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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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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敖已經改道向北,你們就在漢國境內會合。多帶些錢,但別讓他看見,到了漢國,就說沒錢,讓他拿主意。他要拿不出主意,你們就自己悄悄吃飯,讓他餓著。”

“程頭兒,憋屈這麼狠行不行啊?再怎麼說高衙內也是少爺出身,跟我們比不了。”

“人受憋屈武藝高。憋不死就行。”程宗揚又吩咐道:“路上你們也多留點心,別讓他出什麼意外。老術、老豹要留在臨安,青面獸和哈蚩跟你們一道。真遇到大事,你們聽哈蚩的。”

“好咧!”馮源又道:“程頭兒,按你說的,我做了十幾顆小的,所有的龍睛玉全用完了。我帶六顆,剩下的都給你留著。就在老馮下,西邊第四塊磚,你小心刨開,裡面有個盒子。每一顆我都用棉花包著。”

“好。”程宗揚拍了拍他的背,“一路小心。我去蒼瀾最多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不管生意怎麼樣,你們都得趕回來。”馮源猶豫道:“三個月是不是長了點兒?”

“就三個月!”程宗揚嘆了口氣,“這回要收拾不好他,我也沒轍了。”高衙內跨在馬上,一臉的得意洋洋、躊躇滿志,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有多悲慘。

※※※※※“好啊!”臨安的驛館內,張少煌一臉憤然地拍案怒道:“你們幾個自己尋歡作樂,居然不叫我一聲!還當我是兄弟嗎!”

“侯爺息怒!”程宗揚笑道:“你剛到臨安,聽說是樞密院的韓節夫親自作陪,給你接風洗塵。我就算叫你,你能把宋國的官員都扔在驛館裡面,自己溜出來嗎?”

“這有何難?宋國這些官員的嘴臉我也看夠了!今我便裝病!到千秋節再和他們打道!”張少煌道:“聽說你們昨晚在玉樓喝的藍橋風月?這我可得嚐嚐。還愣著幹嘛?趕緊著!前邊帶路!”程宗揚苦笑道:“張侯爺,這會兒還不到午時呢。你沒聽說昨晚小侯爺一個人把整個玉樓幾十個姑娘都喝倒了?恐怕這會兒還沒醒呢。”

“你們!”張少煌指著他,半晌才一甩手,氣得團團亂轉。

“說正經的。”程宗揚道:“這次你來臨安,有什麼大事?”張少煌沒好氣地說道:“什麼正事都沒有,就是做個樣子。”晉國在江州戰正殷的時候向臨安派出祝壽的使節,本身就說明了晉國官方的態度。但程宗揚不相信王茂弘的目的會這麼簡單。

“真的嗎?”

“王丞相還讓我送份禮物給賈太師。”程宗揚來了興趣,“什麼禮物?”張少煌叫人拿來一幅卷軸,卻是王茂弘親手寫的一副字。

程宗揚打開卷軸,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富麗堂皇的大字:華秋實。

“這詞兒可夠俗的。”程宗揚剛笑了一半,便覺到味道不對,不由咂了咂嘴。

賈師憲獨掌宋國大權十餘年,早已位極人臣。明智的做法,應該在矛盾化之前及早放權,以宋國對致仕大臣的優厚待遇,後半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王茂弘與賈師憲地位相當,同樣為相多年,即使輔佐的君主是一個連庸主都稱不上的廢物,還要故作昏聵,韜光養晦。他這副字不勸賈師憲勇退也就罷了,反而對賈師憲倍加推崇——要讓那個小白臉宋主知道,整死老賈的心都有。

不過王茂弘這副字寫得圓滑之極,換個角度理解成對賈師憲功績的肯定也不為錯。甚至還能解釋成已經“秋實”,該放手歇息——這四個字,宋國那些各懷心思的臣子儘可以按自己的理解各取所需,任意解釋,至於王茂弘的本意,既不重要,也沒人在乎。

程宗揚拿著那副字,半晌才道:“咱們這位王丞相是怕宋國太平,專門遞刀子來的吧?臨安朝堂上殺個你死我活,他老人家才滿意是吧?”

“胡說!什麼你死我活?”張少煌剔著指甲道:“讓我說,都別活才好。”

“用得著這麼深仇大恨嗎?”張少煌嘆道:“哪裡來的仇?不過是自保而已。”他放下小銀刀,低聲道:“今建康大旱,歉收已成定局。今年的秋賦能收上四成就不錯了。”程宗揚嚇了一跳,“這麼慘?”張少煌微微點頭,然後道:“北方三朝,漢唐都是一等一的強國,秦國雖然略小,但秦軍最耐苦戰,不是好招惹的。南三朝昭南獨霸天南,剩下晉宋兩國,各有各的麻煩。但無論如何,晉國不能當最弱的那隻羊。”程宗揚想了半晌,然後笑道:“難得張侯爺對時局這麼透徹。”

“我才不耐煩這些。”張少煌道:“這是王丞相特意讓我告訴你的。”程宗揚愕然道:“對我說這些軍國大事?王丞相沒搞錯吧?”

“我瞧著王丞相的意思,大概是想讓你藉助雲氏的財力,穩住局面吧。”這只是張少煌的猜測,但程宗揚敢肯定王茂弘不是這個意思——有王丞相和謝太傅這兩條老狐狸在,想從雲氏擠出油來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

離開驛館,程宗揚便下令道:“從現在開始,各處商號全力收購糧食。”祁遠訝道:“程頭兒,還要炒糧?”

