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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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局長!”我怒吼道,“您的金口是不是缺個把門兒的?”
“你也知道丟人?你做得出我就說不出?”
“您太低級了,簡直就是個沒有情的冷血動物!”
“你說對了,我就是冷血,我哪有你的情豐富,哪有你的人緣好?”
“您不用諷刺我,我才不會像您這樣患得患失,對自己的情都不敢承認,明明喜歡別人還推三阻四,像個沒骨頭的賴皮貓,您的情生活註定是失敗的,就一輩子單著去吧。”
“我就願意單著了,跟你有一錢關係嗎?”
“對,跟我沒關係,看看您自己,工作工作幹不明白,情情稀裡糊塗,好不容易有一個前夫求複合還是另有所圖,唉,千年的老狐狸沒人要,活得真是太失敗了……”
“譁”、“譁”!連續兩杯水又潑在我身上,蓉阿姨指著門口憤怒地說:“滾出去!”我擦了一下臉上的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出去了。
這是我和蓉阿姨爭吵最烈的一回,兩個人均失去了理智,都以傷害對方為己任,說了很多絕情的狠話,這一刻我不當她是岳母,她也不當我是女婿,潛藏在心底的不滿一股腦地發洩出來,說完都覺痛快了許多,但兩人的關係也變得更尷尬了。
從那以後我和她形同陌路,除了公事見面都不說話,局裡的同事都以為我倆是因為公事鬧掰了。說心裡話,那天她講的話太傷人了,把我說得那麼不堪,合著我這麼長時間的工作都白乾了,我勉強留在局裡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當初她那句“就當是幫我了”,她現在對我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好像我是來害她的,天底下還有這樣無情的人嗎?
當然了,我說的話也沒留餘地,句句都戳在了她的心窩上,想必她也一定很恨我。我們這次的鋒不像是上下級之間的爭吵,倒像是情人之間的互相指責,兩個人都在攻擊對方對自己的關心不夠,都在抱怨自己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彷彿心裡都很委屈,覺得明明付出了那麼多卻被對方無視,兩個人都在暗自揣度和猜測著,是不是自己在對方心裡的位置還不夠深?
我和蓉阿姨都不肯讓步,也不肯說軟話,冷戰依舊在持續進行中,兩人之間的關係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糟糕過。
大概是受了我那天的話的啟發,她最近的手段開始變得強硬起來,邢副局長再去B隊借人時不再那麼容易,就算局長出面都要小費一番周折,而且蓉阿姨還常到A隊來借人,每次只借我和小邵,邢局如果不同意就一遍一遍來找,磨得他萬般無奈下只能同意。
艱苦的磨難從此就開始了,蓉阿姨“溫柔體貼”地把最艱苦的任務派給了我們,我和小邵先是被一位得了健忘症的老當作孫子和孫女,去她家幹了好幾天活,接著被一位得了抑鬱症的離婚少婦認成老公和小姑子,她是位京劇演員,天天讓我去跟她壓腿練功吊嗓子,結果我唱得太難聽,吵得樓上樓下不得安生,忍無可忍的鄰居們選擇了報警。
這還不算完,在處理神病院的一起案件時,我被那裡的七位重症患者相中了,那幾個女人組織了一個舞蹈團,非要拉我去參加,本來我有點底子,跳舞不是難事,但她們跳了一會舞就說要拍一部倫理大片《白雪王子和七公主》,接著就輪摟著我上下其手,還想脫我的褲子,大有拍A片的架勢,幸虧院長及時趕來,否則我可能就失身了。
我覺得在調戲我的時候她們一點都不像神病,各個眼睛放綠光,看來神有問題的人眼光不一定有問題,也喜歡跟長得好看的人待在一起。小邵就沒有我幸運了,被幾個拿著菜刀的男神病堵到了屋裡,差點白捱了刀子。
回到局裡以後,小邵找邢副局長大鬧了一場,說什麼都不肯再跟我一同行動了,所以我和她的搭檔基本算泡湯了,從那以後,局裡的女警都不願跟我共同行動,蓉阿姨只好單獨折磨我一個人,我照單全收,一句怨言都沒有,而且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仰著脖子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好像對這一切很享受。
到了月底局裡組織聚餐的時候,大家終於放鬆了一次。在邢副局長風式的指揮下,全局的警察都快乾瘋了,幾乎處於崩潰的邊緣,正需要一個契機緩衝一下,我被折磨得最慘,但也沒向蓉阿姨投降。眾人獲得難得的休息之後,開始推杯換盞,慶祝來之不易的歡樂。蓉阿姨顯得不是很開心,她陪著其他領導敬了幾巡酒後就推說身體不舒服,先一步離開了,梁政委急忙叮囑我把她送回家。我想說能不能換個人,我跟她正在冷戰呢,但是領導的命令也不能拒絕,只好追了出去。
蓉阿姨走得很快,等我追到的時候她已經在路邊的一個小酒館喝上酒了。原來她不想與眾人同醉,只想一個人獨飲。
看到我的身影后她的眼睛一亮,隨之馬上把頭轉到一邊裝作沒看見。我走到她的近前說:“沈局,別喝了,早點回去吧。”
“不用你管。”
“梁政委讓我送你回家。”聽說我是奉了梁政委之命,她更不高興了:“他讓你來的是吧?好,我一會跟他打電話報平安,你可以走了。”我見她連啟了十瓶啤酒,覺得有點太多了,就用手指著啤酒說:“您一個人喝這些太多了,而且現在已經黑天了,回去太晚不安全。”
“走開,不要煩我。”我嘆了一口氣,在她面前坐下了:“這樣吧,我陪您喝一會,行嗎?”她白了我一眼:“今晚不用陪你的老大嗎?”
