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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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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笑道:“李士彬剛愎酷厲,拿親兵當上馬石,不近人情,才被在下找到機會。換成夏用和,周圍親兵數百,哪裡有在下靠近的時候。”

“怪不得程兄總叫你臣兄呢,這麼謙虛,果然是大偽必的好材料。”蕭遙逸笑道:“換作是我,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每天不吹上二十遍指定不過癮,連走路都得橫著。”幾人大笑作別,就此在江州碼頭分手,各自奔向自己的戰場。

※※※※※第249章·青葡筠州位於宋國西南,在宋國的政治版圖中並不醒目,然而江州之戰的爆發,使筠州成為西線軍事運輸的中樞,由臨安運來的大批物資從沅水上岸,經陸路轉運至筠州城南的倉庫,再由民夫送往前線。

四百餘里的路程和烈山的阻隔,使劉平軍戰敗的消息對遠在後方的筠州幾乎沒有影響,反而由於軍資、人員彙集,市面愈顯繁華,來自各地的輸糧官、押運官、督軍官不下數百人,一到午間,城中的酒肆便高朋滿座,一片喧譁。

程宗揚憑欄而坐,對面是筠州布行的老闆孫益軒,一個幹的中年人。

“接到雲蒼峰雲三爺的吩咐,我用王團練的名義購了一處鋪面,兩前已經安排妥當。”孫益軒道:“有心人想查鋪面的底細,有王團練的招牌也不好查下去。”

“這個人可靠嗎?”

“王團練是筠州本地人,管著筠州的鄉兵。膽子大,敢撈錢,這些年與我們打過不少道。”孫益軒笑道:“只要有錢可撈,就靠得住。”

“筠州那兩家糧鋪怎麼樣?”

“兩家糧鋪的老闆都是殷實商人,做的也是本分生意。宏升糧鋪老闆姓馬,上月剛過的五十大壽,昌行的老闆姓周,三十來歲,接掌糧行沒幾年。”

“他們手裡有多少糧食?”

“宏升糧鋪家底雄厚一些,每年進出都有幾萬石。昌行規模雖小,倉中五六千石總是有的。”孫益軒頓了一下說道:“沒想到公子來這麼快,三爺籌措的本金還要兩天才能到。公子若是急用,先從小的布行調用一筆。”程宗揚空著手來的筠州,“你的布行有多少本金?”

“本金的出息有兩千銀銖,櫃上寄賣的有五千多。本來年關要結清的,料想公子要用,小的已經推到明年。”程宗揚笑道:“那我也不客氣,先拿六千銀銖來用。”孫益軒恭恭敬敬說道:“三爺已經待,一切聽憑公子吩咐。”程宗揚喝了口茶,“我記得筠州離沅水有兩三天路程?”

“兩三天到不了,到沅水碼頭快則五六天,慢則七八天。”自己從晴州到江州的時候,和臧修他們一道走過這段路,用了三天時間,換成運糧的隊伍,一天走七八十里已經很快了。

“幹活的人好招嗎?”孫益軒笑道:“往年這時候人都回家過年,最難招募,如今前線在打仗,每都有民夫往烈山去,回來時候有盤纏、口糧不足的,都聚在城外,每總有幾千人。一天的工錢一二十錢便夠了。”程宗揚心裡默算,如果從宏升糧鋪和昌行購來一萬石現糧,每石三百三十銅銖,加上到沅水四百里路程,每石添四十銅銖,合三百七十銅銖,時間要六天以上,再經水路運到倉儲地,來回至少要半月。這樣的效率實在太慢了。

秦檜道:“筠州附近似乎有條浮凌江?”

“秦爺倒知本地風土。”孫益軒道:“筠州在浮凌江上游,下游是宋國和昭南之間的蠻荒之地,稱之為荊溪蠻。”昭南是六朝之一,定都麟趾,由於地處蠻荒,一直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浮凌江下游谷深林密,宋國曾在荊溪設立縣治,但多年前早已廢棄。

秦檜道:“不知是否能行船呢?”孫益軒想了一下,“小的見過有荊溪的蠻人乘獨木舟到城中易。不過很少有人往浮凌江下游去。”程宗揚立刻道:“會之,你去看一下浮凌江的水路,如果能行船,把所有能買的船隻都買下來。”水路的運輸效率遠勝陸路,如果能在浮凌江下游找到倉儲的地方,用來轉運糧食便無後顧之憂了。

敖潤道:“我跟老秦一道!”

