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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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憐貧恤老、樂善好施、坐懷不亂的是好人,那聖人兄肯定不算好人。但給他一個郡,他未必能讓郡內夜不閉戶,卻能讓一郡之人衣食無憂;給他一支軍隊,他未必勝果最多,但一定是傷亡最小的。即使什麼都不給他,他也能走出一片天地。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用一般的道德來衡量他。”阿蘭迦狐疑地看著那個年輕人,“他很厲害嗎?”蕭遙逸點了點頭,“十個我加起來也比不上他。”
“騙人!我才不信。”
“這麼說吧,給我一個郡,我也能把它管好。但能改變天下者,非聖人兄莫屬。”
“那位周少主,說不定也能改變天下啊。”
“聖人兄不一樣,他也許不會改變天下的局勢,但會改變天下的基。”蕭遙逸一邊說一邊穩穩張開弓,將一名飛身躍起的外姓人當空
殺,然後道:“此所謂‘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程宗揚甫一落地,立即一招虎戰八方,護住周身要害,接著廝殺起來。這群外姓人中好手並不多,此時又有蕭遙逸在遠處策應,程宗揚如虎添翼,兩人遠箭近刀,轉眼間已經斬殺數人。濃郁的死氣湧入丹田,肩頭傳來一陣麻癢的
覺,傷口正在快速癒合。
經歷過江州之戰的搏殺,這種江湖混戰對程宗揚而言都有些不夠看的。那些外姓人的攻擊完全是街頭鬥毆的水準,相互之間缺乏最起碼的配合,偶爾有幾記犀利的攻勢,也是相的同伴聯手對敵的經驗。從這方面說,這些外姓人比起鐵馬堂的好漢還差了不少。說來也不奇怪,外姓人習慣於藏在陰影中偷襲暗殺、設計下圈套陰人之類的勾當,真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就顯出狡詐有餘、強硬不足的短板來。
程宗揚穩住陣腳,然後朝武二看去。武二這會兒也鬥發了,厚厚的火山灰在他腳下彷彿雪花,一步跨出,便踩下半尺深。烏黑的鐵軌在他手中猶如一條蒼龍,繞身飛舞。
普濟和尚竟然也不遜,他赤
的肩背肌
瘦削卻強悍無比,猶如鋼絲擰成一般,與猛虎般的武二硬撼,居然不落下風。
混戰中,腳下的山體忽然微微一震,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接著頭頂的火山口噴出一團帶著火光的濃煙,天空陡然間陰暗下來。
震耳聾的轟鳴聲不斷響起,熾熱的氣
夾雜著沙石滾滾而下,整座火山像要塌陷一樣搖晃,接著腳下的山石寸寸崩裂,正在廝殺的眾人來不及躲避就被滾落的火山岩石埋住。
※※※※※程宗揚扒開還帶著火焰溫度的火山灰,咳嗽著伸出腦袋,入目的情形使他一陣恍惚。
濃雲滿布的天際不時閃爍著電光,頭頂一片天宇像被利刃切開般,出幾道不規則的裂痕。裂痕內的
澤暗紅如血,彷彿溢血的傷口。
程宗揚撐起身,只見視野內充斥著密密麻麻的樓群,在忽明忽暗的天宇下,猶如冰冷的水泥森林。
“救命啊……”身後傳來微弱的呼聲。
程宗揚找了片刻,才把徐君房從火山灰裡扒了出來。徐大忽悠運氣不壞,身上只有幾處擦傷,只不過從高處跌下來,又被火山灰埋了半截,嚇得不輕,被程宗揚心口,漸漸鎮定下來。
程宗揚道:“怎麼回事?這不是魔墟嗎?咱們怎麼又回來了?”徐君房道:“魔墟本來就在火焰山裡面,山塌了,咱們就進來了。”
“山怎麼會塌了?”徐君房沉片刻,“魔墟乃是仙人之居,周圍設有
制,原本只有一條通道可入。以我的經驗推斷,這樣的動靜多半是有人破壞了魔墟的
制。”程宗揚想起周飛突然離開的事,那傢伙來得蹊蹺,去得古怪,而且如果有人能破壞這裡的“
制”,也許只有周飛能做到,連自己都摸不到頭緒。
兩人此時摔在一幢大樓樓頂,旁邊倒是還有個外姓人,可惜運氣差了些,被一塊火山岩砸中腦門,死得不能再死。程宗揚撿起揹包,又從火山灰中找到一截刀柄。雷刀的刀身已經消失,程宗揚也沒有再重新凝出,順手
到懷裡,一邊找著下樓的路徑,一邊道:“朱老頭呢?你們不是在一起嗎?”徐君房也在納悶,“我們一塊兒摔下來的啊,不會還在灰裡埋著吧?”難怪徐君房運氣這麼好呢,原來有朱老頭護著。當時他離的位置跟自己八杆子打不著,居然能摔到一起,多半也是朱老頭做的手腳。程宗揚越想越是惱火,死老頭明明一起摔下來的,竟然不拉自己一把,這老東西太缺德了!
徐君房回去要找,被程宗揚一把拉住,“別管那老東西!死不了!”
“程頭兒,你別發火,”徐君房安道:“朱老頭也不是故意踢你的。”程宗揚都氣樂了,“當然不是故意踢的,那老東西是踹的!咦?你剛才叫我什麼?”
