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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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然識趣的起身告辭，我雖不情願只和這謝小姐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佳人，卻也不得不隨著站起身來。

“兩位慢走！恕小女子不遠送了。”謝錦婕說道，接著就要喊下人送客。

我靈機一動，忙搶道：“謝小姐勿須客氣，不知令尊謝老先生現在病情如何？”瞭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謝錦婕稍愣一下，深望了我一眼，其中就有責怪我沒規矩的意味，但隨即臉上浮出一絲寬容的笑容，目光也柔和起來，“有勞公子掛念，家父只因家兄之喪而情傷於內，並無大礙。多謝公子關心。！”

“小生對謝老先生之淵博學識向來心儀已久，奈何先生抱病，不得相見，深以為憾。不過謝老先生既因謝年兄之亡而抱病，定是哀傷過度，鬱積五內，心氣血不順而致，瞭然大師有少林秘製丹藥小還丹，頗有通氣活血之效，何不讓老先生試試？”我也是突然想起了瞭然身上那些寶貝藥丸正對謝賢古之症，才賴皮不走，冒然向她提出。這樣謝賢古一旦病情好轉，我就可以在她心裡留下一個好印象了。

謝錦婕聽我此說，望向瞭然，瞭然忙從懷裡拿出一個緻的小瓷瓶，微笑道：“對，對，何公子說得不錯，老衲倒是把這個忘了，這些丹藥確可能對謝老先生有益。”他說著打開瓶倒些出來，我上前一步，微側身擋著謝錦婕目光，將整瓶從瞭然手裡奪過來，轉身恭恭敬敬的遞給謝錦婕。

她伸出雙手來接，那是多麼美麗的一雙手啊！潔白無瑕，溫潤如玉，纖美的十指一個柔和美妙的動作，就將小瓷瓶接到了手裡。我覺得她那接瓶的動作簡直比寶見的拈花指印還要美妙。

“真是多謝二位了，早曾聽人言說，你們江湖中多奇人異士，練制之藥神效無比。大師這小還丹想來就是這種藥了。不過聽說這種藥都是十分貴重，被你們珍逾生命的。大師如此厚賜，謝府實在不敢當，看值多少銀子，讓謝府給大師奉上吧。”瞭然雖心疼那一瓶小還丹，這時也不得說道：“不用，不用，不值當的，豈能要謝小姐銀子？”

“那怎麼行，阿碧，到賬房支二百兩銀子來！”謝錦婕朝她身邊一個丫頭喊道。

我注意到瞭然的臉不太自然的微變了一下，少林小還丹在江湖上的售價是每粒五百兩，而且甚少出沽，這謝家小姐不瞭解行情，還當是藥店裡那些普通貴重藥材，最貴撐死不過百十兩，二百兩已經很高了。

我忙向她道：“謝小姐萬莫客氣，推究起來，謝年兄之遇難，我們也有責任，謝老先生亦因此抱病，我們送藥也是分內之事。再說大師若是接了謝小姐這銀子，我們今晚此來豈不行若遊街的江湖郎中？謝小姐還請收回銀子吧。”瞭然附和著說是，我心裡暗笑，這和尚心裡現在肯定正埋怨著淮幫的過失關他少林事，罵我拿著他的東西行人情不心疼。

謝錦婕臉上卻出釋然的笑容，“如此多謝二位了！”

“不謝，不謝，謝小姐無須客氣，那我們這就告辭了。”瞭然忙又提出告辭，謝錦婕也未做挽留，著人送客。

出得門來，天早已全黑，謝府門前的白紙燈籠已經掛了起來。我向瞭然笑道：“真不好意思，大師，你這瓶小還丹的人情我一定找機會報答。”瞭然對著我出慈祥而睿智的微笑，“一瓶小還丹在老衲眼裡不值當的，只是何公子你這還人情之說何來，欠也是人家謝府欠老衲人情啊？”我一愣，看來是我說話有漏讓這老和尚揪住了，不由尷尬的傻笑起來。

瞭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不知他這種狡黠的笑容會不會惹佛生氣？只聽他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況是這謝家的名門閨秀？何公子你要能夢想成真，將會是江湖上的一時佳話。而名滿天下的名門士族謝氏之女下嫁江湖，也將會讓所有的江湖朋友臉上有光啊！”我心道，下嫁江湖？別做夢了，我要以江湖身份來追求謝家女兒，會不會被那謝老先生罵出來先不說，那些正盯著這位名門出身的天之嬌女的王公貴族們心裡如何能轉過彎來？還不一大堆小鞋給我穿，把我活活整死？

臉上卻對了然謙笑道：“大師說笑了，縱是晚生有心，奈何佳人無意，八字寫不成一撇啊！再說我這寒門之士，如何敢高攀謝氏名門？”瞭然臉上的笑容和眼中的目光分明在說：不敢高攀？你小子剛才那殷勤勁兒還叫不敢高攀，是隻怕攀的低了吧？但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當然不會真的說出這種俗之語，只聽他笑道：“佛的眼裡，寒門，名門，庶族，士族並無區別，一切眾生皆平等。”我心裡暗罵佛的眼裡怎麼看有什麼用？要那位謝老爺和謝小姐這樣看才行。再說你那個佛還不願讓人享受情愛之樂呢！卻見了然目光轉向別處笑道：“謝府這邊八字寫不成一撇，沈家這個八字怕是快寫成了。看來前半夜老衲得獨自巡夜了。”我順著他目光望去，只見一個身影在夜中逐漸清晰，一身粉湖衫，外披淡黃大襖沈小蝶從街邊向這裡走來。走到我跟前才發現這丫頭今晚嘴上抹了豔紅的胭脂，臉上撲了淡淡的粉妝，髮髻形致也都經過了心的打扮，在滿頭的珠釵飾墜映襯下，顯得皎若秋月，光彩照人。她這一身打扮和平裡一身勁裝，不施粉黛，英姿颯的‘女俠’形象大相徑庭。按說群芳譜中十大美人我已領略其中五女之風采，今恢復了女兒家心與打扮的沈小蝶，姿之美麗，體態之人，斷不會屈居於崔夢心之後，又怎麼會只在群芳譜排行第六呢？大概是這些年來不佳的名聲與言行不得體讓她在查庸生那裡失分不少罷？

