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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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您臉不太好,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呢?”媽媽面無表情,有氣無力的說了句:“出去。”我猶豫片刻,開口說道:“媽,要不我再給您熬點粥吧。”
“我讓你出去。”媽媽的聲音依舊冰冷。
媽媽的態度讓我既害怕又委屈,還想說什麼,北北在後面拽了拽我的胳膊,將我拖了出去。北北問道:“媽到底怎麼了,出了一趟差怎麼給丟了魂兒似的。”
“不曉得。”嘴上這麼說,但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媽媽對我態度的轉變,我隱隱的到了一絲不安,從早上做了那個夢之後,就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徘徊,我不敢去想,也不敢確認,但媽媽的態度,卻又偏偏在印證著那個可怕的念頭。
回到了臥室,我呆愣愣的坐在書桌前,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媽媽乾嘔想吐,莫名其妙的暴怒,跟蓉阿姨說要去醫院,將這些事情連起來後,越想越害怕。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樣,那我就真的是禽獸不如了。
媽媽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晚飯都是由北北送進去的。以往這種差事肯定是我搶著去做的,可現在我真的有點害怕面對媽媽了。
我的臥室依舊被北北霸佔著,夜裡躺在客廳沙發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第二天起來也沒有心思學習,乾脆去安諾家裡幫她拿衣服。
鑰匙是安諾給我的,打開房門,一股溼的黴味撲鼻而來。老房子沒人住,幾天不通風就會變成這樣了。我也沒心思吐槽抱怨,在她的房間衣櫃裡翻找了幾件衣服,準備離開,大門卻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愣了,首先想到的是安諾也跟來了?但隨即便將這個想法推翻,她的鑰匙在我這裡,而且腿又受傷了,能自己來她早就自己來了。
片刻之後,大門打開,進來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戴著眼鏡,鬍子拉碴的,見到我後也是一愣,本能的向後倒退一步,警惕地瞪著我,厲聲質問道:“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開門進來的。”我晃了晃手裡的要鑰匙。
“鑰匙從哪兒來的?不是,你是誰呀?”
“我是……”我估計這是安諾的大伯,剛要實話實說,忽然想了起來,安諾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那邊的家人是否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如果她沒有提起,而我卻將實情說了出來,豈不是捅了馬蜂窩了。
“問你呢,你到底是誰呀?鑰匙從哪兒來的?”男人大聲吼道。
“安諾給我的。”
“安諾?”男人皺起眉頭,狐疑的看著我:“你跟安諾什麼關係?她把鑰匙給你幹什麼呀?”
“我是安諾的朋友,她腿受傷了,我給她拿了幾件衣服。”
“她腿受傷了?”男人有些意外:“她人呢?她現在在哪兒呢?”我想起了安諾臉上的淤傷,對眼前的男人無比的厭惡,舉了一下手裡的衣服袋子:“我就是替她來拿衣服的,等會兒見了她,讓她給你回個電話吧。”說完我邁步往外走,男人連忙擋住了去路,伸手推了我一下,說:“你別走。先把話說清楚了。”
“我說了,等會兒讓她給你回電話。”我硬要往外走,他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大聲吼道:“我問你安諾現在在哪兒呢?”我也急了,瞪著他,大聲道:“我不知道!你把手鬆開!”
“小夥子,你吼什麼呀。怎麼著,你還想打人呀?”我不願理他,低頭硬往外闖,結果被男人用力一推,向後連退幾步。我火氣上來了,將手裡的袋子劈頭蓋臉的朝他砸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我們倆出現在了派出所裡。我臉上掛了彩,不過他也沒討到到什麼便宜。一開始我不想跟他動手,可一想起安諾臉上的傷,心裡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結果就跟他廝打了起來,這男人一把歲數了,打起架來還猛,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後來鄰居報了警,我們就被帶到了派出所裡。
不多一會兒,媽媽來了,嚇得我本能的閃躲。出乎意料的是,這回她竟然沒有打我。在民警的調解下,和安諾的大伯達成了和解。離開派出所前,安諾大伯詢問安諾下落,媽媽乜了他一眼,回說:“我讓你安諾聯繫你。”上車之後,我怕媽媽訓我,便自撫摸臉上痛處,呻道:“哎呦,真疼。那老小子下手可真狠呀。”媽媽瞧了我一眼,沒說話,伸手發動汽車。我嘿嘿笑道:“媽您可真威風,隨隨便便一句話,那老小子都不敢放一個。”媽媽冷哼一聲,斥道:“你跟人打架,是不是覺著特別得呀?”
“沒,我也沒想跟他打架,是他先動手的。”媽媽沒再說話,安心開車,臉上表情依舊冷漠。我腦子裡又開始琢磨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問道:“媽,您前幾天上哪兒去了啊?”媽媽眉頭微皺,扭頭瞧了我一眼,冷聲道:“打聽這個幹什麼?”
