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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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東山,玄武湖一望無際的水面波光瀲灩。清涼的夜風拂過湖水,淺淺的沙洲畔,青的蘆葦隨風搖曳,葦尖灑滿水銀般的月
。
蕭遙逸扔下玉帶,解開袍服,大笑道:“如此月,豈能無歌!”他從舟中取出一張古琴,就那樣坐在船頭,把琴橫在膝上,“淙淙”撥了幾下,接著一串
水般的琴聲從他指下淌出。
“月沒參橫,北斗闌干!親在門,飢不及餐!”蕭遙逸揚聲唱道:“歡
尚少,戚
苦多,以何忘憂?彈箏酒歌!”蕭遙逸的放
形骸
染了程宗揚,他也解開外衣,一邊擠開蕭遙逸,“讓我來給你唱一個!”蕭遙逸怪叫道:“我這琴可是價值千金,你會彈嗎?”
“一張琴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知道我是麥霸啊!”
“什麼麥霸?”
“這你就別管了。”蕭遙逸也不在意,隨手把那張價值不菲的古琴扔過來。程宗揚麥霸的水準僅限於把歌詞嚎出來,古琴這種“高科技”對他屬於傳說。他把琴往旁邊一丟,坐在船頭想了片刻,然後拍著船板唱道:“道不盡紅塵奢戀,訴不完人間恩怨……”蕭遙逸“哈”地大笑一聲,“這是什麼曲子?”程宗揚也不理他,扯開嗓子風放聲高歌,當他唱道:“愛江山更愛美人,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蕭遙逸的嘻笑變成驚笑,等程宗揚接著嚎道:“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蕭遙逸也扯開嗓子,跟著嚎道:“人生短短几個秋啊,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兒啊!西邊黃河
!”這小子聰明絕頂,對音律更是別有靈犀,雖然是頭一次聽到這首歌,但程宗揚每句開個頭,他就能跟著把曲調哼出來。等程宗揚唱第二遍,蕭遙逸無論曲調還是歌詞都已經滾瓜爛
,唱起來音準意昂,活像自己的老師。
一群野鴨被這兩個打狼一樣的歌聲驚擾,“嘎嘎”叫著從蘆葦叢中飛起,在月下漸漸變成黑
的小點。
歌聲漸止,蕭遙逸意猶未盡地哼著曲調,嘆道:“下里巴人未必不能動聽,這曲子雖然俚俗,但別有風致。愛江山更愛美人,哈哈!程兄好懷!”這麼狂嚎可是樁費神費力的大活兒,以前自己嚎完總要
幾口氣,喝點水潤潤嗓子,但這會兒程宗揚只覺
口氣滿滿的,再嚎上兩小時也不會累。他笑道:“你的‘月沒參橫,北斗闌干’也不錯。就是沒有美人兒。”
“美人兒有的是!”蕭遙逸長聲道:“野有蔓草,零
溥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輕舟像貼在鏡面上一樣,滑過玄武湖寬廣的水面。遠處,晉宮臺城的城牆隱約在望,湖上連綿的蘆葦一直延伸到城牆下。忽然,蘆葦中盪出一條小舟。烏黑的船篷前一盞紗燈並未點亮,但仍能看出是秦淮河花燈的式樣。
發現這邊的小舟,那條烏篷船猶豫了一下,想退回蘆葦蕩中。蕭遙逸一眼看見,笑道:“美人兒來了。”說著他放開喉嚨,喊道:“那邊的花船!還躲個什麼?過來吧!”船後的舟子搖動舟楫,烏篷船慢慢靠近。兩船並在一起,蕭遙逸一足勾著船欄,毫不客氣地探過身體,一把掀開布簾。
簾後出一張姣美的面孔,那女子嫣然一笑,柔聲道:“公子。”蕭遙逸怔了一下,然後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程兄,竟然是你的老相好來了!”※※※※※第139章·雙嬌麗娘穿著一件薄薄的翠綠夏衫,一手扶著簾子,翠袖滑到肘下,
出雪藕般的玉臂,一張姣美的面孔如花似玉,夜
中令人怦然心動。
程宗揚對這個絕美
印象極深,看著她白玉般的耳垂,笑道:“你又忘了戴耳環了。”麗娘羞赧地低下頭,“奴家
心,讓公子見笑了。”蕭遙逸笑道:“卻是巧,正要去尋芝娘,卻在這裡撞上!我這位兄弟與美人兒你
風一度,可是相思成病,今
湖上偶遇,果然有緣!”麗娘朝舟後看了一眼,向程宗揚歉然道:“奴家要往河裡去見客人,只怕今晚服侍不了公子。”程宗揚被小紫幾次捉
,宅裡放著幾個漂亮侍女卻又無福消受,一看到麗娘,頓時見獵心喜,笑道:“那邊是客人,我也是客人。麗娘何必厚此薄彼呢?咦,你後面是不是還有個姑娘?”艙內傳來衣衫的窸窸窣窣輕響。舟內狹窄,那女子跪在麗娘身後,夜
中看不清面容,只有一朵火紅的鳳仙花顫巍巍簪在鬢角。她俯下身,低聲道:“奴家見過公子。”聲音又細又柔。
