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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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一泉轉身要離去的時候，我又長嘆了一口氣，“唉，林先生，你也是在江湖上叫得響字號的人物，一身成就得來不易。大家同為江湖一脈，何某還是奉勸林先生一句，莫要意氣用事，那宋家實在已不再是適合林先生呆的地方了。”這番話我說的真誠，甚至不自覺的動用了星陽攝魂，林一泉聽了停住腳步，轉身向我深深一揖，什麼也沒說，又轉身離開了，很快消失在星夜下的茫茫原野中。

“該殺了他！”老李淡淡道。

我微笑了一下，“這麼將他放了，他就是想在宋家呆，也不好呆下去了。由著他去吧，憑他的能力還沒法對咱們造成威脅。好了，咱們來商量一下如何對付鐵騎連那三百訓練有素的鐵騎吧。”第二天商隊繼續西行，一天無事，再次遇見馬賊是在第三天傍晚時分。在前面探路的王武和趙成急馳回來說有大批馬賊正面而來。我忙讓大家停下，將商隊集中成一團，星主衛隊則護在外圍開始備戰。

環顧四周，我發現眼下所處之地一片平坦，連個稍微高起的小土坡都沒有，這地形不如前一天有利。

馬賊們緩緩的壓過來了，還是前天逃走那批人，只是士氣也明顯得到了恢復，而且這次他們有組織的多了，雖仍是雜亂喧譁，還能看出是由四部分組成，但總體上還成一定的隊形。令我驚訝的是走在最前面的竟全是步行的馬賊，約佔到一半，而兩千多個騎馬的卻是壓著馬步跟在後面，四五千人慢慢的走過來，像一個在平原上移動的密林。然後在我們前面約千步處停下腳步，整理隊形，一排一列雖然稀疏，但也勉強算排成了陣型，竟隱隱有軍陣對決的意味。

“兩天時間，能讓散亂無章，滿懷恐懼的一眾馬賊變成這個樣子，鐵騎連這三百鐵騎還真是不簡單。”我望著馬賊們的隊形喃喃道。

“怎麼看不到鐵騎連那三百鐵騎？”葉先生目光在對方後面一眾騎者間搜索，那才是我們今天真正的勁敵。

我的目光在對方騎陣上掃過，身處平原，不比前天站於坡頂可以將對方情形一眼收入眼底，現在我只能看到其騎陣的前排，後邊的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但我還是覺出了鐵騎連那三百鐵騎的大致位置，因為那一片區域迥異於其他馬賊所在的區域那樣騷動喧譁，顯得格外安靜，有股肅殺之氣直衝天際。

“在騎陣中間！”我說道，“看來打頭陣的還會是這些無用的馬賊，鐵騎連應該是到了最後才會出手。”

“大盾！”老李突然冷聲吐出這兩個字。原來對方前面步行的兩千馬賊中竟豎起百餘面一人多高，兩人寬度的大盾，在其隊形前面圍起一道盾牆。

我目光寒了下來，果然對方是有備而來，這種大盾正是遠程弓弩的剋星，有這百餘面大盾在，我方這邊的神手就很難發揮威力了。

“馬賊們平時行劫不可能用到盾，這些大盾應該是這兩天專門為咱們打造準備的，短短兩天時間，就做出這麼近兩百面大盾，定都是些劣質木盾。讓他們靠近，然後用巨弩將其穿碎。”我向老李道。

