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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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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看你的。”雲丹琉翻起眼睛,看著頭頂的藻井,不屑地說道:“我還用你看?”

“我一聽說你來昭陽宮增援,當時就慌了,一口氣從長秋宮跑過來的。”

“老實說!”雲丹琉沉下臉,“你還有多少底細瞞著我?”程宗揚愕然道:“哪兒有?”

“還在裝!”雲丹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以前跟我過招的時候,是不是都在心裡笑話我呢?太卑鄙了!”

“這都是誤會。”

“哈哈。”雲丹琉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真的!”

“我是瞎的嗎?你剛才那一刀,是什麼功夫?以前怎麼沒見你用過呢?是不是覺得我不配跟你過招啊?程少主?”雲丫頭最在意的原來是這個,以為自己以前是跟她假打。那怎麼可能?自己多少次連命都險些丟了。

程宗揚低聲道:“這是我最大的秘密,從來都沒跟人說過。”他戒備地看了看四周,然後一臉神秘地招了招手。

雲丹琉附耳過去,程宗揚低聲道:“我這門功夫叫九陽神功。師帥親授的絕學——必須連御九女,才能施展出來。哎喲!”雲丹琉狠狠踩了他一腳,“以為我沒聽說過太乙真宗的九陽神功嗎?連御九女?你昨天竟然搞了九個!”※※※※※第575章·焚身十一月初八,寅時。

昭陽宮,含光殿。

天子靈柩仍停放在大殿內。為帝王準備的金縷玉衣早已製作停當,可惜天子屍骨未寒,各方就打成一鍋粥,屍身上只蓋了一幅白布了事,連壽服都付之闕如。

殿內除了金鏑等人,還有一些僥倖生還的宮人,甚至有些從其他宮苑躲避亂軍逃奔而來的。天子的親眷都避往長秋宮,這些宮人不敢出去,於是都被留在殿內守靈,天子身後之事倒也不顯冷落。

只不過這麼多人裡面,除了金鏑之外,連一個有份量的人都找不出。那些本該在靈前哭嚎的諸侯、外戚、大臣們,把天子扔在腦後,自顧自在宮內打得不可開。劉驁死後有靈,想必也不能瞑目。

程宗揚在天子靈前三跪九叩,致禮盡哀。他倒不是願意給這死鬼天子磕頭,純粹只是給金鏑面子,免得因為一點禮法上的小事,跟這位老臣起什麼紛爭。

殿內護衛多是金鏑府中的親隨,他們和趙充國一樣,在沙場拼殺多年,無不戰功累累。一個六百石的大行令,還真沒被他們放在眼裡。但程宗揚剛才顯出的修為,讓他們無不刮目相看,此時再面對這個公子哥兒似的小官,眾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程宗揚站起身,對金鏑道:“金車騎,宮中如今兵荒馬亂,連獸蠻人都來了。以我們的兵力,長秋宮與昭陽宮兩頭實在難以兼顧,依我看,不如移靈到長秋宮。”金鏑沉默許久。程宗揚道:“事不宜遲,請將軍早作決斷。況且——霍大將軍已經奉長秋宮詔令,入宮勤王。白虎門那邊還要將軍主持。”

“羽林?”

“正是。霍大將軍約定寅時入宮。眼下只有不到一刻鐘了。長秋宮的情形將軍是知道的,除了將軍,外臣中官職最高的就屬我了。羽林天軍是天子御衛,怎麼也不可能聽我這個六百石的大行令指揮。倒是呂氏諸人位高權重,若是沒有將軍坐鎮,單靠那些兵丁,只怕出來一個呂冀,就能把他們斥退。”程宗揚話音未落,外面忽然一片大亂。接著趙充國快步進來,“是劉建的亂軍,他們丟了崇德殿,逃到此處。”

“金車騎!”程宗揚叫道:“不能再等了!”金鏑走出大殿,只見劉建的部屬正亂紛紛湧進昭陽宮。他們顯然剛吃了一場大虧,隨扈的軍士丟盔棄甲,狼狽不堪。劉建本人也丟了天子車駕,在家臣的扶攜下徒步趕來。

程宗揚一眼看到齊羽仙,上前毫不客氣地說道:“這就是你們吹噓的能頂兩個時辰?我看再晚點就只能給你們收屍了。”齊羽仙道:“棋至中局,談何勝負?眼下便論輸贏,為時尚早。”

“死鴨子嘴硬。”程宗揚指了指潰兵,“這就是你們所有的底牌了吧?再輸一把,你們仙姬連褲子都沒了。光著股,看你怎麼逃。”齊羽仙氣定神閒地說道:“既然公子目光如炬,不知可曾看到太子妃和屯騎軍呢?”行了。知道他們手裡的底牌了。

“按咱們約好的,白虎門和玄武門給我們,剩下兩個門你們可看緊了。萬一被魚跑了,可別怪我們。”

“公子只須小心自家門戶便是。”齊羽仙微笑道:“代我向定陶王問好。”

“少來威脅我。定陶王一你們都摸不著。”程宗揚道:“昭陽宮給你們,天子的靈柩我要運走。”

“莫非公子還怕我們戮屍不成?”

