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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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這也正是青龍會的目的，這一手夠絕！”接著恨聲道：“暫時滅不了它，卻也絕不能讓他好過，至少要先將它的爪牙全數收拾了！憶萍，我讓你們在決戰之前就打擊青龍會的有生力量，情況如何？”

“星主衛隊和厲先生他們分頭動手，對青龍會造成一定程度的重創，但應該尚未能傷其本，龍三和沈天王決戰後，因為青龍會的卑微姿態，大家又在等你的意見，討伐之事實際上已經停止了。”查憶萍道。

“那好，我先不回揚州，我和雯雯去接錦婕她們，麻煩你回去讓星主衛隊，厲先生他們還有沈家組織力量在暗中繼續打擊青龍會的爪牙勢力，現在雙方尚沒有正式達成停戰協議，打它，它青龍會也得先受著。等我回到揚州你們再停止。”我說道。

卷七風雲變幻第四十三章青龍低頭＜中＞陽光又灑滿了揚州的大街小巷，青石板路上猶見昨夜細雨留下的溼痕。的的馬蹄聲和轆轆車輪聲中，二十幾騎錦衣騎士護衛著四輛青篷馬車穿過街市，行至一白牆綠瓦相繞的園林門口停下，門楣上正楷書寫著“蝶園”二字我跳下馬車，望著久違的蝶園大門，一陣心湧動。自上次離開已近半載，這期間我自己遭人陷害伏擊，千里逃亡，幾番在生死邊緣徘徊，家中親眷也是歷經磨難，可謂是離子散，而今大仇已報，餘恨得雪，終於又在陽光下帶著嬌幼子回到這久違的家。

“錦婕，我們到家了！”我向馬車裡的麗人說道，語氣間帶著動。

謝錦婕探出花白青絲的螓首，扶著我伸出的手步下馬車，抬著望向蝶園大門時，眼中已現出喜悅與動的瑩瑩淚光，“終於回來了，唉，家裡恐已蛛網遍結，荒草叢生了！”我微微一笑，說道：“怎麼會，憶萍她們早已回來讓下人們收拾了，那些逃散的下人僕婦們也多都已經被尋回，我保證現在的蝶園和你們離開時沒有什麼兩樣。那些亡的苦難經歷，錦婕你就將它們當作昨晚的一場噩夢吧，現在夢已醒來，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快快樂樂的生活在蝶園裡。”我們在這兒說著話的時候，小蝶、關玲、安碧瑤等其他諸女都已經步下馬車，小蝶歡呼著到家了，跑上前去拍門，裡面一個看門的下人將門打開一條縫向外面望得一眼，忙將門打開，扭著朝裡面歡喜的大喊道：“侯爺回來了！侯爺回來了！”查憶萍很快帶著一眾下人了出來，和崔夢心一起指揮著下人們和那二十幾名錦衣騎士將馬車上的行李搬往各房。這二十幾名錦衣騎士是在訓練星主衛隊時被淘汰下來，沒能進入衛隊的扈從人員，但其個人的實力，踏實靠譜的品行，還有那一身幾乎不輸於星主衛隊成員的武器裝備，也讓他們也成為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作為蝶園的護院是綽綽有餘了。

我一手拉著謝錦婕一手拉著沈小蝶在諸女的簇擁下來到內院，謝錦婕環顧著已被查憶萍收拾一新，和往人在時一般無二的蝶園各院處，眼帶瑩瑩淚光望著我道：“相公說的不錯，昨天確是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我點點頭，只是心裡掠過一陣心酸。這個名門嬌女因我之累而遭受如此磨難，現在雖可視那一切為一場噩夢，可是這場惡夢也實在是太長了點，一夢醒來，滿頭青絲已成雪，腹中的生命也早已消絕！

