。

好在不是全光鎮出面喊她們吃飯，而是唐謹言自己喊，這質就不大一樣了，屬於朋友相聚，讓人心裡不會產生什麼疙瘩。

可林允兒還是開口問了：“全代表的存在就是你自信我會來的原因嗎？”

“不。”唐謹言扒著拌飯，很隨意地回答：“你聽說我堅信你會來而產生的不服氣和好奇心，才是我自信你會來的原因。”林允兒呆若木雞。

李允琳彎著眼睛笑，徐賢無奈地嘆了口氣。歐尼你還是算了吧，你和他鬥，總讓我覺像是笑話裡進山打熊的獵人，那差距實在太大了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物以類聚在之前號稱想見見林允兒的李允琳，真的就只是見見。她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徐賢聊天，並沒有主動和林允兒，只是一直托腮在旁邊笑眯眯地看林允兒的側臉，好像在欣賞什麼藝術品一樣。

唐謹言也很默契的，沒有去問“你不是想見她麼，怎麼人來了又不說話”這種幼稚問題。李允琳想見林允兒，真的只不過是因為聽說他身邊多了個看似有所糾葛的女人，好奇想要見見，而不是真有什麼話和人家說。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的緣故，李允琳對於藝人們……大約也屬於正眼都不瞧的那種，更別提會主動有什麼。

這一點徐賢的體會最深，很早以前她就對唐謹言表示過：“對她來說，我更像一個用品，如何使用，如何安置，完全取決於如何對你有益。”不僅是徐賢，樸素妍宋智孝這些對李允琳略有了解的人，都很難和他深，沒有人願意和一個只把自己當個道具的人朋友。

而唐謹言的兄弟們，鑑於李允琳“愛九哥”這樣的前提，也沒人會和他過多的接觸。

李允琳早年的老相識們，顧忌李家的態度，也不會和他往得多麼知心。

所以李允琳是最孤獨的人，如果唐謹言疏遠了他，他就再也沒有一個朋友。

他想見見林允兒，只不過想見見……雖然這毫無意義，唐謹言卻不忍心拒絕。

林允兒正在和唐謹言犟嘴：“你是閒著無聊嗎？我們下午要打榜，這時候正該休息，把我喊來看你吃飯？”唐謹言若無其事：“有人請你吃飯還羅裡吧嗦的。”林允兒氣道：“我吃過了！”

“多吃幾頓也沒啥……”

“你是不是有病……消遣人很好玩嗎？”

“相比於一個人消遣了清涼裡大動干戈，還消遣了整個韓國黑白兩道的目光，我覺得我的功力還不夠，需要向允兒XI多多學習。”說到這事，林允兒立刻心虛了八分，這事是真的理虧啊……她還是犟著道：“明明是九爺排場大，一點小事驚動那麼多人。”唐謹言慢條斯理地扒著飯：“排場大總好過短命。”林允兒譏諷道：“那你現在這麼悠閒，不怕短命？”唐謹言頭也不抬：“你先看看餐廳內外有多少奇怪的人。”林允兒愣了愣，轉頭四顧，果然發現到處都是大漢裝成食客，眼睛卻一刻都沒離開過他們的方位。她沉默了一陣，低聲道：“這樣的子，不難受？”唐謹言笑道：“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奇怪的是問這個問題的卻都是最不該問的。”林允兒奇道：“為什麼？”唐謹言淡淡道：“因為問這個的幾位，身份都是明星。”林允兒不說話了。怪不得他認為明星最不該問這個問題，確實如此，明星出行又何嘗有過真正的自由？都是有人團團保護這就不提了，至少他平時都知道有誰在附近注視著他，而自己平時卻不知道附近哪裡藏著不懷好意的照相機。

“如果可以，我倒是建議你們加強一點安全意識。”唐謹言終於吃完了飯，抹了抹嘴：“不要總是一個人行動，被綁了可不要後悔。”說的雖是林允兒跟蹤的事，可這句地圖炮把曾經被綁的徐賢也包括進去了，林允兒瞥了徐賢一眼，徐賢笑的不說話，似是覺得旁觀他倆鬥嘴非常好玩。她憤然道：“這幾年綁架藝人的我只知道你一個！”唐謹言緩緩道：“至少那次我可沒連你一起綁了。”明明是句聽了讓人很生氣的話，但林允兒出奇的反而有些沉默，良久才說了句：“你們骨子裡，都覺得藝人予取予攜，是可以隨便折騰的吧。綁架什麼的也不見你有過歉意，這就罷了，至少隨意消遣我一下，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李允琳看著林允兒的目光更有趣了。