“什麼老大?”
“你現在的老大不是邢局嗎?”
“您怎麼還記著這件事?早就翻篇兒了。”
“翻篇兒了?我是冷血動物,又不會護犢子,跟我喝酒不會影響你的前途嗎?”
“您就別發火了,這段時間您把我折磨的也夠可以的了,全局裡就沒有第二個比我倒黴的人,您的氣也該出夠了。”
“誰折磨你了?不要以為我是小肚雞腸的人。”
“您還不夠小肚雞腸?”我看了看周圍,小聲對她說:“您把我使喚得像條狗一樣,現在局裡的女同事見了我都躲得遠遠地,沒人敢跟我搭檔,您還不夠解恨嗎?”
“我解什麼恨?我工作幹不明白,情稀裡糊塗,就是個失敗者,你以後除了工作上的事就別再來找我了,省得把你的層次也降低了。”我見她對那天吵架的內容還念念不忘,知道自己當時講的話比較重,確實傷害到她了,想說點道歉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就低下頭開始一杯杯地喝酒。
這是一次比較壓抑的對飲,兩個人各喝各的,沒有碰杯也很少,等喝到五六瓶的時候,蓉阿姨忽然拿出一個小盒放到桌子上,我仔細一瞧,那裡面似乎裝著一個戒指。
“知道這是什麼嗎?”她故意大聲問我。
“不知道。”
“你剛說完我要單身一輩子,就有人要跟我求婚了,怎麼樣,氣不氣人?”她特意把盒子打開,拿出裡面的戒指欣賞起來。
我知道她想氣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那好呀,恭喜您名花有主了,真是可喜可賀,普天同慶。”
“你不想問問我跟誰結婚嗎?”
“這有什麼關係呢?您跟誰結婚都成,反正您以後當了賢良母,陰陽調和了,我們就有好子過了,這不是皆大歡喜嗎?”蓉阿姨瞪了一眼我,沒有再說話,繼續往杯子裡倒酒,我也識趣地閉口不言。
又喝了三四瓶後,她忽然把杯子重重一撂,不悅地看著我說:“你對我結婚的事一點都不關心嗎?”
“瞧您說的,我當然關心了,可是您現在情緒不高,我不敢問呀。”
“你以前不是說怕我被人騙嗎?現在又不怕了?”
“您是成年人,又是我的長輩,我可不敢在您面前說三道四了,否則下次該讓我去掏大糞了。”
“你可真能裝,這會兒又裝得像只小貓似的,那天跟我吵架的勁頭哪兒去了?”她帶著幾分醉意盯著我。
“咳,我那天昏了頭了,說了一堆不靠譜的話,您就當我放了一堆,別跟我一般見識。”
“我從來沒見你放過那麼響的,這幾天我回想了一下,你放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那都是氣話,我下次不敢了。”
“雖然是氣話,但也是真話,你肯定憋了好久了。”
“媽,咱們碰一杯吧,一晚上都在喝悶酒,忒沒勁了。”我舉起酒杯遞到她面前。
她緩緩把酒杯放下來:“我跟你是話不投機半杯多,沒什麼可說的,你走吧。”
“媽,您怎麼了?”
“我喝多了,不想再喝了,你回家吧。”
“一會兒您怎麼辦?”
“我已經聯繫小水了,她馬上就到。這下你放心了嗎?”我回頭一瞧,影影綽綽地看到了小水正向這邊走過來,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當下放下酒杯悻悻地走了。
走出沒多遠,我又看了一眼蓉阿姨,她的臉只是有一點微微發紅,顯然還沒有到量,看來她只是想讓我離開。或許她真正趕我走的原因並不是那天的吵架,而是認為我不重視她,沒有認真打聽她被求婚的事兒,她似乎對我不以為然的態度有點生氣,可是我又能表現出什麼呢?
20.12蓉阿姨宣佈要結婚的消息後就更“恨”我了,在工作中越發鐵面無私,處處針對我,連請個假都不許,我覺得自己從參加工作以後就沒這麼慘過,原來女人要害起你來簡直無孔不入,有時本就是莫名其妙。
我真的受不了了,寫了一份辭職報告給她,她看了幾眼就打回來說寫得不行,讓我重寫,結果重寫之後依然不合要求,我悄悄去找局長和梁政委,得到的答覆是這件事由蓉阿姨全權負責,不能繞過她。我不能明說自己在天天忍受沈局的荷爾蒙蹂躪,只好暫時打消離開的念頭。
就在我以為她對我的折磨無窮無盡的時候,一件事情的出現改變了局裡的形勢。那是一天傍晚,我們忽然接到了出警的命令,到了現場發現一棟大樓燃起大火,消防官兵已經控制住了火勢,樓裡的人也基本都撤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