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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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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敢睡啊。死老頭事不管,武二那廝只管自己吃飽。小狐狸受了傷,就是個繡花枕頭,蒙人還行,風大點兒就能把他吹倒。”

“閉上眼,別說話。”程宗揚躺在小紫腿上,呼漸漸平靜下來。

忽然武二伸頭進來,“咋不做飯呢?”程宗揚抄起一隻靴子丟過去,“你大爺的!”武二郎一把接住靴子,“我不就問一聲嘛。”看到小紫白了自己一眼,立刻拍著膛道:“老程你歇著!今兒的晚飯包在我身上!”蕭遙逸抱著手臂,口氣風涼地說道:“哎喲,二爺做飯?我沒聽錯吧?”

“誰說做了?小子來吧,瞧二爺的!”武二郎大眼掃了一圈,然後大搖大擺朝旁邊一處帳篷走去。

那處帳篷只有三個人,一個老者帶著兩個年輕後生,見他過來都戒備地把手伸到背後,握住兵刃。

武二郎哼了一聲,“姓鐵的呢?讓他出來見我!”老者把兩名後生按在身後,然後抱拳道:“尊駕明鑑,鐵馬堂在西邊,和在下不是一路。”

“少來蒙二爺!瞧你們的打扮,難道不是一路的?”老者賠笑道:“難怪尊駕認錯。我們百琴谷和他們鐵馬堂雖然都是唐國人,但鐵馬堂在涼州,涼州盟四堂八會排名第七,堂主鐵雄山,這次來的是他侄兒。百琴谷在鳳州,與綠林好漢不是一路。”武二郎道:“二爺在邊待過,哪裡來的涼州盟?”老者耐著子道:“這些年邊不靖,各門派結盟自保。涼州盟的總盟主是涼州本地的丹霞宗,在鹿臺山還見過宗內的左護法,大概明便到……”老者絮絮叨叨說了半晌,終於打動了武二郎。他哼了一聲,“既然如此,便饒你們一次!”三人都鬆了口氣,趕緊抱拳打發了這個瘟神。

看武二郎空著手出來,蕭遙逸一臉納悶,“二爺,你這是唱的哪一齣?”

“瞧著吧!”武二郎一臉凶神惡煞地闖進鐵馬堂營地,一名漢子硬著頭皮上前去,還沒開口就被武二郎一把推了個跟頭。

“哪裡來的蝥賊,也敢騎到二爺頭上!”被武二郎闖上門來一通大罵,鐵馬堂眾人都漲紅了脖頸,這些漢子都是廝殺慣的,雖然技不如人,也不能任人欺負,當下無聲地著眼神——“跟這孫子拼了!”只聽武二郎嚷道:“要不是左護法求了幾次,二爺肯往這鬼地方來!敢跟二爺別苗頭,當二爺是好欺負的!”武二郎滿口罵罵咧咧,渾沒注意周圍人都吃驚地張大嘴巴。終於有人憋出一句:“左護法請來的?”武二郎橫著眼道:“二爺和丹霞宗掰不開的情!左護法和二爺的情更是不一般,誰要和丹霞宗有仇,只管往二爺身上招呼!要皺一皺眉頭,二爺就不算好漢!”鐵馬堂的漢子都叫了起來,“我們是涼州盟的!”

“丹霞宗是我們涼州盟總盟主!”

“大水衝了龍王廟了!”鐵中寶本來躺著裝死,這會兒也睜開眼睛,叫道:“一家人啊!大哥!”

“你們是涼州的?”

“涼州鐵馬堂啊大哥!”武二郎“哎呀”一聲,“兄弟,這!這!這怎麼說呢!”說著推金山倒玉柱地就要往下拜。

鐵中寶趕緊爬起來死命攔住,“是我有眼無珠!怨不得大哥!”

“不成!”武二郎退開一步,紅著眼扯開袖子,出肌虯結的手臂,一手拿起牛耳尖刀,“我這手得罪了兄弟!今天三刀六給兄弟賠罪!”眾人急忙抱住武二郎的手臂,“不可!萬萬不可!”武二郎叫道:“別攔我!讓我給兄弟賠罪!”鐵中寶淚滿面,他一把扯開衣服,拍著膛道:“二爺!你要扎!就往這兒扎吧!”

“鐺啷”一聲,尖刀脫手,武二郎把著鐵中寶的手臂叫道:“兄弟!”

“大哥!”

“不打不相識啊!”

“啥都別說了!”程宗揚沒看到這一幕,他掀開帳篷出來,正看到武二郎雄赳赳扛著一隻羊回來,後面鐵馬堂的漢子抹淚相送,不愕然道:“這武二!人才啊!”武二郎把羊一放,得意洋洋地說道:“紫丫頭,嚐嚐二爺烤的這羊!這周圍幾十裡連草都沒有,兩天沒吃熱飯了吧?”蕭遙逸扯了條羊腿遞給小紫,然後自己撈了一塊,一邊埋頭大吃,一邊道:“趕緊吃!吃完就走!人家說了,左護法在後面!帶著四堂八會好幾十個高手,馬上就到!再不走就餡了。”程宗揚看著自己剛紮好的帳篷,半晌才叫道:“我幹!”※※※※※第370章·霧黑暗中,嶙峋的怪石猶如怪獸,朱老頭湊過去看了半晌,然後嚷道:“就是這兒!再往前就是霧瘴,要天亮才能走!”眾人停下來,朱老頭一邊拴驢一邊道:“我說二啊,大爺可被你坑苦了,這山上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要不是二爺,你們能吃上熱羊?”武二郎也知道這回玩脫了,覥著臉嚷了一聲,然後貓挨著塊石頭蹲下,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

