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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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開艙板,游泳的力氣我還有。”
“劈開艙板的力氣我沒有。別忘了,我也折騰了一晚上又加一個上午,連口氣的工夫都沒有……”
“小侯爺、程少主,如此辛苦……”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那聲音彷彿從腐爛的棺材中傳出,落在耳中令人背上汗直豎。
接著一片詭異的光芒亮起,說它詭異,是因為這片光芒沒有顏,就像黑暗本身散發出的光線。
程宗揚這會兒才發現,自己和蕭遙逸就像兩隻老鼠,頭對頭趴在一堵船板後面,頭頂高處佈滿了零亂的箭支和短戟。
兩人跳起來,程宗揚回過頭與說話那人打了個照面,雙方都渾身一震。
程宗揚是沒想到那死太監陰魂不散,這會兒又鑽出來索命。古冥隱蝙蝠般細小的眼睛卻瞪得如牛眼一樣,盯著這個悉的“東瀛忍者”。
“是你!”古冥隱尖聲道:“我的都盧難旦聖鈴!”程宗揚厲聲道:“咱們誰也別想要!”說著從懷裡抓出一把東西,朝船艙另一端奮力一扔。
“呼”的一聲,古冥隱展開身法,撲上去抓住自己宗門的聖物。
蕭遙逸用手肘拱了拱他,“什麼鈴?”
“一個小瓶子,我留在宮裡了。”程宗揚道:“那麼貴重的東西總不好隨身帶著亂跑吧?”
“那你扔的呢?”
“幾個卷軸,我也搞不清做什麼用的。”程宗揚聳了聳肩,“不過隨便用手去接肯定很蠢。”
“砰”的一聲,幾支捆在一起的卷軸在古冥隱掌中同時爆開。
近百枚施過法的鋼針從卷軸中充滿憤怒地出來,然後驚奇地發現它們很快就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同樣驚奇的還有另外兩支卷軸的菱鏢兄弟和
星兄弟們。唯一不滿的是
煙家族,剛從束縛自己多年的卷軸中逸出,準備呼
自由空氣,就遇到兩隻扼殺它們追求自由的手掌。
憤之下,它們狠狠鑽進鋼針、菱鏢、
星製造出的傷口中,在裡面大吐唾沫。
古冥隱雙手微微一震,騰出一股黑氣。接著掌中咯咯作響,將那些塗過劇毒的鋼針、菱鏢、星盡數擰碎,眼中
出駭人怒火。
程宗揚朝他挑了挑拇指,“好漢子!”然後扭頭對蕭遙逸道:“公公這情況算漢子嗎?”蕭遙逸為難地摸著下巴,“不好算吧?”古冥隱怒極反笑,“程少主好手段,竟然把本座玩於掌股之上!”程宗揚謙虛地說:“公公在宮裡太久了,跟外面世界的生活有點隔膜也很正常。不過呢……”他兩手叉著
,示威似的
,“連倭人都勾結,你們黑魔海也太爛了吧?”古冥隱目光不住閃爍,忽然尖聲道:“把聖鈴拿來!我饒你不死!”
“想要聖鈴?好說!”蕭遙逸一臉認真地說道:“王家有什麼好的?你要這麼拼了老命地幫他!我們蘭陵蕭家也是有數的高門,我蕭遙逸年紀又輕,長得又好,還有本事,你不如跟我合作好了。”古冥隱青衣不住起伏。
“黑魔海?”蕭遙逸踏前一步,用陰柔的聲音說道:“你在擔心黑魔海吧?你是黑魔海請來的供奉,又不是他們核心人員。上陣拼命有你們的份,撈好處的時候……嘿嘿,讓公公來管滿宮聽話的美貌女子,他們真想得出來。再說了,黑魔海當年被我們打得狗一樣,再鬥一百年,他們也贏不了啊。跟我們合作,不但安全無憂,而且前程無量。這一戰之後,整個大晉都是我蕭家的,公公想要什麼還不是一抬手的事?”小狐狸展開三寸不爛之舌,又是威脅又是利誘還加上挑撥中傷。程宗揚一臉佩服地看著他,雙方明擺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卻恬不知恥地大談合作,往黑魔海頭上潑糞,這種鳥事都能幹出來,臉皮也太厚了。
也許不是臉皮的事,小狐狸的傷勢只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程宗揚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退路,但除了眼前幾尺範圍,整個船艙都隱藏在黑暗中。
※※※※※第179章·兵解蕭遙逸一邊侃侃而言,一邊把手伸到背後,在程宗揚掌中慢慢寫著字。
“數到十,往上衝。”蕭遙逸手上寫字,嘴巴不停說道:“聖鈴是貴宗至寶,只要大夥合作,蕭某肯定雙手奉上——上啊!”程宗揚拔身而起,朝頭頂甲板的破裂處躍去,蕭遙逸也緊接著躍起,雙掌在他腳底一推,把程宗揚送出船艙,自己卻反身朝古冥隱撲去。
“小狐狸!”
