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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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必。”袁忠義斂去眼中乍現寒光，溫柔一笑，“澄兒，咱們兩個之間，隨緣就好。沒那個娃娃，我不強求，但若有了，你就為我好好生下，好好撫養，我還真的想知道，既像你，又像我的一個孩子，會長成什麼模樣。”賀仙澄淺笑道：“若是兒子，必定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若是女兒，必定國天香傾國傾城。”閒話幾句，賀仙澄打理完畢，含笑出門。

剛到門外，她便撫長長出了口氣，將掌心冷汗盡數擦在裙上，暗暗告誡自己，今後絕不可再對袁忠義主動提起懷胎之事。

她雖然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能從剛才的眼神裡覺得出，那是袁忠義隱藏在心底最黑暗處的一塊逆鱗。

若是尋常女子爭寵撒嬌要個娃娃，他多半不以為意。因為他眼中那些女子，本不能算人。

她目前則不同。

而為了這份不同，她今後也要加倍小心。得難失易，不可不慎重，三思而後行。

初九一早，天還沒亮，賀仙澄就將飛仙門事務託給林香袖全權處理，過來叫醒袁忠義，一道往白雲鎮那邊趕去。

舉著火把沿山而下，行至山腳，昨的陰霾終於轉成小雨，紛紛揚揚灑落。

他們戴起斗笠，熄滅火把給山門處的弟子，換乘馬匹，疾馳而去。

趕到白雲鎮上，天才剛矇矇亮。但鎮子已經不再安靜，吵吵鬧鬧的人群聚集在街巷集的路口，其中摻雜著不少武林人士，外圍一些愚民已經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狐仙，祈求能放過鎮子。

袁忠義皺了皺眉，看來，還是叫賀仙澄料中了。

快步趕去，白道沖和穆隨舞果然都已經在場，面凝重，望著用布單抬到外面的那具屍首。

那是個正當壯年的高大男子，昨觀禮的賓客之一，在滇州略有幾分薄名，算是個急公好義的熱心腸，人稱“震山拳”。

他子是飛仙門出身，只不過孩兒年幼，不便歸省，這次便只有他與一些相識舊友結伴，過來為半個孃家捧捧人場。

今晨本該是他們一行上路的歸期，可同伴叫門，不見人應，叫來房屋主人，講明情形，破窗而入，才發現這壯碩漢子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一絲不掛，下滿是腥臭黏，屍身早已僵硬。

看死前那凝固了的極樂表情，也不難猜出又是一個脫陽而亡的。

鎮上居民都當是狐仙再次顯聖，一個個惶恐至極，可這幫刀頭血的漢子不信，呼喝著將昨晚沒走留下的江湖人士紛紛召集起來，要從中揪出兇手。

但此次舉辦大典的是飛仙門，到來的武林賀客中本就是女子為多，被召集起來的大小娘子足足有十幾個。能導致脫陽的法子，自不必說，可這些女人中本就沒幾個處子，如何查驗，才能找出誰昨晚與人合過？

賀仙澄在旁聽完，將穆隨舞和白道衝叫去一邊，輕聲說了此前的猜測。

可沒想到，震山拳這漢子為了避嫌，此行並沒和女子結伴，一起來的幾人，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兒。

白道衝皺眉道：“若真是個採陽補陰的女高手，會不會偷襲之後，連夜逃走了？”賀仙澄搖了搖頭，輕聲道：“昨晚還在，今早悄悄告辭，便會暴身份。明面上這重保障來之不易，我想此人未必捨得輕易消耗。”穆隨舞點頭道：“不錯，從昨晚到今晨之前，鎮上這些外來客，無一人離去。”袁忠義不願顯山水，只是在旁默默觀察。

其實要按他心思，將剩下沒走的這十來個女人按姿排序，將醜陋年老的排除，剩下的給穆隨舞挨個驗身。能把男子採補到脫陽而亡的歡，絕不會是什麼省力的差事，而且事情緊急，這地方條件艱苦，他不信紅羅嬌的高手還有本事找個地方偷偷洗澡。

只要肯驗，必定能發現昨晚有過雲雨的女人。

賀仙澄略一沉，與他心意相通般道：“穆前輩，依我之見，咱們兩個不妨給這些女子稍作驗身。既然事發就在昨晚，我想，她應該還來不及沐浴清洗，消滅身上的證據。”白道衝目光一寒，盯著那些女子掃視一遍，冷冷道：“到底是誰作的，此刻代，在下還能給你一個痛快，若是被揪出來，這等採陽補陰的道妖女，可莫怪在下手中的寶劍無情！”一排女子老的少的醜的俊的紛紛爭先恐後表態，都說只管驗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賀仙澄眉心微蹙，走到旁邊對著一位過來管事的長老道：“伯伯，煩請就近找一間空屋，這些女人中，就藏著為禍人間的狐仙，我們這就施法，將她揪出來。”她是飛仙門的仙姑，說話比這些武林高手好用得多，轉眼間，旁邊就有驚恐居民主動獻出自己的臨街鋪子，請他們儘快做法收妖。

穆隨舞一伸手，冷冷道：“請吧。”袁忠義仍在旁靜靜看著，但他的注意力，已經放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女子年紀不大，秀麗可人的鵝蛋臉，眼睛靈動有神，像是會說話似的，單論容貌，在這批女子中穩居前列。

而加上身段，則可稱第一。那頗為寬鬆的衣裝，仍掩不住她豐腴合度，飽滿誘人的嬌軀輪廓。

最重要的是，決定被帶去那邊屋裡驗身的時候，唯有她，神情不見絲毫變化。

這並非心中坦坦蕩蕩所致，而是演得太過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