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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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翻騰的內心需要靜養一下。
打坐調息兩週天,韓云溪的心情逐漸平伏下來,卻不由自主想起昨夜之事。
當時的處境兇險異常,那女子大概是因為後面有傅長老在追著,無意對他出手,但不過是回身隨意一掌的掌風居然就把他給擊傷了,事後得童長老以內功療傷痊癒了。但此刻細細想來,以那女子輕功之高,那一掌若是飄至韓云溪身前印在他膛上,他的下場和那藏書閣的守門弟子差不多,哪怕他比那名弟子修為要高上許多,也會是心脈碎裂而亡的下場。
算上月頭黑豹寨那次,這個月韓云溪已經兩次有生命之危了,江湖之兇險,可見一斑。不由想起童長老曾對他說的一番話:“闖蕩江湖,修為自然是越高越好,但有時候,好時運才能讓人活下來。想當年老夫年輕時參加伐魔大戰……”時運?
韓云溪對此深以為然,但旋即又啞然失笑,卻是那時運重要又如何?那時運無形無相,無無無,捕不到,捉不住,在意也沒用。
歸到底,還得是依仗修為。
卻不見以二姐天縱之姿,如今也要藉助那丹藥外力,去爭那堂考第一。自己也是兵行險著,如今也是踏在刀尖上行走,稍微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韓云溪沒有後悔,這樣的賭注,多少人想入局亦無門路,賭一下,他尚且有出頭之,若不賭,在這樣的形勢下他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這般想著,一口悶氣堵在前,韓云溪還決定去臺吹吹山風清醒一下。當初挑選落霞軒作為自己的住所,恰恰是喜歡它建築於那懸崖邊上。他覺得,既然住在山上,就要高高在上,尚若在那總壇中間,舉目四周都是那屋簷門樓,那和山下有何區別?
每當他心情鬱結難以抒懷的時候,他就會在這臺上,遠眺西邊的山嶺森林,還有被包裹在那綠裡的傷疤一般的盤州城。那種一覽眾山小的覺,會讓他覺得困擾他的事不過是渺小的,不足掛齒的,讓他的心情舒展開來。
【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純樸得好像未經雕琢,曠達得好像高山空谷,前半句韓云溪自認做不到的,倒是那後半句,他覺得大丈夫當是如此,虛懷若谷,包容兼納。
可沒想到,他踏上閣樓拉開門走入臺後,沒來得及仔細眺望那無邊天地,左邊眼角不經意瞥到的一抹“黑影”,讓他的身軀一震,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身子已經下意識做出反應,整個人往後一個彈跳,直接回到閣樓內。
於此同時,他一身內力也開始調動起來,隨時準備一掌擊出去!
但等他擺好架勢後,門外山風呼呼,他下意識認為的襲擊卻並沒有出現。
深一口氣,再退,過了一小會,他才壓下驚駭,屏住呼,緩慢走回臺上。
臺上躺著一個人,渾身黑衣,那姿勢卻像是打坐的時候突然暈厥而倒下去的。
是那闖山女子!
韓云溪本能地想喊人,但腦子裡念頭跳轉,卻一瞬間又清醒過來,止住脫口而出的叫喊聲。
瞧見那黑衣女子的確是一動不動,不像有詐,他想,以那女子武功之高,也無需用那等小人手段,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上前,然後閃電般地抓住女子的手腕,扣住那脈門。
嗯?
韓云溪立刻又覺得驚詫起來,卻是握著那女子的手,觸手冰涼,如一塊堅冰一般,沒有一絲溫度,像是那女子吹了一夜山風,已然凍斃在這臺上。
但韓云溪卻明顯覺到,雖然微弱,但女子被扣住的脈門依舊有脈搏,只是那跳動的頻率異常緩慢輕微,那女子倒是還活著。
他又探出手指,去點女子的道,然而再次讓他到意外的是,自己的內力絲毫無阻地被送入女子體內道,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道封閉起來,沒有受到一絲阻礙和反抗。
那女子昨夜展示出了的驚人修為,如今那一身內力卻蕩然無存,像是從未修煉過內力的普通人一般。
雖然到疑惑,但對於韓云溪來說卻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他不再多想,抱起女子下了樓,卻是進入書房內,挪開存放雜物的箱子,啟動機關,箱子下的那塊地板滑開,出一條狹窄的暗道來。
——女子差不多在晌午時分才幽幽醒轉過來。
“是你……”被人用拇指的鎖鏈鎖著,但女子卻表現得異乎地冷靜,睜開眼後不但沒有四處查看身處的環境,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坐在對面的韓云溪看著。
摘掉面巾後,瞧見女子那絕世容貌,韓云溪本以為開口必然是夜鶯一般又清又脆的聲音,沒想到女子聲音卻是十分獨特的,略帶沙啞,卻輕柔含羞,如輕紗拂面一般,又因尾音帶點糯音,卻又讓那輕紗拂面後又把人的臉輕輕矇住才緩慢滑落。
“你認識我?”
“昨夜不是見過一面?”說的是昨夜那一掌。
“……”
“公子把賤妾藏起來了?”賤妾?
韓云溪一愣,卻見那女子說著,身子扭動起來,卻是在舒展身子,可惜手腳都被鐐銬約束著,活動有限,只能讓身上的鎖鏈哐當地響了起來。
女子才又笑了笑,繼續說道:“需要上鎖鏈嗎?賤妾如今一絲內力也無,不過是普通女子一個罷了。”韓云溪笑了笑,不置可否。
江湖之大無奇不有,小心謹慎總是沒錯的。他鎖住女子後,的確有探查過女子身體的情況。女子似乎身中劇毒。一般來說,修煉至內力外放之境,可以說是尋常毒藥難侵,女子修為之高,卻沒能把毒出體外,可見這毒並不尋常。只是讓他到奇怪的是,他人中毒是用內力死守丹田,只要丹田尚在,就有能力對抗毒。可女子卻是反行其道,似乎將所有毒都到丹田去,然後牢牢鎖在丹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