“別管我!小爺死不了!”蕭遙逸手中的龍牙錐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彷彿正在燃燒。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到藝哥旁邊!”蕭遙逸叫道:“棺材我要金絲楠木的!”古冥隱尖嘯聲響起。他實力略遜於這位星月湖八駿之一的玄騏,但蕭遙逸苦戰竟,他卻休養多時,此消彼長下,不但將蕭遙逸的攻勢盡數接住,還接連使出毒辣招術,
得蕭遙逸不得不撤招防護。
古冥隱舌尖在上
了
,獰聲道:“小侯爺材質上佳,待本座收了你的陰魂,煉成行屍定是上等貨
。”黑暗中伸出一叢長矛,艙內軍士圍攏過來,形成一個丈許方圓的矛陣,將蕭遙逸和古冥隱圍在其中。
蕭遙逸上身赤,汗水順著白皙結實的皮膚縱橫
淌,蒸騰出一片霧氣。他身上四處傷口全部迸裂,鮮血長
,將頸中“有種朝這兒砍”幾個墨字染得鮮紅。
“看刀!”已經飛出船艙的程宗揚重新折回,雙刀如同咆哮的猛虎直劈下來。
“幹!你怎麼又回來了!”蕭遙逸吼道:“我還有壓箱底的大招沒使出來!只等你一滾蛋就拉這些鳥人陪葬!”程宗揚咬牙一笑,“小狐狸!你不用死了!”堅木製成的艙板忽然向內凸起變形,接著被一雙掌震開。秦檜溫文爾雅地躬身鑽進艙內,像在家裡招呼客人一樣氣定神閒,長揖道:“在下姍姍來遲,望家主恕罪。”接著船體一震,一股霸道的大力湧來,五尺長的刀鋒斬開甲板,陽光頓時湧入艙內。
雲丹琉躍進艙內,大聲道:“姓蕭的!我也救你一次!大家算扯平了!死太監!看刀!”
“刺!”隨著一聲號令,持矛的軍士同時向前一步,長矛錯刺出。
程宗揚一腳踢在蕭遙逸膝彎,把這已經疲力盡的小子踩到船板上,雙刀盤旋飛舞,磕飛一半的長矛。另外一半被秦檜大包大攬,他展臂將十餘支長矛夾在腋下,然後雙臂一繞,將長矛盡數震斷。
已經快脫力的蕭遙逸倒是毫髮無傷,只是被程宗揚踩在腳下,看起來很沒面子。
雲丹琉的偃月刀猶如怒,一波波攻向古冥隱。頭頂的甲板上傳來吳三桂破鑼般的嗓音:“大力金剛臂!大力——金剛臂!大力金剛——臂!大——力——金剛臂!”蕭遙逸攤開四肢,嘟囔道:“沒想到被黑魔海的人救了……”程宗揚蹲下來,小聲道:“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雲大小姐在這兒呢,你就好意思這麼光著?”為了便於水戰,蕭遙逸早脫光上衣,一條上等雪綢紈褲也被燒出幾個大
,
出半邊
股,看起來頗為不雅。
雲丹琉狠狠剜了程宗揚一眼,又瞥了一眼蕭遙逸,鄙夷地啐了一口。
程宗揚張大嘴巴,朝蕭遙逸不出聲地狂笑兩聲,然後往他身上丟了塊浸過桐油的篷布,讓他遮羞。
隨著雲家船隊的出現,膠著的戰局徹底倒向一邊。雲家參戰的船隻並不多,但全部是在海上搏殺過的海船,船上的水手更是雲家遠洋船隊的好手,更重要還是船頭那幾枚專門漆成黑的鐮狀長刺。
這幾顆貨真價實的龍牙顯示出非凡的威力。一艘體積比走舸還小的海船頭與一艘飛虎撞在一處,飛虎上原以為穩
勝券的軍士驚恐地發現,那條船舷結著貝殼的海船像快刀切牛油一樣,徑直將飛虎從頭到尾切成兩半。
無數斷肢殘臂從撕裂的船艙中掉落出來,倖存者隨即被湖水沒。海船上的光頭大漢們轉動秤錘狀的衝杆,將一條飛鳧船頭擊得粉碎。
王處仲握著一枚黑子,但局中再無劫材。
蕭侯的親隨揮舞旗號,命令蓋海艦收攏受傷的士卒。那名紫臉漢子握著號角的手掌微微發抖,神情慘淡。
徐度扔開盛酒的大觥,猛虎一樣站起身走到欄側,望著湖上浴血奮戰的艦船,冷笑道:“好棋!好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兩位以天地為棋局,三軍為棋子,下的一局好棋!”蕭侯不動聲,“司空大人有意入局嗎?”徐度道:“我是
人,不跟你們兜什麼圈子!我徐氏雖是寒門,但我兒子不比你們烏衣巷的貴公子下賤!我兒徐敖取死有道,不用旁人動手,我自己就勒死了他!”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鬚髮怒張,森然道:“不過我兒雖然死有餘辜,我那孫子不過半歲,有何罪過!桓元子!你來說!”桓大司馬左右看了看,“這是從何說起?”周僕
不安地挪動了一下雙腿,“徐司空家大郎宅上
前遇賊,滿門遇害,幼孫也不知去向。”他回過頭,向徐度道:“文度已經命人徹查,終究會查出兇手。”桓大司馬
本不知道這是桓歆夥同他人乾的,怔了一會兒,然後一拍几案,喚來親隨,厲聲道:“叫三郎滾來見我!”
“不用喚了。”王處仲丟下那枚黑子,起身道:“今盛會,怎可無樂?”王茂弘手一抖,厲喝道:“王駙馬!”他已割袍斷義,不再以四哥相稱。王處仲振袖而起,不管不顧徑直走向
閣一側懸掛的大鼓前。那濃妝的美
手捧巾櫛,亦步亦趨,嫋嫋跟在他身側。
王處仲拿起溼巾擦了擦手,拿出他的龍牙錐。
連湖上鏖戰也一直淡然臥觀的謝太傅坐直身體。謝萬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眾人,發現眾人大都惑不解,只好閉上嘴。蕭侯負手而立,白
的長袍像鼓滿風一樣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