沈小蝶看我盯著她直愣愣的看，自己看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臉上不出一絲羞澀的笑容，更是與平時那老孃天下第一的傲嬌模樣判若兩人，如果不是她那彎彎的柳眉、明媚動人的大眼睛和那細膩柔滑的鵝蛋圓臉易於辨認，我都忍不住要懷疑眼前這個盛裝麗人是不是沈小蝶了。

“何大哥，我們該走了。”她輕聲說道。她是來找我去見她師傅的，她知道我今晚會在這兒守夜，是以直接跑到這兒來了。

“哦，好的。瞭然大師！”我歉意的望向瞭然。

“無妨，公子去吧，有老衲在這守著就是了。”他寬容的笑道。

夜中突然幽幽的顯出一個白的身影，拔如槍，我向瞭然笑道：“大師不會一個人的，我找了許君絕許少俠來代我。”來的可不正是許君絕！

我跟許君絕打過招呼，便隨沈小蝶向街口走去，那兒竟有一輛十分華麗的馬車在等著，這絕不是沈家的馬車，我心裡判斷道。駕車的是一箇中年婦人，面目慈祥和藹可親，讓我不想起了李嬸。

她毫不掩飾的盯著我上下審視，我微笑著向她點頭，她就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什麼也沒說，把頭轉了過去。

沈小蝶也不和她打招呼，拉著我從後門上車。一進入車內，即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如蘭似麝，聞著清新怡人。昏暗的光線並不能阻擋我打量我車內的各件裝飾，一件件小飾物皆可顯出主人的細膩心思，置身於此車內整體覺像是處在貴夫人的閨房裡，有一股非常淡雅的女人氣息。

馬車啟動，是朝南面積香坊的方向行駛，我心裡大致知道了馬車將要去的地方，也基本確定了沈小蝶的師傅是誰。本來今天下午聽得沈小蝶用他師傅來壓沈嘯天，我還懷疑她師傅就是揚州刺史丁忘憂，現在據這馬車內的女氣息及馬車的行進方向，丁忘憂的可能就排除了，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紅粉書院的李夫人。

丁李二人的魔門身份我早已確定，而他們也確都有做沈小蝶師傅的資格。只是不知這兩人和沈嘯天之間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聽沈嘯天下午那番話，他對沈小蝶師傅的印象並不好，沈小蝶的師傅又為何要溺愛沈小蝶呢？

“小蝶，現在可以告訴何大哥你師傅是誰了吧？”我問道。

車廂內頗為昏暗，隨著車輪的轉動微微晃動著，沈小蝶把嬌軀伏到我懷裡，抱著我的輕聲道：“到了那兒我師傅自己會告訴你的，何大哥你只要能過了我師傅這一關，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少女的細聲細氣裡含著一絲嬌羞，我立即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伸手把她嬌軀抱緊了。紅粉書院李夫人，這位有魔門背景的風月大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馬車停了下來，一下車入眼便看見其上掛有紅粉書院匾額的大門，匾上這四個金字寫的頗為秀氣，在門兩邊掛著的那兩個大紅燈籠的紅光暈映照下，更顯出一種婉轉柔媚的韻味。

沈小蝶牽著我的手進入院內，一路穿堂過屋，門路的向後院走去。我暗中留意院裡的假山亭榭和花草樹木，覺其佈局設計有些眼。嗯，是和刺史府裡的佈局有點相似，只是要更多些南方庭院的緻。一路上隱隱聽得有琴聲，簫聲等絲竹管絃之音，其間好像還有女子的歌聲，讀書聲。應該是教坊裡的女孩們正在上晚課。

我最後被沈小蝶帶到一間緻典雅的客廳。廳裡已站著個一個莫約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一身粉侍女服，梳著百合髻襯托著她那緻皙白的鵝蛋圓臉、明眸皓齒，生得十分可愛，更人咂舌的是這小女孩個子雖然嬌小但前一對玉峰卻格外鼓脹嬌，飽滿豐腴得幾乎將她前訶子撐裂開，天知道這小女孩是吃什麼長大的，彷彿身上的營養都彙集到房上了，這時她看見沈小蝶帶我進去，便忽閃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我。

沈小蝶叫我在椅子上坐了，然後喚那小女孩叫喜兒，讓她倒茶。喜兒倒上茶來，就站在我身邊近距離打量我，我對她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她也對我出甜甜的淺笑，眼裡隨即就滲出絲絲媚意，竟是一點也不害羞。

我心中一愣，怎麼剛到這兒，正主還沒見著就先碰上這個童顏巨、媚骨天生的小娃。她眼波轉中滲出的媚意我就看出來了，她這是天生的，並非是後天修習的媚術。李夫人從哪兒來這麼一個童顏巨又稚可愛的內媚之女？以我的觀察，這小女孩可是天生媚骨的小娃，而且如今的修為比起沈小蝶甚至還高出不少。

看清了喜兒的深淺，我便埋下頭來喝茶，不再搭理她。她卻用甜甜的稚童音向沈小蝶問道：“小蝶姐姐，他就是你說的何大哥嗎？長的好俊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