連夜上山,眾人都有些疲力盡。朱老頭遠遠蹲在隊尾,籠著手靠著驢子打眯瞪,蕭遙逸卻打開口袋,把所剩不多的糧食一把一把餵給騾馬。

程宗揚朝他豎了豎拇指。這些人裡其實小狐狸才是最心細的一個,小紫倒也能想到,只不過所有的騾馬全餓死她也不在乎。

程宗揚把狼皮墊子鋪在岩石上,對小紫道:“還有一兩個時辰就天亮,睡不成了,坐一會兒吧。”小紫抬起頭,“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呢。”

“老頭說,這裡的霧瘴有好幾裡深,白天進去都伸手看不到五指,只有谷口這一條路通往蒼瀾。這地方恐怕就是霧瘴邊緣了。”程宗揚伸手抓了抓,指間隱約有薄薄的霧氣動,帶著溼冷的覺。

“一會兒過霧瘴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千萬別走散了。”

“不要,”小紫抱膝道:“人家跟著你,程頭兒怎麼好偷香竊玉呢?”

“喂!”程宗揚一臉不樂意地說道:“別把我說得那麼不堪!”

“誰臨走的時候還去翠微園偷吃呢?”

“我是去跟月霜告個別好不好?”程宗揚厚著臉皮道:“只不過順便替她治治寒毒——你也不想月丫頭凍成冰吧?”小紫眨了眨眼睛,“不是那些荊溪女人嗎?”程宗揚怔了一會兒,忽然道:“我幫小狐狸餵驢去!”說著跳起來,一溜煙跑掉了。

蕭遙逸抓了把糧食喂到走騾嘴裡,然後拍了拍牲口的脖頸,“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啊。”程宗揚挑起眉,“你也看出來了?”蕭遙逸道:“太泉古陣幾個月也不一定有人來,咱們這趟遇見的人也太多了些。”程宗揚也留意到往太泉古陣的人多得蹊蹺,摸著下巴道:“難道是有什麼熱鬧被咱們趕上了?”蕭遙逸道:“剛才我和武二走了一趟,見到來的人大都是北三朝的打扮。宋國離得最近,反而沒什麼人。晉國更是一個都沒看到。”程宗揚想了一下,“不管什麼熱鬧,不湊也罷。到了蒼瀾,咱們就直接進太泉古陣,找到赤陽聖果就走——喂,你怎麼樣?”

“來之前五哥和六哥替我續過真氣,動真格的不行,裝裝樣子還沒問題。”蕭遙逸躍躍試地說道:“有熱鬧都不看,聖人兄,你對生活也太沒熱情了!”

“有那點熱情我先保住命再說!”程宗揚打量了他一眼,“小狐狸,你是不是半個月沒風,按捺不住了吧?”蕭遙逸撇了撇嘴,“何止半月?自打離開江州,我就沒碰過女人!”程宗揚一怔,“你在玉樓都幹嘛了?難道……”蕭遙逸嘆了口氣,“白天睡覺,晚上挖地,我容易嘛我!”

“幹!秋小子那天說出來,我就覺得不對,結果被你岔開了——你跑青樓挖什麼地呢?”

“跟你說也沒關係。”蕭遙逸梳理著白水駒的鬃,一邊說道:“江州這一戰,孟老大其實是不同意的。玄武湖一戰,我就沒得到允許,當時看情形不對,直接引軍入宮。事發倉促,準備也不足,最後還是孟老大替我擦股,和幾位哥哥一起截住黑魔海的援手,算是打贏了玄武湖一仗。”

“當初嶽帥宣佈解散星月湖大營的時候,曾說過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再集結,所以孟老大一直壓著大家,等待嶽帥的消息。”蕭遙逸道:“可我們已經等了十五年,再等就沒有機會了。”

“玄武湖之戰後,我拿到了江州,打算樹起星月湖的大旗,告知天下,嶽帥的部屬還在。你可能不知道,當時我們兄弟大吵一通,這一回五哥、六哥也站在我們這邊,只有老大和四哥不同意。”蕭遙逸把臉埋在馬鬃裡,低聲道:“三哥不在了,孟老大自己也壓不住我們五個。最後各退了一步,孟老大同意星月湖大營集結,但江州名義上仍然屬於晉國。”

“江州這一仗我越打越心驚,打到後來我才知道孟老大有多英明。如果沒有晉國的名義,宋軍毫無顧忌地截江攻城,就算能守住江州,大營的兄弟們肯定也傷亡慘重。”蕭遙逸呼了口氣,“聖人兄,你不知道你在臨安那些天,我天天都盼著你的消息。尤其是雲家翻臉之後,援助的物資一下全斷了,我差點吐血,別說雲家大小姐,你讓我娶雲家的老母豬我都願意!”程宗揚沒有笑,江州一戰,如果不是宋軍有所顧忌,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宋軍撤退之後,大家都鬆了口氣,孟老大卻把我叫去,狠狠罵了我一頓。”蕭遙逸靠在馬鞍上,帶著一絲自責的苦笑道:“孟老大總是這樣,有些事他雖然不同意,但我們都想幹,他就咬牙帶著我們幹完,然後自己把責任扛下來。這一次他罵我,一是心痛兄弟們的傷亡,更要緊的是擔心我們強佔江州的舉動,打亂了嶽帥的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