“程頭兒啊。”徐君房有些不安地問道:“這樣叫不行嗎?我聽他們都是這樣叫的。”程宗揚哈哈大笑,拍著徐君房的肩道:“行!當然行!老徐啊,想不想跟我出去逛逛?”徐君房痛快地說道:“只要管吃就行!唉,我在鎮上的房產都沒了,不出去掙點錢,回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放心!到時你還想回來,我給你蓋幢大屋,比棲鳳院還氣派!”程宗揚一直著心思,想怎麼把徐大忽悠給忽悠過來,沒想到徐君房答應得這麼痛快,不由心懷大暢,連
來的煩心事都變得無足輕重。
“老徐,你說太泉古陣一共十八層,魔墟算是哪一層?”
“還在第十層。”徐君房道:“魔墟看起來大,但比起每一層的規模要小得多。古陣中這種地方還有好幾處,都被仙人用法術隱藏了起來,要穿過
制才能見到。而且
制還都不一樣。除了魔墟,鬼谷先生說還有一處仙城,可連先生也沒有找到過。”
“鬼谷先生有沒有說過古陣裡有一塊紅的石頭?”徐君房搜腸刮肚想了半天,搖頭道:“沒聽說過。”大樓四壁都已經殘破,寒風穿過碎裂的窗戶,發出詭異的尖嘯,讓人背後汗
直豎。幸好樓層不高,一盞茶工夫兩人便下到地面,都不由地鬆了口氣。
樓外是一條街道,兩側立著幾盞陳舊的路燈,地上像是剛下過雨,溼淋淋的柏油路面反出路燈黯淡的光線。
忽然身後一聲大喝:“哪裡逃!”接著便看到一個和尚倒提禪杖,如風般穿過柏油路,隨著他的起躍,那隻光頭被路燈映得一亮一亮的,活像只線路接觸不良的燈泡。
那和尚掠到路邊,“咚”的一聲,抬腳踹飛一隻垃圾桶,出後面一個猥瑣的身影。
朱老頭蹲在地上,仰著那張人見人恨的老臉,一臉呆滯地望著那和尚。然後慢慢咬緊牙關,面容一點一點地扭曲起來,一邊“吭哧吭哧”使勁,一邊費力地說道:“拉……屎呢……沒見過啊……”那和尚臉一紅,趕緊把垃圾桶撿過來,放回原處,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孟了。”一邊說一邊緩步退開。
那和尚扭頭看到兩人,過來合什行禮,說道:“敢問兩位施主,可曾見過一名大漢?”說著將武二的形象描述一遍。
徐君房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沒有。”
“那便打擾了。”那和尚扛起禪杖,大步離開。
程宗揚摸著下巴道:“這幫和尚真夠認死理的,還在追呢。”徐君房好奇問道:“二爺那招是啥功夫?”
“九陽神功。”程宗揚笑道:“怎麼?你也想學?”徐君房頭搖得撥鼓似的,“不行不行,那種功夫怎麼能亂學?”程宗揚倒是奇怪了,“為什麼不能學?”徐君房理所當然地說道:“那種功夫都是鎮派之寶,當然不能順便洩漏。”程宗揚“哈”地笑了一聲,“你怎麼也相信這一套?武學這種東西和其他學科一樣,應該都是在不斷的傳習中完善和發展。把自家的絕學藏得寶貝一樣,生怕有人學會了,這也太蠢了吧?我要是太乙真宗掌教,門下弟子全學九陽神功!要不了幾年就能橫掃天下!什麼六大道宗、十方叢林,全都靠邊站。”徐君房搖頭道:“鬼谷先生可不是這麼說的。”程宗揚來了興趣,“鬼谷先生怎麼說的?”
“先生說海外極遠之地,有個地方擅長煉器。其中有一種殺器叫做槍,即使毫無修為的人,只要拿到槍,就能舉手之間取人命。所以由官府出面,不讓人隨便持有。”程宗揚道:“先生沒有說,海外極遠之地有些地方不
槍的嗎?”
“有啊。”徐君房道:“先生還說了,那種小殺器不是最厲害的,有些地方還盛產一種大型殺器,叫做導彈……”程宗揚臉上的表情七彩紛呈。
徐君房道:“程頭兒,你說有沒有地方不這個,人們隨便拿著玩的?”程宗揚表情頓時垮了下來,半晌才哈哈笑道:“什麼核心武學能和導彈比?鬼谷先生太誇張了。哈哈!”徐君房的驚訝正好相反,“先生只是講個寓言,難道世上會有能和各宗絕學相媲美的殺器?”程宗揚想起王哲飛至半空釋放九陽神功的一幕,笑聲戛然而止,過了會兒才道:“也許有吧……不說這個了。一群和尚去替道派宗門出頭,我怎麼覺得這事這麼古怪呢?”朱老頭提著褲子過來,嘿嘿道:“小程子,上當了吧?武二亮出來的要不是九陽神功,就算把天都打穿,那些和尚也不會多看他一眼。懂了不?”程宗揚被他一言點醒,頓時明白過來,叫道:“幹!不會吧!”那些和尚見到九陽神功便喊打喊殺,其實並不是因為九陽神功本身,而是在針對太乙真宗。再想到尹思元與神霄宗聯手剿殺童行海一行……程宗揚忽然發現,以前藺採泉說起太乙真宗風雨飄搖並不是一句空話。
先失去王哲和一大批英弟子,又經歷了宗內諸教御的紛爭,無論是十方叢林還是各大宗門,都不約而同地把內憂外患的太乙真宗當成了一塊肥
,一邊藉機打壓太乙真宗的勢力,一邊搶奪太乙真宗的地盤。普濟並不是懷疑武二偷學了太乙真宗的鎮教神功,而是把他當成貨真價實的太乙真宗門人,只是藉著《核武條約》的幌子,好除去太乙真宗這名未曾
面的
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