消遣她的其實是自己，不過這回唐謹言背了鍋，李允琳倒也很想知道唐謹言會怎麼回應。

“有一段子，我一直在想，我和你們藝人的區別在哪裡。”唐謹言忽然道：“那段子，我曾經覺得我們很像。”林允兒好奇地睜著眼睛，連李允琳和徐賢都被引了目光，連她們也是第一次聽唐謹言說起這個話題。

唐謹言淡淡道：“我曾覺得，我們都一樣揹負著人們歧視的目光前行，也一樣都只能在陰影中做自己的私事，甚至一樣的都充滿著陰暗的心思，通過出賣自己而攫取利益。同時，黑社會往往只是巨擘們的玩具，而藝人……也是。”李允琳怔了怔，又彎起了笑眼，搖搖頭繼續喝果汁。

林允兒和徐賢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複雜。一直旁聽兩人拌嘴覺得有意思的徐賢這回終於忍不住開口：“沒聽你說過這些，這是什麼時候的想法？”

“剛認識……智孝的時候。我覺得我和她很像。”唐謹言笑道：“所以你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朋友的女人，全是藝人。”徐賢也笑了起來：“物以類聚？”

“是的。”

“那你找到區別在哪裡了麼？”唐謹言笑道：“找到了。”

“是什麼？”

“無論藝人是否黑暗，也許自甘墮落，也許出淤泥而不染，那不重要。她們再黑暗，也是向著光明前行，而我正好相反，所以我沒有歧視藝人的資格。”唐謹言笑了笑：“因為我再怎麼站在光明的塔頂，骨頭卻是浸泡在黑暗裡。”徐賢微微嘆了口氣。

“不過我可以換個方向啊。”唐謹言哈哈一笑：“我或許甩不開歧視的目光，但我可以不再成為玩具。”一句排場引發了這樣的長篇大論，林允兒卻並不覺得無聊，反而覺得，今天這場飯來對了，什麼被消遣的怨氣都無影無蹤。

其實話說回來，所謂消遣也不過是找個由頭髮難而已，她本來……就願意見見他。

李允琳看著林允兒若有所思的模樣，神情越發有趣了。

第二百五十章屠夫唐謹言一度追索的問題，就算是當時目睹最多的宋智孝也只是略知一點，其他人更是從沒有想過藝人和黑社會能有什麼共同之處，居然能夠算作物以類聚。而聽他這麼一說，似乎覺得也不全對，但又還是有幾分道理，至少並不容易反駁。

也沒有人去反駁。

曾經會很認真的和他辯駁三觀的徐賢，如今好像也已經放下了，雖然心中時時也存在對他某些行為的不滿意，但終究不會再拿這些和他去爭辯。這個曾經刻板得讓人啼笑皆非的小頑固，逐漸也有了種屬於自己的淡泊，她知道黑白之辯在他身上早已經辯不分明，於是“喜歡自己的就好”了。慢慢的好像正在用一種離的視角，去看他和他身邊的人。

所以她時常會覺得林允兒對他的態度很有趣，比自己當時還有趣。

至於藝人和黑社會像不像？好像也已經不重要了。自己一生囿於規則，偏偏喜歡的卻是一個最藐視規則的人，這等無法解釋的反差已經出現，既然他說像，那就像吧。

這次見面，只是剛好都在KBS，於是簡單的陪他吃飯聊聊天，大家並未久留。唐謹言和李允琳去找全代表商談正事去了，徐賢便和林允兒一起回了休息室，姐妹們也正整裝待發前往音樂銀行待機室，準備開始彩排。

林允兒一直很是沉默，好像一路上都在思考唐謹言說的那些問題，不知道是其中哪一點觸動了她的某些觸。

“這個人太複雜了。”前往待機室的路上，林允兒忽然對徐賢說：“他就像很多不一樣的生物，切碎了拼接起來，沒有辦法用簡單的語言去評價。”

“咦？”徐賢還沒回答，旁邊李順圭過了腦袋：“允兒你在說憎惡嗎？”林允兒呆了呆：“那是什麼？”

“就是你說的那種生物啊……”李順圭比劃著：“很多不同的塊拼接起來的亡靈系惡生物。”林允兒哭笑不得，瞥了徐賢一眼，徐賢臉上正泛著噁心的神。她好笑地問：“惡的亡靈生物，有點像。話說這個是不是聖騎士的天敵？”李順圭理所當然：“是啊！”

“聖騎士是不是古板的遵循教條的那種人？”

“是啊，哎喲允兒你也有點懂嘛。”林允兒笑而不語。

徐賢愣了愣，因為聽到塊拼接而產生的不適消失了，臉上泛起了更復雜的神情。

李順圭兀自興致地做著介紹：“DOTA裡的屠夫原型就是這種憎惡，會玩鉤子，唰地把你勾過去咬住，啊～freshme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