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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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嗎？老是比武打架，還拿刀劍相互砍殺呢！昨天羅老總才抓了一大群人進去。”

“是嗎？那沈大老爺是什麼人呀，怎麼招了這麼一群人到咱們揚州來？”

“沈大老爺你都不知道？公子你這是剛到揚州吧，沈嘯天沈大老爺可是咱揚州有名的豪傑之士啊！他的府邸就在西門一帶。”他突然又壓低聲音湊到我跟前神秘地說道：“公子，我告訴你，這沈大老爺也不是什麼好人，聽說他那些個錢，都是來路不正的！”還真是一個嚼舌的傢伙。我哂笑道：“你怎麼知道人家的錢來路不正？”

“揚州城裡好多人都這樣傳呢，你看這次，他把這些惡人都招到咱們揚州來了。”那腳伕道。

我已經知道這沈大老爺大概就是《風雲錄》裡在高手榜中排一品第二的持劍天王沈嘯天了，而沈家自然就是名門錄裡排第六的那個揚州沈家了。看來沈家在揚州普通民眾百姓的心目中，大體形象不太好呀！

“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小心要惹禍的。”我好心提醒這多嘴的腳伕一句。但這小子好像並沒有聽進去，繼續囉嗦道：“一般人我哪能亂說，也就公子爺這樣的好人我才說咯。”我心裡暗笑，這小子還會拍馬的。又問他道：“羅老總還是那個羅大眼嗎？”

“對，對，就是他，公子爺你怎麼知道他呀？那可是咱揚州城裡的大人物，是位正值的漢子啊！”

“他還是揚州總捕快啊？”我問道，我知道這位羅老總，他在八年前就是揚州的總捕頭了，在城裡也是一號人物，我那賊師傅就怕人家的。

“對呀，他都幹了十來年了。唉，公子，你買這麼多東西啊，還買這麼全。。。。。。”這腳伕看我沒什麼架子，就一直和我閒扯著，另一個卻一直閉口不言。

我帶著二人，米鋪油鋪的一家家店鋪走過去，兩人的挑子很快就都裝滿了各貨物，天近午時才回到蝴蝶居。

“李叔，李嬸！”我開門後，便看到正在院子裡一起幫雯雯整理的這對中年夫婦，讓我大為驚喜，示意道：“你們這麼快就到了，葉先生和老李呢？”李虎對我笑道：“宗。。。。公子你回來了，葉先生他在房間裡等你呢。”他看到我身邊的兩個腳伕，沒把宗主叫出來。李嬸已上前道，慈祥地笑道：“公子真是貼心，買了這麼多東西，真好，我正愁還怎麼給大家做飯呢？”我向她道：“李嬸，你著他們把東西放好，我先去見葉先生。”說著朝正屋走去。

接下來我們幾個人忙活了整個早上和中午後，才將蝴蝶居打掃整理得堪堪可住了，是下午，我，葉先生，老李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召開了我星宗踏入江湖的第一個高層會議。

葉先生一邊翻著桌上那本《風雲錄》，一邊和老李聽著我對當前朝廷和江湖局勢的分析。午飯前已經瞭解了彼此出谷後的大致情況。他們在谷口佈置了一個陣法，比我晚三天出谷。一路急趕著和我會合，沒能怎麼留意當今天下的局勢。

“所以，我們應儘快北上，從朝廷裡找機會扳倒查庸生。”我分析完後總結道。

葉先生合上書，手仍放在封面上道：“宗主踏入江湖不到一個月，就掌握了這麼多情況，真是難能可貴。一切就聽宗主的安排吧。老李你看呢？”老李點了點頭。葉先生又對我道：“這樣的話，宗主你就必須準備參加科舉了。”

“我也這樣想，等王叔，趙叔送張說到揚州後，我再去拜訪一下他，請他向朝廷裡的朋友寫幾封推薦信，爭取能參加今年的秋試。”我說道。按照當和關威他們擬定的路線，計算腳程，張說一行明後天也該到了揚州。

“那宗主你對眼下這個風雲評書會怎麼看？”葉先生問道。

我知道葉先生是把星宗的主事權徹底給我了，一切都聽我的安排。便說道：“先看看再說吧，應該是和查庸生的《風雲錄》有關，也許還能見上這位查先生一面，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葉先生拿起桌上的《風雲錄》道：“肯定是個奇人，否則寫不出這樣的奇書。”我笑道：“葉先生你沒有看後面的群芳譜吧？”葉先生愣了一下，不明白我怎麼會有此問。我伸手將書拿過，翻到九天仙子凌雨波畫像那一頁，攤放到桌子上道：“你們看這個。”葉先生和老李皆低頭望去，葉先生嘆道：“好畫功，畫得如此傳神惟妙惟肖，定是張萱的作品了，咦！此女的氣質。。。。。。”他抬頭和眼睛發亮的老李對望一眼，說道：“慈心門？”老李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望向我，葉先生道：“宗主你見過這女子了嗎？”

“沒有，我也是看畫像覺得她像咱們的千年宿敵慈心門的傳人，才有所留意。慈心門又不是名聲很壞，幹嗎要化名問仙齋呢？”

“問仙齋也是一個傳承上百年的門派了，也許它就是慈心門手世俗事務的一個門面吧，咱們魔門不出山，那群在深山修煉的仙人們是不屑於親臨塵世的。”葉先生說道。

這倒也是一種合理的解釋，葉先生接著對我道：“宗主，咱們的魔門身份可一定要隱藏好，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明白的，只是咱們魔門的其它五宗不知藏在何處，從這《風雲錄》上竟是找不到一點痕跡。”我說道。