老李點點頭，回頭吆喝一聲：“巨弩手準備！”十五名巨弩手成一排站定，每人身後一名上弩手，巨弩也在瞬間之內被上弩手組裝好，並裝上一支弩箭。

這時鼓聲響起，對方步行的眾馬賊一陣凌亂，然後便開始稀稀落落的組成三個方陣，每陣約三百多人，前鋒用大盾護住外圍，一步步緩緩地向我們這邊走來。

我眯起眼睛，“這是在模擬邊軍將士中的步兵滕盾方陣啊，而且不像上次一窩蜂般的全衝上來，知道留下後備力量以做策應，還有鼓聲指揮，嗯，這馬賊中有懂行軍佈陣的能人啊！”接著鼓聲以不同的頻率再次響起，然後便發現對方後邊的騎陣中兩翼各分中一個三四百人的騎隊隨在三個大盾方陣側翼，一步步向這邊圍來。這是正規邊軍在對抗吐蕃、突厥騎兵時常用的戰術，步兵方陣從中間攻擊牽制，騎兵隊則隨後從兩側包抄策應。

看到對方竟有條不紊的擺出這麼一個攻擊隊形，我心裡驚訝，開始懷疑站在我對面的還是不是前天從我面前亂頭蒼蠅般逃離的那群馬賊？在我的認知裡，就是諸葛孔明在世也不可能在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裡讓那一群烏合之眾變得如眼前這般聽從號令，進退有序。

“怎麼回事？難道這些馬賊都曾在邊軍中服過役，一遇到高明的指揮首領就變成軍隊了？不對呀，要真那樣的話，咱們前天不可能取得那們的大勝啊！還有這聽從鼓聲指揮的本領，這絕不是兩天就能訓練出來的。”我說出了我心中的疑問。

卷七風雲變幻第九章破陣老李和葉先生都是面凝重。依賴於最良的裝備和刻苦的訓練，我方星主衛隊雖只有一百多人，對上毫無組織、一群亂蠅般的馬賊，即使數十倍於已也可以絲毫不懼。但最怕的就是像眼前這樣，對手擺開陣勢，佈置嚴謹，且有軍鼓號令，給人以強大的壓迫。因為當初衛隊只是針對江湖草莽的戰鬥而組建訓練的，從來沒想過要在開闊的西北邊陲之地，與數千有軍隊陣勢的人馬正面對決，那樣的話，我那近七百萬兩銀子就不是這種用法了。

可眼前這群有數千馬賊確實擺出了一幅軍陣的姿態，雖然他們的配合與步伐紊亂，各方陣的行進也遠不如正規邊軍方陣那樣整齊劃一，但他們現在在鼓聲的指揮下，確確實實是像一支初成的軍隊了，雖明顯一看即知是支紀律渙散的弱旅，但對付我們這一百多人的星主衛隊恐怕也足夠了。

葉先生突然若有所思的道：“查丫頭給的情報中說鐵騎連向來以軍法約束部署部眾，那三百黑甲騎乃鐵騎連最銳的嫡系人馬，自然一個個都軍令嫻，這群前天的烏合之眾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可能不是一兩個通懂兵法之人的傑作，而是這三百人共同教習的結果。”我眼晴一亮，臉上出了微笑，“我明白了，不需要三百人共同傳授，只需十幾二十個人依次分散在各部，各自帶頭就足夠了。馬賊還是前天的馬賊，烏合之眾還是烏合之眾，只是每個羊群裡加入兩隻訓練有素的頭羊，整個羊群便顯得有組織了。”我的目光開始在正一步步過來的三個大盾方陣和兩個騎陣中搜索，可能因為馬賊間不能協調配合，那三個大盾方陣為了保持陣形，行進的十分緩慢。而後面的兩個騎陣懼於這邊星主衛隊神手準的連珠箭技，也不敢越過前面大盾方陣，只能壓住馬速緩緩跟著。我的目光掠過大盾方陣後那兩個騎陣，眼睛一亮，臉上現出微笑，“果然是這樣啊！”葉先生看到我臉上的笑容，微笑道：“宗主已有應對之策了？”老李看到我自信若定的神，臉上神情也放鬆下來。

