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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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北北不在家,我覺機會來了。趁著媽媽洗漱的時候,從後面將她摟住。媽媽嚇了一跳,顧不上抹去臉上的洗面,厲聲質問:“你幹什麼?”我撒嬌似的膩聲說道:“媽,我又想了。”我想用這種大事化小的的方法,緩解僵化的關係,可媽媽本不吃這套,用胳膊狠狠地頂了我一下,大聲斥責:“給我起開!”這一下正正頂在我的口上,生疼生疼的,看來是真的下了狠手了。我實在想不通,這麼長時間了,媽媽的氣怎麼還沒消減。
我沒有鬆手,膩膩歪歪的說道:“媽,對不起了。我給您道歉,成不成?”媽媽用力想要掰開我緊扣在她間的雙手,可任憑她怎麼使力,我就是不肯鬆手。最後媽媽急了,掙扎著扭動身子想要打我,我連忙喊道:“別別別,小心孩子。”媽媽聞言停了下來,沉寂片刻,表情冷漠的說了句:“沒孩子了。”
“啊?”我一時間沒麼明白什麼意思。
媽媽解釋:“我把孩子打了。”我心裡一驚,不由得鬆開了雙手,向後倒退了半步。
“打……打了?已經打了?”雖然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消息來的實在是猝不及防,沒有給我一點點的準備。
媽媽將臉洗漱乾淨,一邊用巾擦臉,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已經打了。”我只覺著一股無明業火自中升騰而起,大聲問道:“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需要跟你商量嗎?”媽媽瞥了我一眼,邁步走出衛生間。
我緊隨其後:“您一聲不吭就給打了,您這……您這也太過分了吧。”一時間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怎麼說我也是孩子的爸爸吧?”媽媽猛地停下腳步,鳳目圓睜,低聲呵斥:“你喊什麼喊?你想鄰居都聽見嗎?不嫌丟人?”我不知道是因為孩子沒了,還是因為媽媽自作主張,我從未覺自己如此生氣過。緊接著便聽媽媽說道:“這幾天我自己考慮過了,我們的關係應該恢復正常了。我還是你的媽媽,你是我的兒子。”我心中一顫:“什麼意思?”
“你明白什麼意思。”我當然明白媽媽的意思,我可就是想不通,吵架就吵架,怎麼好端端的又說起兩人關係來了。這回我心裡是真的慌了,小情侶吵架,要死要活要分手,那都氣話,我和媽媽這關係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不是,媽,咱們……是我不對,我不該跟你發脾氣,也不該懷疑您。我承認,是我吃醋,是我嫉妒,我混蛋!您打我罵我都行,咱別鬧,行不行?”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那……您總得讓我知道原因吧?是因為我朝您發脾氣嗎?我認錯,我道歉,我改!行不行?”媽媽將臉轉向一旁,沒有回答。
“是因為孩子嗎?孩子不要就不要了,無所謂。咱們還像以前那樣,好不好?”媽媽還是沒有回應。
我覺嗓子眼堵了一口氣,疲憊湧上心頭,忍不住苦笑道:“我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我什麼決定都做不了!你們真的是……我到底該怎麼做,能給我指條明路嗎?”媽媽並沒有給出答案,默不作聲的回到了臥室裡。我腦子裡是一團亂麻,實在想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突然這個樣子。
隨後一段時間裡,我思索著怎麼跟媽媽和好如初,但每每想起孩子,心裡還是說不出的難受。媽媽對我的態度依舊冷漠,原因仍未可知。
過了幾,蓉阿姨在唐擺了一桌酒,宴請媽媽,我和北北也跟了過去,實際上算是兩家聚會。到了才知道,原來是要慶賀媽媽升職,取代了李總的位置,成了公司大BOSS。
酒宴上,蓉阿姨首先端起酒杯祝賀媽媽升職加薪,我們幾個小輩也跟著向媽媽敬酒。一圈過後,聊天時蓉阿姨忍不住對媽媽說了句:“認識你這麼多年,現在才知道你這麼陰損,以後可真得防著你點了。”媽媽笑而不語,故作高深。
蓉阿姨一杯酒下肚,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你求勝心強,想在職場上更進一步。但我還是想要勸你,窮寇莫追,適可而止,你出賣你們老總,奪了人的位置也就算了,把人家得離子散,還有可能要下大獄,這就有點趕盡殺絕了。把人急了,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蓉阿姨的一番話,瞬間讓我想到了那天在停車場裡的畫面,原來李總的憤怒,是因為中了媽媽的圈套。具體過程我是不知道,不過聽蓉阿姨的意思,李總估計被媽媽搞得不輕,不僅丟了工作,還有可能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時我才想起,媽媽可不是什麼弱女子,而是個不折不扣的職場女魔頭,要不是我有著兒子的身份加持,拿我沒辦法,以媽媽的手段,收拾我簡直易如反掌。
北北卻聽得一時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什麼事呀?”蓉阿姨剛要開口解釋,媽媽打斷她,說:“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給小孩子聽了。”北北不服氣,嘟著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接觸一些社會的黑暗面了。”媽媽說:“用不著這麼急,等你畢業工作之後,有的是機會接受社會毒打。”北北還要繼續貧嘴,來了一個電話,應該是她那些小姐妹找她出去玩的。北北也沒心思吃飯了,找個理由開溜了。