“關心您嘛,您身體不好,我怕您在外面吃的不好,胃病又犯了。”
“心你自己的學習吧。”我被媽媽一通數落,閉嘴不語了。前短時間好不容易跟媽媽的關係有所緩和,最近又變成了這個樣子,最關鍵我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樣,可就糟糕了。
原本想要話語試探一下,但隨即一想,媽媽這麼要面子的人,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在被我當面戳破,簡直是讓她無地自容,在想要修復我們母子之間的裂痕,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對,這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定不能去求證,連想都不能去想。
媽媽見我許久未說話,反倒開口問道:“半天不說話,想什麼呢?”我正深陷愧疚之中,聞言一驚,腦子竟然有些短路,隨口編了個瞎話:“老爸生快到了,想著送他什麼禮物呢。”
“一天到晚淨想些有的沒有的,你好好聽話,認真學習,就是給你爸最好的生禮物了。”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媽媽又補了句:“少想些雜七雜八的,把心都給我放在學習上去。”
“哦。”我答應一聲,不再說話。
回到家後,媽媽將安諾叫到屋裡,不知談了些什麼。北北見我臉上掛彩,伸手碰了碰,疼的我“嘶”的一聲,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有病啊。”北北問道:“你又跟人打架了?”我隨口“嗯”了一聲,北北笑道:“你可真是一刻都不得閒啊,出去這麼一會兒就跟人打了一架。挨訓了吧?你都高三了,眼看就該高考了,能不能有點正經事兒啊。”
“你也高中了,別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了,有點正事兒吧,眨眼你也該參加高考了。”
“我的學習成績好著呢,用不著你心。”我沒心思跟她鬥嘴,獨自回屋去了。
媽媽和安諾聊了十來分鐘,不知道她們聊了些什麼,我想應該是跟她大伯和有關吧,她們沒說,我也沒問。
北北下午就回學校去了,沒人跟我爭房間,不用再睡在沙發上了。只是心裡有個疙瘩,夜裡躺在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因為一時縱慾,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引來了無數的後患,得虧媽媽足夠堅強,如果換做另外一個女人,恐怕早就崩潰掉了。
想了一夜,該如何彌補過錯,讓媽媽開心。直至次清晨,終於下定決心,臨上學前,站在媽媽的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媽,我決定了。”媽媽有點納悶,反問:“決定什麼了?”我說:“我要考清華。”媽媽盯著我瞧了片刻,不冷不淡的說了句:“那就考吧。”我急忙道:“我是說真的,我要考清華。您不是在一直說我沒有理想,沒有上進心嗎。我下定決心了,我要考清華,我一定要考上清華。”
“有理想有衝勁是好事,但也別好高騖遠。到底有幾斤幾兩,你自己還是要掂量清楚一些。”話雖然這麼說,但不自己一下,哪兒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呢。說實話,我並不是特別想要上清華,只不能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向媽媽表示我悔過的決心。
從這天起,我開始拋開一切雜念,拼盡全力,投入到學習複習之中。
媽媽對我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耍再多嘴皮子也無法彌合我們母子之間的裂痕,唯有取得好成績,考上好大學,才能證明我的悔過的決心。考清華這件事,我可是認真的。
一晃數而過,又到了週末。這天下我在屋內複習,覺口渴,伸手去拿水杯,驚訝的發現,媽媽竟然站在了一旁。
“媽,您怎麼在這兒啊,嚇我一跳。”想來是過於入神,以至於媽媽什麼時候進來,我竟然沒有發現。
媽媽盯著我瞧了片刻,開口問道:“黑眼圈重的,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還行吧,也不是太困的。”最近確實缺乏睡眠,有時候晚上一點睡,早上五點就爬起來了。
“學習重要,也別把身子熬壞了,得不償失。”這一個星期來,我和媽媽基本上沒什麼,面對媽媽突然的關心,我有些受寵若驚,像個小孩子似的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年輕人,熬夜很正常,跟通宵玩遊戲比起來,這本算不了什麼。”媽媽沒有說話,就站在那裡盯著我看。我想要轉身繼續學習,但又有些尷尬,試探的問道:“媽,您有事兒媽?”媽媽沉片刻,說:“你不是說要考考古系嗎,我找人打聽了一下,省師範的歷史考古專業不錯的。”
“嗯……”媽媽見我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
“我仔細想了下,我是對考古興趣的,但那也只是我的興趣之一。我……我還是決定聽您的建議,學工商管理。”
“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考古這事兒吧,不是埋頭故紙堆裡,就是在野地裡風吹曬的,我現在是有興趣,但萬一天興頭過了,說不定就覺無聊了。我仔細斟酌了一下,我這人還是不適合做學術研究,沉不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