我微笑道：“竟然帶著這麼一群烏合之眾的馬賊跟咱們玩陣法，那咱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吧。李叔！”李虎扭頭望向我，我望著前方正在一點點挪過來的幾群馬賊，我心裡現在已不再將他們那拙劣的陣形稱為方陣了，“替下一名巨弩手，現在這鼓聲來自對方騎陣後面，那兒定是他們的指揮中樞，待會一旦看到有人從鼓聲處來到前面傳遞命令，就立即瞄準殺！”李虎點了點頭，回頭向身後一字排開的那些巨弩手指示道。

老李一揮手，邊上一個弩手跑到李虎跟前將上好箭的巨弩遞給李虎，自己則侍立在李虎側後方。與那名相應的巨弩手，則又解下間的大弓，恢復了神手的職責。

“雯雯，你留意他們的騎陣，鐵騎連那三百黑鎧鐵甲騎在中間處，待會一看到這支騎隊移動，你就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搗毀那戰鼓，對方的首領當在大鼓處，能擒則擒，不能擒就殺，不過。。。。。。”我突然沉了，“若遇上史永文，就留他一命吧，鐵騎連之事我們改還要專門到史元乾的飛天馬場去問罪，現在若殺了他兒子，這仇就結下無法化解了，我不想結下鐵騎連這麼一個大敵。”雯雯點頭道：“奴明白！”我又轉向王武和趙成道：“王叔，趙叔，你們注意對方正過來的那兩個騎隊，每個騎隊最前面那兩個人，就是衣袖特別寬大，袖中彷彿藏了盾牌的那兩個人，他們的灰衫下是黑的鎧甲，袖部是護臂。他們應是來自鐵騎連那三百騎，編入馬賊中做領頭羊的。那黑鐵鎧甲雖堅，卻不可能擋住雷電雙劍之利，王叔在左，趙叔在右，那兩個騎隊一旦離開前面的大盾方陣，從側面向我們包抄，只要看他們進入大弓程，你們就上去，用雷電雙劍，擊殺這幾個領頭羊。”我向王武和趙成指出他們將要格殺的對象。兩人點點頭，縱馬分別馳到星主衛隊兩側。

“老李，將剩下的十四名神手佈置到兩翼王叔和趙叔身後，對付其兩支騎隊。”老李向後擺手發出指令，十四名神手一邊七個和中間巨弩手成一線排在兩翼。

“圓月魔刀可帶在身上？”我接著向老李問道。

老李望著我點點頭。

我微笑道：“那就好，如果我沒說錯，這三個大盾方陣中每個都有兩三個屬於鐵騎連那三百騎的人，就由你我親自處理了。點出四十名衛隊成員，備好長刀，待會待那方陣接近了，用巨弩將其出缺口，你我就帶人衝進去，殺掉其中的領頭羊，將其盾陣衝亂。但告訴兄弟們不可馳出咱們這邊大弓的程。”老李眼裡閃過一道嗜血的寒芒，點頭道：“明白！”勒轉馬頭迅速點了四十名衛隊成員出長刀準備衝擊。

“這邊就由葉先生你居中指揮了，只看對方大盾方陣一亂，就立即讓中間這十四名巨弩手放下巨弩，改以大弓擊。”葉先生點點頭。老李將我的指令轉給後面那十四名巨弩手，十四人便一起將間大弓解下給身後的上弩手代拿，這樣他們用弓則弓，用弩則弩，將會十分方便快捷。大弓和巨弩各有優劣，巨弩力道雖大，但擊速度太慢，而且巨弩之箭十五個上弩手背上的加起來總共也才三百支，還得留下足夠的數量對付今天的主要敵手，鐵騎連那三百名黑鎧騎。大弓力道雖弱，無法對付對方的大盾，但那細長的黑箭箭源足夠，又可以四箭連珠的不斷連，程內只要對方失去大盾的庇護，殺傷力將遠大於巨弩。

最後，我讓李嬸帶那剩下的二十九名衛隊成員作為機動力量，看哪邊吃緊便支援哪邊。同時防止受驚的馬匹過來衝亂了衛隊的陣形，在老李的授意下那二十九人一半備折弩，一半握以投矛，策馬列隊於巨弩手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