“說真的,別說戮屍了,就算你們把他拉出來鞭屍我都不在乎。問題是劉建那瘋子,什麼事幹不出來?他真要幹出點什麼,別人我說不準,金爺立馬就得翻臉。這後果你擔得起嗎?”齊羽仙盯了他半晌,然後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劉建走到殿前,看著階上的金鏑,眼中瘋狂的殺意一閃而逝,然後哈哈大笑,朗聲道:“金車騎連守護天子靈寢,功勞卓著!朕……”沒等他說完,趙充國便扯著喉嚨道:“東閣這破地方易攻難守,兵法上叫死地!你們得去西閣啊!那邊的涼風殿三面臨水,只要一隊人馬就守得穩穩的。別說老趙沒提醒你們,打仗講的是兵貴神速!再耽誤可來不及了。”劉建說了一半的話被堵了回去,可再一想,這胚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東閣有什麼好的?不就那個死鬼的屍首嗎?西閣三面臨水,易守難攻,才是帝王之資。

他拔出天子劍,叫道:“諸將士聽令!全軍趕往西閣!”聽到號令,負責斷後的蒼鷺臉頰搐了幾下,但他麾下的亂軍一路逃竄,此時都成了驚弓之鳥,聞聲立刻折而向西,想阻止也來不及了。蒼鷺只好把手中的僱傭兵集中起來,壓住陣腳,隨之緩緩西撤。

鏑終於下了決斷,“老夫即刻前往白虎門。充國,天子靈柩不可妄動,你……”趙充國興高采烈地叫道:“讓我上陣殺敵?哈哈哈哈!立功的時候到了!老趙悶得骨頭都快生蛆了,好不容易撞上這個機會!將軍放心!誰也別想擋住我升官發財!”程宗揚仔細看了趙充國幾眼。自己原來覺得這貨是個腸子直來直去的胚,但琢磨一下,他兩次強行口,都不簡單。

趙充國第一次強行打斷劉建,是劉建張口說出了“朕”字,接下來不管他再說什麼,金鏑都不會答應他以天子自許。事關帝國正統,雙方都沒有妥協的餘地,一旦爭執起來,總有一方無法下臺。趙充國大咧咧地一口,把雙方可能出現的爭執化解於無形,又給劉建指了條路,免得雙方待在一處,再引發什麼預料之外的衝突。

這一次打斷自家主官,明顯是因為金鏑有意讓他留守。趙充國搶先一步表明立場,又扯出升官發財的大旗,讓金鏑也不好拒絕。

果然,金鏑也沒辦法說什麼,只好斥道:“你這個憊賴貨!”趙充國嘿嘿一笑,“反正我就跟著將軍,將軍去哪兒我去哪兒。”金鏑只好重新指了幾名手下看守天子靈樞,然後與程宗揚、雲丹琉、王孟等人前往長秋宮。至於盧景,這會兒早就沒影兒了。

剛走到阿閣,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那聲音並不高,但極為密集,就像無數身形沉重龐大的長蛇在雪地上穿行,發出的“沙沙”聲。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扭頭往白虎門看去。

※※※※※呂淑被一幫子侄氣得發昏。自己的衛尉軍這回大丟顏面,就算事態平息,將來引罪革職也是免不了的。衛尉軍這攤爛泥他是扶不上牆了,既然無計可施,索死豬不怕開水燙,躺倒等著挨捶吧。他也不白費力氣攻打什麼長秋宮了,只要守住白虎門就行。

寅時,宮外驀然響起一片密集的聲音。正在門樓內昏昏睡的呂淑猛地驚醒過來,“什麼東西?”有眼尖的已經看到外面的情形,叫道:“是騎兵!”呂淑心頭一緊,“哪裡來的騎兵?”

“是羽林!羽林天軍!”呂淑快步走到城垛處,只見門外一隊人馬正疾奔過來。此時正是一天中夜最深的時候,那隊人馬卻沒有打火把,黑暗中只隱隱約約看到馬匹的輪廓,最為醒目的是他們頭盔上飄揚的白翎。

上千騎兵同時出動,卻聽不到絲毫人聲。軍士們投下照亮的火籠,才發現那些羽林銳兵甲俱全,而且每人口中都咬著一箭矢。

呂淑頓時打了個靈,銜枚疾進!這是漢軍標準的夜襲戰法。再仔細看時,那些戰馬四蹄都包了稻草,一來防滑,二來也把可能發出的聲音降到最低,以至於羽林軍已經兵臨城下,守軍才聽到動靜。

呂淑嘶聲叫道:“戒備!戒備!”一名呂家子弟伸頭往外張望,一邊道:“羽林軍……應該沒事吧?”

“你傻啊!”呂淑都快哭出來了,“馬裹蹄,人銜枚——難道他們是來跟你玩的嗎?”

“沒事,沒事。”那名呂家子弟寬道:“宮門關著呢。”呂淑心裡這才塌實了些。眼看羽林軍的騎兵已經馳近城門,呂淑伸長脖子叫道:“來者何人?奉何詔令?”一名手持長矛的少年縱騎而出。藉著門樓上的燈光,呂淑看清他的面孔,不由心頭一顫,勉強笑道:“原來是霍少,哈哈,不知……”霍去病微微笑了一下,接著猿臂一展,長矛呼嘯而出。

一瞬間,呂淑似乎有種錯覺,那柄長矛好像本沒有飛出,而是在空中閃了一下,便直接出現在了自己身前。從城上到城下將近六丈的高度,好像被人抹掉了。

長矛破開呂淑前的護心銅鏡,撕開皮甲,透而過,“咚”的一聲,重重刺進呂淑背後的柱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