蕭遙逸撫掌笑道:“正好!咱們一人一個!”麗娘還待開口,蕭遙逸道:“左右不過是銀錢,上次你服侍這位程公子,花資是五個銀銖,算上芝孃的頭,到手也不剩幾個。今晚你們兩個我都包了!蕭五,拿五十個銀銖過去!”五十個銀銖不算小數,平常人半年也未必能賺下這個數額。兩個美婦對視一眼,然後俯身道:“多謝公子。”蕭五拿著銀銖躍過船去,蕭遙逸拉著兩女扶她們過來,一邊對蕭五道:“你就滾那邊去,滾得越遠越好。讓我看到就打發你到山裡砍一輩子柴!”蕭五叉手應道:“是!奴才知道了,滾得越遠越好!”說著他抬起眼,一臉為難地小聲道:“爺,你還是少喝點兒吧。”
“哪兒來那麼多廢話!”蕭遙逸揮手道:“快滾快滾!”兩女來到舟上,程宗揚才發現那新來的婦人似乎比麗娘年紀還大些,風韻更顯成,眼角微現皺紋,不過皮膚白潤,也是一等一的容貌。她臉容呈鵝蛋形,姿容端麗,臉上塗著細膩的脂粉,肌膚白滑柔軟,低垂著眼睛,似乎羞得不敢抬頭。
這美與麗娘容貌相異,但氣質頗為相似,只不過神情間顯得有幾分緊張,好像還不慣於這樣賣笑的生涯。
蕭遙逸把那婦人擁在懷中,隨手從船艙中撈出一隻酒甕,拍開泥封,笑道:“這是我從宋國得來方子,自己釀的酒,酒極烈,遇火即燃。若非程兄量宏,尋常酒水灌不倒你,我還不捨得拿出來呢。”能點燃的應該是高度酒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沒有喝到烈酒,程宗揚也有些心動。在舟上,蕭遙逸沒用酒樽、酒爵、酒觴之類的東西,直接拿出幾個一文錢一個的黑陶碗。程宗揚拿過來,舀了一碗灌進喉中,只覺一條火線沿著食道一路燒下去,渾身的血
都彷彿被點燃,臉上頓時熱了起來。
“好酒!”程宗揚喝了聲彩,長長呼了口氣。
再看蕭遙逸,那傢伙還是喝淡酒的習慣,直接舉碗一口氣灌了下去,然後絲絲著氣,從肺裡把酒氣用力呼出,應道:“好酒!”神采飛揚,快意非常。
麗娘來時的烏篷船劃入蘆葦蕩,遠遠避開。湖上只剩下他們這條小舟,在水上隨意漂。蕭遙逸豪興大發,一把將那美婦抱在膝頭,把碗遞到她
邊,讓她也嚐了一口。那美婦嚥了少許,頓時捂著櫻
連聲咳嗽,引得蕭遙逸放聲大笑。
蕭遙逸說的沒錯,那天與麗娘過了一夜,程宗揚就不時想起這個柔媚入骨的美婦,今晚能在湖上偶遇更是心動。他坐在船尾,一手把麗娘擁在懷裡,笑道:“那個姐姐叫什麼名字?”麗娘替他剝開一顆柑桔,笑道:“是芸娘。”
“看起來年紀似乎不輕呢。”麗娘把桔瓣送到程宗揚口中,柔聲道:“比奴家略大了些。”說著她掩口輕笑道:“不過在榻上最是柔順聽話,客人們最喜歡她呢。”程宗揚帶著一絲微笑道:“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不是做這個的——對嗎?”麗娘笑容一僵,有些慌亂地垂下頭。
程宗揚托起她的下巴,入手的滑膩使他心中不
微微一蕩。他注視著麗娘美豔的面孔,微笑道:“你的耳環是送到當鋪了吧?那傢伙從小生活在綺羅堆裡,沒有留意。但我正好販過絲綢,像你這件衫子雖然舊了些,但一尺的布料就要兩個銀銖。你接一個客也未必能掙下一尺。”麗娘有些畏懼地避開眼睛,小聲道:“奴家接客不久,哪裡服侍不周,還請公子見諒。”程宗揚見她姿
非凡,容貌舉止都不似尋常舟
可比,才動了好奇心,聽她這樣說不由更覺好奇,笑道:“我最喜歡聽故事了,說來聽聽吧。”麗娘有些為難地咬住紅
,最後才慢慢道:“奴家家裡本來薄有資財,可是天時不好,奴家丈夫沉痾在身,每月吃藥都要幾十吊錢,家裡的資財這些年陸續都用完了。奴家又沒有子息,為了過活,才不得不……”坐吃山空就是這個意思了。本來是好端端的大戶人家,家裡的頂樑柱一旦倒塌,又沒有子嗣可以依傍,只剩幾個女眷,家裡資財一點點變賣完,收入斷絕,只好趁夜裡出來賣了。
“那個芸娘是你什麼人?”麗娘玉臉微微一紅,小聲道:“是奴家的婆婆。”
“哈,那小狐狸竟然找了個能做他孃的。”蕭遙逸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就喜歡這調調,怎麼了?年紀大點,有大點的好處。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程兄沒聽說過?瞧瞧芸娘這模樣,還標緻著呢。芸娘,把小衣解開,把子
出來……真乖!”蕭遙逸大聲笑道:“程兄你瞧,芸娘這
子不比你的美人兒差吧。”芸娘側身坐在蕭遙逸膝上,蕭遙逸一手摟著她的身子,一手撫
著她
的雙
。芸娘羞容滿面,紅著臉扭到一旁,兩團雪白的
圓圓聳起,軟綿綿在他手中滑動。
程宗揚笑罵道:“人家兩個是婆媳,本來就夠不好意思了,你多少給她們留點面子吧。何必這麼不厚道呢?”蕭遙逸嘻笑道:“婆媳有什麼稀奇的?母女倆一起出來賣的我也見過呢。眼見他人起高樓,眼見他人樓塌了,世態炎涼,原是常事。大戶人家又如何?又未必比別人多長個子,別人賣得,她們又為何不能賣?程聖人,她們既然出來做這勾當,早就把體面放在一邊,何必還裝模作樣?左右都是這些事罷了。”蕭遙逸放聲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
,去
苦多!尋歡作樂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