酒足飯飽,蓉阿姨帶著依依回家,因為知道要喝酒,媽媽沒有開車來,本想在路邊攔一輛計程車,我尋思著這是難得的修復關係的機會,便小聲提議:“這天不錯,要不咱們別打車了,溜達回去吧。”沉默片刻,媽媽沿著人行道邁步拆遷,算是默許了我的請求,我心想有門,不由得一喜,連忙追了上去。
媽媽今天穿著一件深紅的連衣長裙,裙底鏤空碎花,間繫著一條紅絲帶,雪白足穿著一雙黑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噠噠’作響。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媽媽的步伐有些輕飄,卻不失優雅,充滿韻味。
我跟在媽媽身後不遠處,望著她那人的背影,在銀月光的映照下,竟有幾分聖潔與孤傲。我又想起了剛才酒席上蓉阿姨的那番話,媽媽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是男人的附屬品,她有自己的人生和目標。
媽媽遷就我,是因為她愛我,就如同愛老爸和愛北北那樣。我可以依仗著兒子的身份,一時得逞,但如果一直如此,恐怕最終會失去媽媽。
一路尾隨,我們倆誰也沒有說話。本想隨便聊兩句家常,自然的打破尷尬的氛圍,卻一直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等著媽媽先打破沉默,卻遲遲不開口。沒辦法,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尬聊,等走到公園附近的幽靜無人處時,我湊上前去,嘿嘿一笑:“今天這頓飯,吃的還行。”
“嗯。”
“尤其是那個糖醋鯉魚,比我做的強多了。”我自嘲的笑道。
“你也不是專業廚子,跟人大師傅比不了。”還行,能說得上話就行。
“媽,那天在停車場裡,那個什麼李總找您麻煩,是不是因為蓉阿姨今天說的那些事兒啊?”
“瞎打聽什麼?”
“沒瞎打聽。就是……惹您生氣,不就是因為那天的事兒嘛。我就想說……”媽媽停下腳步,扭頭看著我:“我生氣跟其他人沒關係。我生氣是因為你打人。”我連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給您承認錯誤了嘛。今天這頓飯,我也想明白了,您說得對,對付壞人有很多種辦法,打人確實是最蠢的一種方法。我以後再也不打人了,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出手打人了。”媽媽搖了搖頭,一聲輕嘆:“你本就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告訴過你,男人是應該有血的,但不能濫用暴力。我也沒有讓你絕對不能出手打人,我是想跟你說,打人是犯法的。”我有些似懂非懂,撓了撓頭:“有區別嗎?”
“你可以將拳頭當成你的武器,你可以因為生氣動手打人,但你也要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我琢磨了一下,問:“您的意思是……要學會隱忍,不要做莽夫?”
“差不多吧。”媽媽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媽媽肯教訓我了,這起碼有個緩和的趨勢了。我開心的追了上去,興奮的想要繼續聊些什麼,沒想到媽媽又猛然停了下來。我有些疑惑,只見媽媽緩緩轉身,嘆息道:“小東,媽媽知道你在想什麼,媽媽這幾天也考慮清楚了,過幾個月,挑個合適的時候,你跟依依把婚結了吧。”我見媽媽表情嚴肅,心裡忽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問道:“孩子已經打了,用得著這麼急嗎?”
“我已經跟你蓉姨商量過了,她同意了。”我沉默了半天,問了句:“所以呢?”
“我們就到此結束吧。”我能覺得出,媽媽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以此在要挾我,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我只覺著渾身發冷,直冒虛汗,手腳有些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擺子。
“我們……也沒有什麼開始吧?我們本就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那個什麼……”我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本想著以此來否定媽媽的結束論,沒想到媽媽借坡下驢,笑了笑,說:“什麼都沒有那最好了。我們忘掉過去,向前看吧。我和你蓉阿姨商量過了,一人一半給你們買一套房子,等你們結婚了就可以搬進去住,也算有個家了。”媽媽要和我劃清界限,或許是因為依依的緣故。我連忙說道:“我覺著也沒必要這麼快,我……都還沒想好呢。”
“什麼還沒想好?”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和依依結婚呢。”媽媽看著我:“你什麼意思?你不打算和依依結婚?”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是說……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呢。我現在……我想的全是媽媽您啊。”
“那你可以忘記我了,從今以後你要一心一意的對依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