“好!”程宗揚道:“馮大法、老祁,一會兒咱們一起去拜會宏升糧鋪和昌行的兩位老闆。”※※※※※宏升糧鋪馬掌櫃抱病在身,由他的管家出面接待。雪隼傭兵團已經派人先來接洽過,雙方沒費什麼事就達成兩千石的易。按照約定的價格,一共是六千六百銀銖,程宗揚痛快地拿出三千銀銖,其餘部分糧食入庫後再行支付。

來到昌行,掌櫃周銘業親自出來見面,聽到這位年輕的公子哥兒一下就要買兩千石糧食,不有些意外。

“兩千石,敝行也拿得出。”周銘業道:“不過年關將近,時間只怕倉促了些。”祁遠道:“周爺說的是,敝東家也知道貴行有為難處,只要周爺備好糧食,我們自行搬運就是。周爺放心,糧價一文也不敢短的。”周銘業連忙道:“兩位這就見外了。這樣吧,每石糧食再去十文,三百二十銅銖。”程宗揚笑道:“石團長早說周老闆仁義,果然不假。那就再添五文,明天我遣人前來搬運。”周銘業一口答應,然後親自添了茶,笑道:“公子快人快語,周某佩服。只不知公子為何索購如此之急?”這位周老闆年輕幾歲,果然耐不住子,語言間試著打探自己的底細。程宗揚道:“不瞞周老闆說,敝處急需糧食。周老闆手裡只要有糧,在下全都要了,價錢好商量!”周銘業傾過身,“公子需要多少?”程宗揚一笑,“多多益善。”周銘業道:“難道公子要上萬石糧食?”程宗揚微笑道:“周老闆若有萬石糧食,三萬五千銀銖立刻奉上。”周銘業臉上不動聲,眼睛卻微微一亮,過了會兒說道:“三萬五千銀銖,不是個小數目。不過如今正是青黃不接時節,過完年,糧價只怕還有波動。”自己開出的價碼比一般糧價已經高出五千銀銖,昌行一年的利潤也不過如此。周銘業這會兒只是討價還價,程宗揚道:“只要儘快拿到糧食,價格再高一成也可以商量。”周銘業沉片刻,然後放下茶杯,“不知程公子何時要貨?”

“越快越好。”程宗揚道:“十之內最好。”離開昌行,祁遠忍不住道:“程頭兒,這個價錢著實高了些。如果是現錢易,一般要降半成,何況這麼大的易,三萬銀銖昌行也有得賺。”

“三枚銀銖一石,昌行頂多把庫存的糧食賣給我們五千石,留一千石糧食應急。多出這幾成,周老闆就會想盡辦法從其他糧商手裡調糧。他做糧食生意,盡有路子,總比我們自己去買划算吧?”程宗揚道:“這點錢用不著省,就讓他們去賺好了。”祁遠想了一會兒,也笑道:“他若真是十天之內賣我們一萬石,看到後來的價錢,只怕連覺都睡不著。”程宗揚一邊看著筠州的街市,一邊道:“鋪面安排妥當,便掛出牌子,以每石四百銅銖向外收購,十天後漲到五百銅銖,先把筠州市面的餘糧全部收盡,往後越漲越買。”馮源在旁邊道:“做生意我不懂,可買東西越便宜越好,幹嘛要買貴的?”程宗揚笑道:“所以這是做生意,不是買東西來自己用。有時佔便宜,未必便好。”馮源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會兒,“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祖師爺以前做過織機生意,也是吃了便宜好用的虧。”

“你們平山宗不是玩火法的嗎?怎麼還做織機的生意?”

“我祖師爺可是個人物。師父說,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點子多如牛,江湖上有個綽號叫‘工程師’。”程宗揚腳下一晃,差點摔倒,“什麼?!”馮源訕訕道:“這名頭確實不大響亮……我聽著也覺得稀奇,有火法師、御法師、劍術師,還沒聽過工程師的。”

“接著說你那位祖師爺!”程宗揚急切的聲音倒讓馮源怔了一下,撓了撓頭道:“我沒見過祖師爺,都是聽師父說的。祖師爺說他是專搞什麼……火箭的。程頭兒,火箭你知道吧?”程宗揚嚥了口唾沫,“好像聽說過。”

“就是弓箭上裝個發火的器件,出去冒一股火。”馮源道:“祖師爺就是專幹這個的,可惜生不逢時,一身本領都沒用上。”程宗揚心裡怦怦直跳,馮源不懂,以為是這個時代那種燃火的弓箭,但聽在自己耳中,涵義就完全不同了。火箭工程師?比嶽鳥人那個表販子起碼高一百多個檔次,可怎麼沒聽說過這個神人呢?連平山宗都沒什麼名聲。

“你剛才說那位祖師爺做過生意?”馮源說道:“那時候祖師爺四十來歲吧,想出來個點子,自己做了架紡紗的織機。平常一張紡紗機只能出一線,祖師爺做的這架織機一次就能出八線,又快又好。祖師爺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珍妮機。”好嘛,珍妮機都出來了。程宗揚追問道:“他做出了珍妮機,然後呢?”馮源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祖師爺不知道怎麼想的,帶著織機去找官府,說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不許別人做,要申請什麼……”

“專利!”

“對!然後官府打了他一頓板子,把他趕出來了。”祁遠笑道:“這頓板子捱得冤了,自己上門找打的。哪兒有自己做了就不許別人做的道理?”

“他做得沒錯,只不過時候不合適,挨這頓板子也不算冤了。”程宗揚又問道:“後來呢?”馮源道:“後來祖師爺就拿著織機去織坊賣。聽說賺了點錢,新蓋了房子,還討了房老婆。”程宗揚試探道:“你那位祖師爺沒留下什麼東西嗎?”

“有啊!聽師父說,祖師爺整天哪兒都不去,就窩在房裡寫東西,用的紙足有半人高。白天做織機,晚上就著油燈寫,眼都快寫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