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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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你忙,沒事!”
“恬兒,送送你萍姨!”郝芳知道她喜歡自己女兒,向女兒眨了眨眼睛。
“萍姨我送你!”江清雯禮貌的淺笑著,順手拉過了她的皮箱。
郝芳看著自己女兒被人這麼認可,自然也是十分高興的,看著兩人的背影,腦海裡逐漸想起淑萍姐剛才的建議...
“丫頭,萍姨說的事情認真考慮一下,如果可以的話,萍姨在那邊等你!”她一手託著江清雯的右手,一手輕拍著,女人溫柔似水的目光滿是期待,讓人不忍拒絕。
很快,汽車的引擎聲呼嘯而過,捲起漫漫塵沙,淑萍半個身子探著,從後窗上向後招著手,直至車輛消失在拐角...
江清雯面向車輛消失的地方靜靜的站著,不知為什麼倉促見面的她們讓她覺出異常的親切,看著離開的一幕有些小小的不捨,她穿著雪白的高領針織衣,絕美的面容在鄉土小路上看起來那麼的格格不入,微涼的秋風吹散了她耳旁烏黑的碎髮,出小巧粉潤的耳垂,高挑的身材讓她如一朵無暇的白蓮,看起來美的有點不真實...
郝芳突然氣吁吁的跑到女兒的身後,朝隔壁院子的門口看了一眼,空空如也,這才鬆了一口氣。
“閨女回去吧,咱吃飯。”第四十八章李村附近有幾座小山,其中一個是用來給去世的人立碑的,以前農村都是把去世的人埋藏在山上,這個習慣一直延續至今,從坡底往上望去,不高,山頭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綠蔭,只有黃山,和一個個白的墓碑,使得晚上尤為的陰森。
馬海的父親的墳墓在半山處,張娟和馬海母子到了已經有了一會,從村裡院子裡簡單的收拾完,便一人拿了個掃帚往山上走去,又不是清明,幾乎就倆母子一對,山上的風尤其大,張娟用一塊粉紅白點樣式的三角巾綁在了頭上,以免頭髮被吹的亂飛。
“你這孩子幹啥呢?”張娟看馬海一直原地掃著一個地方,地上已經被掃出了一個淺淺的小土坑,實在看不下去,吼了馬海一句。
馬海自和郝芳見面以來就一直看起來心神不寧,今的見面塵封的記憶又被喚醒,讓他舊情復燃,他知道江山一家一家不在村裡住了,但是為什麼郝芳會出現在那裡呢,還說江山要回來了,難道...
“額,嘿嘿,俺在想事情...”被母親吼了一句,他尷尬的笑了笑,黃牙上掛著一片早上吃飯殘留的韭菜葉,連忙換個地方清掃。
“你能有什麼事情想!”張娟白了他一眼,就兒子這腦子,要知道想事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張娟看了看幾米出丈夫的墓碑,託著掃把走了過去。
“老伴,你在那邊有靈一定保佑你兒子能有個老婆,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呦...”山上的風把她嘴裡的碎碎念吹的輕不可聞,她雙手抱拳閉著雙眼默默的祈禱,沒有人可以訴說,這能借此和已經陰陽兩隔的人親訴衷腸。
“嘿嘿媽,你說啥呢..”馬海佝個像個小老頭一樣的也跟了過來,張娟沒有回他,把掃把立在白理石後,邊直接下了山。
“媽,那個,俺好像有東西今早收拾的時候落在老院子裡了,俺想回去拿...”李村街面上的汽車站裡,人滿為患,人聲嘈雜,綠的膠皮座椅坐滿了人,偶爾有孩子的哭鬧聲傳來,與無意摩擦衝突的叫罵聲,各各樣的人們簡直是一個縮影版的人生百態。
馬海從在那時候見面的那一刻起,內心就在波濤湧動,一直想的能回去再見一面,哪怕偷偷的也行,十多年前越牆隱約看到的那個在浴桶裡的背身影,和剛才的畫面重疊,很久沒動的心情又回來了,他決定還是再回去看一眼。
“你這孩子真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這也能忘東西!”張娟煩躁的罵了他一句,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離向城裡發的客車還有半小時。
“你趕快點,一會車到了我可不等你!”馬海趕緊起身衝門口一瘸一拐的快步走去,另類的身姿惹的等車的路人頻頻側目。
“哇嗚嗚...”一聲剛滿歲多點的寶寶不知怎麼一下哭的好大聲,抱孩子的女人趕忙捂住小孩的眼睛在懷裡輕輕顛動哄了哄。
“和他出門真是丟死人了!”張娟長嘆一口氣,繼續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孫大爺,你覺得剛才的萍姐人怎麼樣?”臨近午時太陽正猛,暖和了許多,江家院裡屋前已經擺了個小桌,幾人邊吃著邊嘮著家常,旁邊的烤架升著烤煙,羊串已經被烤的冒油,嗞啦嗞啦作響,江山在架前負責當烤串師傅。
“她們兩口子人都不錯,唉,他老頭可惜提早走了,我記得當初你倆還見過吧?”孫大爺抿了一口白酒,在村裡住了這麼多年,村裡大多數人怎麼樣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嗯對。”郝芳回憶起當時準備進城時確實和租客那個男人匆匆見了一面,還讓自己把房子賣給他,說什麼最好是不要回來的意思,現在想想還好沒賣,所以她總覺得那個男人是故意嚇她,想便宜的把房子買下來,所以對他的印象不是特別好。
“怎麼想起問這個?”大爺隨口問了一句。
“沒事。。。孫大爺你多吃點!”郝芳給孫大爺又拿了幾串羊。
“夠了夠了,老了,想吃也吃不了太多了...丫頭你吃!”孫大爺又把放到了對面江清雯的碟子裡。
院外小路上糙的三輪摩托車發動機聲並沒有引起院裡幾人的注意,時不時門口過車再正常不過,中午飯點路上空蕩蕩的看不見一個人,一個黑瘦如猴子的身影在馬家院前從車上下來,待摩托車走遠後,鬼鬼祟祟的貼著牆在院門處了一個小頭...