“我想回家看看二老！”謝錦婕突然哽咽道。

我忙連連點頭，“應該的，我們好久沒有到二老跟前請安了，收拾一下，我陪你去吧！”轉頭看到小蝶、關玲和崔夢心幾女羨慕的目光，我向查憶萍道：“憶萍你先帶小蝶回趟沈家向沈天王報個平安，另外關幫主和崔教主現在應該都已經到揚州了吧，晚上我想請幾位岳父到蝶園來，咱們一家人好好吃一頓團圓飯。”然後我又轉向紅玉，“玉兒你也先回書院一趟，代我向李夫人和穆師叔他們問個安，晚些時候我會去看望夫人的。”陪謝錦婕來到謝家，謝賢古和謝錦勝還好，早在回來之前我已寫信給他們，並未隱瞞發生在錦婕身上的事，兩人心間對今相見情景已有所準備，倒也沒有失態。但那謝老夫人可能是被謝錦勝瞞了錦婕的情況，如今一看女兒變得如許模樣，不由得擁在懷裡大哭，“我可憐的婕兒，你怎變成了這等模樣？”謝錦婕看得母親痛哭，便也跟著下淚來，母女抱而相泣，使得邊上我和謝家父子及一眾謝家下人也一起傷不已。

良久，謝賢古才將母女二人勸下來，由丫鬟扶入內室。這邊謝賢古將我帶到書房裡詢問了我這半年來的經歷，又問及現在朝廷情勢，我一一答了。謝賢古一聲謂嘆，“前門剛走了虎，後門又進來了狼，這李唐的朝廷何時才能得到清靜消停？”我和謝錦勝皆未接話，謝賢古從書案上拿出一封信來遞給我，說道：“這是你大師兄姚崇讓我轉給你的信，你看看吧。如你所言現在朝廷情勢，這李唐江山的安危還真繫於相王之身了。”謝賢古這句話讓我大致猜出了姚崇信裡的內容，不外乎是讓我輔佐相王，對抗韋后集團。當下將信接過，卻不打開，向謝賢古道：“師兄曾於相王府任司馬，對相王情匪淺，這信裡的用意小婿大概猜到一些，但經歷了這麼多事，小婿現在是真的不想再攪入中樞朝廷的紛爭，只想帶著錦婕她們過上安樂子，恐怕要有負師兄厚望了。”謝賢古望著我點點頭，嘆了口氣道：“從錦婕的幸福著想，這何嘗不是為師的想法。然古之聖賢有言，達者兼濟天下，現今韋氏之禍已成定勢，林生你既有消除禍亂之能，怎能一心苟安？且韋氏能成今氣候，其中亦有林生你的原因，我輩讀聖賢書者，這責任又焉能推卸？更何況韋氏之禍若真從朝廷延及天下，你我又怎能保證不被牽連？”我在心裡暗歎，謝賢古說的這些，我又何嘗沒有想到？那韋后畢竟是魔門出身，哪能像上官婉兒所說那樣退出魔門，若真讓她得了天下，焉能讓我這個星宗宗主及聖魔令的持有者焉好子過？不過歷經武氏追殺迫害到覆滅一系列事件，讓我身邊的人都受到牽連，更讓錦婕受此磨難，我對朝廷中事是真的疲憊了。

默然俄頃，我向謝賢古道：“岳父所言，小婿也都曾有想到。然今之勢，朝廷新曆太子兵亂，正思安定，而韋氏一黨權勢亦正處於上升之勢，且劣跡未顯，實不宜正面撼其鋒，唯今之計，我等擁護李唐者當取靜守之勢。且韋氏縱然勢傾朝野，又野心有問鼎之心，但天下思唐，只看太子與李多祚兵亂時，今上於宮城門樓上一聲呼喝，立使北門與金吾眾軍反戈，可見這李唐的江山雖看似脆弱，卻有其內在的韌，只要皇上在位，韋氏數年內當還無力危害李唐江山。而對於相王，韋氏加害相王時，張說一封血書再加上太平公主一番說辭即讓今上憶起兄弟之情而悔然相泣，想來皇上當不會再使人加害自己這僅餘的兄弟，所以相王安全亦可無慮。”謝賢古點點頭，“這番話林生你當和你大師兄說！不過有一點，靜守不是偏安，該進行的佈置還是要佈置的！”