葉先生嘆道：“魔門於江湖中的名聲不佳，他們若顯了自己的蹤跡，那還不立刻成為武林公敵，恐怕連惡人榜上那些惡貫滿盈的江湖敗類也會藉此機會渾水摸魚，以討伐魔門之名義來洗刷自己的惡名，哪還能在江湖上立足呢？”卷二蝶戲江南第二章心難改“咱們的名聲這麼壞啊？”我只知道魔門名聲不好，沒想到竟差到了這步程度，不訝然。

葉先生道：“南北朝以來，胡漢攻伐戰亂紛擾之下哪有人在乎魔門之事，魔門名聲的惡化還是大唐立國以後的事，這還不都是月宗和由它分出明宗，暗宗，靈宗三宗搞的鬼，你別看江湖表面上不見他們的蹤跡，實際上他們可能存在於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積蓄壯大實力，隨時都會冒出來搞風搞雨，恣意行兇。宗主你必須將他們絕對壓服，甚至控制在咱們星宗的手裡，才能避免他們給咱們的霸業添亂。”這個我清楚，歷代宗主的通往霸主的道路上，很重要的一步就是先一統魔門。

“那宗呢？正常情況下，宗應該是有一個化身在江湖上公開行動的。宗的各項武功雖然霸道，卻不像月宗等那樣惡難測，江湖還是能夠接受的。可這《風雲錄》裡卻沒有哪個門派有宗的影子啊？”我問道。

葉先生道：“二十年前，河北魏州一帶有個烈山莊，威名赫赫，我猜那應該就是宗的化身，但後來不知為什麼，突然銷聲匿跡了。”

“哦，那咱們可是少了一個可靠的盟友啊！”我說道。星宗由宗分出，前三代宗主在江湖上創業時，都曾以結盟的形式將宗統一到旗下。大家同同宗，宗便成為星主霸業之路上一支頗為可靠的支持力量。

葉先生笑道：“先別失望，說不定哪一天他們就又冒出來了呢。只是宗主你和雯雯儘量別在人前使用月宗等四宗的功夫，免得被有心人認出，陡生麻煩。”又向老李道：“老李，你也嚀囑李虎他們一下，沒必要儘量別使那些偏詭的武功，咱們星宗自己的武功足夠用了。”老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葉先生語氣一轉，對我冷聲道：“還有他們那些媚之術，宗主你還是慎用為好。在陳家船上人女做賊這麼有快嗎？”我驚道：“葉先生你怎麼知道的？”他冷哼道：“雯雯是不會向我撒謊的，早就如實代了。要不是看宗主你這麼快把握了江湖和朝廷的脈絡，有了自己的計劃，我還擔心你一出江湖就成了一個犯病的花痴賊呢。宗主啊！你這樣不利於咱們的大業吶，咱們還處於草創之期，需要顯名聲，多納賢才，可誰願意追隨一個只顧著偷人女的賊呢？”我心下愧疚的同時，不有些埋怨雯雯，聰慧可愛的一個女孩，怎麼把這些事都招供了出來？只好訕笑著聽葉先生繼續訓話著。

“天下間適齡未婚的佳麗閨秀何其之多！你幹嗎非要去勾引人家有夫之婦呢？哎。。。就算人家夫人想借種求子，應她要求也就算了，你也不能把人家未婚小姐和婢女們全部給騙上吧。雖然咱們魔門講求隨心所，可也不是讓你恣意妄為啊！等你將來功成名就了，再廣納妃妾侍寢，哪怕置幾房外室不帶回家樂也沒什麼，可咱們現在才剛出山啊！”葉先生一通開導訓話，讓我冷汗涔涔，心想自己剛出山就這麼亂搞還真是有些太恣意妄為，以後得注意收斂些慾望才是。

“死丫頭，這麼快就把公子我給出賣了啊，你就不能向葉先生撒點謊？”一回到房裡，我就召來雯雯向她責問。

可能裝生氣裝得太像了，雯雯以為我真的要責怪她，眼圈一紅，委屈道：“奴怎麼能對葉先生撒謊呢？他可是傳星使啊！再說這還不都是為了宗主好？”看她差點要哭出來的樣子，我趕忙將她攬到懷裡柔聲安道：“好啦，好啦，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不是真的要責怪你，我知道船上那些事確實是我太胡鬧了。葉先生已經說過我了，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了。”雯雯埋首在我懷裡，呢喃道：“公子要體諒奴。。。。奴是星影，是不能向葉先生和宗主你撒謊的。”我輕拍她的粉背，柔聲道：“哎。。。。。。我知道的，葉先生也是為我好，好了，你先叫李嬸收拾一下，今晚咱們出去吃飯。”看著雯雯離去的背影，我不想著這個在人前冷若冰霜，在我面前又溫柔聽話的女孩，當初老李、李嬸他們到底向她灌輸了多少愚忠的思想？她對我到底是侍婢對主子的忠誠多些，還是女子對心儀夫郎的情意多些？

唉！星宗，從剛才我和葉先生確定下我一統江湖的戰略方針那一刻起，我就帶著這個千年宗派再一次踏上了江湖霸業之路。想及前三位宗主一統江湖，掌控天下武林的豐功偉業，我不由豪情上湧，既然擁有這一身不亞於前三任宗主的才華學識，我年紀比起他們出山時還要年輕，我自當效仿先輩，轟轟烈烈的開創一片天地，活出我自己的彩來。好男兒理當如此，我焉能辜負葉先生他們對我的期望？像船上那種荒唐事，看來短期內是再不能幹了。