果然是回來了,他們這次回來是久住還是...馬海心想,望向院裡,距離有點遠,看不清面貌,依靠腦海裡的身形能看出來背對著自己坐著的就是郝芳,昏花的老眼透出猥瑣的目光,用皵黑的手背胡亂摸了下即將留下口水的嘴角,“嘿嘿...”
“旁邊那個女的是誰...”依稀能看到美妙的身體輪廓,穿著高領衣,雖然只能看個側面,但看得出姿態優雅,前的團高高聳起,黑瀑布一樣的長髮遮蓋住了半個側臉,出秀美的五官側臉毫無瑕疵,陽光的照下白的有點反光,雖然無法看清面容,但依稀的輪廓卻看的馬海口乾舌燥,他趕緊抹了抹眼睛,試圖看的再清楚一些。
“謝謝孫爺爺。”江清雯本也吃不了太多,本來胃口就小,但不想拒絕人家的好意,記憶中孫爺爺就是這個樣子,十年過去了好像沒有太多變化,就是好像腿腳不比以前了,她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丫頭,可得好好學習,以後好好孝敬你爸爸媽媽,他倆不容易啊...”孫老頭慈祥的看著她,語氣語重心長,畢竟是江家最近多年來發生這麼多磕絆事情的見證人。
“知道了。”江清雯笑著應了一聲,這些她是有數的,雖然現在家裡富足,媽媽的辛苦一直歷歷在目,爸爸從監獄回家的頹廢,所以現在的一切都讓她非常珍惜,希望晚年生活父母能更加自由自在。
突然牆邊不知哪裡進來的貓引起了她的注意,頭黑尾白,一半一半,看到萌物就離不開視線的病幾乎每個女生都有,身邊的大人們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著,她邊小口吃著,邊一直看著和她對視的小貓咪,她罕見的可愛的努了下嘴,粉嘟的鼓鼓的,逗著小貓,彎彎的鳳眼眯成了個小月牙,像個小靈。貓咪吃了幾塊燒烤架下不慎掉落了幾塊生,一個起跳跳上了窗臺,爾後跳上了隔牆,跑上了屋簷,身手輕盈矯健,江清雯的小臉隨即揚了上去,笑顏將綻,明媚的如初冬暖陽,不過如此愜意的畫面隨牆另一頭的人抹殺了風景。
馬海為了一睹美,選擇了十年前同樣的行為,他開鎖進院,與江家院子的隔牆下當時的木桌仍在,只是被風雨腐朽的長出片片黴,不結實的結構不知能不能再次承受的住一人的重量,他撅著股費力的爬了上去,有意的不發出任何聲音,像個偷盜者,著氣,慢慢的出醬油的半個腦袋,隔壁的場景慢慢浮現在眼前...
猥瑣的目光貪婪的望去,卻正與江清雯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俏臉如花般笑意還未消散,直直的對向馬海,讓他心臟如被重錘一擊,瞬間動彈不得,張個大嘴,一時忘記了收回下巴。
“是她...”可她明媚的笑顏卻隨著牆頭那半個腦袋的出現而凝固如膠,上挑的眼梢與嘴角不在上揚,月牙一樣的眼睛,剛才如夏般溫暖,現在瞬間冷如北極冰川,凜冽的刺向馬海,像看不見的冰刀,恨不得刺穿他的身體,一時她身上的氣質格外的生冷,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覺。
“恬兒?”郝芳看到女兒有點不對勁,順著女兒的目光扭頭看去,空空如也,牆頭只有隨風飄蕩的一團綠草,貓咪一個跳躍蹬下了一塊瓦片,落地碎裂的聲音嚇了幾人一跳。
“怎麼了媽?”她收回思緒,對著母親勉強一笑,想裝作無事發生。
“你孫爺爺要回去了,叫你也不回應,孫大爺不要意思啊,這孩子剛才好像想什麼事...”女人連忙和老人解釋道。
“沒事,咱聊的小孩子也不上嘴,自己走神也正常,那我回去了,等房子有信的話我告訴你們。”老人說完就起身拿起搭在凳子旁的木拐,準備離開。
“孫爺爺再見,注意身體!”
“嗯,乖孩子,好好學習!不用送不用!”拒絕了江山夫的起身,一個孤單的老人拄著柺杖,背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江山在整理著烤架,郝芳則收拾著碗筷,江清雯卻罕見的沒有幫忙,安安靜靜的坐在凳子上在想著什麼,看著桌上一柄套著咖啡刀套的小刀發呆...
“既然他看到了,有些事情還是直接說清楚了好。”她心裡暗想,自己以前小,做不了什麼,而現在她有能力給家人做點什麼了,這個不安因素像是家裡的暗雷,必須要排除才能保持寧靜,越想著小臉越發的堅定。
“媽,我想出去溜達溜達。”她不動聲的把桌子上的切小刀藏到身後,起身朝媽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