“保命。”程宗揚簡短說道:“儘量不要驚動外面,避免抬高糧價。另外,仿宋國的例子,在江州設立常平倉,儲量越大越好。還有,請蕭侯爺在寧州也設一個。”祁遠道:“建康要不要也設一處?”

“我猜你在建康設不起來。”程宗揚道:“建康周圍郡縣的土地都在世家大族手裡,糧食生意本就做不成——幹!”程宗揚突然省悟過來,王茂弘為什麼要讓張少煌給自己傳話。晉國各大世家的勢力盤錯結,各有各的算盤要打,即使王謝兩家牽頭,也未必能讓各家拿出糧食共渡難關。倒是自己結的這些世家子弟,彼此間除了酒情,本不用涉及什麼忠君報國、仁義道德。大家合夥做生意,純粹是赤的利益關係,反而比朝堂上的勾心鬥角更容易達成協議。

王茂弘身份地位放在那裡,許多話不好說。他借張少煌的口拋出晉國大旱的消息,既是借自己的力,也是給自己布了個局,可這個局自己不僅要跳,而且還跳得心甘情願——畢竟是一樁有利可圖的大生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半點不假。這生意自己如果放過,那些股東非罵死自己不可。而且有自己主持,比起那些豪族世家竭澤而漁,硬把糧食賣到珍珠的價格,局面會好看得多。於是王老頭只用了一句話,就引得自己下十分力氣替他心辦事,他老人家只用在丞相府扇風納涼就夠了。

“這老狐狸!”程宗揚笑罵一聲,心裡道:想閒著,沒那麼容易!到時候我在晉宮住上半年,從東宮睡到西宮,讓你給我擦股去!

“程頭兒,”祁遠提醒道:“股東大會的子是不是該定下來了?”

“還有幾個大股東沒到呢,等人到齊再說。”程宗揚勒住馬,“你們先回去吧,我約了人,晚些再回園子。”※※※※※程宗揚在橡樹瓦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等到高俅出現。

“蘇爺,來嚐嚐!”程宗揚熱情地說道:“正宗的建康魚鮓!剛從幾千裡外運來的。”高俅哼了一聲,自顧自倒了杯蛇麻酒,沉聲道:“找老夫何事?”

“蘇爺,臉怎麼拉這麼長?不會是小的打擾了你和媚孃的好事吧?”

“廢話少說!”

“真是新人上了,媒人丟過牆——蘇爺,你別瞪!我不拿媚娘打趣了還不行?話說回來,蘇爺對媚娘可真夠上心的。小的還是頭一回見蘇爺為個女人動肝火。”眼看高俅臉又陰沉下來,程宗揚笑嘻嘻道:“媚娘雖然是絕,可為個青樓的粉頭,蘇爺不至於要和小的翻臉吧?”高俅面容僵了一下,然後擠出一絲笑容,親切地說道:“說哪裡話!老夫膝下無女,向來把媚娘當女兒看的。哈哈哈……”程宗揚拉長聲音道:“真的嗎?那招我作個女婿怎麼樣?”高俅把鐵皮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

程宗揚舉起雙手,“不說媚娘了!絕對不再說了!”程宗揚親自夾了魚鮓,放在碟中,等高俅消了氣,才彎從靴筒裡摸出一張紙,放在桌上,“這個人,幫忙提拔一下。”高俅看了兩眼,“鏢頭?哪裡的?”

“威遠鏢局,老江湖了,身手還過得去。”

“好說。”高俅道:“明讓他把履歷送來,先給個九品的武職。這次京營損失甚大,正需補充人手。考核時讓他多拿些錢來,一個七品武官穩穩當當。”程宗揚笑道:“蘇爺果然是明碼實價,童叟無欺。”高俅神情恢復從容,大大方方地說道:“做生意嘛,當然要講個公道。”

“說起做生意,有點股份,不知道蘇爺有沒有興趣?”

“什麼股份?”程宗揚微笑道:“一點小生意,在宋國一共是十股。每股兩萬金銖。”

“哪裡的股份?”

“盤江程氏。”高俅矜持地笑了笑,“兩萬金銖可不是小數目。”程宗揚道:“不瞞蘇爺說,這已經是第三批股份了,第一批十股是一年前的事,一文的現錢都沒要。第二批十股是四個月前,每股作價兩千金銖。如今是第三批,每股兩萬金銖。”高俅神情微動,“宋國一共十股?可有人買了?”

“有。”程宗揚毫不隱瞞地說道:“賈太師佔了一股,韓節夫和史同叔各佔半股。蔡元長倒是有錢,直接佔了一股。蘇爺,有沒有興趣來一股?”高俅冷哼一聲,“給我兩股。都用商兒的名義。”程宗揚佩服地豎起拇指,“蘇爺,你這個乾爹當得可太到位了。”一年間從零翻到兩萬金銖,旁人也許會覺得拿兩萬金銖買一個原本一文不值的股份是笑話,高俅卻反過來看出這背後所意味的暴利。事實上程宗揚這幾遊說自己結的官員,沒費多少口舌,就引得賈師憲、蔡元長、韓節夫、史同叔等人紛紛入股,不是因為他面子夠大,而是因為那幾位都看出了這一點。從這方面來說,這幾位倒稱得上是雄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