“小婿明白！”我點頭答道，然後將姚崇的信進懷裡。

中午被謝賢古夫婦留下吃午飯，飯間福叔來報，蜀中意之來訪，謝賢古愕然道：“意之兄自上次扶愛子靈柩回鄉後即閉門不再見客，今怎會千里迢迢來到揚州？快快有請，快快有請！”說著起身往。我和謝錦勝一起站起，謝老夫人開口道：“錦勝你隨你父親去見客，林生你坐下，咱們繼續吃飯！”我應諾一聲，又坐了下來。

這意之乃蜀中名門氏家長，乃可與謝賢古相提並論的當代大儒，而巴蜀氏亦足堪比肩江南謝氏。意之長子向學與紅袍會丘豪之女丘英姿相戀，意之自恃門第，不肯接納處身於草莽的丘家，使向學帶丘英姿離傢俬奔，後向學在揚州城外命喪荷花教賊人之手，丘英姿殉情，意之意興落落的與丘豪一道扶了兩家兒女靈柩回蜀，據說自那以後，意之便意興落落，閉門家中不再見客，今突然來訪謝家，確是讓人意外。

我這邊正意外，卻見福叔又匆匆跑回，請我和謝錦婕一道到客廳見客，我和錦婕皆驚愕，對視一眼，向謝老夫人及謝錦勝夫人告了安來到客廳。來到客廳，向謝賢古和意之見禮後在下首坐下。

“小女和小婿已經來了，兄有什麼事就說吧。”謝賢古微笑道。

意之有些驚愕地望望謝錦婕的一頭白髮，目光從我臉上掃過，向謝賢古點點頭道：“怪不得那位朋友託我一定要將他的禮物送到令婿手中，看來他真是煞費苦心啊！”他說著取出一紫檀木盒，打開來遞到我手上道：“這是一朋友託老朽帶給何公子的，一支可讓白髮重新變黑的千年何首烏！”我和謝賢古、謝錦婕、謝錦勝皆是身子一震，“千年何首烏？世間竟真有這種東西！”我看著盒子裡那胖乎乎，比藥店裡一般的何首烏要大上好多，且澤更為光澤瑩潤的千年何首烏，動地驚呼出聲來。然後轉向謝錦婕將盒子遞給她，歡喜道：“錦婕，你的頭髮可以恢復如初了。”謝錦婕接過盒子，看著裡面的何首烏，也臉現歡喜動之情，她平時雖表現的對一頭白髮渾不在意，我知道那只是因為顧及我的受，怕我見到她傷心而自責難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焉能例外，現在有望重現昔青絲，其喜悅便不可抑制的出來。

卷七風雲變幻第四十三章青龍低頭＜下＞“不知是何人有心，如此關愛小女，託意之兄由蜀中前來揚州送藥，謝家實在是不盡。”謝賢古道。我也忙站起身來向意之一躬身，誠懇道：“對，請先生告訴您那位朋友的姓名，晚生夫婦實在是不盡！”意之微笑了一下，“何公子有此心就好，我那位朋友送上這支千年何首烏，只是想讓何公子對他與他老友辛苦創下的一份基業高抬一下貴手。”我心中一愣，腦海裡立即浮現出青龍會三字，臉不由沉了下來，緩緩在椅子上坐下淡淡道：“沒想到先生竟識得我江湖上青龍會之人。”謝賢古、謝錦勝不明白這其間厲害，但看我臉突變，也知事情絕不是送一支千何首烏這麼簡單，臉上喜悅之漸漸退去，沉默下來。謝錦婕跟在我身邊，對我在江湖上的事是有所瞭解的，一聽我提到青龍會三字，立即將檀木盒子放回了桌上，眼睛望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